這黑社會大哥竟然恭敬的喊了聲張三黑為張先生,而且主動伸手。
顯然這張三黑比他要輩份高,或者位置更加高一些。所以這大哥才顯的特別的恭敬。
飯店老闆連忙拉住另一個黑社會大哥輕聲驚叫道:「兄弟,這怎麼回事?」
「順哥現在洪門裡也是一言九鼎的人物,地位已然超越四大堂主,他對這青年如此恭敬,必然是因為王爺的關係。你怎麼會得罪這種人。」
「兄弟,我哪裡知道這人有如此高的背景。看他樣子就是個剛走入社會的農村娃娃嘛!」
飯店老闆又嘟囔句:「不就是個包間嗎?真他媽的虧了。」
「閉嘴,人家是為了個包間跟你搗亂的癟三嗎?」顯然飯店老闆這弟弟比他更清楚關鍵。
三黑抬頭看了眼順哥,也沒有去握他伸過來的手,只是衝他點了點頭,眼神中卻沒有望著他,視他如無物。
順哥並不在意三黑的傲慢,依舊很客氣的問道:「張先生,怎麼坐到大廳來了。」
他扭頭衝著那飯店老闆說道:「張先生是我朋友,馬上安排個包間。張先生所有消費,全算我的賬上。」
那矮胖的飯店老闆連忙跑了過來,臉上的肥肉顫抖著,不停的衝著三黑與陳雪晴點頭,強堆起笑容說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大水沖了龍王廟,都是自家人啊,張先生千萬別介意,我馬上就給你安排包間,今天就算我請客。」
三黑坐在位置上,卻似沒看見他,紋絲不動。
老闆頓時急切的連聲的說著不好意思,又衝著陳雪晴不停的道歉,但三黑依舊對他不理不睬。
順哥站在旁邊也頗為尷尬,身後的飯店老闆那兄弟咳嗽了一聲,好像是警告,老闆更慌了,低著頭還在說著抱歉,抬起手開始扇著自己的耳光:「我瞎了狗眼,有眼無珠,對不起。」
他這番舉動更加惹得大廳裡的食客好奇的衝著這邊張望,愈發對張三黑的身份好奇,只是看著附近好幾個殺氣騰騰的馬仔,不敢靠過來。
陳雪晴尷尬的連連擺手,道:「算了,算了。」
聽到陳雪晴說話,三黑這才抬頭,看了那老闆一眼,卻拒絕道:「不用了,我們就在這坐著吧。你回吧。」
「那也好,既然張先生不去包間,那我也在大廳坐吧。」順哥看了眼飯店老闆,也知道他惹的禍,頗有不滿,示意他馬上安排。
飯店老闆尷尬的不知該說什麼了!
早知道這一男一女與洪門有如此深的淵源,他怎麼會言而無信取消了包間,更加關鍵的是怎麼會污言穢語詆毀他們呢。
他知道洪門的勢力,也知道自己兄弟與洪門的關係,能請到順哥這樣的人物過來吃飯也是殊為不易的事情。這緊要關口自己可千萬不能壞了大事。
他緊張的不時的去抹腦門上的汗水。好在服務員很機靈,看見挨著三黑與陳雪晴旁的另一桌是兩個女白領模樣的食客,連忙上去商量換座。
不料說了兩句服務員就看了眼老闆,又看看這兩個趁機揩油的女白領,顯的很為難。
老闆忙屁顛顛的跑過去,立刻同意了給這兩個女白領換包間、免單的條件。
順哥這才坐了過去。
飯店裡瀰漫著一股奇異的氣氛,所有人路過三黑附近的時候,都好奇的看了他一眼,似乎是覺得這人是什麼來頭,竟然讓這幾個明顯是黑社會的大哥畢恭畢敬。
但又覺得這樣一個黑黝黝的年輕人如此之不起眼,但不經意中眼神露出的精光又將他與常人區別開。
就連陳雪晴也很好奇,三黑便低聲和她解釋,這便是順哥,又提及王凱旋云云。
陳雪晴歎道:「莊仲這傢伙,老是遲到,」
接著又說道:「三黑,幾天不見,你確實發生了很大變化。」
三黑奇道:「我有變化嗎?我怎麼沒有感覺。」
陳雪晴歪著頭,略一沉吟道:「其實你自己肯定很難感覺到吧。比如剛才你和那個飯店老闆較勁,即便是我,我是律師唉,我都放棄了,本來嘛,就是個小事情,火出了,也就算了,這社會本來就是這樣,這商人前倨後恭,看起來也為難他了。」
陳雪晴說的凌亂,但三黑還是聽明白了,並不是很大的事情,但現在三黑心氣足了,自信也強了,有點凡事必爭的意思了。
不過他並不覺得陳雪晴是在批評他,只是點點頭道:「是,我也是聽見他出口不遜,心頭火起,平時肯定不會這樣。」
陳雪晴含笑不語,過了半晌又說道:「對了,老崔過幾天就要宣判了,你有空過去看看他把,我上次去辦事的時候還去見過他,他聽說你的事情,也是驚奇萬分。說是想有機會再聊聊。」
囚室裡的經歷讓三黑對老崔格外感激,聽的她說起老崔,也是不好意思道:「我知道了,出來這麼多天,一直沒有過去,是有點說不過去了。」
陳雪晴點點頭,微笑的沒有說話。
