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豨勢窮,見黃忠的武勇非凡,不敢跟黃忠對戰,只得撥馬逃竄,他匆忙逃竄,辯不得方向,卻一路往東邊逃去。
昌豨逃不數里,便見前方閃現一支人馬,為首大將正是泰山人於禁於文則。
昌豨也是泰山人,跟於禁之前曾是舊友,他以為於禁必定會放過他一馬:「文則,咱們是多年好友,還請手下留情!」
於禁橫目冷對道:「今日戰場相逢,只論公是,不論私誼,奉呂太尉之名,斬殺反賊昌豨。」
昌豨剛才在逃亡時已經中了黃忠一箭,那裡又能躲得過於禁的狙擊。
於禁一刀將昌豨斬落馬下,昌豨麾下人馬盡皆大潰。
於禁望著昌豨的屍首,灑下英雄淚:「別了,昌豨兄,你千不該萬不該背叛太尉大人!」
當呂布知道昌豨死在於禁刀下,不禁笑道:「昌豨注定要做舊時好友於禁的刀下鬼了。」
張飛、尹禮從西門殺出,想往泰山郡退去,西門外正遇到張頜、馬超的兩萬人馬。
張飛碰到張頜,張頜搶先出手,雙手握槍至腰中,策馬飛騰,迅如閃電,槍尖狠狠地指向張飛。
張飛連呂布都不畏懼,更不把張頜放在眼裡,他以攻對攻,毫不避讓,雙手握緊長矛,捲起一陣刺骨的狂風,刺向張頜,因張飛的矛比張頜的槍長,張頜一看便知,當張飛的矛刺中自己而自己的槍還沒有靠近張飛,張頜趕緊變招,由刺改為撩,將張飛的丈八蛇矛撩開。
當地一聲巨響,張頜虎口發麻,身形晃動,再看張飛卻穩穩地端坐在烏騅馬上,很顯然張飛的力量要強過張頜一籌。張頜立身坐穩,晃動長槍,一槍刺向張飛胸口。當真是迅如雷霆,卻見張飛將丈八蛇矛用力一撥,撥開了張頜必中的一槍。
張頜施展賴以成名的暴雨槍法,連出數槍,那槍尖便如煽動起來星光點點藏殺機。張飛不動如山。動如雷震。丈八蛇矛忽左忽右,扎其腰,刺其喉,纏其槍。攔其勢,拿、撲、點、撥,變幻莫測,神化無窮,一時間不知過了多少招。
張飛見麾下將士已經四散奔逃。便開始發力,他收放極快,猶如蛟龍出海,如猛虎入洞;張頜虛實相間,寒星點點,好似瑞雪飛舞。
張飛一陣急攻,抓住機會,一矛扎向張頜腹部,這一矛真是去如閃電。角度刁鑽,張頜回槍不及,只能硬拚一記,被震得手腕發麻,身形不穩。
張飛舉矛為棍。用力地砸向張頜,張頜舉槍格擋,張飛膂力勝過張頜,張頜身形晃動。險些栽落馬下。
張飛想要再補上一矛,解決了張頜。卻見旁邊一桿虎頭鏨金槍即使是殺到,那桿槍出招迅疾,撕破長空發出的爆破音讓張飛嚇了一跳,他趕忙撤招跟那員敵將對陣。
張飛見對方只有十七八歲年紀,面如傅粉,唇若塗脂,獅盔獸帶,銀甲白袍,相貌極為俊美卻顯得有些稚嫩,便朗聲大笑道:「誰家的娃娃,乳臭未乾,竟敢上來殺人,還是早些滾回家裡喝奶吧?!」
對面那員小將暴跳如雷:「環眼賊,你個殺豬賣肉的山野村夫,怎識得我世代公侯扶風馬家!小爺乃是伏波將軍馬援之後,呂太尉帳下中軍校尉馬超馬孟起是也,環眼賊,你休要猖狂,看小爺取你性命!」
一句話惱得張飛全身顫抖,黝黑胖臉漲得如同吹起來的黑氣球,再看他五官,已經被馬超這番話氣得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
張飛出身於屠夫之家,自從有了一定名望後,便最喜歡附庸風雅,以畫美人圖和書法著稱於史,明代卓爾昌的《畫髓元詮》載:「張飛喜畫美人,擅草書。」清代《歷代畫征錄》記載:「張飛,涿州人,善畫美人。」建安二十三年秋,劉備與曹操爭奪漢中,曹操命張合領兵三萬進犯巴州,劉備令張飛率卒萬人迎擊於蒙頭。張飛以少勝多,把張合打得大敗而逃,便以石代紙以矛作筆,在八蒙山石壁上,刺鑿下「立馬銘」兩行隸體大字,以示紀功勉士並兼羞曹軍,筆畫豐滿遒勁,氣勢剛健凝重,結體渾樸敦實,足見張飛在書畫上頗有才情。
關羽善待士卒,但是面對名士卻十分倨傲,張飛崇敬名士士大夫而對部下十分粗暴,張飛尊敬像劉巴、龐統那樣的士大夫,完全是處於一個自卑而力爭擠入上流社會得到認同的暴發戶心態,張飛有了這樣的心態,最不願讓人提及的就是他低微的出身,馬超此舉便是在揭張飛短處,挖張飛傷疤。
