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1-08-27
蕭太師提出從朝廷直接派出援軍自然是深思熟慮後的決定。出身行伍。憑著出色的指揮才能和殺敵軍功從士卒一步步登上「聖騎」軍團長。最後揮軍大安,擁立新皇。穩坐太師之位十餘年的他。對整個戰場的洞察力和把握力絕非一般大元將領所能比擬的。他相信習家派五萬兵馬進攻滄州完全是個轉移朝廷注意力的陰謀。以蕭府線人數年來從北郡收集到的情報來看。習霸此人不但野心勃勃,領軍謀略一流,更善用奇兵。習家攻下青州絕非偶然。習霸的傷勢或許並不像北郡傳的那麼嚴重。借此來蒙蔽朝廷和各方勢力而已。
蕭太師的猜測不無道理。但他沒有在此次的軍政會議上提出。他始終相信有實力派人混入北郡偷襲習霸的幕後之主就在這殿中。
「從朝廷直接派出援軍?太師此言有何根據?」地皇沉呤了片刻。頗有不解的問道。
蕭太師從官椅上站了起來。指著懸掛在殿牆上的大元疆域圖朝地皇躬身請求道:「啟稟皇上。老臣可否借次一用?」
地皇順著蕭太師手指的方向回頭望去。淡淡一笑道:「朕准奏。」
「多謝皇上」蕭太師快步走上龍案。指著大元疆域圖北方的位置說道:「皇上和諸位大人請看……」
地皇殿中的大元帝國疆域圖乃幾屆先皇數十年差人分批所繪。圖案精美無比。大元各郡地界,疆域,山川河流清晰可見。準確度之高讓首次近距離觀摩的蕭太師咋舌不已。
地皇和殿上的幾名軍議大臣紛紛扭頭朝他手指的方向望去。陳相半瞇著眼睛。有意無意的朝蕭太師望去。眼神犀利無比。
「北郡在這……」蕭太師伸手將北郡的疆域圈了出來。
「洛河在這……青州在這……」
蕭太師親自分析戰局尚屬首次。地皇等人目不轉睛全神貫注的聽著。
「據情報顯示。近二周以來。黃東,黃西兩郡普遭暴雪。洛河一夜之間冰封千里。想必皇上和諸位都聽說過吧?」蕭太師並不急著將心中的想法和盤托出。而是不緊不慢的回頭問道。
「蕭太師所言。本官素有耳聞。傳聞洛河冰封千里之時。無數道家之人觀此景象。占卜觀星皆預言:大元北方將有禍事發生。想來不假啊!」戶部侍郎錢豐點頭回道。他原本已經著好行裝。帶著朝廷昭文。領軍二千準備前往各郡徵糧。卻在城門前被皇上下旨招了回來。參加軍政會議。
「哼!身為朝廷命官豈能隨意聽信道家之言」地皇重重的哼了一聲。臉上有些不悅之色。
錢豐見地皇發怒。臉色大變。連忙躬身請罪。「錢豐偏信道家之言望皇上恕罪。」大元帝國以佛,道,巫三教並立。北方多信道教。大安以南多信佛教。西南蜀地多信巫教。
滄州危機,迫在眉睫。地皇無心責怪錢豐信道之事。擺了擺手。沉聲道:「朕念錢愛卿乃無心之言,此次不予追究,下不為例。汝且坐下吧!」
「多謝皇上開恩……多謝皇上開恩」錢豐暗暗鬆了口氣。戰戰兢兢的坐回了原位。陳相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眾臣見皇上心情不好。不敢多言。將注意力轉移回了蕭太師的身上。
蕭太師淡淡一笑。定了定神。指著青州北方的一處渡口接著說道:「皇上請看……此地名為青州渡口。順著渡口而上」蕭太師將手指重重的點在黃東郡與黃西郡的接壤處。
地皇等人定睛一看。一條細小的河流自洛河分出。呈南北走向將兩郡分割開來。連綿群山數百里。一直流入安北郡內。
「此河名為黃河。乃洛河最大的支流。自北朝南。流入安北郡城中」兵部侍郎狄火起身解釋道。
「黃河。蕭太師為何提到黃河?」地皇暗暗念道。一臉的思索之色。
在大元國。黃西郡素有黃沙之鄉的稱謂。其西北群山接壤異番國。氣候陰冷乾燥。郡中各縣。植被稀少。土地流失嚴重。大量黃沙流入洛河支流中。故黃西郡人稱郡中支流為黃河。
「本相有一事不明。還望太師不吝賜教?」陳相朝蕭太師拱手問道。眼中劃過一道精光。
「相國有話不妨直說。本太師知無不言」蕭太師笑著回禮道。
陳相緩緩起身。朝龍椅上地皇躬身一拜。冷冷的問道。
「習家的五萬兵馬尚在滄州境內與黃河相距數百里。不知其中有何關聯?望太師明說。」陳相老謀深算。雖是文官出身。卻飽讀兵書。深喑軍事。如此一問。完全是為驗證自己的猜測。
