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風之子
兩邊一通爭執不下後,鬼佬大衛氣呼呼地表示,這次的賭約不能算數。
要麼就重新比賽一次,要麼就這麼作罷,但他還會繼續追求楊小伊。
碰上這種打打不得,罵罵不得的洋鬼子,康爾書等人也無語了。而其他的馬場顧客再怎麼群起而攻之,大衛也跟沒聽到一樣,堅持重賽的要求。
而且非但如此,這傢伙還叫囂著,就算不重賽,他也要向中國馬術協會舉報,說康爾書等人的馬場,存在嚴重的違規用藥問題。
***,算哥哥我失策!
白晃擺擺手,制止了馬場眾人的語言圍攻,再次往賽道那邊過去。
大衛愣了一下,趕緊跟上去:「這位先生,麻煩你等我一下,這次我要用自己的馬匹!」
「趕緊的!」白晃甩了個白眼。
二十分鐘以後,兩人重新回到賽欄中,只不過這一次,大衛去東方馬城,牽過來了他自己的愛駒「高地的夜風」。
而重新上陣的白晃,也脫了西服,換上馬褲和馬靴。遠遠看過去,陽光斜照下的德魯伊頭髮短碎,肆意張揚,就像是一頭剛剛走下雪山的雪豹。
既然決定了要好好比賽,白晃也就做好了充分準備。
畢竟在速度賽馬之中,馬匹才是決定勝負最關鍵的因素,而這個外國佬的馬,顯然比康爾書他們的要好上許多。
就算白晃有野性意志,但加持了增益buff的坐騎,能不能和大衛那匹馬相比,也還是未知數。
但打定了主意,要堂堂正正賽一場的白晃,反而出奇的淡定下來,心中毫不慌張。
「預備……」
小馬童發令員又是一聲大喊,隨後發令槍砰然作響。
這一次,是兩道影子同時劃過,就如同兩道棕色的光一樣,瞬間照射出去。
速度競技,永遠是人類最永恆的主題之一,不管是人類的短跑,還是競速馬賽,都能輕而易舉地調動起觀眾的腎上腺激素。
噠噠噠的馬蹄脆響聲,在廣闊的馬場上響成了一片,根本分不清哪一匹馬的步點。
「加油,老白加油!」
「干,干死他!超車,超車啊!別他馬頭!」
聽到馬場的三個老闆,「老白老白」的亢奮叫著,旁邊觀眾也立馬跟著喊了起來。而看到場中並駕齊驅的兩匹賽馬,幾乎像是雙面貼紙一樣,頭挨頭尾碰尾一同飛馳時,這些人心底的激動,就徹底迸發了出來。
100米的時候,並駕齊驅……
300過後,還是齊頭並進……
直到跑過了700米,觀眾們還是看不出勝負,一顆心猶如打井水的吊桶般,七上八下不得安寧。
但所有的人都不知道,這只是白晃的第一次賽馬,菜鳥騎師為了適應馬匹,並沒有激發野性意志的最大功效。
這個英國佬的純血馬,身架比白晃騎的這匹要大一圈,四肢更加修長更加有力,每一次躍出的步幅,也要多出十幾公分。
而且,在步幅佔優的情況下,「高地的晚風」的步頻也不慢。按照地球上的生物學和物理學邏輯,在最後這段衝刺中,英國騎師一定會搶先衝過終點。
於是自信滿滿的大衛,臉上開始浮現出得意的笑容,使出了一個優秀騎師才具備的衝刺技巧。
不過然後呢?
呃……
然後笑容戛然而止,硬生生轉為了不可置信,再然後變成了驚恐。
最後在全場的驚呼聲中,那個脊柱和馬背平行的影子,猛地一抖韁繩,在最後一百米的位置上,居然再度提速!他那被風鼓蕩起來的白襯衣,彷彿一面獵獵的旗幟,呼啦啦的空氣呼嘯,就算千米之外都聽得清清楚楚!就這麼連踢馬刺帶抖韁繩,瞬間就超過了對手一個身位的距離!
只留給三秒鐘內玩了無數次變臉絕技的英國騎師,一陣乾燥窒息的空氣。
悲劇……
直到這個時候,可憐的大衛才回過神來。
對賽馬速度規律知之甚深的騎師,眼珠子都快有爆裂的跡象,貌似……好像……對方騎著的,不會是什麼外星生物吧?為什麼那匹馬的速度,還能小宇宙爆發一樣,直接提高了整整一個數量級?
接下來的事情對於大衛來說,就是沒辦法挽回的一場災難了。
他甚至連控制著自己的愛駒,去要對方馬尾巴的機會都沒有,只是徒勞地張了張嘴後,就目送對方衝過了終點。
驚世駭俗的速度,違背科學的速度!
這個瞬間,原本只有四五十人的馬場,居然歡呼出了千軍萬馬的氣勢,就好像平地裡刮起了一股時速300里的颶風!氣流的湧動,讓大衛連呼吸都困難無比。
「靠,**了!今天真是沒白來,值!太他嗎值了啊!」一個擠在最前排的胖子,腮幫子上的肉還在不停顫抖,滿臉都是亢奮的潮紅:「這尼瑪,比去香港看賽馬還過癮!真是***爽!」
「就是,開始老白被英國佬擋在裡面,我還以為要輸呢,最後兩百米的衝刺真是刺激!簡直太爽了!」
被白晃一舉超越後,大衛原本緊咬著的一口氣,也陡然間鬆懈下來,幾乎比德魯伊晚了一秒多,才越過終點線。
「這次算不算數?」馬背上的白晃,就好像一個斬破了敵人中軍的猛將,雖然口氣平靜,但卻充滿了讓人折服的力量。
當然,其實德魯伊是在zhuangbility而已,這事情他會隨便亂說?
