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沒有靜謐守衛，一樣裝神弄鬼
「嗎嗎的，人類不也是生物？憑什麼自然之力就感應不到？」
白晃的惱火，系統當然是不會搭理的，這種綜合了生物學和奇幻學的跨學科問題，估計就算是達爾文和約翰.托爾金聯手，也只能乾瞪眼。
眼瞅著那個影子越來越近，白晃甚至都看到了他手上的那條黑又硬，只需要一個轉彎，兩人就能打上照面。
持*槍的影子頓了一下，然後猛地跳出來，下意識就要扣動扳機。在這個槍手看來，夜闖車間的傢伙中了槍，現在肯定正窩在廢料堆後面，像一隻受傷的鬣狗般瑟瑟發抖。自己只要衝出去，給他補上一顆花生米，這個世界就清淨了。
搞死個把人算什麼，到時候找地方一埋，鬼才知道有命案。對外說是打死了一隻野貓，誰還敢發表疑問？
可是當他真的跳出去以後，原本滿臉的獰笑，卻瞬間換成了你媽貴姓的驚愕。
那種瞠目結舌的表情，就跟看見一頭大象被螞蟻強姦了差不多。
顯然，這傢伙的想像力，遠沒有他的暴力那麼超凡脫俗。在看到面前忽然出現的一頭巨熊後，原本氣勢洶洶肌肉高隆的漢子，瞬間變得比受了驚的小白兔還慌張，舉起五連發就扣動起扳機。
如果是真的熊類，哪怕是史前巨獸凶暴短面熊，在人類的暴力武器面前，也難保不受傷。
可黑化版白滾滾不是一般的熊，而是一隻會鬼畜變身的傢伙。
就在對面那人抬起槍口的時候，他就搖身一變，變成了一蓬綠油油的蔓籐。
光噹一聲脆響，已經沒了子彈的五連發，就這麼滑落下來，緊接著是兩粒紅殼九子鹿彈，也步了五連發的後塵。
這一瞬間，廢料堆周圍簡直安靜的讓人心裡發毛，連個喘氣的聲音都聽不見。
倒是遠遠在工廠大門口，一陣亂哄哄的騷動，雜亂的腳步聲也漸漸往這邊湧了過來。
只是七八個保安才跑到半路，就被一聲無比淒厲的驚恐慘叫給攔了下來，這個聲調是如此的慘絕人寰，讓人寒毛都直戳戳豎了起來。估計就算是貞子來了，也沒辦法造成這種悚然效果。
因為那個槍手轉身想跑，卻被章魚觸手般的籐條，給硬生生拉進了陰影之中。
而當他驚慌失措地回頭，想要扯斷這鬼東西的時候，卻發現在籐蔓中央，那根最粗最壯的枝條上，居然聳立著一個活人腦袋。
「啊——這他嗎是什麼東西！是什麼東西……唔！唔唔……」極端的恐懼，讓那個槍手頓時竭斯底裡起來，可一句話還沒吼完，就被白條條勒住了脖子。
不完全變身，在這一次升級之後，德魯伊發現的變身新玩法。
能賣萌也能嚇人，實在是德魯伊變身繫技能的最大亮點所在。
「還我命來，還我命來……」白晃雖然不是心理系的專科生，但對於忽悠人和嚇唬人，卻拿手的讓人無語——旁邊村子裡，不是有人因為污染死了麼？哥哥我正好假裝冤魂，來找你們索命！於是只見無數根籐條瞬間活了過來，像是妖怪的觸手一樣，不停地張牙舞爪。
但出乎白晃的意料，被他纏住的這個槍手，還以為是放火的工人死不瞑目，這才變成了怪物找上門來。
被白條條的荊棘籐條略微一摩挲，他就肝膽俱裂地尖叫起來：「啊——」
「不要，不要啊！陳長明不是我打死的，跟我沒關係……」半分鐘前還張狂無比的漢子，頃刻間就屎尿齊流，一張臉比磁盤還白。
要不是間或從臉上掃過，針扎一般火辣辣的痛感，他簡直就要懷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一個噩夢。
