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2012-07-06
天邊一抹餘暉正絢爛，落日逐漸地被掩埋黃昏背後，黑夜，悄無聲息的拉開了序幕……
陸辰到達皇宮廣場時，距離辯大會還有些時間，所以廣場上的閒雜人等並不多，他找到一個偏僻寧靜的角落，靜靜的等待著，腦海裡卻忍不住回想起剛才遇到的黑衣瘋子。這人雖然只說了兩句話，但卻讓陸辰感到十分怪異。對於這種來歷不明，身世不凡的人，他總是隱約有一絲好奇。
緊接著，赤追風等人從後面追了上來，見到陸辰相安無事，便鬆了一口氣。
劉詩塵一皺鼻子，語氣有些不滿道：「陸辰，你怎麼一聲不吭的就跑掉了！害得人家擔心死了！」
陸辰撓撓頭，不好意思道：「我也不知道，只是忽然聽到那個人這麼一說，總感覺自己心底沉悶得很，便跑開了。我保證，下次絕不會這樣了。」
赤追風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拍了拍他的肩膀，才沉聲道：「那是個瘋子，不用管他。安心備戰辯大會，我們相信你絕對能行的，雪羽書院也絕對會你手再次崛起的！」
「嗯！」陸辰點了點頭，不過轉瞬又皺起眉頭來，「唔……只是這次的題目著實過於古怪，天道天道，難說得很啊。往年可從來沒有出現過這樣玄乎的題目呢……」
今年的辯大會著實令所有人驚異了一番，往年群英會從來都是由朝廷官員來親自審核考生，出的題目也大抵都是治國持家之道，借此來核實一個人是不適合從政為官。不過今年卻沒有任何徵兆的有了變化，居然是諸子家學派來主持辯大會，並且題目也搖身一變，出了個玄乎其玄的「天道」來作為題目。這是令讓人摸不著頭腦。
直到現，陸辰其實心裡還是有些沒底的，畢竟天道這種東西太過玄乎，寓意又多，很難說出一個真正的含義來。不過他倒也明白一點，自己答不出來，那些學子書生就是難以捉摸了。說到底，自己也還是佔據幾分優勢的。
沒過多久，落日悄然下山，黑色的天幕橫貫長空，遮蔽了光芒，只留下一雙雙冷眼閃爍著寒光，靜靜的看著人間大地的浮沉跌宕。
這種時刻，辯大會也開始準備了：黑夜生出了無數的篝火，將迷離的夜色染成白晝。拜將台上，擺放好了許多桌椅，上面陳列著筆墨紙硯等房四寶，都是上等的極品。陸辰認得出來，這些房墨寶，甚至比早先玄親王贈與自己的房四寶要好上許多，不是銀狐毛筆，就是玲瓏漱金墨，就連紙張，都是用的澄心紙。
陸辰數了數台上的桌椅數目，不多不少正好是十人之數，心立刻明瞭，這些東西都是給那些諸子家的學子門客使用的。忍不住暗驚歎：「這些學派真是聲名顯赫，地位高貴，即便是師傅世時，雪羽書院鼎盛到極點，也沒有使用過如此上等的墨，何況是這麼大的排場。嘖嘖……」
任誰換到如此處境心都不免有些淒涼悲愴，陸辰是如此，看到這一幕，心那一股黯然的憂傷就顯露出來，勾動他沉痛的回憶。
「這十大學派真是好大的排場！居然能夠拜將台上立於一席之地，要知道，自古以來，拜將台上也都只是舉行武鬥大會和封侯拜將的地方，從未有人登上去過，如今居然被他們用來當做場地使用，不知是喜還是悲啊……」赤追風耐人尋味的感慨道。
劉詩塵瞧出陸辰觸景生情，心情低沉的模樣來，便一撅小嘴，慍怒道：「哼，十大學派算什麼！當初雪羽書院鼎盛時，整個大元誰人不知，誰人不曉？聖師涯無際之名是廣傳塞外，八方皆知。那時候，十大學派都是笑話而已！」
「呵呵，也不能這麼說啦，天生我材必有用，存的東西一定有可取之處，決計不能一棒子打死。」陸辰心感到暖暖的安慰，繼續笑道：「詩詩，我知道你的意思，你也不必安慰我，我陸辰雖然不是什麼頂天立地的大人物，但起碼心裡還是清楚得很，過去的往事我也不會一直拘泥心底，因為我知道，總有一天我要逆轉這一切！」
「嗯，你開心就好！」劉詩塵這次沒有臉紅，反而極其認真地點了點頭，迎向陸辰的目光，帶著濃濃的情意。
陸辰不敢與之對望，生怕自己多看一眼就會深深地陷入女子的溫柔之，急忙掉轉過目光，看向一旁。女子溫柔鄉就是英雄的墳墓，再怎麼稱霸一時的梟雄人物都醉倒女人的石榴裙下，何況陸辰這樣的小民。自古以來，因為貪好美色而誤事的例子屢見不鮮，陸辰就加不敢伸手去摘禁果。
