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1-08-22
沿著北門步入皇宮。距離朝堂正殿不過是四五百米的距離。大元權相陳保國神情恍惚,腳步走走停停。越接近殿門心中越發的忐忑不安起來。這種感覺是他為官數十年來第一次體會到的。黃東郡的軍情奏折昨夜送到。皇上對於青州之事定會大發雷霆。無可避免的會牽連到他。
與之並行的蕭國立似乎感覺到了陳保國的異樣。眼角餘光微微向他瞟去。神情不禁微微一變。陳保國的臉色看起來十分凝重。不時的掏出官袖下的錦巾抹去額頭上不斷冒出的冷汗。
「陳老頭神色如此慌亂。看來青州之事對他的打擊不小啊!」蕭國立暗暗驚道。
蕭國立悄悄的朝陳保國靠近。冷不丁的小聲問道:「陳相的臉色如此難看。莫非有何憂心之事?」
陳保國的身體彷彿被電擊般渾身一顫。微微轉頭,臉上有些驚訝。瞪了蕭國立一眼後。冷冷的拱手回道:「本相無事。不勞太師費心。」說完。他似乎注意到了自己的失態。定了定心神。有意的加快了腳步,拉開了跟蕭國立的距離。
「哦」蕭國立嘴角揚起冷冷的笑意。腳步朝一旁挪去。陳保國的迴避態度在他的意料之中。
「不知陳相可聽說了京中盛傳的青州之事。」蕭國立一臉不死心的問道。
走在前面的陳保國一聽。眉頭頓時緊皺。臉色一陣煞白。腳步不禁停了下來。以兩人在朝堂數十年的交鋒來看。蕭國立的如此一問。意圖非常明顯。借青州之事來打擊自己。
「街頭巷聞。無稽之談。不足為慮。」陳保國拂袖怒道。
「無稽之談」蕭國立的眼神之中閃過一絲詫異。他似乎沒有想到陳保國會用如此的字眼來容青州之事。不過從對方臉上的怒容中他還是看出了些許端倪。
「聽陳相的口氣。是不相信習家會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蕭國立輕描淡寫的說道。眼角餘光再一次朝陳保國瞟去。
「你」蕭國立的話含沙射影。讓陳保國咬牙切齒。惱怒不已。青州之事已成定局。誰還敢幫習家說話那簡直是自尋死路。
「太師休要誣陷於本相。青州之事非你我二人能說清楚。一切皇上自有定奪。」陳保國不想與之爭辯。直接將皇上搬了出來。
蕭國立不以為然的笑了笑。大步朝前走去。自言自語道:「陳相言之有理,黃東郡守劉仁的軍情奏折昨夜便已送到。青州之事是否屬實。朝堂之上必見分曉。」
陳保國臉上抽搐了片刻。眼中精光一閃。見蕭國立已經走遠。不甘示弱的邁步追了上去。
「不知太師對習家攻下青州之事有何看法?」
蕭國立神情一怔,駐足一望。陳保國不知何時站在了他的身旁。眼神之中不再慌亂。一臉老謀深算的神情。
「薑還是老的辣。陳老頭果然不簡單。」蕭國立暗暗咋舌道。
「狼子野心。其心當誅」蕭國立手握佩刀。虎目圓瞪。滿面怒容。恨聲訓斥道。渾身上下透著蕭殺之氣。
陳保國與之爭鬥數十年何曾見過蕭國立如此架勢。心生懼意。身體忍不住後退二步。
蕭國立見狀。雙手鬆開腰間佩刀。一臉含笑的拱手向他賠禮。「習家太過可惡。本太師一時失態。讓陳相受驚了。」
陳保國訕訕一笑。將臉上的懼意掩蓋過去。「蕭太師軍威猶存。風采不減當年。本相佩服萬分。」
「本太師不復壯年。陳相之言受之有愧……受之有愧也」蕭國立拱手笑道。
