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2012-07-18
第二日,經過一夜的休息之後,三人頓感疲乏消退,神清氣爽。稍作整頓一番後,沒有天南城這個繁華之所多加停留,便打定精神,各自一騎,披著還未黎明的湛藍蒼穹,朝著南方環山脈的方向行去。
天南城四面坦蕩,一覽無遺,被人稱之為「黎平原」。順著平原一路向西奔騰而去,不過裡之遠,便是戰爭交界之所「環山脈」。
陸辰一行人策馬奔騰而去,速如飛龍驚雲般,這坦蕩蕩的平原上如魚得水,衝鋒不息。所幸他們所騎都是上好的千里馬,奔馳飛快,並且千里不止息,才敢如此奮勇,不顧馬力,一路不曾停歇的奔騰下去。
裡不過轉瞬,短短一個時辰過後,眾人依然將近山下。陸辰抬起頭來,目光望向遠方,只見遠處不知何時起已經浮現了一座大山的虛影,緊接著,一座座同氣連枝、起伏不斷的山脈一一呈現他的眼前。那亙古永存的高山黃土,像是造物主的福澤,歷經戰火滄桑的洗禮,大地上刻下永垂不朽的符號。
雖然是遠遠看著,眾人都能感受到大山的磅礡之勢,一座座巨山高低起伏,有的直插雲端,有的虎臥一方,有的蜿蜒如蛇,有的筆直如龍,各自都如同有了靈性一般,給人以一種恢弘的感覺。
遠處的高山並不像無空山那般鬱鬱蔥蔥,而是光禿禿的只剩黃土,奇石險阻,關山隔絕,褪去了光鮮艷麗的外衣,以狂野奔放、原始的模樣展現世人面前。
這就是南方的大地!
蒼穹之上,萬里無雲,一輪炎日朗照,本應是秋季來臨的時節,偏偏悶熱無比,令人像是置身火爐之一般,被烈焰騰騰炙烤著。簡直要沸騰起來!
到了此處,陸辰忽然駐馬而立,望向那遠處高山,悵惘不語。
林淒影和赤追風也順勢停下了馬,靜靜的等待著。
陸辰不說話,他們也什麼都沒有說。
但三人心卻早已有了答案,
踏過此地,迎接他們的將是熱血與生命的搏殺!從此不會再像往前那般,爭力鬥法點到即止——戰場之上不容情分!任何一個念頭,任何一個想法,包括內任何一個猶豫,都將會是致命的傷害!這將是血與火的煉獄場!
一步之遙,便是天與地。
許久,陸辰終究還是歎了口氣,道:「你們……準備好了麼?」他極力勉強讓自己冷靜鎮定,但言語之,還是忍不住的顫抖。
赤追風一副硬漢風采,堅定道:「我準備好了!男兒世,豈能不沙場上縱橫廝殺一番!」
陸辰報以讚許的目光。
林淒影則猶豫了一下,歎氣道:「罷了罷了,都已經到了這裡,豈能有退出的道理?小俠我既然答應了你們,就要守護到底。」
得到兩人認同的答案,陸辰心升騰起一種莫名的情緒,一時間熱血上腦,隱沒心那一絲癲狂衝了上來,意氣風道:「好!咱們三人無心一世繁華,只爭朝夕同甘共苦!沙場而已,道我心,天下可去得!今日我陸辰斬立誓!不求戰功顯赫,只願一劍縱橫千里沙場,斬出一條康莊大道!」
說罷,凝霜劍驀然出鞘,無的凌厲劍氣瞬間佈滿虛空,劍光一掃,一撮烏黑的長悠然而下,被陸辰緊緊握了手。
這正是他的長!
一旁的林淒影和赤追風也毫不猶豫,削立誓,異口同聲道:「不求戰功顯赫,只願一劍縱橫千里沙場,斬出一條康莊大道!」
「好!出!」
霎時間,三人三馬同時衝出,捲起漫天的風沙瀰漫天際,將他們的背影淹沒……
沒過多久,只見遠處的視線頭處,高山之下,逐漸的出現了數不清的旌旗正迎風飄揚,旗上書寫著一個方正的「段」字。另外一座座軍營像是枝葉般緊密的連接一起,放眼望去,其還有許多身著鎧甲的將士正列成隊伍巡邏遊走,粗略估計下,僅是這座軍營,就足有萬人之眾。
不必說,這便是鎮南將軍段其軒的領軍駐地,也是南方軍隊的大本營!
陸辰此時忽然回想起那日被掩埋廢墟之下的段凌霄,內心忍不住升起一絲愧疚來。他早已聽元英說了,那座山洞裡一無所獲,段凌霄和吳浩然兩人的屍體都沒有找到,看樣子,不是被掩埋廢墟深處,血肉無存,就是僥倖脫離。不過,距離那日已經過了數月之久,段凌霄偏偏還是沒有任何的消息,畢竟這件事情是陸辰大意,所以他心已經認定段凌霄已死,此時又看到段其軒的旗幟,忍不住歎了口氣。
倘若讓段其軒知道自己兒子已死的消息,會不會悲痛欲絕,傷心落淚呢?陸辰自嘲的笑了笑,自言自語道:「或許段其軒還會大哭一場,而我呢?我若是身死,會不會有人為我落淚,為我傷心呢?也許除了詩詩之外,一個都沒有……」
林淒影見狀,立刻就猜到了陸辰的心思,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放心,陸辰,還有很多人都很乎你。起碼我就是,咱倆已經是朋友了,不是麼?」
「是啊,咱倆是朋友了……」
「朋友所托,豈能有負?而且,此間事了,回到寧安城後,你也能美夢成真,不僅能迎娶你的可人兒,要不了多久,涯無際也將會浮出水面,他當年既然預言到了將來的劫難,那麼肯定就會給自己留有後路,放心,到時候你的身世之謎也一定能解出。」林淒影道。
被林淒影這麼一說,陸辰登時打起了精神:「你說得對!已經到了這種時刻,我不能低迷了!」當下,他打起精神,心湧起一股熱血來。
管是讀了萬卷聖賢書,練就了一顆竅玲瓏心,陸辰也總是難以掩飾自己的心情,他本就是性情人,即便是因為塵世的歷練變得年少老成,也拋不開自己的本性。
隨後,三人下了馬,緩緩向著軍營走去。因為軍規森嚴,營嚴禁騎馬,只能步行。陸辰雖然大膽,但也不敢與整個大元軍隊作對,而且本著既來之則安之的想法,自然是順從。
幾人剛剛走入軍營沒幾步,就看到幾個將士壓著一名身穿囚袍的犯人走到一個偏僻冷清的角落,其一人從腰間抽出佩刀,毫不猶豫的衝著犯人脖子立斬而下。
頓時間,鮮血四溢!死不瞑目的頭顱砰然落地,一道血柱沖天而起,瞬間染紅了面前的大地。
血腥氣息遠遠傳來,那將士還滿臉興奮的舔了舔刀口上的鮮血,有些意猶未。而後那犯人的屍體就被隨便的拋棄荒野之,任憑風吹雨大,不能入土。
陸辰頓時覺得肚如同猛龍過江般來回抽搐,忍不住就要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