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戰略目標達到,終極武器出爐
兩個大塑料袋,裡面裝滿了黃紙、冥幣、元寶等等好玩意兒。數量之多,足以讓心理素質最過硬的亡命徒也瞠目結舌——肯定是死了一個團的人,才需要如此之多的紙錢!
不過白晃要的,就是這種驚悚效果,趁著圍牆裡面還沒反應,德魯伊一邊往裡面撒紙錢,一邊還不時鬼哭狼嚎兩句。
夜風越發陰冷了,帶來無盡瘆人的寒意。
如果這時有燈光打過來,就能看到牆頭上冥幣黃紙漫天飛舞,一股濃濃的不祥氛圍,霎時間油然而生。
至於那幾個新安裝的監控頭,在喵星人一對一的嚴密盯防下,顯然也不會有用武之地。如果哪個保安運氣不好,想要從監控裡面看看發生了什麼事,那只能恭喜他,等著被嚇出翔吧!
本來出於安全考慮的監控視屏上,烏漆抹黑一片,只看得到兩點綠幽幽的鬼火,誰能不怕!
而事實上,那些打手們的反應,和他預料的也沒什麼兩樣。一群人擠在保安室的大門口,你推我攘亂成了一鍋粥,可就是沒人敢出去查看情況。
「老三,還有強強,你們把狗牽起,帶上傢伙去看看怎麼回事!」一個小頭目模樣的男人開始分派任務。
但很可惜,他的話沒人願意聽。
就算這時候,是賈萬全在吆三喝四,這夥人也會畏畏縮縮猶豫再三,更別說一個小角色了。
「刀哥,外面這麼黑,就算出去了也看不到個所以然,我們去了能管什麼用!」被點到名的保安立刻縮了縮脖子。
這些傢伙欺負老實人就耀武揚威,一個個拽的不得了,一旦碰上真有可能送命的事情,立馬就比小白兔還老實,比謙謙君子還謙讓。
「就是啊刀哥,你看這些狗東西,一個個丟了魂一樣,在這裡鬼叫鬼叫的,哪裡還指望得上它們!」另外一個保安趕緊找了個理由,附和著自己的難兄難弟。
見手下全都畏縮不前,那個刀哥也惱火了,臉上一陣青一陣紫。
好不容易憋下了這口氣,他又鼓起眼睛罵罵咧咧起來:「麻麻痺,平時誇天的時候,一個個比哪個都能說,哈是狠人!現在一出點兒小問題,就問題都來噠!」
罵完後,刀哥再次掃視了一圈,可他目光所到之處,無一例外都是迴避的動作。
還有人小聲地嘀咕個不停:「昨天曾和尚怎麼走的,你又不是沒看到,現在哪個還敢出去?」
這話一出來,保安們龜縮不前的信念,就愈發堅定了。
很明顯,昨天那個槍手的淒慘死狀,相當深入人心,以至於這些人只是回想一下,冷汗就忍不住地直往外冒。
斷裂的頸椎骨,癱軟的四肢,凸出猶如雞蛋的白眼仁,還有那匯聚了無數痛苦的表情……事實上,現在如果真有人敢出去,那才是不正常。
拿手下這些人沒辦法,而且刀哥自己也是心裡直發毛,悶聲不響了半晌後,他乾脆順水推舟道:「監控室那裡去兩個,剩下的人,全都跟我守在場子上!嗎嗎的,老子還不信了,這麼多人全都守在一起,還真能碰上鬼!」
其他的人自然沒有異議,立馬就異口同聲地連連點頭:「是,是啊!」
那模樣,活像是剛剛在田里勞作完畢的莊稼漢,要多憨厚有多憨厚。
這些人不敢出門,可白晃卻並不清楚,他還在小心翼翼地繞著圍牆打轉。此時的德魯伊,同時發動了兩種能力反饋——汪星人的嗅覺和喵星人的視覺——簡直像在排雷一樣,步步為營地做著壞事。
好玩,實在是好玩!
