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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六一章 晉祚終結 文 / 一眼雲煙

    汴壺攙著司馬昱前腳剛一離開,顧和就捋鬚歎道:「這淫婦平時看上去人模人樣,卻未料心性如此歹毒,若非有市坊傳言,只怕所有人還被蒙在了鼓裡!

    哎~~晉室江山,竟然就此絕嗣,宣皇帝當日立下基業之時定然不曾料到,不過,司馬氏雖隕沒,但朝庭還在,江東五百萬軍民還在!俗話說的好,家不可一日無長,國更不可一日無主,請丞相立刻即大楚皇帝位!」

    「這」劉琨為難道:「孤蒙懷帝、愍帝兩代先主大恩,自當盡忠於晉室,如何能竊據於江東?不如發動人手於民間搜尋,或許當年國亂之時,有宗室血脈隱於民間也未必不可能!」

    眾人暗暗不齒,心想你發動人手,真正目地是想把司馬氏或有可能留下的零星血脈斬盡殺絕吧?不過,這話沒人會提,劉琨代晉已是板上釘釘的事,犯不著找不自在。

    周嵩跟著道:「若說司馬氏血脈,嵩倒是知曉一人,即當年寧州刺史司馬玖,然則,此人一來血脈疏遠,二來早被秦王緝押,秦王若是知曉朝庭中的變故,非但不會放回司馬玖,反而會永秘密處決!

    何況自趙王倫謀篡算起,歷永嘉之亂,直至兩京失陷,宗室十之**被屠戮一空,凡南渡過江者,皆有名冊可考,民間又哪來的司馬氏血脈?即便有人聲稱,也定是宵小之輩冒充,因此,請丞相匆要遲疑。否則。國家無主。必會人心惶惶,招致大亂啊!請丞相速即皇帝位!」說完,深深一躬到底!

    周嵩這話相當中聽,劉琨暗中連連點著頭,不過,臉上的掙扎之色卻愈發濃烈,似乎在做著激烈的思想鬥爭。

    王導與僑姓士族們相視一眼之後,也出列起身。施禮道:「非常時刻,當行非常之事,如今國家無主,請丞相即大楚皇帝位!」

    其餘庾亮、桓彝、陸曄等凡是還未起身的,紛紛來到殿心,齊聲施禮勸進:「請丞相當殿登基,以安江東士民之心!」

    他們中的絕大多數都與汴壺打定同樣的主意,那就是明哲保身,不觸怒劉琨,明面上支持他登基。實則持觀望態度,一切有待秦楚兩國分出勝負再說。

    但從表面上看。所有人均是執手躬身,整齊一致,一幅萬眾一心的勸進模樣。

    「既然如此,孤便暫攝江東河山,他日若尋到宣皇帝骨血,再退位讓賢也不為遲!」劉琨勉為其難的應下,轉身登上玉階,一整衣冠,就坐於案前!

    「臣等參見陛下!」群臣再度躬身施禮。

    劉琨雙手一抬,微微笑道:「眾卿平身,來,請坐!」

    百官紛紛回到座席,臉上都帶著歡喜的笑容,其實劉琨也清楚,這裡面真正忠於自已的恐怕沒幾個,但那有什麼呢?關鍵在於,自已坐上了至尊寶座,半輩子的心願終於得逞,接下來,就是以皇帝的身份,配合手裡的軍事力量,把江東分散的各勢力徹底整合為一塊鐵板,為與雲峰的決戰作好準備,不過,一切還要有待於慕容部族人遷居江東才能真正著手。

    就這樣,一日之間,晉室以歷史上從未有過的方式易楚,當然,新朝的建立並非群臣稱一聲陛下那麼簡單,需要制定典章儀服、需要大赦天下,免除一到三年的稅賦,老百姓總要沾點好處嘛、還需要占卜吉日南郊祭天,以及刻制印璽等諸多雜事。

    接下來的一段日子裡,劉琨忙的夠嗆,吳姓、僑姓士族們全都獻計獻策,積極熱心,各地則是祥瑞頻出,有奉上千年老龜,有在山裡挖出金玉,還有乾涸已久的枯泉重新噴湧,林林總總,不一而足。

    至於建康百姓們,生活並未受到影響,想想也是,改朝換代在士人中算是驚天事件,但短短百年間,就發生了曹魏代漢、晉篡曹魏、司馬氏滅蜀吳、中原大亂等諸多的改朝換代,百姓們已經習以為常,該幹嘛都還幹嘛,對於他們來說,改變的只是名稱,由晉人改為了楚人,只不過,這楚人能當多久,還是個未知數。

    半個月之後,劉琨代晉的消息傳到了臨晉關下,所有人都是大感愕然,都沒想到,劉琨的手段竟會如此的巧妙。

    好半天,荀灌娘才回過神來,忍不住道:「看來,與鄭阿春的私情便是劉琨要挾祖約的手段了,而鄭阿春當年嫁給孝元皇帝,也是出於劉琨的安排,哎~~其實想想,祖約雖是可恨,卻也可憐,一步踏錯,步步錯,不但軾殺兄長,還滿門被屠,最終落得個污名而死,劉琨也太歹毒了!」

    「嗯!」庾文君重重一點頭:「而且祖約棄守淮北,也定是出於劉琨授意,這使他多背上了一樁罵名,不過,汴尚書能收養祖昱,祖約也算是留了條血脈,總不至於絕後。」

    雲峰卻搖搖頭道:「這不好說,司馬昱究竟是誰的孩子,天下間不會有人知道,除非鄭阿春沒在那段時間與司馬睿行房,但這種宮幃秘事咱們不可能得知,司馬昱說不定仍是司馬氏的血脈,滴血認親根本做不得準!」

    「哼!」庾文君冷哼一聲:「將軍,您又胡扯了吧?歷來辯認父子兄弟,不都是靠的滴血認親嗎?」

    雲峰也不解釋,向身邊的女羅剎招了招手:「去拿個空碗,裝上清水。」

    「遵命!」女羅剎施禮離去,不多時,重新返回。

    雲峰把碗接到手中,向庾文君道:「庾小娘子,快點,擠一滴血到碗裡。」

    「幹嘛?」庾文君連忙後退了兩步。

    雲峰催促道:「不要耽擱,咱們倆來滴血認親,看看究竟是個什麼關係。」

    「文君能與您有什麼關係?您閒著無聊了,是吧?」庾文君的不滿聲才剛剛脫口,荀灌娘已跟著道:「文君,你擠一滴血在裡面,能有什麼?斷山既然說滴血認親不可靠,那剛好都來看一下,又是如何個不可靠法。」

    「哦!」荀灌娘出面,庾文君就傻眼了,她在床上,可以大膽的與荀灌娘互相撫摸親吻,可下了床,只得乖乖的咬破手指,擠了滴鮮血滴入碗中。

    「哧通!」一聲脆響,雲峰也運勁逼了滴血,碗裡靜靜懸浮著兩滴鮮血,剛開始互不相干,但在眾人的目光下,竟奇跡般的緩慢融合在了一起!

    「這這」所有人均是現出了不可思議之色,疑惑的目光在雲峰與庾文君之間連連掃視。

    雲峰嘿嘿笑道:「庾小娘子,你說說看,孤是你的父親,還是你的兄長?」

    卻不料,庾文君一瞬間面色慘白,「啊!」的一聲尖叫之後,轉身就跑!

    雲峰連忙拉住,不解道:「庾小娘子,你這是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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