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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675章 進軍泰山 文 / 常歡樂

    想起那些前塵往事,呂布想要重獲陳宮為謀士的心思越加強烈,同時對陳珪、陳登父子的憎惡又加重幾分,若不是陳珪、陳登父子從中作祟,呂布繼續對陳宮信任下去,也許不會失敗得那麼早。

    呂布在徐州,每當賓客宴會之際,陳珪父子必盛稱布德。陳宮不悅,乘間告布曰:「陳珪父子面諛將軍,其心不可測,宜善防之。」布怒叱曰:「汝無端獻饞,欲害好人耶?」宮出歎曰:「忠言不入,吾輩必受殃矣!」意欲棄布他往,卻又不忍;又恐被人嗤笑,乃終日悶悶不樂。-後來果然如陳宮所料,陳登父子並不是真心輔佐呂布,而是暗中出賣了呂布。

    而在陳珪、陳登父子從中作祟以後,呂布對陳宮可謂是言不聽、計不從。

    呂布在下邳,曹操起兵來攻,陳宮曰:「今操兵方來,可乘其寨柵未定,以逸待勞,無者不勝。」布曰:「吾方屢敗,不可輕出,待其來攻而後擊之,皆落泗水矣。」遂不聽陳宮之言。後來曹操來攻呂布城池,呂布好像沒有能讓曹兵「皆落泗水」,可知陳宮之言未被採納,只是呂布不想採納而已,一個不被信任的謀士,即使說的是正確的意見,說不定都會被看成另有所圖。

    陳宮後來又對呂布獻計:「曹操遠來,勢不能久。將軍可以步騎出屯於外,宮將餘眾閉關守於內;操若攻將軍,宮引兵擊其背;若來攻城,將軍為救於後;不過旬日,操軍糧盡,可一鼓而破:此乃倚角之勢也。」呂布曰:「公言極是。」可惜呂布的妻子知道後認為,把城全部委託給別人,一旦有變,將不可收拾。於是呂布三天都沒有能下決定,陳宮入見曰:」操軍四面圍城,若不早出。必受其困。「呂布曰:」吾思遠出不如堅守。」這次連呂布都認為是正確的了,這是自從誤信陳珪、陳登父子後首次採納陳宮的意見,呂布以前不是也出城打過仗嗎?不也是交給手下人守城嗎?如今形勢緊急,反而不信任手下人,手下職位最高的有兩人。高順是絕對不會背叛的。那就只能還是不放心陳宮。

    陳宮又獻策道:「近聞操軍糧少,遣人往許都去取,早晚將至。將軍可引精兵往斷其糧道。此計大妙。」布然其言。可惜,又是妻子不肯呂布出去。呂布再次不採納陳宮之計,事實上當呂布還信賴陳宮時,對他言聽計從時,從來沒拿妻子的言語做擋箭牌,現在這樣說。只能說明已經不信任陳宮了。

    當袁術來伐呂布時,七路大軍前來,呂布召集眾謀士商議,「陳宮與陳珪父子俱致。陳宮曰:『徐州之禍,乃陳珪父子所招,媚朝廷以求爵祿,今日移陳宮像禍於將軍。可斬二人之頭獻袁術,其軍自退。』布聽其言,既命擒下陳珪、陳登。陳登大笑曰:『何如是之懦也。我觀七路之兵,如七堆腐草,何足介意!』布曰:『汝若有計破敵,免汝死罪。』」陳登果然用計破了七路大軍,陳宮這一次的計策看似明顯不如陳登。從而使得自己在呂布心中的信任度又一次下降,但說到底,陳宮在曹操大敵當前之際,還是想湊合呂布跟袁術的同盟。陳宮不是出不了這樣的計策,只是他不想出而已。並不能從這一點上判斷出陳宮智謀短於陳登。

    在呂布心中,像陳登那種將個人家族利益凌駕於國家利益之上的世家子弟,縱然再有智謀,也是有害無益,而且越有智謀越有害。

    陳宮曾經都有了要離去的想法,可能也是感受到了呂布對他的不信任。但又「不忍」?「不忍」呂布沒有了他會兵敗如山倒?「不忍」拋棄目前已有的高級謀士職位?如果說離去「被人嗤笑」,也是陳宮自己前後做事矛盾造成的。想想呂布「三姓家奴」的外號,三國時換主公不像後世炒老闆那麼簡單,既為人臣,便當盡力而為,計不為用,拂袖而去當然是一種做法,但絕不放棄直至與之同敗,亦是士人名節所在。

    一個謀士如果不被信任,那麼水平越高,出的計策大概越讓主帥擔心,越不敢採用。呂布確實只是一個智商普通的人,被那麼多的頂級奸雄、頂級梟雄、頂級謀士所看透、所利用,確實讓人為這位武力絕對第一的猛將感到可惜。呂布絕對的信任陳宮,就像劉備信任諸葛亮、曹操信任郭嘉那樣,結果真的很難說!

