鄴城北門,八萬大軍整裝待發。
呂布騎著高高的赤兔馬上,仰頭往碧藍的天空望去:「九月天,秋高氣爽,馬肥草長,正是用兵的最佳時機。大草原,我從小生活的大草原,我要回來了!」他的眼神裡沒有一絲歡愉,只有刻骨的仇恨。
慘烈的記憶痛徹心扉,滿溢在呂布的腦海,他想起了十三年前,鮮卑大單于擅石槐招結南匈奴、烏桓、東羌、氏等異族鐵騎數十萬,入侵邊關九郡,殺戮大漢子民無數,呂布的母親在織造坊裡躲避不及,慘死在鮮卑人的刀下,呂布的父親呂良帶著呂布在逃難的人群裡,逃往晉陽城,後來呂良追隨丁原抗擊鮮卑,一次情報出錯,呂良十幾人遭遇了擅石槐兒子於連的三千騎兵,寡不敵眾,殺了一百多人,筋疲力盡而亡。
擅石槐在九年前死了,於連在三年前進攻北地郡被北地人射死,看似呂布的家仇已經在冥冥中得報,但呂布心裡很清楚,自己父母的血仇不只是一兩個鮮卑單于,而是整個鮮卑族,正如八年抗戰中華民族的血仇不只是一兩個甲級戰犯,而是整個倭國人。此時的鮮卑正處於上升期,勢力急劇擴張之下,呂布的父母跟數十萬大漢無辜百姓一樣,成了鮮卑人擴張的犧牲品。
呂布與鮮卑非惟有家仇,亦有國恨。五胡亂華,鮮卑慕容氏曾建立前燕、後燕、西燕、南燕;乞伏氏建立西秦;禿髮氏建立南涼;拓跋氏先建代國,後改魏。統一北部中國,北魏分裂為東魏、西魏後,鮮卑化漢人高氏與鮮卑化匈奴人宇文氏分別建立北齊、北周。另有出自慕容氏的吐谷渾遷到青海統治羌人,直到唐初才為吐蕃所滅。鮮卑人對大漢民族的荼毒,應是五胡之首。
家仇與國恨夾雜在一起。呂布的心情無比地凝重,眼睛裡一絲殺氣若隱若現,這是呂布極力控制自己的殺戮戾氣,如果不極力控制,恐怕數年之後,漠北草原將成為人間地獄。
呂布心裡很清楚,真正的報仇雪恨,並不是**毀滅。而是把仇人俘虜過來,成為自己的奴役,終此一生甚至祖祖輩輩為我們賣命,簡單的**毀滅,實在是太便宜他們了。
呂布並不輕視鮮卑人,他知道雖然鮮卑人文化極其落後,現在連自己的文字也沒有。但他們有蒙古草原狼一樣兇猛的性格和智慧的頭腦,具有超凡的軍事才能,是五胡中最卓絕的一支,北魏太武帝拓跋燾用了不到十年時間,依靠兇猛的鮮卑騎兵。統一了北部中國,在中國歷史西周以後,開創了第一個由草原民族建立的強悍有作為的朝代。這樣殘暴而不失狡猾的民族,跟之後成吉思汗的蒙古族、努爾哈赤的女真族一樣,都是需要慎重對待的。
呂布心裡暗暗發誓,終此一生,必滅鮮卑,把鮮卑人全部變成大漢民族的奴隸。
呂布辭別前來送行的太傅盧植,辭別留守鄴城總督一切的田豐,撥馬準備啟程。
就在這時,一個清脆的聲音從遠處響起:「爹爹,帶我去打戰嘛!「
呂布定睛往中央軍城堡方向一看,一匹紅色小馬奔馳而來,自己的寶貝女兒呂玲綺騎在小紅馬上,舉起木製的方天畫戟,脆生生喊道:「小紅快跑,趕上赤兔!「呂玲綺胯下的小紅馬聽到小主人的命令,奮起小蹄,跑得更歡了。
呂玲綺頭戴金冠,身披百花戰袍,穿著金鎖甲,渾身的打扮酷似呂布,卻都小了很多號,粉雕玉琢的小臉因為激動和興奮,漲得通紅:「爹爹,爹爹,前一次您帶諸葛亮、陸遜、呂蒙他們去戰場,這次您也要帶我去見識一下。」
呂布皺起眉頭,想要說些什麼,呂玲綺已經騰地站在小紅馬的馬背上,嗖地一下,縱身跳上赤兔馬。
呂布嚇了一跳,趕緊一把將呂玲綺抓住,這個小乖乖不愧是自己的女兒,不論是敏捷的身手還是大膽無畏的個性,都酷似自己,呂布心裡不由得歎了口氣,玲綺怎麼是女孩呢,是男孩該有多好。
呂玲綺歡喜雀躍地摟著呂布的脖子,沖後面策馬衝過來的步梵調皮地眨眨眼睛。
現在呂布的幾個妻子都身懷六甲,能帶著呂玲綺的唯有步梵,步梵在這些日子裡,都待在將軍府裡,晚上陪呂布,白天則是負責帶著呂玲綺的童子軍,同時還要負責統領皇宮大內女侍衛隊,她本職工作還有暗香司,一個人同時干三個人的差事,分身無術,忙得焦頭爛額。
步梵稍不留神,呂玲綺已經騎著小紅馬,跑出將軍府去找爹爹,嚴琳趕緊派女僕去告訴步梵飛馬來追。