此時莊仲才姍姍趕到,他打著電話走了進來,坐下後立刻掛了電話,連聲說對不起。
陳雪晴說起剛才發生的事情,莊仲驚訝的看了三黑一眼,又探身看了看鄰桌的兩位黑社會大哥,這才小聲說道:「你們不知道,這川香味酒店,原來是一個四川人在這開的,找的是當地最好的幾個廚師,後來有說被這姓高的老闆強佔了,也有說是入股騙過來了。這姓高的老闆的兄弟也是有來頭的,叫做天寧虎哥,他瞧不上洪門的那些規矩,自己弄了個白虎堂,據說是僅次與洪門的寧南第二大黑道組織。」
「那他們兩家怎麼混到一起來了?」陳雪晴聽的好奇,低聲問道。
「那怎麼知道。我這也是在傳播寧南黑社會八卦傳聞。」莊仲笑笑,卻很有為八卦之王自豪的感覺。
他說著將一個優盤遞給三黑。
三黑退了回去道:「這玩意對我來說也沒用,你要麼留著,要麼扔了吧。」
莊仲也沒多說話,便揣回了口袋裡。
陳雪晴則好奇的說道:「你從這視頻裡到底發現了多少人啊?」
莊仲咧嘴一笑道:「要不然你自己拿回去慢慢觀賞,可刺激了。」
陳雪晴臉一紅,嗔道:「我才不看呢。」
三黑對這些東西都不太在意,轉而說起自己在南江市的遭遇,先說起羅勇與方家人的糾葛。
陳雪晴搖頭很無語的樣子,莊仲喝了茶,半天才說道:「這事就是個亂點鴛鴦譜,壓根就和羅勇毫無關係,扯上他都怪那些所謂街道糾紛調解,而且這些農村人鬧騰起來,多數人都是想著花點錢消災就結束了,其實有時候這樣花錢消災的做法最後害的還是自己。另外關於羅勇的責任,首先羅勇沒有殺人,其次就算羅勇把方曉紅約出來,然後方曉紅被殺害,與羅勇的關係也沒有,你不能因為我賣刀給客戶,客戶拿刀殺人了,被害者會找到我,朝我索賠!況且羅勇有很清楚的證明,兩人分手後方曉紅才遇害的。」
「話是這麼說,但是在基層裡有時候更多的是這種模稜兩可的糊塗判決,有時候就是靠錢來說話的。」陳雪晴道。
三黑對他們所說的也是認可,非常有道理,但總覺的與自己的基本倫理認知有衝突,忍不住道:「那方家人就這樣白白失去了女兒而沒有任何賠償?」
莊仲幫著服務員將熱騰的新派川菜端上餐桌,這才認真的回復三黑道:「首先從法律上來說,方曉紅如果是滿十八歲,那麼她就是個成年人,她應該為她所作的事情承擔後果,她答應和羅勇約會,這是個正常而普通的決定,誰都不會想發生意外,對不對?!其次如果她未滿十八歲,將她送到這種足療店打工,進而出了意外,其實作為監護人——她的父母更要承擔責任。」
「如果方曉紅屬於童工,那足療店更該被追究責任,而不是羅勇!」陳雪晴補充說道。:「人情是人情,法律歸法律。羅勇本就沒有責任,而又賠付了不少錢給方家,不過那也不能成為方家繼續索要錢財的借口,在我看來,方家人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他們都沒有使用太多專業詞彙,更多的是平實的敘述。
三黑砸吧著他們的話語,陳雪晴連連催他趕緊吃菜,又被麻辣的美食刺激的滿頭大汗。
三黑心裡有事,吃了兩口,又將自己搜取到資料後遇到的問題說了。
莊仲正全身心的對付一個兔腦,顧不上和三黑解釋。
陳雪晴看著他那吃相哈哈直笑,好半天才說道:「我們是律師,很少做這種偵探的事情,不過分析整理工作我想應該都是類似的。」
她喝了口清爽的酸梅湯,繼續說道:「其實如同中醫給患者診斷,要「望、聞、問、切」,在以前沒有其他可以借助儀器的情況下,醫生要靠經驗和醫理給患者下診斷結論。而我們律師就類似中醫診斷,沒有科學儀器將檢驗結果告訴你,只能靠經驗和一些簡單的邏輯方法,對案件做出獨立的判斷」
她說的還是很通俗,將常用的一些方法,與她曾經遇到的一些問題也都一併告訴了三黑。
末了又道:「你要是還有拿不準的,乾脆過來找我,我幫你分析。」
陳雪晴突然哎呀一聲,伸出筷子將最後一個兔頭搶了下來,道:「莊仲你怎麼這麼不厚道。準備全包圓了啊。」
三黑看著她那憤憤不平的饞嘴樣,啞然失笑。
莊仲哈哈道:「你在所裡不經常說不敢吃兔頭嗎?」
「說歸說,吃歸吃。」陳雪晴含糊其辭,忙著與兔頭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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