「相國之言深得朕心。望太師解惑」地皇微微點了點頭。似乎有些贊同陳相的觀點。
「不愧是陳老頭。果然喜歡故弄玄虛」蕭太師面露狡黠之色。沉默片刻後。徐徐道來。
「回皇上。老臣認為習家圍攻滄州的五萬兵馬是一個用來迷惑朝廷掩蓋其真實目的的幌子。」
此言一出。殿上眾官心頭皆是一驚。習家的真實目地成為了他們心中疑惑的焦點。陳相倒是淡定得很。坐回了官椅上。瞇著雙眼。
「迷惑朝廷的幌子?」地皇的臉色不禁一變。急忙問道:「太師何出此言?莫非這習家另有殺招?」
「有」蕭太師神情凝重的點了點頭。指著黃河接著解釋道:「皇上請看。洛河冰封千里。這黃河想必冰封不淺。習家號稱兵甲者二十萬……」
「哼!豈有此理!習家拿朝廷錢糧供養私兵……」地皇拍案而起。寒星四射。冷聲呵斥道。
一時間。殿中議事官員的目光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皇上息怒」陳相小心翼翼的提醒道。
地皇馬上注意到了剛才的失態。臉上淡淡一笑,將殿中的尷尬氣氛掩飾了過去。
「朕一時失態。太師接著說。」
「習家之事。臣等願為皇上分憂」蕭太師不失時機的躬身進言,以表忠心。
「臣等願為皇上分憂」餘下眾臣紛紛躬身拜道。
「眾位愛卿快快平身。朕有汝等相助。習家之禍患必可迎刃而解」地皇眼眶微紅。故露激動之色。抬手示意眾人坐下。
「多謝皇上……」
君臣一陣寒暄之後。蕭太師一臉正色說道:「以老臣所見。習家兵馬決不下於二十萬。」
「那習家為何只出兵五萬?」戶部侍郎錢豐忍不住開口問道。他的問話換來的是陳相的怒目而視。錢豐見陳相再度警告自己。臉生駭然之色。連忙低下頭去。
蕭太師將陳相和錢豐的小動作都落在眼裡。嘴角冷冷一笑。
「錢侍郎的話問的確是關鍵之處,恰恰是這五萬兵馬出賣了習家的真正意圖。」
「有何意圖?」地皇關切的問道。
「皇上請看……」蕭太師指著北郡的位置一邊挪步移動一邊解釋道:
「從北郡出發。順著洛河往北。過了青州渡口進入黃州境內……」黃州西臨黃河。故稱黃州。
「黃州以西便是黃河……」說到此。蕭太師故意將語氣頓了頓。回頭朝案下望去。
陳相眼中精光閃閃。地皇若有所思。兵部侍郎狄火暗暗點頭。餘下議臣皆是一副苦思之色。
「依太師的意思。習家攻下黃州是有所圖謀?」陳相率先問道。
「習家在北郡有二十萬兵馬。五萬兵馬明目張膽的出現在滄州。其餘兵馬藏在何處?相國難道就沒想過?」蕭太師閃爍其詞。將問題拋了回去。
陳相目光如炬。望了蕭太師一眼後。靠著在了官椅上。瞇著雙眼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太師是說習家將餘下兵馬藏在了這黃河之中?」地皇神情一動。猛的起身問道。
蕭太師回過神來。先是點了點頭。接著搖了搖頭。
蕭太師的反應讓地皇臉上有些不悅。
「皇上說的沒錯。習家十餘萬的兵馬就藏在這黃河之中」一直靜坐原位。尚未開口的趙光急忙替蕭太師解釋道。趙光是蕭太師在「聖騎」軍團的得意部將。跟隨蕭太師擁立新皇后擔任大安城衛軍團長一職。
「既然習家的兵馬藏在這黃河之中。那太師剛才為何搖頭?」地皇望向蕭太師的眼神中依然有些不解。
蕭太師沒有急著回答。而是轉過身去。伸出粗壯用力的手指沿著黃州外的黃河緩緩南移。最後定在了安北郡城外。重重的敲了敲。神情凝重的解釋道:「習家的五萬兵馬攻下黃州後。掩護主力部隊西去黃河。若老臣猜得沒錯。只怕習家主力部隊的前鋒兵馬近二日到達了安北郡北部的豐城縣渡口。」
地皇聞之駭然。神情大變。陳相眼睛突然張來。老臉微微抽搐。蕭太師的話比他想像中的局勢嚴峻得多。錢豐等人臉色發白。顯然嚇得不清。
五日之間。習家的十餘萬兵馬竟然不聲不響的沿著穿過了黃西,黃東二郡。直奔安北郡。威脅大安城。習家用兵之詭。讓他們為之膽寒。
「太師。決不可能。從黃州南下豐城數百公里。河面結冰不善馬行。五日之內。習家先鋒怎可到抵豐城」地皇驚聲反駁道。
「皇上。蕭太師之言絕非危言聳聽……」工部侍郎歐陽震突然開口說道。他的臉上正泛起一道道不安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