對於一個從來生活在科學架構的社會中，橫行囂張了幾十年的人來說，陡然撞上一起超越想像力的靈異事件，他的思維立馬就會崩潰掉。而大多數情況下，他會立刻聯想到，自己曾經做過的一樁樁虧心事。
尤其是那一張詭異的人臉，讓槍手的思維碎成了玻璃渣子，眼鼻口鳥菊，全都湧出了不明成分的糟物。
唷，雖然知道這傢伙不是什麼好人，但沒想到，還真詐出了爆料。
只可惜，白晃的荊棘之籐變身，一樣取材於超現實奇幻模板，怎麼可能被普通人掙扎幾下，就隨便掙斷？
如果不是嫌噁心，白晃甚至想分一根籐條出來，直接塞進這人嘴巴裡，然後直捅胃部，再像水泥攪拌機一樣，使勁兒攪拌兩下。
想到這裡，白晃不禁又有些遺憾，如果不是變身籐蔓，而是召喚籐蔓，那事情就好辦多了。別說從食道進去，就算從谷道進去，他也不會眨一眨眉頭。但是現在，很明顯就玩不出那麼多花樣了……唏吁哉！這還真是，讓人扼腕歎息啊。
「啊，我死得好慘……」白晃繼續鬼叫鬼叫。
他之所以要這麼做，而不是用黑滾滾上陣把人拍成老乾媽，那也是有原因的。
這個電解鋁工廠，已經上了德魯伊的黑名單，必須要清除掉，但是怎麼樣去清除，那就是一個技術性問題了。畢竟白晃不是城管不是國土辦，沒有合法的拆遷資格，他所能想到的，最好最乾脆利落的辦法，就是來上一發月火術。
但那玩意兒威力太大，難保不會波及工廠的工人們。
所以裝神弄鬼，逼迫工廠停工幾天，讓工人們放假離開，然後才是炸平這裡的好時機。
「不……不要……」這個倒霉的槍手，此時已經徹底崩潰了，臉上的五官直接扭曲成畢加索也描繪不出來的抽像畫，所有的哭喊，根本就是無意識舉動罷了，理智早已離他而去。
而他這比喵星人發情還恐怖的哀嚎，也成功嚇住了不遠處的保安隊。七八號人驚疑不定地打望著這邊，卻就是沒一個人敢上前，全都腿腳發軟地遠遠叫嚷著。
「和尚，曾和尚！你他嗎說句話啊，到底怎麼了！」
「我曰他嗎曰，這逼在搞嘛兒！」
可就算這些人再不情願，看場子也是他們的職責，想想賈萬全暴跳如雷的模樣，一群人裡面有兩個膽子大點兒的，就一人牽狗一人持*槍，哆嗦著步子往廢料堆後面磨蹭過去。
真不容易，還是有點兒膽子嘛，白晃注意到了靠近的兩個黑影。
玩的差不多了，自己這籐蔓變身可不要暴露才好。畢竟，只有未知的恐懼，才是真正的恐懼嘛。
於是乎纏在槍手脖子上的籐條，猛地收緊，發出了一封地獄邀請函。
嘶……呃呃……人臨死前的恐懼，讓這條狗腿子劇烈抽搐起來，嘴角也冒出一堆堆的白沫。然後，然後就沒有然後了，只剩下一具四肢僵硬的屍體。
嚓，內分泌真是旺盛，像只螃蟹！
白晃暗罵兩句，然後揮舞著籐蔓一甩，把屍體甩了出去。
「啊！」
又是一陣大呼小叫，幾個互相推推攘攘不敢上前的保安，活像是被大灰狼追著的小羊羔，炸窩一樣跳著腳往後退。這些人平時欺負工人時，膽子比霸王龍還大，現在卻比針尖兒還小。然而在群體性恐慌的感染下，就算是那個端著槍的雙花紅棍，也畏縮著不敢上前。
一群保安後悔的想把自己耳朵給割了，幹嘛要沒事兒找事，聽見這邊的動靜？老老實實在保安室吹牛打牌多好？
趁著幾個人全都裹足不前的機會，白晃再次搖身一變，一隻瘸了腿的白滾滾出現在籐蔓消失的地方，然後借廢料堆的掩護，消失在了重重夜幕之下。
白晃來的時候花了一個多小時，可回去卻足足用了兩倍的時間。
