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2012-07-11
耐不過非煙丫頭的哀求,林寒陪同她又上了一次少室後山孤峰,不為別的,就是給任盈盈送些吃食,免得她鹹菜白粥地對付著。
非煙、秋離、任盈盈,林寒便三女之間轉悠,痛並快樂著,直到那一天的來臨。
隆冬之際,具體時日,十二月十五,若是普通家庭,已經能夠聞到淡淡的年味,但是,今年的江湖之,瀰漫的卻是濃濃的煙硝味,因為就這一天,黑道圍攻少林寺拉開了序幕。
這天早上,武林群雄皆大雄寶殿前後等待著,待得辰時剛過,少室山下便傳來震天的鑼鼓聲,隱隱約約地聽見『踏破少林,還我聖姑』的呼喝聲,眾人心一緊,道了聲『來了』。
管早有準備,眾人心還是很緊張,若比聲勢,顯然是聚集了上萬人的黑道要強得多。
這時,幾個少林僧眾奔上前來,氣喘地跑到方證等人面前,稟報道:「方丈,好多,山下來了好多人,一個個都凶神惡煞的,他們說要我們交出聖姑,否則就踏平少林,推倒達摩像,毀掉藏經閣。」
眾人笑盈盈地望著眼前的小和尚,只覺他無比的順眼。相較而言,方證的臉上就不那麼好看了,只見他一言不地瞅著報信的和尚,恨不得把他給掐死,如此一說,豈不是叫少林下不來台嗎?心吐槽著令狐沖的瞎胡鬧,方證四下巡視著,後問道:「諸位,看如今的情形,黑道是打算要攻山了,不知有哪位願意前去與他們對話?」
眾人下意識地躲避著方證的視線,場的都是各門各派的精英,如何願意做少林的棄子,黑道這番攻來,擺明道口是要接任盈盈下山,而且要給少林好看,這個時候出去,一個談不攏,有命去可不一定有命回來,而且哪個不知道是不可能談判成功的。
見沒有人願意,方證下意識地朝恆山弟子望去,一陣打量才想起,定閒、定逸兩人已經隕落,恆山已是一盤散沙,再不會有人附和他的話。歎息一聲:「阿彌陀佛,既然如此,就由老衲前去與他們談判。」
「不可。」
「絕對不可以。」
「方證大師豈能於己不顧,處於危牆之下呢?」
一片反對的嘈雜聲,左冷禪抬起手來,呼喝道:「諸位安靜,方證大師的慈悲之心,我等是理解的,但是,以如今黑道眾人的架勢,擺明是要起衝突,將少林毀於一旦,左某心想,再不能有任何仁慈之心,必須將他們消滅,諸位以為如何?」
「左盟主說得有理。」
「左盟主說得對。」
「就按左盟主的意思辦。」
「斬殺絕,不留後患。」
見形勢一片大好,左冷禪望著方證:「呵呵呵,大師以為如何?」
「這,干戈一起,又是血流成河,罪過啊罪過!阿彌陀佛!」方證神情悲苦地說。
岳不群上前道:「難道方丈真的要將場的諸位武林同道置於險地不成?此時退走,還來得及;要是等到黑道開始攻山,就為時晚矣,請方丈三思!」
「請方丈三思!」數個掌門人一齊勸誡道。
「阿彌陀佛」,方證搖頭說,「今日站起,必定傷亡甚重,老衲的罪孽又加深了一層!」
「大師,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余滄海瞇著眼睛說,「你保全少林的基業,搗滅賊寇,都是有大功德的,說不定,達摩祖師歡喜還來不及呢,又如何會責怪於你?」
「正邪不兩立,方丈此舉,必定使得少林的聲名加遠揚。」解風也勸解道。
一片叫好聲,方證見事已不可為,他也是失算了,沒想到黑道眾人會這般激動,根本不給他談和的機會,一出手便打著踏平少林的口號,叫他難以招架。方證無奈地與身邊的方生對視一眼,擺手吩咐道:「老衲沒想到黑道眾人如此窮兇惡極,為了免於傷亡,大家先撤退,按原計劃行事,所有罪孽,皆由老衲一人承擔。」
『轟』的一聲,人群便炸開了鍋,前面由少林僧眾領著,循著絕密的小道,向著山腰而去。好少室山腳與山頂還有些距離,黑道眾人聽到山上的呼喝聲,還以為少林和尚開動員大會,皆不以為意,仍是吆喝著盤山而上。
如此一來,待得黑道眾人抵達大雄寶殿,白道眾人已是抄小路迂迴到山腰,反而將黑道眾人包圍山頂。
令狐沖這些日子過得很歡樂,不僅有藍鳳凰這等美妙御姐陪伴著,是從令狐少俠升格為令狐公子,當然也有叫他『公子令狐』的,就如同『公子小白』一般,如同小白後來成為春秋霸主一樣,他也成了土匪頭子,扛著把兒,蹦蹦跳跳地殺上少林寺。一路上了大雄寶殿,他接近成功的時候,和尚沒了,跑得一個不剩。
黑道眾人的目的是什麼?不是為了給令狐大爺耍帥的,而是為了迎回被少林囚禁的『聖姑』任大小姐,若是來一趟少林,光顧著熱鬧,人沒了,群寇是不會買令狐公子大帳的。
當然,沒有見到任盈盈,令狐沖心內亦是焦躁不安,急忙安排人手於四處著。一陣翻箱倒櫃後,不僅沒有出任盈盈,甚至連只活物都沒有,連老鼠都開始搬家了,為什麼?它們也不曾想到平日裡唸經拜佛的禿驢做的那麼絕,竟然將糧倉給搬空了,一粒米也未給它們剩下,這也就罷了,幾天的功夫,就當是冬眠了,可你不能將井口也給堵上?這不是給鼠添堵麼?