    陳宮作為一個謀士,他盡到了為主公效力的職責。他對曹操的奸詐的蔑視,更是凸顯出自己光明磊落的人格,既忠於一主,便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為世人所稱道,《三國演義》對陳宮有很高評價:「生死無二志,丈夫何壯哉!不從金石論,空負棟樑材。輔主真堪敬,辭親實可哀。白門身死日,誰肯似公台!」

    呂布將自己的打算說出來以後,郭嘉連連搖頭道:「主公您足智多謀,曹操必有防範,此計恐不能奏效。」

    呂布這才醒悟,在那段時空上,自己有勇無謀,讓薛蘭李封防守兗州,被曹操看輕,曹操才從泰山險路倍道而進,現在自己留給曹操的印象恐怕是狡黠多智,生性多疑的曹操又怎麼會中計呢?

    陳宮亦醒悟道:「曹操曾用伏擊對付黃巾軍,焉能不防著太尉大人伏擊他,安能不在泰山險要路段設伏,此計恐怕很容易被曹操識破,看來非要把這個計策做下調整不可。」

    呂布笑道:「那以公台之意,該如何調整?」

    陳宮是曹操的舊交好友,深知曹操的脾性,指著面前草就的沙盤道:「太尉大人,曹操生性狐疑,應該能料想到我們會出伏兵,我們就將計就計,派一位善守的大將領數千人馬扼守泰山險路,擺出沒有伏兵的架勢,曹操必然以為您的戰術是先攻破甄城,再大破他的大部人馬,如此一來,他必然傾盡權力攻打我們扼守在泰山險路上的營寨,營寨一旦攻破,曹操必然乘勝追擊,到時必然進入我們的伏擊圈。」

    呂布笑道:「曹操雖善用兵,可他還是無法領會,什麼叫做不求一城一池之得失,以消滅敵人有生力量為主要戰術目標。」

    陳宮笑著拱手道:「太尉英明,只要能伏擊殲滅曹操的大軍,甄城必然無法久存,可若是先攻破甄城而曹操大軍依然存在,他遲早還是能夠打回兗州,還是殲滅他有生力量才是主要進攻目標。」

    郭嘉又笑著補充了幾個細節,呂布跟郭嘉、陳宮一起將對付曹操的計策籌劃出來。

    卻說曹操回軍,到湖陸跟呂虔合兵,呂虔說:「呂布勢大,兗州、濮陽、東阿、范縣已失,只有甄城一處,賴荀彧、程昱、任峻三人死守,還望主公速速發兵回去,救援甄城,不然甄城一旦失去,我們在兗州便無立足之地。」

    曹操問道:「吾欲速援甄城,該如何行軍?」

    呂虔道:「從湖陸往北,是泰山,從山間小路而行,三日即可到達兗州,但泰山群山巍峨,草木茂盛,恐怕呂布會有埋伏,而湖陸往西,道路平坦,卻繞巨野澤,要多行四五日,該從何處進軍,望主公速斷!」

    曹操攤開兗州的地圖,仔細看了一下,又問呂虔:「呂布動向如何?」

    呂虔道:「呂布依然統領本部兩萬五千人馬圍攻甄城,他另派大將趙雲領五千人馬把守兗州,又派大將龐德領五千人馬防守濮陽,又派大將黃忠領五千人馬把守泰山。」呂布對外聲稱的兵力一直是以戰兵的數目為準,沒有把輔兵包括進去,但在實際作戰時期,呂布往往會把輔兵投入到戰場,雖然不負責主要的戰鬥任務,卻也能極大地牽制敵人的兵力。

    曹操大驚:「呂布果真派黃忠領五千人馬把守泰山?」

    呂虔道:「千真萬確,黃忠大營便駐紮在泰山山道前端。」

    曹操驚道:「那黃忠刀箭雙絕,是呂布麾下悍將,他曾統領兩萬人馬跟張遼一起大破劉焉、袁紹聯軍,呂布派此人扼守泰山要道,我們怕是無法從泰山通過了,只能繞路巨野澤。」

    夏侯淵在帳下十分不忿道:「主公,那黃忠只有區區五千人馬,焉能敵得過我們十萬大軍,現在甄城危在旦夕,我們何必捨近求遠,末將願領兩萬人馬大破黃忠,為主公掃清道路!」

    荀攸亦勸道:「主公,屬下觀呂布如此佈置,應該是想先把甄城拿下,斷了我軍的根本,讓我軍成無根之萍,士氣大落,到時他再領得勝之兵,與我軍決一死戰。呂布如此佈置,我們若繞路巨野澤,遷延時日,甄城一旦失守,我軍士氣必然大落。」

    曹操望著一旁靜默不語的戲志才:「戲先生,你意下如何?」

    戲志才滿面青氣,瘦骨嶙峋,不住地咳嗽,他自從跟隨曹操到達徐州,看曹操屠城的暴行後,他心理很受打擊,原來自己一直認為的明主竟是這樣的暴虐,有了心病後,再加上路途勞頓而他身體本就有隱疾,一下子就病倒了,一直要人攙扶著才能到曹操帳內議事。

    戲志才心頭一直有種狐疑不安,但他說不清楚這種不安是來自何處,聽荀攸說的在理,又見曹操炯炯的目光一直盯著自己,唯恐自己落了一個跟陳宮一樣的智遲毛病而被曹操嫌棄,便道:「黃忠雖然驍勇,可他只有五千人馬,而我軍雖在徐州屢次血戰折損了部分人馬,現在還有精兵八萬,以八萬對五千,破之必矣,望主公勿要猶豫,速速發兵泰山。」

    荀攸、戲志才都贊同進軍泰山,曹操便當即頒布命令:「擊敗黃忠,從泰山進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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