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2012-07-06
比武過後,人潮登時散去,就連諸子官也各自退去,皇宮廣場終於不顯得那麼擁擠。陸辰輕吁一聲,向眾人打了個招呼,打算一起去找個酒館填飽肚子。幾人立刻點頭答應,唯獨劉詩塵表情落寞,沉默不語,看上去沒有什麼精神。陸辰暗窺探了幾眼,心底也清楚得很,這小丫頭對兩人之間的關係感情也認識的通透,知道自己不能為了兒女情長牽腸掛肚,所以才落得這幅情形。明說不得,只能隨遇而安,保持這樣額友好關係。
「陸兄稍等!」
還不等他們起身出,背後就傳來一聲呼喚。
陸辰轉過頭,正見到風逍遙伴著另外兩人從後面追了上來,細看之下,才現這兩人自己也都認識,正是今日群英會比武的魁趙凌武和鎮國公府的大公子聶宇二人。這兩人來歷都非同小可,一個是當今「開國三公」之一的鎮國公府的公子爺,一個是武陵侯府的小侯爺,身份顯赫,修為也獨當一面,居然會找到自己,令他有些吃驚。
「這三人找到我究竟所謂何事呢?」
陸辰心暗自嘀咕,不過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這三人都是笑面相迎,看上去沒有什麼惡意,又都是名門出身,自己也不好得罪,只能向著三人略一拱手,充做禮數,然後才開口問道:「哦,原來是大名鼎鼎的小侯爺和鎮國府的聶公子,不知是什麼風能把二位吹過來呢?」
被陸辰這樣恭維,趙凌武和聶宇二人並未像一般的紈褲那般順桿往上爬,反而都是咧開嘴笑著搖了搖頭,卻不明一言,令眾人滿頭霧水,摸不著頭腦。
「倒不是什麼風能把我們招來,應該說是陸兄展示出來的風采令我們心生仰慕之情,如此英傑之輩,若是不與之結交,豈不是太過可惜了麼?」趙凌武哈哈一笑,打趣道。
聶宇也一旁拱了拱手,道:「今日一戰,陸兄顯英傑本色,僅憑淬體境界的實力就能戰勝金棠山,真是令人大開眼界。」
「諸位高看我了,我不過是投機取巧罷了,若是真憑實力的話,我完全沒有戰勝的可能性。」
趙凌武則道:「陸兄這句話太過謙虛了,與人爭鬥對戰,靠的不僅僅是實力,重要的是頭腦和技巧,金棠山那小子就算有天大的能耐不也是敗了陸兄手下麼?」
「承蒙小侯爺抬愛,下實承受不起。不知小侯爺和聶公子前來所為何事?」
陸辰謙虛道。
「陸兄武道造詣非凡,是為一時人傑,我等三人都是十分欽佩,打算請陸兄一同暢飲一番,聊表結交之意,不知陸兄可有時間?」這次開口的卻是一直沉默的風逍遙,他談吐平和,氣質不俗,十分英俊,彰顯出一派俠義道骨的風範。
陸辰看了看自己身邊的赤追風、劉詩塵和杜家兄弟等人,交換了一下眼神,稍稍遲疑後,才作出決定:「不好意思,我還有朋友……」
「哦!」趙凌武恍然大悟,拍了拍自己腦門,急忙道:「是我們怠慢了,既然如此的話,也就不勉強陸兄了,不過,下次有機會,陸兄一定要到場,大家好好暢飲一番。」
「那是自然。」
……
與趙凌武三人分別後,陸辰費勁了心思才附近找到了一家不大不小的酒館,其餘的酒館食肆幾乎全都佔滿了人,只等著繼續圍觀落日之時舉行的「辯大會」。大部分人不願再來回跑,性就附近隨便應付一頓。因此,才會出現這種火爆的場面。
「唔,這裡的酒真不錯,口味真是獨特,看樣子似乎是自家制的米酒,居然會這麼好喝。」
陸辰端起酒杯,裡面盛滿了清澈通透的酒液,一飲而下,暢快淋漓。
這家酒館的人並不多,僅有寥寥數人,顯得非常冷清。其的裝修甚至可以稱得上是不倫不類,大堂之上居然擺放著許許多多的木雕,幾乎佔了大半的地盤,若不是門口掛著「千杯不醉」的拍子,單從修繕上看,絲毫看不出這家店居然是酒館食肆。
不過,這裡販賣的酒水和菜式都是稱得上是上等。尤其是這裡的米酒,聞上去清香四溢,喝上去清冽爽口,並不燒喉,就連劉詩塵也都能喝上一些,連連稱道。
幾人吃著小菜,喝著小酒,這種感覺煞是美妙。一天下來的疲勞頓時一掃而空,十分愜意。
陸辰一邊吃著酒菜,一邊回想著今日的所作所為,忍不住輕歎一聲,有些無可奈何。自己實力不足,與經脈高手爭鬥實是太過吃虧,雖然有著太極輪玄妙的武意,可以催動佛魔二力,但自己的真氣卻不夠霸道,只要經脈高手運轉經脈逆行的手段,完全可以霸道的將自己轟殺。
現實就是如此,讓陸辰頗感唏噓。
不過他並不氣餒,反而加沉穩,自己不過練武半年時間,就能夠有此成就,即便算不上驚才艷艷,也是十分出色。武者修煉,靠的就是一往無前的決心,若是連這點挫折都成承受不來,又何談成就聖人之道?