群寇漫山遍野地找著,可就是沒有任盈盈的蹤跡,老頭子神情嚴肅地走到令狐沖面前。令狐沖急忙問:「怎樣?有消息麼?」
老頭子搖著頭:「不但沒有聖姑的消息,我們還現一個嚴重的問題。」
「怎麼了?出事了?」令狐沖問道,不明白還有什麼比不見任盈盈重要的。
老頭子道:「你看,如今已快到午時了,剛才查的時候,有些貪嘴的朋友想要生火做飯吃,可是……」。
令狐沖一愣,抬頭看天,天氣還是不錯的,日頭正頂正上方,確實是午時了,問道:「現了什麼?」
老頭子苦笑著說:「有現倒還好,倒霉就倒霉什麼都沒有現,我想我們被斷水斷糧了。」
原來是這麼回事,令狐沖絲毫不以為意,笑著說:「既然山上沒有吃的,我們便下山去吃,不過是多走幾步路,沒什麼大礙的,還是先找到盈盈為緊要。」
老頭子搖頭說:「事情不會那麼簡單,少林和尚一定還有後續手段,否則又何必做出斷水斷糧的舉動?」
令狐沖也不笨,經老頭子一提醒,心下駭然,不可置信地問:「山下有埋伏?」
「應該是如此。」老頭子答道。
令狐沖疑惑地問:「難道少林要將我們一網打?出家人以慈悲為懷,不會那麼惡毒?」
老頭子歎息一聲,看著眼前還顯稚嫩的令狐沖,說道:「令狐公子,你還是太年輕,黑白兩道之間哪裡有慈悲可言,只要有利益,就算是少林,也不介意給我們來一記狠的。看來我們之前太高調了,少林已是動了真怒。」
「那我們應該怎麼辦,盈盈應該還他們手裡,要是他們再對盈盈做出不利的舉動。」說到這裡,令狐沖是滿心焦急,生怕落於敵手的任盈盈被折磨。要是少林真的起了歹心,要對付那麼一個嬌滴滴的美麗女子,想想就可怕。
「不行,我們不能再等了,下山,現就下山,看看少林玩什麼花樣。」令狐沖焦躁地往外走去,呼喝著將群寇聚攏一起,高聲說道:「諸位,經過這麼長時間的,仍舊沒有盈盈的消息,看來一定還少林手上。而且,少林正對我們實行斷水斷糧之策,我們絕不能坐以待斃,不如這就衝下山去,諸位以為如何?」
「聽令狐公子的,打下山去。」
「誒,那個令狐盟主,為什麼要我們打下山去?而不是他們攻上山來?」一片討伐的附和傳來一個不著調的聲音,不用問也知道是桃谷仙那幾個活寶,這一次先說話的是桃實仙。
「因為我們已經攻上山來,所以他們才不敢攻上山來。」桃根仙不滿地說。
見桃根仙那麼說,桃枝仙不幹了,嚷嚷著說:「那是因為他們怕了我們,已經打下山去,所以才需要我們打下山去。」
桃葉仙問道:「既然他們已經打下山去,為什麼我們還要打下山去?我看既然他們不要了,乾脆由我們個霸佔了少林寺。」
桃花仙贊同道:「這個主意好,以後我們就叫少林仙,而不是桃谷仙了。」
桃根仙連忙搖頭:「不行不行,如此一來,豈不是要叫我『少根仙』,不幹不幹,難聽死了。」
「那要不叫『林根仙』?」桃干仙問道。
要是再讓他們那麼鬧下去,群寇非被餓死少室山上不可,眾人有心要將他們的聲音蓋過,偏偏個活寶內力深厚,聲音的穿透力是強悍無比。
因為任盈盈的事,令狐沖已是煩躁不已,大聲呵斥道:「你們閉嘴,既然你們要霸佔少林寺,也由得你們,我們先下山去。」
群寇早就看不慣桃谷仙,見令狐沖責罵,一個個大笑起來,齊齊跟令狐沖後面向山下奔去。
「大哥,他罵我們了!」桃花仙說道。
桃根仙問道:「他罵我們了?」
「他罵我們了?!」桃干仙點頭道。
「他罵我們了……」,桃實仙迷茫地看著群寇遠去的背影,喃喃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