張飛暴跳如雷,手中丈八蛇矛伴著滿腔怒火,以一百二十分的力道刺向馬超。
馬超見張飛攻勢極凶、極猛,也不硬接,虎頭鏨金槍空中迴旋,挽出無數朵槍花,張飛那股排山倒海的力道竟被輕易擋在了槍花之外。
張飛心頭大驚,暗壓怒火,盡量平神靜氣擺正心態,高手過招最忌心浮氣躁,對於這一點,曾經慘敗在呂布手下的張飛自然清楚。
張飛稍有遲疑,馬超挽起的槍花已當頭罩來,張飛週身及那匹戰馬,完全被馬超的槍影籠罩。
張飛想躲已不可能,人即便能勉強避過,那匹馬也必會被如此凌厲的一擊致死,高手交鋒,戰馬就如人的雙腿。
千鈞一髮,張飛使出了兩敗俱傷的招式,身子不避不動,長矛銀芒一閃,竟從馬超綿密的槍影中疾劃而出,直直刺向馬超咽喉。
馬超為求自保,不得不收招閃身。兩人一分即合,瞬間槍來矛去斗作一團。
槍與矛本屬同一種武器,確切的說,槍是矛的武器升級版。槍與矛的使用方法也大同小異,稍有區別的是槍比較短,大致與所使用者的身高相當,而矛比較長,一般在一丈五尺開外,張飛的丈八蛇矛則更長。這樣一來,張飛在兵器上佔了便宜,攻擊面遠比馬超的槍大得多,不過在小巧靈活方面,矛又不及槍。所以馬超的槍法極盡小巧靈便之能,招法快而多變,張飛並未因武器優勢而佔到上風。
四五十回合已過,兩個人打了個旗鼓相當,難解難分。
馬超盡力使出了裂風槍法,槍法之迅猛、之詭異,撕破長空發出的呼嘯聲,讓人心旌神搖,防不勝防。
張飛,一桿長矛翻動如飛,攪起一團團雲塵霧埃,一道道排山倒海的潛勁挾著怒嘯之聲,洶湧澎湃迎上槍招,以猛對快、以剛制巧,倒也不落下風。
此時雖然是深秋的深夜,星月幽暗,但戰場上千萬隻火把燃起騰騰烈焰,照得大營內外亮如白晝,地上的人影忽長忽短、忽明忽暗,銳利的兵器藉著火光,放射出攝人心魄的冷亮光輝。
馬超得呂布教誨,在戰鬥時絕不思前想後,拼盡全力,而張飛卻想早日殺出重圍,跟大哥劉備回合,丈八蛇矛跟虎頭鏨金槍毫無保留地攪合在一起,張飛和馬超此時的出手招術,皆是致命殺招,揮擊之間,銀芒亂閃迅如霹靂,凶狠異常。
馬超可以全新專注地跟張飛對戰,但張飛卻不能心無旁騖地跟馬超對陣下去,他斜眼旁觀,發現麾下士卒已經大潰,四散奔逃,戰場上現在只剩下他跟馬超對陣,四周全是中央軍士卒,那個張頜已經領軍追殺尹禮去了。
張飛暗叫不好,撥馬衝出圈外,他左衝右突,前遮後當,殺出重圍,不敢去濟南城,只得往泰山郡逃去,馬超的戰馬雖然不如張飛的烏騅馬神駿,但馬超就在西涼,騎術精湛,堪堪就要追上張飛,張飛知道一旦被馬超追上纏鬥,等呂布的人馬圍攏過來,自己就凶多吉少,他狠下心,一矛刺在烏騅馬的馬屁股上,烏騅馬疼痛難耐,拚命奔逃,馬超狠不下心對自己的戰馬也來一槍,便望著張飛的背影大叫道:「環眼賊,今日饒你一命!」
張頜在追擊尹禮,一槍將尹禮刺死,尹禮麾下泰山賊兵一轟而散,四散奔逃。
呂布大軍趁著追擊劉備、曹豹、昌豨殘兵之際,迅速進軍,圍攻濟南城。
濟南城裡面隱匿起來的青州兵團郡縣兵們乘勢殺出,糜芳、陳登、簡雍不能防守,又見劉備大軍潰散,便放棄濟南城一直向南潰逃。
呂布留於禁留守濟南城,親帶人馬,對劉備挾尾追殺,一直追殺到泰山郡治奉高。
徐州游擊將軍臧霸已近跟孫觀、吳敦領一萬由泰山賊兵改編成的徐州游擊兵團潛入泰山郡,攻佔了奉高城,潰逃到這裡的劉備不能立足,幸運的是他跟兩位義弟關羽、張飛重新聚合在一起。
劉備在關羽、張飛的保護下,往徐州那邊潰逃下去,他們在琅邪郡遇到了潰逃而來的曹豹,跟著曹豹一起敗退到糜竺、糜芳兄弟的靡家掌控的東海郡。
呂布大軍迅速收復了樂安郡、齊郡、濟南郡、泰山郡、琅邪郡,特別是琅邪郡在臧霸經營多年,當地郡縣兵紛紛從隱匿的狀態甦醒過來,配合呂布、臧霸將陶謙分派到琅邪郡的官吏斬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