沒辦法，彈丸還在肉裡呢。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靜謐治癒居然能對他自己使用——要知道，白晃在獲得這個技能的第一時間，就嘗試過對人使用，只可惜毫無效果。而正因為有了靜謐治癒的幫助，他才能控制住傷口，一路拖著瘸腿回家。
鑽進苗圃，因為康爾書去了夜店找樂子，他倒也不用掩藏形跡，直接在一樓翻出了醫用酒精。
然後抽出狼頭小刀，沾上酒精以後，用打火機的火苗仔細舔舐了一邊。
……
半個小時後，疼得滿頭大汗的白晃，終於撬出了那兩顆彈丸。
「看不出來啊，挖肉也是技術活兒！」德魯伊咬著後槽牙感慨一句，然後叫來了阿昆，讓這傢伙把子彈叼到江邊，來個徹底的毀屍滅跡。
瞟瞟自己右腿小腿肚子上，那兩個鵪鶉蛋大小的恐怖血洞，白晃對賈萬全的痛恨再度直線飆升。他簡直有些懷疑，自己和那個暴發戶是不是八字相剋，命中注定了要結仇。
五六厘米深的傷口，已經穿透小腿肌肉，直接打在了腿骨上！要不是這具身體被自然之力改造過，白晃覺得一定會骨折。不過讓他大呼好運的是，儘管傷口很深，但主動脈血管卻安然無恙，不能不說是運氣了。
捏著膝蓋，白晃一道靜謐治癒灑落下去。
因為有折騰小白鼠的經驗在前，後面還有阿昆給他練手，所以這個技能使用起來，他倒是熟門熟路得很。
不到片刻，兩個足以塞進大拇指的血洞，就神跡般癒合起來。如果拿顯微鏡來觀察傷口，就能很清楚地看到，肌肉細胞在瘋狂地分泌纖維蛋白。要是讓不明所以的醫生看到了，還以為是十六倍速鏡頭快放呢。
又是一個多小時過去，被霰彈打出來的傷口，已經完完全全癒合了。從外表上看，就是兩片新生的肌膚，外加幾塊角質堆積層而已。
總算差不多了，經過這麼一弄，就算警察叔叔們挨個排查，全身上下比對傷口，也發現不了白晃的問題。
這個世界上，哪有被00鹿彈轟出來的傷口，一晚上就癒合的？
就算噴上一百瓶雲南白藥也不管用。
處理完了善後，白晃爬上大床倒頭就睡，這一晚上的勾心鬥角，就算是德魯伊也難免覺得疲倦。閉上眼睛沒幾秒，他就陷入了沉沉的睡眠中。
第二天上午，把白晃從沉睡中叫醒的，不是他自己的生物鐘，而是讓人抓心惱肺的飢餓感，那種感覺，就好像腸子都要打結了一樣。德魯伊揉揉眼睛，回想起昨晚的驚險歷程，然後視線轉移到了腿上。
小腿肚子上面，幾乎就像從沒受過傷一樣，連膚色都極其的近似。
白晃又踢踢腿，毫無不適感。
怪不得這麼餓，營養都用來癒合傷勢了。他頓時瞭然地點點頭，傷口能這麼快痊癒，光有異能還不行，畢竟蛋白質什麼的，可不會憑空從天上掉下來。
於是白晃馬上鑽進園子裡，抓了只散養的土雞後，又在廚房裡面翻出十幾個大棗，一把枸杞。看看材料，還差黨參和桂圓，不過他現在也顧不上這麼多，直接把雞宰了洗洗乾淨，就扔進了瓦罐湯鍋裡。
一個小時後，儘管火候還差了那麼一點，但餓急了眼的白晃哪裡還忍得住，直接端著鍋子就開動起來。
直到所有的湯湯水水，連帶一整隻雞都進了白晃的肚子，他才覺得舒暢起來。
吃飽了肚子不宜運動，但是可以冒點壞水兒。白晃爬上大榕樹，在上面栓了個吊床後，就躺進去悠悠哉哉地打起了壞主意。
昨天的臨機應變很成功，可以說，給賈萬全那伙手下，完美地刻下了一個鬧鬼的印象。
只要在接下來的日子裡，不間斷地添油加火，就一定能搞得人心惶惶，讓工廠暫時關閉一段時間。
