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月色微明,劉備留陳登、糜芳、簡雍、孫乾留守濟南城,親帶人馬出城劫營,關羽、昌豨在左,劉備、曹豹居中,張飛、尹禮在右,六萬人馬,分兵三路進發,直撲呂布的大營。
呂布人馬上十萬,連營十數里,劉備的人馬還得依靠之前收買的一個旅帥、二個營帥帶路。
當劉備的人馬剛剛靠近中央軍營寨時,中央軍那個旅帥露面,他喜滋滋地對劉備說道:「呂布白天命大軍瘋狂趕路,現在都疲憊不堪,都陷入昏睡,連警戒的哨兵都昏睡不醒,正是明公劫營的大好時機。」
劉備自以為得計,大喜,便在那個叛徒的帶領下,逕直往呂布的中軍大營殺去。
關羽、昌豨的人馬跟張飛、尹禮的人馬也在靠近中央軍大營時遇到那被他們收買的營帥,那兩個叛變的營帥帶著關羽、昌豨的人馬跟張飛、尹禮的人馬來到呂布中軍大營外圍跟劉備、曹豹會面。
劉備見自己這六萬大軍成功地圍住了呂布的中軍大營,遠遠看到呂布中軍大帳裡面影影綽綽的那個高大影子,不勝欣喜:「這次只要把呂布擒殺,中央軍必敗,我們漢室基業就不會再被呂布這樣的逆臣操縱!」
關羽、張飛、曹豹、昌豨、尹禮臉上盡皆浮現喜色,這次的勝利來得太容易了,簡直唾手可得。
劉備、關羽、張飛攻入呂布的大營,衝入呂布的中軍大帳。卻發現站在大帳裡面的不過是一個高大的稻草人,其他營帳裡面亦是佈滿了稻草人。
劉備如冠玉的臉龐變得煞白,喜怒不形於色的他終於發作了,他揮動雌雄雙劍,將做馬前卒的那個背叛呂布的旅帥斬殺,那旅帥的腦袋掉落在地,眼睛瞪得好大,他死不瞑目,到底是哪裡出問題了。
與此同時,關羽、張飛雙馬齊出。將給他們帶路的那個背叛呂布的營帥斬殺。
劉備大叫:「誤中呂布奸計,撤!」急忙跟關羽、張飛一起領軍出寨。
就在這時,四邊火光大起,無數根火箭飛射過來,呂布這個大營裡佈滿了稻草人,稻草人身上撒著火油,火光沖天,劉備這六萬人馬一片大亂,在煙火中四散奔逃。
劉備、關羽、張飛剛才衝進中軍大營時毫不費力。現在想衝出去卻很費力氣,因為中軍大營四邊都挖了壕溝。壕溝裡面佈滿了陷阱,只有四個寨門可以供他們衝出,而這四個方向卻依次有呂布、趙雲、黃忠、張頜師堵住他們的出路。
劉備想要殺出重圍,逃入濟南城,所以他向南邊衝去,恰好遇到呂布。
呂布騎在赤兔馬上,橫著方天畫戟,瞠目大罵道:「劉備,我的好三哥。四弟我有那裡對不起你,你竟然在背後捅我一刀,竟然聯合陶謙謀我青州!」
劉備亦嗔目回道:「呂布,你打的好算盤,想用結義之情籠絡我與曹操、孫堅、鮑信為你賣命,現在孫堅已死,其子孫策從你那裡借兵卻獨霸江東並不服從你的命令。鮑信已死,其部屬歸依曹操,曹操跟你貌合神離,離心離德。而你挾天子以令諸侯,欺凌天子孤兒寡母,又欺辱漢室宗親,備為中山靖王之後,漢室宗親,焉能看你這個董卓二代繼續胡作非為下去!」
呂布勃然大怒,拍馬直衝上去,劉備自知不是對手,便讓曹豹上來迎戰呂布,撥馬往泰山郡方向逃去。
因曹豹領著麾下丹陽兵悍不畏死地攔著呂布,呂布念起曹豹在那一世是自己的便宜岳父,沒有痛下殺手,被曹豹攔住,呂布不能親自去追劉備,麾下其他將領的戰馬趕不上劉備的戰馬,竟然眼睜睜地看著劉備絕塵而去。
呂布氣憤曹豹攔住自己,一戟將曹豹的長槍挑飛,策馬直衝上去,將曹豹從馬上生擒,同時對曹豹麾下那些丹陽兵厲聲喝道:「主將被擒,你們還不投降!」
曹豹厲聲喝道:「休管我的性命,你們各自逃命去吧!」
呂布有心收服曹豹為自己所用,便輕聲道:「曹將軍,你到底是想死還是想活?」
曹豹雖然身量高大,但在呂布手中卻如同一個稚童,顫巍巍道:「想死怎地,想活怎地?」
呂布冷喝道:「想死容易,我一戟解決了你,你再也見不到你家裡的嬌妻愛女,你兵敗了,你們曹氏滿門在徐州的田畝都會被下邳陳家、東海靡家霸佔,你若想活,我便放你回去!」
曹豹作為陶謙的親信,從丹陽就跟隨陶謙,作為外來的強龍,自然跟徐州本地的地頭蛇下邳陳家、東海靡家有巨大的利益衝突,過去幾年因為陶謙的偏袒,他在靡家、陳家的壓制下還能勉強為曹家保存豐厚的田畝家業,可他一旦死去,失去了自己的庇護,曹家肯定會被靡家、陳家吞滅,最可痛惜的是他最心愛的女兒曹櫻,年方十六,尚未出嫁,肯定會被陳家那個好色無度的陳登霸佔。