看樣子偶爾客串一下亡靈法師,也是很不錯的休閒活動嘛,不需要總是盯著德魯伊的本職不放。
今天的天氣比昨天好一點,但依舊是月黑風高。再加上黑馬村裡面,連半隻家畜都沒有,無邊的詭異靜謐,更是加重了恐怖的氣氛。
「嗚……嗚嗚!啊嗚……」
喵星人的恐嚇還在繼續,活像是死了孩子的吊死鬼一樣。
這個晚上,整座工廠就鬼氣森森的環境中度過,直到天色微微發白。
白晃帶著自己的大部隊,心滿意足回了苗圃,打算趕緊去補個覺,養精蓄銳以便明日再戰。而那些度日如年,還容易盼到天亮的打手們,立馬拿出小蝌蚪找媽媽的勁頭,撥通了賈萬全的電話。
「喂喂,老闆,是我,邱三刀啊!老闆我跟你說,這廠子裡面真的鬧鬼了……」說著說著,這人還帶上了可憐巴巴的哭腔。
只可惜,他的老闆是賈萬全,一個淌著人血走上岸的正宗狠人!聽了手下的哭訴,正在用餐的賈萬全,第一反應就皺起了眉頭,扯著震耳欲聾的嗓門道:「你他嗎是怎麼搞的?我把你調到廠子那邊,就是為了穩住軍心。這才一天時間,你就跟我喊苦?怎麼,是不是覺得翅膀硬了,可以不聽我的話了?」
「不,不是啊老闆,是真的有問題!昨天外頭不曉得怎麼回事,來了幾百隻野貓,叫了一晚上!就連幾條狗子,也跟著一起鬼嚎!而且今天早上,我們檢查廠子的時候,院牆邊上全部都是……是……」
「是什麼?要放屁就給老子痛快點!」
「是黃紙錢啊,還有冥幣,紙元寶!」
「什麼!」賈萬全騰地一下站了起來,五官扭曲猙獰:「馬勒個巴子,你讓人不要動那些東西,等我過來看看怎麼回事!」
……
這一切的始作俑者白晃,此時正泡在樹屋別墅的澡池子裡面,任由水波按摩著疲憊的身體。
二樓的這個大浴室,足有三十個平方之多。白晃在虯結密佈的榕樹氣生根上,先是墊了一層防水材料,又鋪上了實木地板,裝修的比五星級桑拿室還好。
總結了一下經驗得失後,白晃認為昨晚的行動,大體還算成功。
如果沒預計錯,這些人怕也不敢隱瞞賈萬全,而是戰戰兢兢地跟上面匯報了。
像這樣再來幾次,差不多就到了賈萬全的心理承受極限。而且就算他不信鬼神,不怕這些「髒東西」,但他的手下呢,還有工廠裡的工人們呢?
當然,可能再死上幾個人後,他的反應更快?
這麼一想,白晃立馬就睡意全無,開始認真考慮起了這個辦法的可行性。
捏死個把普通人,對現在的白晃來說,簡直毫無困難,就跟喝白開水一樣。
唯一的問題在於,就算知道這些人不是善類,但其中夠得上死刑的又有幾個,白晃就區分不出來了。總不能大搖大擺地跑進廠裡,看看誰還會對他開槍吧?
這種檢測方式,成本未免也太大了點!
算了,反正才剛開始而已,先看看賈萬全的反應再說。
電解鋁廠的大門口,五六輛小車一溜煙排開,後面還有三輛大吉普切諾基,排場不是一般的大。
而中間一輛黑色林肯上,那個綢襯衫休閒褲的中年男人下來後,守在廠門口一群人,立馬就像瘋了一樣,全都屁顛顛地圍了上來。
「老闆,你看……」
站在最前面的邱三刀一看到賈萬全,就立馬深深地埋下了腦袋,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惶恐匯報。他倒不是擔心其他什麼,而是害怕賈萬全一怒之下,不給他好果子吃。
看到廠門口的黃紙,賈萬全臉色不變,但兩邊太陽穴上,卻青筋直跳:「你是怎麼搞的,這擺明了有人搞鬼,你不把人抓到,反而跑我這裡嚎喪?」
「不曉得,真的不曉得啊!」邱三刀哪裡敢說出來,自己一群人是被嚇得不敢出去,現在只能哆嗦著腿肚子,一副老二被割了的慘樣:「昨天晚上鬧了一夜的貓,也不知道哪裡跑來這麼多!結果幾個兄弟就沒睡好。等今天早上我們起來,廠子裡巡邏的時候,就發現這個東西了。」
賈萬全本來就很窩火了,而邱三刀的慫樣,更是讓他氣不打一處來。
一腳踹在小弟的腰眼上,歪鼻子斜眼地瞪過去:「嚎你嗎嚎,帶我去廠裡面看!」
「是,是!」被踹到了地上後,邱三刀趕緊爬起來,連衣服上的灰都不敢拍,縮著脖子就帶頭往裡走。
到了廠子裡面,賈萬全的臉色越來越黑,簡直就和奧利奧粑粑差不多了——這哪裡還是個工廠,這是他嗎一個大墳場吧!
