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2012-05-28
還坐床上的楊夢棋是身穿大紅色的娘裝,而她身上衣服的顏色是完全不同於楚寒露的桃紅色娘裝。她們身份的差異,導致了兩人所穿衣服顏色的差別,畢竟正紅色的娘裝是只有正妻才有資格穿戴,而小妾只能穿戴次色的服飾。
老到的李雲海是找了一個頭昏的借口,用來敷衍楚寒露的追問,而內心有一絲不快的楊夢棋終還是忍不住揭開了頭蓋。按照封建社會的禮法,李雲海是應該先揭正妻的頭蓋,然後才能去揭小妾的頭蓋。被遮擋住視線的楊夢棋是不清楚其的原由,還以為是他故意為之,畢竟他家和楚家是好幾十年的鄰居,而他和楚寒露的感情自然不一般。雖說自己和他是自小就定親,但是兩人的感情依舊很淡,行同見過面的陌生人一樣。
李雲海的視線立刻從楚寒露的身上轉移到楊夢棋的身上。他現眼的這個女孩子看上去要比楚寒露大一些,畢竟她的前衣被自己正茁壯成長的兩個蓓蕾微微地撐開了一點兒弧。雖然她不是楚寒露那種第一眼美女,但是眼若繁星,眉如遠黛,精緻的小口和高高地鼻樑都十分恰當的鑲嵌她的鵝蛋臉上。自己是仔細的注視著身軀修長的楊夢棋,現眼前的她是讓他越看越愛看,越看越覺得她有著不一般的韻味,而她的眉宇之間散出一股淡淡地傲氣。
楊夢棋自是注意到了自己夫君奇怪的眼神,使得心一緊,不由自主的稍微低下了頭,隨之面頰上是泛起了兩朵紅暈,抬起雙手急忙去掩飾。此時,李雲海是突然意識到自己的失態。無論是古代還是現代,一個成年男人盯住一個未成年少女看,都是不合適宜的事情。
兩者唯一的區別就是古代人會把他當成登徒子看待,讓其惡名遠播,而現代人只會譏諷和嘲笑一番,順便扔出一句話,沒有見過美女啊?房內的空氣立刻呈現出一絲尷尬的氣氛,而楚寒露沒有意,繼續吃著各個盤子的乾果。
內心有一些慌亂的楊夢棋真是不知道如何是好,畢竟自己沒有經驗。她的母親早亡,一直是由父親帶大。由於科考的原因,使得兩人的婚事延後了一些時日。自此,自己的父親定然是要履行兩家曾經所達成的約定。楊父是匆匆地把女兒送來又急匆匆地離去,外人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如此著急。雖然他的目的就是送女兒來完婚,但是沒有留下來親眼看兩個孩子行完大禮,喝喜酒,送入洞房。
為了消除尷尬和活躍氣氛的李雲海是面對楊夢棋,微笑道:「娘子,芳齡幾何?」
仍舊是低著頭,不敢直視他的楊夢棋,輕輕道:「今年,我已是年芳二八。」
坐桌旁的楚寒露,小嘴裡是一邊咀嚼各色乾果,一邊笑瞇瞇地自我介紹道:「我今年十三歲,再過一陣子,我就滿十四了。我娘說,到那時候,我就已經長大成人。」
面帶笑容的李雲海是分別朝她們點了一下頭表示確定,而內心是受到了觸動。他知道古代的女子一般會十五歲左右出嫁。不過,自己可是現代人,難免會想到現代女人二十歲才能結婚的規定。倘若他真是和兩人洞房了,按照國二十一世紀的法律規定,警察不把自己拉出去給一槍崩了,也是一個牢底給坐穿的罪,畢竟兩個人都是未成年的女孩子,而未滿十四年的楚寒露屬於幼女,無論她同意與否,自己都會被法官判定為強姦幼女罪。
楊夢棋是稍微抬起了腦袋,看了一眼對面的他道:「聽父親說,你已經是弱冠之年,而且你有秀才的功名身。這次秋闈完畢,不知道你能否高?如若你能高舉人,那麼明年春闈就能進京參加會試。你要是能鯉魚躍龍門,那麼就成為了我大明的棟樑之才。」
楚寒露聽得是雲裡霧裡,來來回回地看著兩人,要求解惑道:「我完全聽不懂你們說什麼?什麼叫弱冠,什麼又叫秀才,還有什麼叫秋闈和春闈?子默哥,你給我解釋一下好嗎?」
雖說李雲海還不完全清楚自己目前的身份,但是他已經知道這個軀體曾經的主人應該是一個具有秀才功名的讀書人。當他甦醒過來,坐門外凳子上的時候,自己就知道這一副皮囊不是原裝正版,畢竟左手背上沒有了伴隨他終身的胎記。楚寒露一直都叫自己為子默哥,那說明他名子默。李雲海是眼見楊夢棋眉宇之間的那股傲氣和不俗的談吐,知道這個女孩子肯定是讀過書的。至於她口的大明,他猜測自己應該是到了明朝。