曹豹掙扎著:「可我家主公對我有知遇之恩,素來待我不薄,我不能背叛我家主公!」
呂布笑道:「你放心,本公素來憎惡者,有劉備、昌豨、下邳陳家、東海靡家而已,能將這些人除掉後,我對徐州秋毫無犯!」
因為呂布已經知道,曹操已經派兗州治中萬潛去徐州琅邪郡請曹操的父親曹嵩回兗州,曹嵩此行勢必路過徐州的治所彭城,到時那個徐州刺史陶謙若是派都尉張闓護送曹嵩,必然會引發後來的一系列事情,即便是不派都尉張闓護送,呂布也暗地裡派了典韋領二百大戟士潛入徐州,擇機除掉曹嵩,引發曹操跟陶謙對戰,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呂布就要做那個漁翁,所以他才敢對曹豹說自己對徐州秋毫無犯。
曹豹出身寒微,素來厭惡世家豪強陳珪、陳登父子和糜竺、糜芳兄弟,聽說呂布只是為了除掉這些人,沒有染指徐州的打算,自然忙不迭地應承了。
呂布將曹豹跟他麾下二千多丹陽兵囚禁起來,但防範很鬆,曹豹知道那是呂布的安排,便領著那二千多丹陽兵往徐州逃去,但在那些人,裡面見不到他弟弟曹宏,曹豹明白呂布信不過自己,曹宏必定是被呂布控制起來,以要挾自己裡應外合一起對付陳珪、陳登父子和糜竺、糜芳兄弟。
關羽、昌豨領軍衝出東門,正遇到黃忠、華雄、龐德。
華雄想起主公呂布此前的吩咐,遇到關羽後便當仁不讓地策馬衝出,摟頭就是一刀,關羽急忙迎戰,關羽現在的鬍鬚甚是稀疏,刀法亦不見當年的氣勢,可見他三年前慘敗於呂布手下被呂布刺的一戟舊傷現在還未好,當華雄多日前也被馬超所傷,舊傷尚未痊癒,跟關羽戰鬥在一起四十多回合,便有些招架不住。
龐德見狀,連忙策馬上前,給華雄幫忙,龐德的刀法亦是在西涼的漫天風沙裡練就的斬風刀法,刀法迅疾,刀勢雄厚狂放,武藝尚在華雄之上,華雄、龐德兩桿大刀齊上,關羽勉強戰了十個回合,就有點難以招架,趕緊撥馬逃走。
龐德、華雄急忙策馬緊追,但關羽麾下五百校刀手,拚命保護關羽,龐德、華雄被那些校刀手纏住,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關羽的戰馬絕塵而去。
黃忠此前已經擊敗過關羽一次,對手下敗將沒有興趣,再者關羽的性命已經被主公判給華雄、龐德拿取,黃忠不願越俎代庖,便策馬上前,攔住昌豨潰逃之勢。
昌豨,相貌兇惡粗陋,但內心狡詐多變,在歷史上以反覆多變屢次叛變著稱。
歷史上,昌豨跟臧霸、孫觀、吳敦、尹禮一起佔據泰山為寇,後來呂布佔據徐州後,他們就跟呂布成盟友,等呂布被曹操擊敗後,昌豨又投降曹操,被任命為東海郡守。
建安五年,昌豨反叛,背叛曹操,追隨劉備,劉備當時得昌豨之助,聚眾數萬人,曹操派劉岱、王忠攻打劉備,無法取勝,親自前去,大破劉備,昌豨便再次投降曹操。
後來曹操跟袁紹在官渡對峙,昌豨再度叛亂,張遼跟夏侯淵在東海城包圍昌豨,過了數月未曾攻破,糧草已盡,夏侯淵準備撤兵,張遼對他說:「數日已來,每行諸圍,豨輒屬目視遼。又其射矢更稀,此必豨計猶豫,故不力戰。遼欲挑與語,儻可誘也?」夏侯淵以為可行,便讓張遼試試,張遼便對昌豨說:「公有命,使遼傳之。」昌豨果然下城跟張遼談判,張遼對昌豨說:「太祖神武,方以德懷四方,先附者受大賞」。昌豨才投降,張遼遂單身上三公山,入昌豨家,拜妻子,昌豨歡喜,跟隨張遼拜見曹操。
後來,昌豨又犯了,曹操派遣於禁征討,不能攻破,曹操後來又派於禁和夏侯淵一起攻打昌豨,迫降昌豨的十幾個城池,昌豨遂向於禁投降。
後來曹操平定了冀州,正在對付烏桓,昌豨又再度叛亂,曹操便派遣臧霸、於禁前去征討,於禁圍攻昌豨,昌豨見勢窮,遂投降於禁,諸將皆以為昌豨已經投降,應該送到曹操處發落,於禁卻說:「諸君不知公常令乎!圍而後降者不赦。夫奉法行令,事上之節也。豨雖舊友,禁可失節乎!」當場將昌豨斬殺。
在諸葛亮的《後出師表》裡的「曹操五攻昌霸不下,四越巢湖不成」裡面的昌霸便是昌豨的別名。
呂布自然容忍不了這樣一個反覆叛亂的禍患,所以一早就給諸將下了死命令,遇到昌豨,只斬殺不生擒,絕對不給昌豨再度叛亂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