「老……老……老闆,裡面……」邱三刀一句話沒說完,就被賈萬全撇在一邊,孤零零地站在那裡。
而一張臉已經黑成了鍋底的暴發戶,活像是被交配時被人打擾的野豬,沿著圍牆根一路走過去。
「賈總,昨天我來的時候,曾勇就死在這裡。」一個心腹跟上來,指著一塊猶印著血跡的場地小聲道。
「我不是叫人裝了監控頭嗎?怎麼,沒有發什麼現?」
馬仔頭子遲疑了一下,小心翼翼地低聲道:「沒有,一共八個監控頭,全都給什麼東西給擋住了!我剛才看了看,好像是……是……是野貓。」
「什麼!野貓?」賈萬全眼睛瞪的比牛眼還大,一股無名邪火從胸膛燃起來,直衝上了天靈蓋:「麻痺的,肯定是有人想搞老子,才搞野貓打掩護!我曰他嗎曰……」
賈萬全這麼想,可他那些手下卻有不同看法,而且就連工人們,也遠遠偷看著這邊,簌簌索索地議論紛紛。
「我看啊,是報應來了!」
「陳德發你少說幾句,小心被那些王八蛋聽到了!」
「聽到又怎麼樣?廠子裡現在鬧鬼,條件又不好,我早就不想搞了!這次正好辭工了搬家,再帶我老婆去浙*江打工。」
「就是就是,德發哥說的有道理!他賈老闆造的孽,憑什麼要我們承擔?昨天還好是死了他的人,要是我們這些人裡面,也有人被鬼纏上了,那才划不來!」
……
這一次親臨檢查之後,賈萬全給出的解決辦法,就是再次加派人手。
足足二十多號馬仔,外加原本的十多個保安,他的這個電解鋁廠,已經達到了破紀錄的三十人安保隊伍。除此之外,他又另外找關係,從武警部隊裡面,弄來了兩條「退役」的警犬。加上他自己餵養的七八條黑背,新安裝的十個監控頭,以及暗中分發下去的三四條長短槍,把這裡武裝的簡直和公安局有一拼。
只可惜,當他第三天早上,從一個女大學生肚皮上爬起來的時候,等待他的,依舊是讓人絕望的報告。
「嗯,你說……什麼?剛子死了!」賈萬全從被窩裡彈起來,兩隻血紅的眼睛珠子,壓根就睡意全無:「又是和曾勇一樣?」
電話聽筒裡面,一個帶著惶恐的絕望聲音隱隱傳來:「是啊,現在就連那些工人,也都集體請假不幹了,說是廠裡面不乾淨!」
「麻個痺的,麻個痺的!」賈萬全火氣越來越大,忽然一拳砸在了身邊女孩的臉上:「老子操他麻個痺的……」
剛剛手下的匯報中,昨晚死去的剛子,和曾和尚曾勇一樣,都是在局子裡有案底的傢伙,只要查一查,保管滿屁股的屎擦不乾淨。
這也意味著,他壓根兒沒辦法走正常途徑,來解決三天裡的兩起命案。
相反的,賈萬全還必須要對外隱瞞,隱瞞這兩人的下落,隱瞞他們死了的消息。
這種無比憋屈的遭遇,讓賈萬全怎麼能冷靜的下來。
只可惜火氣大解決不了問題,這個道理對誰都管用。
簡直要氣炸了肺的暴發戶,對著身邊的嬌軀一陣拳打腳踢,然後才喘著粗氣下了床,開始穿衣服。
他要再次去工廠那邊看一看,到底是什麼個情況,以至於廠裡連連死人。
而已經躺到了床上的德魯伊,這會兒正睡得格外舒坦,以至於在夢裡都咧開了嘴巴。
白晃前一天晚上,還在想著「借爾等頭顱一用」的問題,可沒想到,昨晚再去的時候,就真的又竄出來個不怕死的傢伙。
亡命之徒,那才是真正的亡命之徒,一手五連發一手五六軍刺,膽子簡直比天還大。