「嗯，有人來了？」
稍稍沉寂了一會兒後，遠處忽然有一大隊身著長袍的書生走來，紛紛步入拜將台上，守候一旁。緊接著，十名衣著不凡的人也走上了台上，各自找了張桌子坐下。陸辰瞧得出，這十人看上去都是不凡之輩，管一言不，但表情上卻隱約透露出一股難以言說的氣質，讓人一眼就瞧得出不是尋常人。
「這十人想必就是十大學派的代表人物了！看那架子，無一不是歷練深厚的高人。師傅說過，只有那些讀書多，歷經過風雨飄搖的人物才會培養出這種氣質。今日一見，才覺得不同凡響啊。」
正當陸辰暗暗猜測，自得其樂的時候，卻見著風逍遙孤身一人，從遠處走來，衝自己打了個招呼。
「想必陸兄也是前來參加辯大會的，真是人不可貌相，我原本以為陸兄棄從武，卻沒想到陸兄原來智勇雙全，功武德各有千秋啊！」
「風兄謬讚了，我只不過空讀了些聖賢書，想到這裡來試試機遇罷了，武鬥大會我已經沒有機會了，這辯倒還是可以試試的。」陸辰道。
風逍遙沒有追著這個話題客套下去，忽然壓低了聲音，衝著陸辰行了個禮，認真道：「多謝今日陸兄的點撥，若沒有陸兄，我肯定還迷茫不能自拔。如今我的信念已經堅定，未來成就指日可待。」
聽到這裡，陸辰微微一愣，對風逍遙是摸不著頭腦。這廝長安營的名氣十分的好，被稱之為逍遙君子，想必應該是個為人正直，不苟名利紛爭的正人君子，可是卻與趙凌武和聶宇這些名門子弟混一起，看他修煉出的劍意也是剛正不阿，心懷天下，不像是奸佞之人，偏偏有些時候又表現出高人一等的模樣，讓人很難看清真面目。
對此，陸辰只好模糊對待，只是客套道：「這沒什麼。」
風逍遙見狀，也不自討無趣，又衝陸辰拱了拱手，便自行告退。
與此同時，拜將台上也傳出一聲尖利的令聲：「時辰已到，辯大會開始，請各位參賽學徒弟子上台等待。此次比賽的題目是『天道』二字，由考生回答出自己心目的天道，經過十大學派主人的審核，選出合適的答案，成為優勝者！」
此令一出，場的許多人就都坐不住了，一個個書生模樣的人都衝上了台，按照規則拍好了隊列。不一會兒，就已經形成一條長龍般的隊伍。
陸辰想了想，還是決定稍等一番，這種情況下就算是先人一步，也不一定能奪得魁，倒不如先觀望一番，看看別人作何解答，再下決定不遲。
恍惚間，陸辰忽然注意到，不知何時起乾帝白蒼宇居然出現了觀賞的高台之上，紫色的龍袍隱沒黑暗之，背後是一片群星璀璨，看上去十分神秘。而那深邃的目光正緊緊的盯著自己，忍不住心一涼，急忙躲開了白蒼宇的眼神。等到心那一股無言的恐懼感退去之後，陸辰才敢再抬起頭來，再看時，卻現白蒼宇早已不知去了何處。
「究竟是怎麼回事？」陸辰摸不清頭腦，總感覺乾帝白蒼宇太過神秘，難以捉摸。
不過，他還是很快把目光放了拜將台上的眾多學子身上，因為此時正是深夜，陰氣轉盛，適合神魂夜遊。因此，陸辰直接放出了自己的一絲神識，飄向了拜將台上，這樣，一切聲音對話和場景都收入他的眼底耳。
「天道何物？」
「天道為皇！皇帝為天子，則代表了天意，言行舉動，就是天道！」
「不對！天道為因果，正所謂因果循環，往復不息，有因必有果。做善事有善報，做壞事則有惡報，一切賞罰分明，這才是天道！」
「錯錯錯！大錯特錯！天道應該是人的本心！正所謂大道直指本心，心所想即為天道！」
……
一時之間，台上你來我往，熱鬧非凡，各個學子書生競相說出自己心目之的天道，其，也有各個學派的弟子，思想理念也十分獨樹一幟，比如法家弟子，就堅信天道賞罰分明，是天地之間的一種規則。而道家則認為天道是無為，難以言說，總之還有各種各樣千奇怪的答案令人大開眼界。不過這些回答似乎都不是那麼令人滿意。因為陸辰注意到，十名學派之主，一直都是緊皺眉頭，不斷搖頭，很明顯是沒有一個正確的答案。
看慣了這種表現，陸辰便自問一聲，何為天道？只可惜，一時之間，他也難以說出個分明來。
值得一提的是，就連風逍遙也混雜人群之，說出了自己心目的天道。
「道即是空，空即是道。本來就無一物，何來天道之說？」
不過，他的回答也沒有令任何人滿意，就連其父風青玉，這個儒家學派之主，也是連連搖頭感歎，不知是因為恨鐵不成鋼，還是單純的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