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1-09-19
不慌不忙從懷裡掏出一個長方形錦盒,方苦環顧四周,見所有人眼神全聚集在自己身上,這種感覺很不錯,他很喜歡。
「敢問王爺,因為現在出示的物品意義重大,如果可以的話,卑職希望能單獨呈現。」方苦鄭重其事說道,朱棣放聲大笑說道「這滿堂賓客,淨是我北平重臣,沒什麼大不了的,儘管呈上便是。」
朱棣這麼一番話,當場把大堂內氣氛點燃,眾賓客眼神中皆流露出絲絲士為知己者死的情緒。
心中暗暗感慨朱棣手腕,方苦也不在做作,將錦盒打開,一金屬圓柱模樣物事印簾於眾人眼前,看此物外表並非精緻,模樣也很是普通,怎麼看都和寶物聯繫不到一起,朱熙本來張開欲言,在度嘲笑方苦一番,卻被陳凱一個眼神制止住,要知道剛才方苦獻上的東西每一件不是平凡之物,但又有哪一件在這個時代是尋常寶貝了?
將那圓柱形東西拿在手中把玩,這件物事一個頭大一個頭小,兩端都有一個先前老花鏡鏡片模樣的東西,朱棣不禁詫異問道「此物難道也是一種老花鏡?」
方苦抿嘴一笑說道「假如燕王身在此處,卻可略盡數里之外任何情形,這對軍事戰略又有何作用。」
「假如本王可以知曉對方排兵佈陣,或者營帳內虛實,本王將利於不敗之地。」朱棣沉吟一會,朗聲說道。
方苦將朱棣手中圓筒倒轉個頭,讓他手持小孔部位說道「殿下可把眼睛伸向這圓孔處,看看有什麼奇異之事發生。」
「父王不可,兒臣觀此物像是一種火器,如果這方苦狼子野心,加害父王,我等當束手無策,父王三思啊。」這時一直沉默的朱熙跳了出來大聲說道,說完還不忘朝方苦瞪上幾眼,如果眼神能殺死人,恐怕方苦都不知道被朱熙殺了多少回。
原本看自己二哥一直針對自己心上人,朱婉內心就氣呼呼的,聞言當場發飆,就要指著他鼻子罵回去,卻被身邊朱治拉住拖向身後,向前走一步抱拳道「二弟擔心甚是,兒臣願意替父王一試此寶物。」
「我,我也願意。」風頭被自己大哥搶去,朱熙連忙也上前說道。
見兩個兒子這麼乖巧,朱棣微微一笑說道「我相信方苦應該不會加害本王,不然在會場一役,他有這麼多機會卻沒下手,今日滿堂賓客齊聚,他不會這麼傻。」說完,滿含深意的看了眼誠惶誠恐的方苦,將手中圓柱物事放在眼前。
全場屏息凝神,等著朱棣的反應,忽然猛然從座位上起身,朱熙嚇得大吼一聲「保護我父王」率先衝向朱棣,就要奪取他手中的金屬圓柱,卻沒想到朱棣怒氣沖沖將手放下,將一驚一乍的朱熙推到一邊,大步走到大堂門口,把金屬圓柱再次放到眼前。周圍賓客不知所以,詫異的聚集在朱棣身邊,方苦見此嘴角劃過一絲微笑,對於朱棣這種反應,他早就預料到了,和寧江舟打個眼色,帶著知道緣由的張少陽兩人,四個人圍在一張大桌子旁吃吃喝喝,好不樂哉。
朱婉從人群中遛了出來,四處張望,最後在角落裡發現方苦身影,小跑過去拉著他手臂親熱問道「小苦,小苦,你給我父王的是什麼東西呀。」
見四周沒外人,方苦淫笑一聲,在朱婉屁股上狠狠捏了一把說道「乖寶貝,來給相公親一口,就告訴你。」
嬌嗔一聲,朱婉揮起小拳頭不依的在方苦身上輕打,周圍張少陽等人見這小兩口甜蜜模樣,紛紛露出鄙夷神色,寧江舟因為家族難事以被解決,又因為方苦慷慨,之前誤會冰釋前嫌,豎起大拇指佩服道「大哥就是厲害,京城有丁香姑娘和時嫣姑娘這麼美貌妻妾相處和睦,來到北平還能一舉拿下郡主,小弟真要向大哥好好討教。」
「丁香姑娘?時嫣姑娘?方苦你今天不把這事給我說明白,咱倆沒玩。」寧江舟這無心之言,讓朱婉一下子醋勁大發,向一頭小雌虎般,狠狠怒視著滿臉愁容的方苦。
狠狠瞪了眼不知所措的寧江舟,方苦眼神忽然變得十分柔情,也不說話,只是靜靜望著朱婉。被他看了良久,最後涉世未深的朱婉,臉色羞紅的低下頭,寧江舟連忙從懷裡掏出一個精緻小木盒遞了過去說道「今日初次拜見大嫂,江舟沒帶什麼禮物,這顆南海珍珠,雖然不是稀有之物,但勝在圓潤碩大,就算小弟一點心意,大嫂切勿怪罪。」
一把將寧江舟手裡木盒搶過來,開開遞給朱婉,見裡面躺著一顆大拇指般大小的珍珠,散發著淡淡白光,朱婉眼神驟然變的十分迷離,緊接著散發出幽幽的綠光,一把將珍珠搶了過來,坐在一邊輕輕撫摸,感受上面的圓滑。
朝寧江舟豎起大拇指,幾個人吃吃喝喝沒多久,朱棣神采飛揚坐回位置,朱熙厚著臉要求試試這寶物,卻被朱棣冷哼一聲,嚇得站在那顫顫巍巍。將金屬圓柱細心放好懷裡貼身收好,朱棣四處掃視沒見到方苦蹤跡,最後在身邊朱治指引下,看到方苦一夥在那交杯盞酒,親自走了過去說道「不知此物名喚何物,既然能將肉眼化為傳說中的千里眼,當真神奇。」
