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1-08-23
大元帝國歷史上。戎裝出朝的皇帝唯有始皇君莫邪。當年始皇建立軍團。平定八方。橫掃宇內。定都大安。
大安城論功行賞之際。各方將領擁兵自重。企圖裂土封侯。始皇為把軍權收回皇室。身披戎裝佩劍入朝。當場斬殺了數名不服之將。成功奠定了君家在大元的皇家地位。「戎裝解兵權」也成為了大元國歷史上最有名的事跡。
今日。地皇君天行倣傚先祖始皇戎裝佩劍入朝。朝上文武百官一片駭然。不少武將萌生退意。
群臣的反應讓地皇大感滿意。戎裝佩劍入朝是他經過宮中供奉歷代先皇遺物祠堂之時。觀始皇靈位心生奇想所至。
「咳……咳」李公公故作咳嗽打破了朝堂上惶惶不安的氣氛。
朝堂百官方纔如夢初醒。蕭太師,陳相領頭躬身跪拜道:「皇上萬歲……萬歲。」
地皇見狀,嘴角冷冷一笑。語氣中聽不出絲毫異樣。
「各位愛卿平身……」
「謝皇上……」
蕭太師緩緩起身。眼角餘光不自覺的朝龍椅之上瞟去。地皇神情淡定。臉上平靜如水。
地皇今天的戎裝入朝著實嚇了蕭國立一跳。不過以他對地皇的瞭解不出一會便平靜了下來。暗暗猜出了皇上此舉的真正用意。
與之對列的陳相卻是另一番滋味。渾身發涼,冷汗直冒。不敢抬頭與地皇對視。皇上著戎裝入殿完全是向朝中百官表明他在青州之事上的立場。誓學始皇斬殺不忠之臣,收回北郡兵權。
地皇的語氣平緩自然。臉上掛著笑意。解釋了戎裝佩劍入朝的緣由。
「朕今日路過先皇祠堂。一時興起。欲學始皇戎裝佩劍入朝之壯舉。別無它意。望各位愛卿不要驚慌。」
朝堂眾臣聽罷。心中稍安。紛紛低頭拂袖抹去額頭的冷汗。
「眾位愛卿可有要事奏明朕?」地皇的眼神有意無意的從蕭國立和陳保國的身上飄過。
蕭太師神情自若。站在原地。平視前方。緘默不語。地皇看不透其心思。微微轉頭朝陳保國望去。大元權相的臉上絲毫不見往日的精明之色。神情凝重。低頭躬身。雙眼盯著手中的官碟。似乎在思索著對策
「兩隻老狐狸。事到如今。沉得住氣。習家如此膽大妄為。起兵造反。朕倒要試試你們的忠心何在?」地皇的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寒意。
「啟稟皇上。臣戶部侍郎錢豐有事奏明皇上」戶部侍郎錢豐自陳相一派的隊列中邁出高舉官碟朝地皇躬身跪拜道。
「又是你這迂腐勢力的傢伙」地皇冷冷的瞟了錢豐一眼。神情有些不耐煩。語氣卻依舊淡定。
「錢愛卿。何事起奏?」
錢豐定了定神。一臉憂慮的躬身拜道:「啟稟皇上。近日黃東,黃西兩郡遭遇暴雪。西蜀郡各縣遭百年一遇的大旱。民不聊生,哀鴻遍野。國庫賑災餘糧不足。臣乞求皇上下旨。前往各郡徵糧。解三郡百姓之苦。揚皇上愛民仁義之心。」
「請皇上下旨徵糧,以解百姓之苦」不少官員紛紛出列躬身附和。
「天災戰禍。真苦了一方百姓啊!」
蕭太師一聽。眉頭不禁一皺。眼光不自覺的朝龍椅上的地皇望去。這錢豐為官十餘載竟然不知輕重緩急。什麼事不好提。偏偏提到黃東郡的頭上。豈不知青州之事會讓皇上的怒火一觸即發。」
果然。聽到「黃東郡」。地皇平靜如水的臉上抽搐了數下。國庫缺糧並非一天二天之事。皇威不在。各地各郡常年向朝廷拖延繳糧日期。最後不了了之拒不上繳的不在少數。若不盡快將各郡拖欠糧草徵集國庫。三郡賑災無糧不說。一旦北方發生戰禍。朝廷將有兵可征。卻無糧可用。想通其中關鍵之處後。地皇的眼中露出陰厲之色。不管採取什麼樣手段一定要將各郡歷年拖欠的糧食給逼出來。
片刻之後。地皇言辭犀利,一字一句的下旨道:
「錢愛卿。一心為國,憂民之切。朕深感欣慰。朕決定正式封愛卿為徵糧使。統領二千禁軍前往各郡徵糧。如有故意拖欠者。以抗旨罪論處。愛卿可便宜行事,先斬後奏。」
此旨一出。堂上群臣一片嘩然。交頭接耳,議論紛紛。各郡每年拖欠國庫銀糧。他們早有耳聞。戶部官吏曾多次請旨上奏。皇上卻一直充耳不聞,聽之任之。今日如此嚴厲。讓百官不免生疑。
蕭太師聽到「先斬後奏」之時。眼中閃過一道精光。含笑而立。暗暗點了點頭。似乎明白了地皇此舉的意義。「一舉二得之計。皇上的心思越來越不簡單了。」