「寧安城名門子弟過的數不勝數,光是官家子弟就不下數人,其還不包括王侯將相之後,風逍遙是儒家大弟子,趙凌武是武陵侯府小侯爺,再加上聶宇是鎮國小公子,三人來歷非同一般,聯合一起勢力據對不小。不過我可不想沾上這片渾水,名門子弟之間明爭暗鬥不斷,今日我表現非凡,想必他們定然查清了我的底細,想要拉攏與我,只可惜小俠我雄心壯志比天高,又怎會被他們的鬥爭所束縛。只是風逍遙這廝居然會跟他們糾纏一起,真是令我摸不著頭腦……他明明是儒家學派的風青玉之子,看樣子並不像是個沽名釣譽、好爭鬥狠之輩,怎麼會與趙凌武和聶宇他們走一起……」
想來想去,陸辰都沒想出個答案,性不再去想,只是一杯杯的喝著美酒。
「喂,你們看門口那個人,好怪啊……」
吃飯間,劉詩塵忽然輕呀一聲,指著酒店門口,壓低了聲音道。
眾人循聲望去,就只見酒店門口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蓬頭垢面、衣著髒亂的黑衣人,他隨意的坐店外的地上,手裡捏著個木葫蘆,裡面似乎裝滿了液體,來回的晃蕩著出撲哧撲哧的聲音,時不時朝著嘴裡灌上幾口。
赤追風一皺眉,道:「瘋子罷了。」
「不是啊!我見他來的時候好多人遇見了他都躲得遠遠地,望向他的眼神都十分忌憚呢。你想啊,要是一般的瘋子,哪會有人怕他,肯定都會唾棄他,辱罵他。而且,就算是個瘋子,那也是個有來頭的瘋子!」劉詩塵撇撇嘴,根本無視赤追風。
杜炎滿嘴搪塞著飯菜,喃喃不清道:「這年頭,寧安城不缺的就是瘋子和傻子,看他這樣子,無非也就是個失敗了的人借酒澆愁,頹廢不堪罷了。」
「不對。」陸辰掃了一眼門口那個「瘋子」,搖了搖頭,道:「這人不僅不是個瘋子,還是個大有來頭的人物。你別看他髒亂不堪,但眼神卻通透清澈的很,而且四周的人看樣子都認識他,見了他都躲得遠遠地,眼神裡都是敬畏之色,分明就是怕了他。還有,重要的一點,如果他是瘋子的話,這家店的主人一定第一時間趕他出去,決計不會讓他待門口妨礙生意的。」
「是哦是哦,還是陸辰觀察仔細,你們都太笨了,這都看不出來!」
劉詩塵嬉笑著接嘴。
杜炎輕哼一聲,做出一副不屑的樣子,道:「這有什麼,就算這人來頭再大,關咱們何事?還是吃你的菜,一會兒還要熬一個多時辰才能堅持完辯大會呢!」
劉詩塵也不示弱,哼聲道:「你就知道吃,活脫脫個大吃貨!以後,你就叫吃貨好了。」
一旁的杜嵐此時忽然抬起頭來,迷茫道:「誰叫我小名?」
……
一頓飯吃的幾人都是酒足飯飽,光是醇香的米酒就足足喝了三四壺,赤追風喝得多,臉上甚至浮現了一絲紅暈。倒是陸辰,因為還要參加辯大會,必須保持頭腦清醒,才只喝了寥寥杯。
落日將沉,霞光一片。
不知何時起,天邊已經抹上了一抹餘暉,黑夜的帷幕逐漸的拉開。
「咱們走,是時候了。」
陸辰站起身,剛一扭頭,就猛然現門口的黑衣瘋子目光正定定的凝視著自己,管臉上還是髒兮兮的黑泥,但他還是一眼看出了,那張臉上,佈滿了玩味的笑意。
他皺皺眉,沒有多說什麼,快步走了出去。
「一念花開轉瞬空,半載浮沉跌宕。小哥此去無多路,不如學我當瘋子!哈哈哈,辯大會是個屁,諸子十家是騙子!」黑衣瘋子忽然扯著嗓子高聲朗誦起詩歌來,登時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陸辰的腳步也為之一頓,停了下來。
「你笑我浪蕩天涯,我笑你不解風月。你笑我羈旅天涯,我笑你俗世困惑。你笑我瘋癲邋遢,我笑你人面獸心。哇哈哈哈……管他什麼好的名頭,都拋了去,化作滿江春水,倒也算的逍遙快活!」
陸辰暗自搖了搖頭,加快了腳步,拋下幾人,漸漸的遠去。
赤追風緊皺眉頭,叱吒道:「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