女人身材豐滿是因為體內的雌激素分泌比正常女人多,雌激素分泌多,體內的母性也比一般女人多些,再加上步梵從很小就與父母走失,非常缺乏家庭溫暖,當她在呂布的將軍府裡待久了以後,她就愛上了呂布所刻意營造出來的家庭氛圍,也愛屋及烏地喜歡上了呂布的寶貝女兒呂玲綺,這個長相可愛、個性灑脫、及其勇敢的小女孩,真正把自己當成呂玲綺的姨娘。
步梵見呂玲綺剛才飛身跳到赤兔馬上,異常緊張,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在那一刻她都忘了自己曾教過呂玲綺輕身提縱之法,她嗔怪地瞪了呂布一眼:「大將軍,你剛才怎麼不管著她,你還慣著她,你不知道剛才有多危險,赤兔馬一丈多高呢,萬一玲綺一腳踩空了呢?」步梵現在還未過門,只能稱呼呂布為大將軍。
不待呂布說什麼,呂玲綺嘻嘻笑道:「七姨娘,這麼一點高算什麼,要是這個都怕,還怎麼上戰場?!」
步梵嗔怒道:「玲綺,我還沒嫁給你爹爹呢,別再叫我姨娘了,請叫我步老師!哎,玲綺,自古哪有女孩子家上戰場的呢,不過是練練武藝強身健體而已。」
呂玲綺撇撇嘴巴:「我偏叫你七姨娘,七姨娘,您整天飛來飛去的到處殺人,跟戰場上有什麼不一樣的,再說女兒家為什麼就不能上戰場了嗎,像呂蒙、諸葛亮、陸遜他們年紀都比我大,但他們力氣都沒我的大,只要有本事殺敵取勝,是男將軍還是女將軍都沒關係吧!」
二十六歲的步梵被六歲的呂玲綺氣得粉面通紅:「小丫頭,問題是你現在有多大,你才六歲,你要到戰場上遇到的是二十六歲三十六歲的敵人,那些敵人還是兇惡無比的鮮卑人啊!」
呂玲綺猛地搖搖頭道:「不管敵人多強,我都要上戰場,憑什麼諸葛亮、陸遜、呂蒙他們能去,我就不能去呢?」
呂布寵溺地捏了一下呂玲綺胖乎乎的蘋果小臉蛋,呵呵笑道:「這一次諸葛亮、陸遜、呂蒙他們可沒去啊,連吳班都沒去,你就不要跟著過去了。」說到這裡,呂布壓低聲音,神秘地瞪起眼睛:「那鮮卑人都是黃發藍眼的怪物,他們好吃人肉,最喜歡吃小孩的肉,因為小孩的肉最嫩!」
呂玲綺撇撇嘴巴:「爹爹,您不要玲兒去戰場,說一聲就是了,沒必要編這種只能哄騙兩三歲小孩的鬼話來騙玲兒嘛。」
呂布一臉嚴肅道:「玲綺,爹爹不騙你,那些鮮卑人真的是黃發藍眼,他們餓極了是會吃人肉的。」
呂布說得沒錯,不論是根據他親眼所見,還是從歷史考據,此時的鮮卑人還沒開始漢化,還保留著很多白種人的特徵,他們說是從鮮卑山誕生的,但他們中的相當一部分都是從呼倫貝爾湖以北輾轉而來,像那個拓跋鮮卑部落就是那樣逐步遷移過來的,在吃人肉這一塊,他們可能會比羯人文明一些,他們會紅燒。
呂玲綺看呂布說得認真,知道爹爹若是這樣的表情就不會騙自己,便瞪大眼睛:「鮮卑人不是人!」
呂布點點頭:「他們做的事情不是人做的事情,他們凶殘暴虐,不講仁義道德,是我們大漢的死敵,你祖父、祖母都死在鮮卑人的手裡,爹爹這次不只是為了開發河套,更是為了給你祖父、祖母一樣慘死在鮮卑人手裡的數十萬大漢黎民報仇!」
呂布知道女兒心血來潮的性格跟自己也有幾分想像,若是不把她勸服了,現在疾言厲色地勸阻她莫要前去戰場,沒準她下一刻就會趁著大人不注意逃出城外,呂布便耐心地說道:「玲兒,匈奴騎兵已經很厲害了,但鮮卑騎兵比匈奴騎兵還要厲害十倍!鮮卑人能有二十萬精銳騎兵,我們只有十萬騎兵,我們這場戰到時候恐怕要打得很辛苦,就是勝利也勝得一點兒都不輕鬆,戰事一發,爹爹就要全心殺敵,恐怕沒有時間保護你,還是等你愛長大一點兒,再上戰場吧!」
呂玲綺眨巴著大眼睛:「爹爹,您說我什麼時候才能上戰場呢?」
呂布提起自己那桿天外隕鐵打造而成的方天畫戟:「玲兒,你什麼時候能夠揮舞這桿畫戟像揮舞你手裡這桿木製畫戟一樣輕鬆,爹爹我就讓你上戰場。」(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