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1-09-18
鮮血一滴一滴,滴落在寧江舟臉上,抬起頭,當見到方苦昂首挺胸,用手掌死死抓住朱熙手中的寶劍,彷彿場景又回到當初方苦捨生將自己抗在肩膀上,度過一晚的時光。
「大大哥,你這是何苦。」寧江舟聲音有些發顫說道,方苦抿嘴朝他一笑,轉而使出化勁勢將朱熙寶劍卸到一邊,附近陳凱見方苦膽敢對主子無禮,苦苦找不到機會的他當場一喜,一掌夾雜強烈的破空聲,轟擊在方苦後背上,卻被早有防備的張少陽一劍擋住。
低垂著手,方苦猶豫一番,還是讓滿臉驚慌的朱婉親自包紮,見朱熙一臉怒氣就要發飆,方苦忽然放聲大笑說道「燕王府二世子,難道就是一個一言不合拔刀相向的莽夫嗎?未免也太讓人貽笑大方吧。」
恨恨的擺擺手,朱熙給陳凱打了個眼色,退到朱棣身後,將寧江舟從地上扶起,方苦也不看面色鐵青的朱棣,輕輕問道「寧家虧空多少銀兩?」
「回大哥的話,八千萬兩,只要有八千萬兩,寧家立馬龍騰九天,財富可保子孫三代一世無憂。」有了方苦壯膽,寧江舟腰桿也挺直許多,朗聲說道。微笑著點點頭,方苦抱拳朝朱棣說道「方苦有一兩全其美的辦法,一來燕王府不用為籌銀傷腦筋,二來寧家也能度過這次難關。」
朱棣依舊是那副淡然模樣,輕抿一口酒,緩緩吐出一個字來「說」。環顧四周,方苦眼神停留在朱婉給自己包紮傷口的那張絲巾上,從上面撕下來一角來,伸出食指輕輕咬破,用鮮血在上面寫了個一千萬兩,落款「方苦」二字,將絲絹交給寧江舟,方苦說道「這是一千萬兩,你拿去先用做周轉,相信也可以先撐一段日子,三個月後宏興、東興兩家礦場會各自在拿出二百萬兩來給你應急,半年之內為兄會在給你六千萬兩,至於剩下的八百萬兩,你就自己想辦法去。」
大堂內眾賓客見方苦在一絲絹上隨意寫上一千萬兩,就說能換成真金白銀,不由心中嗤笑不已,暗道方苦得了失心瘋,朱棣和方苦有過些交情,還不至於認為他大發神經,但也猜到方苦不會無理取鬧,震驚他出手豪爽的同時也靜靜等著他怎麼收場,唯一不協調的就是二世子朱熙的放聲大笑,看方苦的眼神就好像一個乞丐,向一富豪吹噓自己有多少銀錢般。
寧江舟不知道方苦這是何意,但想到他不可能加害自己,鄭重其事將那塊絲絹收好。方苦一眼覽進世態炎涼,微微一笑朗聲說道「想必賢弟心中也在埋汰為兄,隨便拿一件東西糊弄你吧。」
「江舟不敢,大哥神通小弟領教過了,翻手為雨覆手為雲,弟,望塵莫及,大哥這番做,肯定是另有深意。」
「別跟我玩這套,你這馬屁十年前我都不玩了,實話告訴你,只要你將這塊絲絹帶到南京城,任何一家錢莊自然會提錢給你。至於憑什麼,就憑我苦龍堂財大氣粗,就憑這苦龍堂是我當年一手創建起來的。」說完方苦環顧四周,不理會眾人心頭上的震驚繼續說道「至於宏興,東興兩家礦場,乃是直屬於燕王府,裡面的錢財,方苦身為總監自然不敢貪污,宋曉旭,你給我出來。」
方苦這一聲大吼,原本在大院內以後輩身份和王胖子交杯盞酒的宋曉旭,身子骨猛然一震,賠笑著向王胖子道了聲「不好意思」緊緊懷裡藏著的幾件小寶貝,一陣旋風似的小跑到大堂內,當見到平時那些看都不正眼看自己的大官們,齊齊把眼神投射在自己身上,艱難的嚥下一口唾沫,鎮鎮心神,宋曉旭大步走到方苦面前,低著頭恭敬喊道「苦老大你喊我?」
宋曉旭,就是東興鐵礦場總監,原本在董瘦子當權的時候,他只不過是廚房裡的伙夫,在東興被宏興強勢入侵之後,第一時間選擇投靠方苦,見他乖巧聰明,還有一點點小忠心,方苦就將他扶持到了東興總監這個位置。
點點頭,方苦伸出手,宋曉旭會意的將自己一直貼身保管,連王胖子要求一窺都不給的大鐵盒遞給他。將鐵盒打開,方苦走到朱棣面前單膝跪下,從裡面取出一物雙手遞給他道「此物名叫老花鏡,卑職發現許多人因為年老眼花而無法看清書上字體,特用樹脂為原料做成此物,湊近觀看,可將字體放大,乃是一難得寶貝。更重要的是此物所需原料銅落山滿山皆是,造價也十分低廉,完全可以量產。而我大明江南一帶名士學子甚多,眼花之輩更是繁多,假如這寶貝一旦被人發現其神妙,定當趨之若狂。」
見方苦吹的邪乎,朱棣將信將疑將那老花鏡銅柄處捻起,眼睛湊到玻璃片上一看,頓時感覺頭暈眼花,有種反胃感,方苦連忙再度說道「恭喜王爺,王爺在此物測試下,眼睛那是一等一的好,如果真要知曉這寶貝的好處,那還需要一位德高望重的老者前來一試。」
「老夫雖然不敢稱作德高望重,但是這眼睛早在幾年前就不頂用了,小友不如讓老朽一試如何?」一道蒼老的聲音傳來,方苦向後面望去,一名年紀約莫七八十歲的老者,衣著樸素,先前和他坐在同一桌上,經朱治介紹才知道這貌不驚人的老者,乃是北平城總管水利的司薄大人陳龍,在北平城兢兢業業干了數十年,平時商量會議,朱棣都要親自搬來一把椅子讓他坐下工作,可見地位之高。
向陳龍行了個弟子禮,方苦微笑道「陳老作證,這世間還有誰人不服。」說完將朱棣丟過來的老花鏡呈上,陳龍顫顫巍巍接過,放在不滿皺紋,渾濁的老眼上,當身邊一家奴遞過一本賬簿,左楸右瞄之後,臉上露出狂喜之色,朝朱棣拜上一拜說道「稟殿下,此物奇寶啊,真乃當世一絕,有了此物,老臣可以在為殿下鞍前馬後幾年了。」
滿堂皆驚!