「皇上英明……皇上英明。臣錢豐願為徵糧一事。鞠躬盡瘁死而後已。」戶部侍郎錢豐眉開眼笑。磕頭謝恩。統領二千禁軍。便宜行事,先斬後奏等於直接掌握了各郡官員的生殺大權。其中好處自然不言而喻。
錢豐非奸佞之臣卻貪名在外。
「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哼!堂堂戶部侍郎為區區蠅頭小利。說出此等大言不慚之話。下次朕便讓你去鞠躬一次。死一次看看。」地皇冷冷的哼道。
臉上卻顯得十分欣慰。抬頭朝錢豐笑道:「好一個鞠躬盡瘁死而後已。錢愛卿之言深得朕心。三郡災民急需賑糧。愛卿可率戶部官吏先行退下,準備徵糧行程。朕在朝中等你們的好消息。」
錢豐聽罷。眼露貪光閃爍。連連叩拜謝恩。身為戶部侍郎的他對錢糧有著天生的貪婪感。皇上送這麼大的香餑餑給他。他恨不得能馬上帶人出發前往各郡徵糧。
「多謝皇上誇獎。臣等先行告退。定不負皇上所托。早日徵集糧草。以慰受災百姓。」
待錢豐領著幾名戶部官吏匆匆離去後。朝堂群臣。神情萬千。多數者心生羨慕,嫉妒之意。小數人暗罵錢豐無恥。有借徵糧之機中飽私囊的嫌疑。
百官的種種神情落在地皇的眼中。卻是異常的可笑。
「朕倒要看看是你們這兩隻老狐狸這氣能沉得了多久?」
「眾位愛卿可還有事奏」地皇的語氣依舊平靜。輕輕淡然。左手手指不時的敲打著腰間的龍紋寶劍。
這一幕驚得朝上群臣駭然不語。誰也不敢上前出言啟奏。生怕惹惱了皇上。會被斬殺當場。
一時間朝堂正殿陷入沉寂。唯有地皇敲打龍紋劍鞘的細微聲音傳出。
地皇的異常舉動出乎了蕭太師的意料。他原本以為皇上會趁錢豐上奏之機把議事話題牽扯到黃東郡的軍情奏折上。
正當他苦思其解時。
地皇一抬頭。目光如炬。朝陳相望去。打破了朝堂的沉默氣氛。
「朕觀相國今日臉色欠佳。不知所謂何事啊?」
此言一出。與陳相一列的派系官員渾身一震,騷動不安起來。
相反太師一派的武將議論紛紛。一臉的幸災樂禍之色。
蕭太師神情微微動容。眼中有些不安。暗暗念道:「皇上終究還是沉不住氣了。」
陳相思事入神。似乎並未聽到地皇的詢問。仍然低頭躬身。臉上神情凝重。
地皇的臉上頓時閃過不悅之色。手指敲打劍鞘的力度不禁加大。「錚……」
無論是相國一派,還是太師一派。見皇上神情有變。皆為陳相捏出一把冷汗。
「父親……」陳相之子陳浩武心急如焚。臉上憋得通紅。若不是左右部將的拚命阻攔。他早不顧一切衝上前去提醒父親。
地皇眼露凶光。怒意正濃。右手朝劍柄摸去。蕭太師緊握官碟。神情糾結。他不相信地皇會當著朝廷百官的面處決陳相。卻未必敢去賭皇上的心思。心裡很清楚一旦皇上有異動。他會毫不猶豫的出列為陳相求情。知己難尋。對手亦難求。
千鈞一髮之際。
一直低頭沉默的陳相突然抬頭高舉官碟出列。眼中閃過一抹精光。神情自若的朝地皇躬身跪拜道。
「多謝皇上關心。臣無事。」
形勢瞬間逆轉。群臣一片嘩然。詫異之餘。紛紛舒了口氣。陳浩武眼露喜色。魁梧的身軀幾近虛脫。
地皇雙眼寒星未褪。右手緩緩鬆開了龍紋劍柄。輕輕的按在龍椅上。淡淡的笑道:「陳相無事,朕倍感欣慰。平身吧!」語氣平靜心中卻是驚濤駭浪。暗呼「中計」。
「謝皇上」陳相緩緩退回了原位。
蕭太師緊繃的心漸漸放鬆下來。額頭上竟冒著了絲絲冷汗。見陳相的神情如此鎮定。臉上苦笑一番。暗暗佩服道:「陳老頭胸有成竹。故佈疑兵。以退為進。皇上得不償失啊!」
自地皇戎裝佩劍入朝。陳相猜其心思。故意示弱。等皇上露出殺機。覺醒而出。皇上若要借習家打擊於他。只怕於情不公。於理不通。
地皇一抹的殺機讓朝上特別是相國一派為之人心寒。心中憤憤不平。雖不敢明言卻以沉默回應。
太師一派。蕭太師緘默不語。眾將紛紛效仿。
一時間。朝堂再陷僵局。
地皇似乎感覺到了朝堂上的異常氣氛。雙眼冷冷的掃視百官之後。恨聲嘀咕道:「難得百官如此齊心的對付朕。朕是時候亮出殺手鑭了。」
「咳咳」地皇掩口輕聲咳嗽了數下。侍奉一旁的李公公馬上會意。趁群臣不注意。朝殿門外的侍衛使了個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