內心遠不像表面這麼平靜的白晃,其實正在回味剛剛的衝刺——那種駕馭著狂風的快感,險些讓他爽的尿崩。
這樣看起來,自己是不是應該也弄一匹好馬,養在苗圃裡面,沒事兒就騎出去溜一圈?
「……」
英國佬垂頭喪氣著不回話,就在白晃以為,這傢伙又要毫無節操地耍賴時,他卻深深地歎了口氣:「算,太算了!我輸得無話可說,上帝啊,你的這匹馬,一定是撒旦的不死夢靨!」
「不死夢遺?」白晃撲哧一笑,擺擺手一副語重心長的口氣:「行了,以後少看點兒奇幻小說,會變成妄想狂的。總之事情到此為止,你記得我們的賭約,以後不要來糾纏那丫頭了!」
「哦,上帝,你簡直太殘忍了!難道從此以後,我只能偷偷地注視著那位天使嗎?」這個犯花癡的鬼佬捧著心口,以帕瓦羅蒂的詠歎調悲鳴著。
嚓,就算不是神經病,離神經病也不遠了!白晃覺得自己和這種人,不會有什麼共同話題,乾脆調轉馬頭,直接往康爾書那邊過去。
「等……請等一下!」
見白晃掉頭要走,大衛又趕緊開口,叫住了德魯伊:「抱歉,我能不能問一下,您的馬術是在哪裡學習的?」
馬術?
對於一個德魯伊來說,這東西還用學麼?
當然,這種理由,可不能隨便說出口,白晃眼珠子滴溜溜一轉,沖大衛擠眉弄眼:「跟馬賊學的,馬賊!知道嗎?就是馬上的強盜!」
「噢,你是說……」
顯然,和白晃一樣,這個英國佬也是思維廣的*青年,在疑惑了一下後,他忽然就驚歎起來:「你是說,韃靼人?哥薩克?蒙古騎兵?」
呃,你這麼想就好,繼續發揮。
白晃乾笑一聲,抖了抖韁繩就要閃人,遠遠的康爾書已經在不停招手了。
「那個……馬……馬賊的子孫先生,如果有可能的話,我希望能邀請你去英國,去參加皇家溫莎馬術比賽,以你的實力,一定能獲得好名次!」這個粗神經的鬼佬,顯然沒有記恨白晃,還大有惺惺相惜的架勢:「我就曾參加過那個比賽,第三名,離第二名只差0.072秒!如果是你,我猜你會拿到冠軍。」
呃,這算什麼,不打不相識?
白晃有些傻了眼,不明白劇本是怎麼寫的。
似乎是看出了他的疑惑,大衛摘下馬帽,一臉艷羨地看著他:「我很喜歡馬術,非常、非常、非常地喜歡!但很可惜,我永遠也沒法成為一個頂尖騎手……當然了,這不妨礙我對優秀的騎師,表達自己的敬意。」
呃,原來也是個癡子,不但是花癡,更是馬癡。
白晃頓時就瞭然了。
看這傢伙一臉誠懇的表情,他也就點點頭:「行,以後要真有機會去英國,一定去你說的溫莎賽馬上看看。」
天知道什麼時候能去英國,白晃心底嘀咕一句。
可就是這一句敷衍,讓大衛覺得白晃接受了邀請,趕緊神情古怪地湊過來,遞給他一張名片:「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我在這裡以及英國的聯繫方式……噢,上帝啊,為什麼你要讓一名如此優秀的棋手,來向我橫刀奪愛呢!」
「喂喂!你用詞不當,我只是主持公道,不是要泡你看上的馬子……算了,跟你解釋不清。」瞧大衛一臉茫然,連連聳肩表示不理解的樣子,白晃含糊了兩句,又保證有空一定會聯繫他以後,趕緊縮起脖子開溜。
擺脫完鬼佬的糾纏,又要應付馬場一群客戶的恭維,甚至還有個女老闆,隱隱約約表達了合體之意。
呃……
白晃哭喪著臉,鬱悶之極地裝了把正人君子。
「怎麼,不在這裡吃飯啊!」贏了外國職業騎師的衛小鵬,顯然準備要大肆慶祝一番,聽到白晃要走的意思後,立馬意外加不爽了。
白晃趕緊打著哈哈:「嗨,真的是沒辦法,人家老教授還在實驗室裡,幫我化驗東西呢!以後,以後有機會一定多聚聚!」
……
傍晚路上比較堵,花了兩個小時,白晃才回到農科大那裡。
剛上樓沒坐到幾分鐘,就是一陣風風火火的腳步,白晃抬頭一看,不是宋硯亭還能是誰。
只是老教授這幅模樣,怎麼瞧怎麼嚇人,厚厚的眼鏡後面,簡直能看到綠幽幽的瘋狂光芒。
「說!快說,這東西哪來的?哪裡來的!」沒等白晃的屁股挨上椅子,宋硯亭就撲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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