陳保國一臉陪笑。
「皇上今日派公公催我等入朝。蕭太師可有想法?」
蕭國立「呵呵」一笑。
「黃東郡軍情緊急。軍民處於水深火熱之中。由不得朝廷耽擱片刻。皇上憂國憂民。乃大元之福。身為臣子。本太師自當勉之。」
「老狐狸」蕭國立為人謹慎口風太緊。陳保國打探不出任何消息。只得作罷。
「陳相……蕭太師」領宮太監一臉恭敬的朝二人小心提醒道。
原來蕭,陳兩位當朝權貴駐足攀談。全然忘記了身後跟隨了文臣武將。
蕭國立波瀾不驚。神情自若的笑了笑朝陳保國拱手道:「陳相,請。」
「蕭太師請。」
兩人收斂心神。相互行禮。齊步朝朝堂正殿走去。
「兩隻老狐狸」距群臣不遠的皇宮閣樓處。身披龍袍的地皇君天行佇立在樓宇之間。雙手握拳。眼露寒星的盯著蕭,陳二人的背影。
片刻之間。青黑相間的群臣行至正殿之外。
「皇上。群臣已入正殿……」李公公惶恐不安的上前小聲問道。自三日前皇上獨自一人在地皇殿無故發怒處決了幾名殿外的宮女太監後。皇宮之中再度人心惶惶起來。加之習家攻下青州,黃東郡軍情奏折諸事接踵而來。皇上性情大變。連他一向寵愛有加的紫妃娘娘應出言不慎都被打入了冷宮。
「哼」地皇重重的哼了一聲。半響才冷冷下令。
「擺架朝堂」
李公公暗暗用手帕抹去了額頭的冷汗。扯著嗓子朝身後的侍衛,宮女下令:「皇上有令。擺架朝堂。」
「父親」
「父親大人」
蕭國立,陳保國前腳剛踏入正殿。從殿中躍出兩名黑甲繡虎的青年將軍分別朝兩人躬身行禮。這兩名青年將軍分別是蕭太師之子「聖騎」軍團團長蕭若忠。陳相之子京都禁軍團長陳浩武。
或許是受蕭太師與陳相政見不合的影響。這兩名在大元帝國頗負盛名的青年將軍彼此並不待見。偶有爭鋒相對。
有過陳浩武文告知。陳保國對陳浩武出現在朝堂上並不感到意外。陳浩武雖然極力在父親面前保持淡定。卻依然被觀察入微的陳相看出他深藏眼底的憂慮。他身為禁軍團長。自然知曉朝堂之事。深知父親跟習家那縷道不清的關係。陳相不想增加陳浩武的負擔所以並未道破他的心思。父子二人低聲交談數句後。雙雙步入朝堂之中。
蕭若忠明明在軍團述職卻出現在朝堂上。蕭國立的臉上閃過一絲詫異。小聲朝他詢問道:「若忠。你何時入的朝堂。怎麼也不派人通知為父一聲。」
蕭若忠頓時面露難色。小聲回道:「回稟父親。皇上昨夜派公公召忠兒入朝。忠兒……」
蕭國立聽罷。眼中精光閃爍。臉色變幻萬千。暗暗心驚道:「皇上竟然連夜召忠兒入朝。果真如蝶兒所說。皇上將有大動作啊!」
「父親」蕭若忠神情一急剛待續言。
蕭國立抬頭朝四周望去。殿前數名侍衛正朝二人看來。他連忙揮手打斷了蕭若忠的話。「忠兒不必多說。為父明白。你我回府詳談」
「恩」蕭若忠會意點了點頭。
待百官齊聚朝堂。分列正殿兩側之際。
李公公邁著蓮步從內堂走出。一揮拂塵。扯起公雞般的嗓子喚道:「皇上駕到……」
一時間。朝堂上所有官員的目光集中在了地皇的身上。
地皇不知何時換上了一身金色繡龍戎裝。腰繫龍紋寶劍。左手握著劍柄。踏著虎步。雙眼威光凜凜的從堂中百官的臉上掃過。大刀闊斧的坐在了龍椅之上。
地皇戎裝一出。群臣皆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