見朱棣親自走了過來,朱婉立馬收起珍珠,來到他身邊站好,方苦等人也連忙起身行禮,之後方苦抿嘴笑道「此物叫望遠鏡,卑職敢打包票,十年之內,此物無雙,殿下現在所持乃是唯一一件。」
點點頭,很滿意的拍拍方苦肩膀,大手一揮,滿堂賓客繼續坐回原位,畢竟經過這幾個插曲,燕王大壽豈能沒有些助興節目?不一會就上來一對歌妓,一番鶯吟燕舞,將大堂內氣氛推至頂峰。
因為先前體現出了自我價值,重新坐回位置,在陳龍不斷感謝下,不斷有高官,世家大族過來混個臉熟。輕車熟路和他們把酒言談,和方苦接觸後的人,紛紛讚賞這年紀不大的小伙子,為人處世卻極為周到。
厭倦了周圍環境的雜吵,跟張少陽等人打個眼色,方苦藉故離開了大堂,準備到後院去轉轉,最好能找到朱標的靈堂,親自燒上一炷香。
對於朱標的死,方苦其實早做好心理準備,畢竟他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這些都是上天注定好了,方苦沒有扭轉乾坤的能力,只能默默為他祈福,卻沒想到這一天來的這麼快。
從剛才刻意推敲,方苦也知道了一些現在的京城狀況,太子是在去年入冬之時忽然暴斃,朝野震動。因為感念太子,當今聖上一直沒有從其他兒子當中,挑選一位來接替太子做輔國之用,弄的四方鎮守在外的藩王蠢蠢欲動,時不時就往京城跑,讓局勢十分震盪。
而被方苦一直認為有大野心的朱棣,在這次卻奇跡般的安守北平,沒有一點動作,讓方苦十分納悶,不過這一招仔細想想,不爭不搶,或許反而是最好的辦法,畢竟會咬人的狗是不叫的。
經過詢問,方苦來到朱棣為太子建立的靈堂,大步了進去,當看到那尊靈牌上清晰寫著「長兄朱標之位」雖然早有心理準備,方苦仍然感覺心裡好像有塊大石頭,壓的他快吐不出氣來。
恭敬的在靈位前上了三炷香,雙膝一軟跪倒在地,方苦肩膀一陣聳動,在看他臉上,淚水縱橫。
朱標對方苦的人生無疑佔了一塊很重要的地位,當年如果不是他,方苦不可能起來的這麼快,這位厚重長者,對待方苦一直如慈父般教誨,當方苦因為藥草被悔一事而下獄,是他忍著病痛之體,為方苦求情。當朱元璋怒不可遏要當場對方苦實行斬立決,是他,拖著被病魔纏繞痛苦不堪的身體,以死相求,才讓方苦苟延喘息,流放北平。
其實還有一件事方苦一直是知道的,當初被押解流放北平,一路上安枕無憂,顯然不是藍玉的性格,而方苦並沒有受到刺殺,那時候蔣桓不可能有心思派人保護他,依照方苦的估計,定是朱標從中安排,這才讓藍玉罷手。對於這樣一位培養自己成材的長者,方苦對他的感情不可謂不深,現在跪倒在他靈位前,想到曾今的點點滴滴,時過境遷,方苦的心真的很痛,很痛。
一道身影無聲無息來到方苦面前,既然是一位身穿袈裟的老僧,看到方苦悲痛欲絕跪倒在前太子靈位前,在看他服飾也並非皇家中人,此子的身份不禁讓老僧揣測起來。
「人死不能復生,先人已死,後人當勉力而生,成先人未完之基業,才能不負黃泉之下那雙期盼的眼神。」
一道老邁但是渾厚的聲音傳進方苦耳際,將臉上淚水擦去,詫異的回過頭,方苦看清身後站著一位雙掌合十的老僧,雖然面容長相十分奇異,但還是很有禮的起身,行個弟子禮恭敬說道「大師所言甚是,晚輩著相了。」
那老僧一雙三角眼半咪,看起來很是詭異的盯著方苦雙眼看了半響,良久嘴角露出絲笑容說道「親人仙去,悲從心來,本為人之常情。不過有一事貧僧倒是不解,還望小施主賜教。」
「大師是否想問小子和太子是和關係?」方苦嘴角浮現出一抹笑容說道,那老僧只是淺淺一笑點點頭,並不答話。
「那小子只能說,太子是我一個很重要的人,很重要,很重要的人,至於關係,二者並無關係。」朝老僧抱抱拳,方苦不在和他說話,朝朱標靈位深深一鞠躬,便大步朝靈堂外走去。
「方苦,生辰不祥,自幼生長於市井之中,為人機敏,城府頗深,曾為一三流勢力白虎堂副幫主,後因為於藍玉大將軍手下喬家結仇,最後導致滅幫。其後不死,進入方家府邸,賜姓為方,兩年厚積薄發,創建苦龍堂,力挫邪教聖火,先後得太子,大將軍賞識,風頭一時無兩。後為幫皇長孫朱允炆頂罪,下獄,之後衝冠一怒為紅顏,貪戀女色,引發京城大規模爆炸,先太子拚死保命,流放北平,永世不得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