盤算的差不多了，白晃又叫來阿昆，給它下達了一個稍微有些複雜的指令。但是看這傢伙一臉「這種事情也要煩我」的不屑，顯然是明白了白晃的意思，卻不樂意去做。
「帶一隻貓回來，獎勵一隻雞吃！」白晃一張老臉都丟乾淨了，只能很羞慚地用上了利誘招數。
大型紅色喵星人給他的回答，是自己的屁股。
嚓，反了天啊你！
白晃眼珠子滴溜溜一轉，然後自言自語道：「聽說貓肉很好吃的，等會兒弄條蛇來坐龍虎宴！剩下這張紅皮，還能弄條圍巾戴戴。」
這一次白昆更乾脆，直接四肢朝天地躺了下來，擺出一副我不活了的樣子。
德魯伊深深地體會到了，什麼叫做上樑不正下樑歪！但是沒辦法，他也不能真的把這傢伙宰掉吃肉。再次深思熟慮了好一會兒後，白晃一臉奸笑地捅了捅阿昆的屁股：「去找小母貓帶回來，公的不要。汝妻子，吾養之，你只需要專注交*配三十年就行。」
白晃話沒說完，就見阿昆打了雞血一樣，氣勢洶洶地竄出了園子。
「哎，哎！如果是人家家裡養的，你可別拐回來……嚓，這名字還真沒起錯！」
目送著金貓的背影絕塵而去，德魯伊沒好氣地暗罵了一句後，後腳也出了苗圃。
直接在路邊等著，攔了輛開往下面縣城的中巴，白晃踏上了軍*火採購的征途。
這一去又是一天，等白晃一手拎著一個黑塑料袋，回到苗圃的時候，天色再度暗了下來。
「阿昆，阿昆？」
從樹屋旁邊一直找到苗圃最深處，扯著嗓子叫了十幾遍，見沒人……沒貓給他反應，白晃直接罵起了街：「白昆你個白液上腦的王八蛋，又去『昆』了？」
話音未落，只見他周圍的草叢裡，一雙接一雙的小燈泡亮了起來，粗粗掃上一眼，怕不有四五十雙之多。
隨後，連綿不絕地貓叫聲響了起來，頓時就把白晃震驚在了原地。
四五十隻貓是什麼概念？一隻兩隻叫萌，三隻四隻稱作可愛，五隻六隻還算是有意思，可一下鑽出來幾十隻陰測測的大貓後，給人的感覺就完全變樣了。
尤其是這些母貓們，一個賽一個能叫喚，那些擅長耍賴撒潑的農村潑婦，在這些巾幗大狸子面前，根本就不夠看，連張嘴的資格都沒有。
「不錯，不錯不錯！」白晃十分滿意地頷首讚許著，然後對故意裝矜持的金貓，丟過去一個「真有你的」的眼神，這才拍拍手：「出發出發，阿昆你注意啊，管好自己的後宮別出現掉隊！」
……
在野外穿山越嶺之後，再次映入眼簾的圍牆，讓白晃感覺分外親切。
只不過雖然高興亢奮，他卻並沒燒壞了腦子。相反的，和昨天相比，德魯伊簡直像個初出茅廬的小癟三蟊賊，恨不得把小心謹慎貼滿全身。
到了牆根下後，果然不出白晃所料，頭頂上已經多出了兩個紅外監控。
而在他的感知裡面，院子裡也增加了三條大狼狗。
賓果！賈萬全那廝還真是配合啊！感覺到了汪星人的生命脈動之後，白晃大喜過望，簡直恨不得跑上賈萬全家裡，抱著他狠狠親上兩口。
不怕汪星人多，就怕沒有汪星人。
白晃意念一動，野性溝通撒播出去，隨即，院子裡的四條大黑背一齊嗚咽起來。
在德魯伊的有心教唆下，這幾強健無比的壯碩大狗，叫得比癩蛤蟆打嗝還驚悚，又像是母娃娃魚被強姦一樣……
聽起來說不出的詭異。
搞定了汪星人後，白晃又一回頭，打了個帥氣無比的拍子。
頓時，一陣陣鬼哭狼嚎，把工廠包裹了個嚴嚴實實，活像是閻羅殿的大門被人捅穿了一樣。
就連白晃自己，也情不自禁地哆嗦了一下，然後才打開腳邊的塑料袋。
兩個大號口袋裡，裝滿了上墳用的黃紙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