李雲海是微微地一笑,看見她無比崇拜的目光,心很是受用道:「弱冠是指男子已滿二十歲。秀才是說明我已經得到了入學資格,進入了士大夫階層的低門檻。至於秋闈和春闈,那就是科舉制鄉試和會試的叫法。」
聽得似懂非懂的楚寒露仍舊是滿臉的茫然。不停搖動小腦袋瓜的她,眼神依舊對面前這一個男人表現出了無限崇拜。李雲海瞧見她這種真誠的目光,心非常的慶幸。雖然他曾經是一個成功的商人,但如今自己是半點兒都不想當商人。別看現代社會裡的商人有錢,有勢,有地位,而明朝裡面的商人絕對是一個悲劇。
明朝商人的社會地位只比娼妓,戲子,乞丐等好那麼一點點而已。哪怕明朝的商人富可敵國,也不能穿綾羅綢緞和高腳靴,要想過癮和顯擺,只能關上門家裡穿。若是要外出,只能穿粗布作的服飾和鞋子。
雖說農民可以穿戴絲綢製作的衣服和鞋子,但是他們可消費不起。明朝前期是堅定的貫徹了這一法律。不過,明朝期稍微有所鬆動。李雲海猜測是朝廷的人性化或者是資本主義萌芽的抬頭所致。如是商人違規穿戴,不會被砍腳和剝皮。要是有人較真起來,那商人免不得受一些皮肉之苦。關於這一點的明朝刑律,那就是讓不守規矩的商人非死即殘。
楊夢棋的臉上是浮現出一絲淡淡地憂傷道:「我的父親是一輩子都熱衷於科舉,但至今仍舊是沒有進學的童生。他之所以不參加我們的婚禮,並不是他傲慢無力,而是他急於回家讀書,想來年能考取秀才的功名。」
仔細聽完的李雲海沒有說出封建科舉制害死人之類的話,畢竟當時的社會生產力和生產關係決定了這種考試制的優越性,而這種優越性是體現下層階級有通道和機會晉陞到上層階級。雖然這種晉陞的概率很低,但是有希望就能讓人有動力。實踐已經證明,階層的流動性越好,社會就越容易安定。不過,他知道封建社會裡面不是所有人都有資格參加科考。比如娼妓,獄卒,劊子手等的兒子是沒有資格參加科舉。
若是回到二十一世紀,這種考試制看起來是對讀書人的戕害,但是非常合那時的適宜。國古代這種選拔人才的制是遠遠地優於當時西方選拔人才的制。或許好幾年以後,現代社會的公務員考試制一樣會被後來人所詬病。
李雲海是朝楊夢棋招了一招手,滿臉和善道:「既然我們已經是夫妻,那麼你也過來坐。」
楊夢棋是徐徐地起身,面朝他做了一個萬福,輕聲細語道:「遵命,相公。」
李雲海只瞧她邁著小碎步走了過來,並且動作優雅的坐了下來。坐凳子上面的他明白,古代相公的稱呼也不是能隨便叫,而只有那一些了秀才的書生才有這種資格。自己是非常清楚具有功名的好處:第一,免去個人的徭役和兵役;第二,見到知縣可以不用下跪,並且能自稱學生;第三,外出可以配劍,並且不需要地方出具通關的關傳……
李雲海是再一次慶幸他記得一些明朝的情況,要不然自己會被楊夢棋鄙視。自己聽完她先前的那一番仕途經濟,明白她是有主見的女人。他忽然覺得女子無才便是德,說得挺有道理。關於她口的舉人,使得他想起了《儒林外傳》的范進和《孔乙己》的孔乙己。前者是了舉人,而後者是沒有舉,待遇就是一個天,一個地。
已經坐了過來的楊夢棋,雖然她的肚子也很餓,但是沒有像楚寒露那般急於填肚皮。看了看她的李雲海是接著想舉人所帶來的好處。除了能得到秀才所帶來的好處以外,那麼就是賦稅減半,並且可以當官。
至於這個名義上的官,恐怕需要等待以外,基本就是教諭和訓導等職位。他猜想要是自己了進士,那麼起碼也是一個外放的縣尊,而進士所帶來的好處就是賦稅全免和一個明正言順的官職,畢竟古代正七品才能稱為官,而不像現代社會的一個科長都能稱呼為官。至於舉人和進士,自己目前只是想一想而已。他的當務之急是如何能讓自己重回到二十一世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