在陳龍說出這番話後,整個大堂所有人無不交頭接耳,有些平日裡和陳龍交情不錯的官員上前準備借那老花鏡一試,卻被陳龍小孩子模樣嘴巴一厥,直接拒絕。
「敢問小友此物多少銀錢,老朽身無長物,家中只有三畝薄田,如若不夠,老朽願打下借條,日後一定償還。」
搖搖頭方苦抿嘴一笑說道「陳大人為官數十載,家中卻只有三畝薄田,為國為民,如此高義,方苦佩服。這老花鏡先前方苦就說過,造價極為低廉,這一副就送給大人,就當大人為我北平城百姓操勞一生,方苦孝敬的一丁點小心思。」
陳龍對手中老花鏡愛不釋手,見方苦說免費送給自己,而且面子上給的也相當足,也就不在矯揉,只是抱抱拳朝他一笑,就退了下去,雖然沒有直說三畝,但是從陳龍笑容中,方苦就知道自己在這北平城又站穩幾分,一個老花鏡能換到一個老臣的好感,方苦感覺這趟買賣真他嗎太值了。
朱婉詫異的看著方苦鐵盒子一大堆奇形怪狀的玩意,將一小木盒取在手中把玩,方苦走了過去,從她手中將木盒拿過來,當碰到她手指的時候,方苦心中惡作劇心理升起,在她手指上輕捏一把,立馬將朱婉羞的滿臉通紅,好在是背對著朱棣,這才沒讓他看出端兒來。
揚揚手中木盒,方苦朗聲解說道「此物我給他取了個名字叫火柴,其造價如果批量生產,更是一文錢都花不到。」說完,方苦將小木盒打開,裡面靜靜躺著一摞白色小木棍,只是於尋常木棍不同的是,上面首端有團黑色物事,朱婉伸過鼻子輕嗅,皺皺眉頭說道「火藥?」
方苦也不答話,取出一枚小木棍,也就是火柴,輕輕在木盒側面一劃,一朵艷麗的火花升騰起來,朱婉不禁大叫驚奇,就連朱棣的眼神都被吸引過去。
接著方苦又展示了牙刷、香皂等等一些現代十分常用,又簡單易做的小玩意,算是給在場賓客開開眼界。好在前世方苦小時候住的是個四合院,常常和小玩伴東跑西跳,對什麼東西都追根究底,雖然不是很精通,好在一些簡單原理還是知道,沒想到穿越到古代,還成了一發家致富的好手段。
收起這些在這個時代人眼裡稱為寶貝的東西,方苦笑道「殿下,您說卑職這些小玩意如果量產,我宏興,是不是就成了你麾下最賺錢的買賣?」
輕咳一聲,朱棣從美好構陷中回過神來,沉吟一會,臉上露出一絲笑容說道「沒想到本王倒是小瞧了你小子,小小年紀,有勇有謀,甚是難得,本王這燕王府正好缺一侍衛首領,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
「父王,這個位置您不是說讓陳凱來擔當的嗎?陳凱追隨我燕王府幾年,一向忠心耿耿,父王讓一後來者居上,怕是寒了手下人的心啦。」
「父王~有道是有能力者先上,這方苦不但英明神勇,而且足智多謀,更是有經天緯地之才,只怕諸葛孔明在世都沒他厲害,乃是我大明朝一等一的俊彥。如果向二哥所說論起忠心,當初在會場一役更是捨身忘死救得咱父女倆周全,這麼好的人才真是打著燈籠也找不到。在說那陳凱,二哥不在的時候就給我臉色看,假如真讓他覬覦咱府上親衛隊首領一職,以後婉兒的日子怎麼過呀。婉兒不依,婉兒不依嘛~」
朱婉拉著朱棣的手腕拚命撒嬌,見到這種場景,不光連朱棣都看出自己寶貝女兒對方苦有一絲情意,就連滿堂賓客都看出點端兒了,都想著宴會散去,是該跟方苦好好套套近乎了。
「承蒙殿下看重,方苦無以為報,今特獻一舉世無雙之寶,相信憑殿下蓋世神威,依仗此寶,今後料敵機先,戰必勝!」
「哦,天下還有這等異寶?如果此寶真是舉世無雙,這燕王府親衛隊首領一職,就由你擔當了。」朱棣見方苦很上道的拋給自己一個台階,瞧了眼身邊憋屈的二兒子,擺擺手大聲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