但可能正因為膽子大了,所以不知道什麼是腦袋?那傢伙一聽見貓叫,立馬打了雞血一樣衝出來,惡聲惡氣地叫罵著,還衝上前挑釁的阿昆開了一槍。
貓沒打著,這人還緊追不捨。但是很可惜的是,他那讓人稱道的膽子,並不能解決人頭籐蔓的問題。
在阿昆扭屁股逃竄的路上,埋伏著這個星球上最恐怖的大殺器——長了白日光面孔的荊棘之籐。
於是短短三天之內,第二具死狀恐怖的屍體,就這麼新鮮出爐。
……
當白晃一覺睡醒爬起來,正準備大肆進補的時候,張啟濤的電話來了。
「**,老白,這事情是你弄的?」電話那頭,張啟濤滿嘴的驚歎、懷疑,和緊張。這個陡然間成熟起來的公子哥兒,顯然正處於大腦混亂的狀態中。
「什麼我弄的你弄的?」
「呃……」張啟濤一陣無語,他父親手下匯報來的消息,雖然大快人心,但顯然是不能公諸於眾的。
所以想了想之後,他也覺得自己的確有些冒失了,但又實在壓抑不了內心的興奮,結巴一陣後,千言萬語化作一句話:「你懂的……」
「不太懂!」白晃打了個哈欠,視線已經投向了院子裡的散養小土雞。
「姓賈的,姓賈的那個電解鋁工廠!你還說不是你……哎,總之這次感謝你了。」張啟濤暢快的語無倫次。
「電解鋁工廠?」白晃哦了一聲,然後提醒道:「別高興得太早,小心賈萬全那廝查到了是你們在搞鬼,於是糾集人手,反倒給你來個狠的。」
「是我們好不好?」張啟濤無語地糾正道。
「哦,是我們啊?這個不重要嘛,大男人斤斤計較有什麼意思,真是的……」白晃擺擺手,一副我懶得跟你說的口氣:「行了,不跟你說了,我先吃飯,等會兒還有活動呢。」
「有什麼活動?」張啟濤馬上嚷嚷起來,一副你不答應我不罷休的架勢:「要吃飯過來吃嘛,慶祝賈王八的廠子關張大吉!我跟你說,我老頭可樂壞……」
「停,停停!」
原本還迷迷糊糊的白晃,聽到張啟濤最後一句話後,立馬清醒起來:「你是說,電解鋁工廠關門了?」
「這不是你弄出來的嗎?」張啟濤無語地反問道:「雖然具體因為什麼不清楚,但聽那邊的村民說,這次的事情還蠻嚴重。姓賈的那逼一早上就宣佈停工,還說是要請法師,來唸經什麼的。」
「唉喲,不錯喲!」白晃咂巴咂巴嘴,單手抽出一支黃鶴樓:「那等等吧,我今天要回老家一趟,明天再去蹭你的飯吃。」
「什麼事情非要今天去……那行,就這麼說定了,明天一定要來啊!」
去,當然過去!
電解鋁廠被轟成平地,這種事情,當然值得大喝一頓。
按照白晃的預計,他以為賈萬全還能再堅持兩天呢,哪知道剛死了兩人,就扛不住壓力了。
心理素質不過硬,成不了大事!
德魯伊給出了評價。
不過這樣也好,省的自己日夜顛倒,每天晚上都要按時出勤。
而他用回老家的理由,拒絕了張啟濤的邀請,也是造成「犯罪分子不在現場」的假象而已。
對了,等一下回到香山溪鎮後,再找個路邊的公話亭,給建設局打個電話過去……
畢竟他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實在是太駭人聽聞了點。至少在白晃的記憶中,還從沒有過哪座工廠,一夜之間被夷為平地的新聞報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