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有了前世已經經歷的事情,周益豪知道採石場的6座山丘下面,都是非常豐富的適合建築的石料,還有部分可以用來做觀賞的大理石,號稱「中國紅」的大理石,是在周益豪出事前一年,才被外省的一個老闆找到的,可惜過了中國最紅火的大理石裝飾年代,但對周益豪來說,卻是個值得珍惜的寶藏。所以他一點也不擔心採石場的發展,沒有全佔的原因,是現在有太多的東西,可以讓周益豪隨手獲取。
在機耕路的改造升級中,洪陸夏村的石料和修路表現,讓上面的領導看了非常滿意,周益豪所希望的廣告效應也有了效果。此時完全由省裡撥款,由省城通往這個省最大的監獄,十里豐監獄的道路也開始進行升級改造。在戴建國的幫助下,和省裡交通部門領導的牽線下,洪陸夏村採石場獲得了一個更大的石料訂購單,可能是工期緊張的問題,建築隊也獲得了靠近監獄的,在該鄉所在區域8公里路程的工程承包權。
這個好消息,讓村裡著實又沸騰了好長時間,此時的人是不怕幹活和吃苦的,在中國缺乏機械的五六十年代裡,一些大型水庫等工程建設,都是靠雙手幹出來的奇跡,此時的鴻陸夏村民顯然也有這方面的幹勁。不是農民不想幹,是怕干了也白干,這個可是後來農民工討薪難時,做工消極時的寫照。
正如花無百日紅,現實的社會總不是那麼一帆風順的,即使是造物的神,有時也有無奈的時候,周益豪在以後更多的生活經歷後,才逐漸認識到。
看到劉根用慌慌張張的跑進周益豪在工廠裡的辦公室,「不好了,區裡的人,把我們的採石場給封了,還說要罰款什麼的,我怎麼說好話,都不管用。」
「是那個部門的?」周益豪覺得他平時表現還不錯,應該沒有不識趣的人來找他麻煩啊。
「是咱團石區的工商管理處,一個新來的副區長(後世的鎮級別)帶著人來的。要不你去看看?」
「我一個小孩,跟這些當官的有什麼好看的,我們採石場是完全合法的,現在也是要**律的,還以為是以前,說封就封,說停就停的,你也不能什麼事都讓我出面,我還是小孩呢。」看到劉根用一副不知該怎麼辦的神情。
「這麼樣,你和村裡的幹部商量下,這個事情我不管,要不你們村幹部幹什麼的,連村裡的好事都能被人絞黃了。」劉根用再怎麼求周益豪,周益豪都不答應出面。
純粹是有人來雞蛋裡挑石頭的,周益豪可不是12歲的小孩,他知道這時候的國情,上面的領導一個個堅持原則,可隨著機構的臃腫,10年特殊時期的衝擊,這時候的一些基層幹部很是良莠不齊的。在農村,聽說把誰打了,集體圍攻鄉政府或派出所是很正常的,沒有有些小說裡寫的什麼領導的威嚴,國家的法律機關不能衝擊之類,這時候縣鄉級別發生這個事是很正常的,大多先是息事寧人,後是找幾個替罪羊來大事化小,他成立村集體企業的目的,就是讓別人出面給他解決這些事情的。
最後事情的發展也在周益豪的預料之內,先是村裡請客吃飯,還沒辦法解決後,在村會計夏瑞良的鼓動下,村民直接將這些人給趕出了村莊,聽說還把2個工作人員給打了。以前留下的文攻武鬥在農村,可沒有一下子消失了,而村民看到有人來攔他們財路,可不管你是誰,有人煽動,就有人真的動手趕人。
事後這位副區長雖然把洪陸夏村給惦記上了,因為是和縣裡的領導有親戚關係,剛從鄰區的鄉里提拔過來的,新官上任3把火,可他燒的是怎麼滿足他的私利的火,碰到大水也就把他澆免了。於是,這位副區長到成了一個犧牲品。
周益豪知道鴻陸夏村的民風是比較彪悍的,可能是靠近省裡的最大監獄的緣故,什麼重刑犯,政治犯,經濟犯,多少和裡面的人接觸了些不同的東西。在90年代,村裡很是橫行了一些香港片裡的情節。而在94年、95年的嚴打中,這個村就被抓了200多人,被判死刑的就有5位之多。這個村雖窮,可卻是這個方圓百里最大的村莊,打架那是有名的。
可能周益豪的心裡沒有那種要拯救社會的覺悟,他也覺得他只是個小人物,偶爾喜歡發發牢騷,對社會的,對富裕階層的不滿,但也就僅喜歡發發牢騷而已。在記憶中的一些雜誌裡看到這麼3個對話:3個人,分別是中國人,日本人,美國人,當他們同時被問到對一所豪宅的看法時。
美國人是這麼回答的,「只要給我機會,我也能擁有他的毫宅。」
日本人是這麼回答的,「只要我努力,以後我也會有這個毫宅的。」
中國人是這麼回答的,「恨不得現在把他宰了,我也就能擁有他的毫宅。」這個結果多少反映了人對社會現實的不滿和看法。
對於要把你趕盡殺絕的,你能怎麼辦。雖然現在周益豪已經和大多父母官有了個照面的交情,但是隨著他的企業越走越遠,周益豪以他現在的能力是沒有辦法一一照應到位的,因而必須有一個來唱紅臉的人和他做搭檔,他也希望能從一些小事裡找出能合作的人來。
所謂禍不單行,這裡剛發生了和區裡的工商衝突,第二天周益豪才請了夏瑞良幾個昨天出力的人吃飯,順便給他們打打氣。周益豪的小姑父村主任又趕來告訴他們,修路的建築隊和當地的村民打起來了。周益豪還是沒有出面,讓村裡的幹部來解決。
周益豪清楚省裡把這8公里的工程承包給他們村的目的,現在的一些地方保護主義,已經表現的越來越嚴重了,以前因為一切是集體的,國家的,現在可不能這樣來糊弄別人了。
在修路的工程開工動員會上,周益豪說了這樣的話,「看到鄰家過的比你好,你也會眼紅。看到鄰家過的好,還好欺負,那麼你就有想法。而看到鄰家過的好的事,你也可以做,而他還好欺負,你就想奪過來自己做。我們現在就是那個過的較好的鄰家人,你們怎麼保護你的勞動果實,我告訴你們,必須讓他們明白,我們不好欺負。只要是為村集體的事,採石場和建築隊就有義務幫助大家。只要合法,場裡一定給你們報銷費用,還有誤工費可拿。」
其他的3個村都曾有人來和洪陸夏村說過合作修路的事,可他們沒有資金,還沒有工具,就出幾個勞力,都被周益豪的暗示下,村裡的幹部出面拒絕了他們提出的合作。就這麼點利益,幾家一分還有什麼掙頭啊。起步階段有必要讓周圍的人明白,不是什麼東西,誰都能想拿就來拿的。有人說,作為一個穿越者,還要掙點這種小利,也真夠丟人的。可沒有辦法,他也只是個小人物,為什麼農村的人好像很短視,還不是資源少給害的,他們沒有足夠的信息來交流,也沒有誰來告訴他們,你們應該怎麼做,在一些別有用心的人士或短視的眼光下,農民還能有什麼選擇。而社會為什麼有這麼多牛人要完成市場的壟斷,也還不是想獨佔資源給害的。
不管周益豪的內心怎麼想,既然已經發生的事,就怎麼想法補救吧。還好,畢竟是鄰村,現在的電視還沒有普及,電視上的黑社會,古惑仔等江湖仇殺也還沒有大規模到大陸市場來,再過幾年動手可就不是這種溫和場景了。
修路隊都是村裡的青壯年勞力,而阻撓施工的幾個隔村村民沒有想到修路隊會動手,結果幾個鬧事的都被扣在工地裡。可隔村的其他人就不幹了,於是就開始村裡集體動員,把施工隊給圍起來了。可是洪陸夏村因為更有組織些,這邊剛動手打架,另外就派人回村報信了,於是洪陸夏村的村民也就分批趕過去了。周益豪也在第三批趕過去的人堆裡。
周益豪趕到時,2個村支書都已經在監獄附近的派出所那邊,協商後續問題了。夏瑞良也湊過來告訴周益豪具體的事情詳情,對方村裡傷了6個人,另2個沒事,現在8個人還在洪陸夏村裡的控制下,自己村這邊就幾個擦破了點皮。
「領導,怎麼指示?」也不知怎麼回事,現在村裡的一些幹部都喜歡稱呼周益豪,「領導」,周益豪聽著挺能滿足他的虛榮心的,也就沒有制止。怎麼安排?周益豪想了想,先讓夏瑞良多籌點現金,買幾條煙給出勤的派出所和鄉領導,同時讓夏瑞良告訴劉根用和劉友根2個人,必須追究對方的阻撓施工的責任,這邊可以報銷他們的醫藥費,同時讓自己村裡只要有一點擦破皮的也到醫院,費用都可以場裡出。
當天晚上,周益豪開了一個總結大會,點名表揚了幾個表現好的村民,並且一人一條煙的獎勵,讓村民形成了一個有核心的利益群。派出所和鄉里也大事化小,最後把對方村裡的2個主事人拘留了半個月了事。對方村也鬧事,不過一個有核心,有利益驅使,另外一個站不住理,還沒有洪陸夏村的這種利益群體,最後以洪陸夏村大勝而結束。使得後面修路再也沒有出現當地村民來刁難的事情。
此時的洪陸夏村的村幹部都是認真負責,村民也勤勞樸實,加上周益豪超前的社會意識,注重宣傳洪陸夏村一些好的方面,讓洪陸夏村的形象一下子變的高大起來。使得村裡的一些大齡青年表現的更加活躍,誰讓以前他們的村窮,一旦和女方提,他是洪陸夏村就被拒絕了,現在到是有很多待嫁女兒的家庭,開始打聽起洪陸夏村年輕人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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