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1-09-10
此時方苦正在斷腸崖上,雙手負立,看著遙遠的夜空,感受著寒風寂寥,我自迎風佇立的境界,自然朱婉怎麼都找不到他。
站在懸崖之上,只要輕輕一小步,也就幾寸的距離,方苦就可以夢遊天堂立地升仙,當然人生不錯的他,還沒傻到因為一個女人,而斷送自己的「禍害」之路。
腦海中不斷交錯著各種畫面,有隊自己好的,有對自己壞的,有愛自己的,也有恨自己的,不知道為什麼,來到一個陌生的地方,往事總特別勾人回憶。當然如果有人問方苦,後不後悔自己所做的一切,方苦肯定會堅定的搖搖頭,後悔有個屁用,有那麼牛的運氣在來一次七星聚首讓自己時空倒流啊。
惆悵完了,落寞完了,方苦狠狠朝夜空豎了根中指,這個動作沒針對誰,只是單純的發洩那麼一下。
心裡舒坦了,方苦準備回會場裡,畢竟今晚來者可是燕王,沒有自己的掌控,如果一旦出了事情,後果還真有點嚴重。
「哎呦~」
轉過身方苦忽然感覺腳底下有什麼東西拌了他一下,一個鋃鐺穩住身形,發現在只要稍微在動那麼一丁點,底下就是萬丈深淵,嚇得方苦冷汗直流,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爺報復方苦先前對他豎中指。
仔細觀察了下懸崖周圍,方苦就把腦袋縮了回來,他這個人有個特殊毛病,看見高的地方就想跳
「這周圍不應該有樹籐啊?」方苦蹲下身自言自語說道,手在剛才拌到自己地上一陣摸索,忽然抓到什麼方苦提起來一看,既然是一條猶如嬰兒手臂粗的麻繩。
心中不知道為什麼忽然一驚,方苦順著麻繩兩邊向自己這邊拉,最後看到繩索一頭繫在不遠處一顆大樹上,另一端伸向漆黑的懸崖底下,方苦感覺到冷汗浸濕了他的褻衣。
今晚夜色晦暗,無月無星辰,地面上一片漆黑,如果不是方苦經常來崖頂感受大自然,對這裡的地形,就好像對自己女人身體哪個地方是敏感位置一般瞭解,也不敢在伸手不見五指的夜晚來這裡吹涼風,更沒想到稀里糊塗好像撞破了什麼天大的秘密。
皺皺眉頭,方苦心思這時也活絡起來,他想到最近一次來這裡,應該是前天,他和張少陽弄了只烤雞,為了不讓老巴子等人發現,跑到這裡來大快朵頤,那時候還沒這玩意。這懸崖底下是一條河流,水流喘急,岩石林立。普通人別說游泳,掉下去直接就是死,這也就排除了有人會在這大冷天玩極限運動「蹦極」。這懸崖沒有半點特殊之處,如果非要說說有什麼戰略作用,貌似,好像這條懸崖是唯一一條沒有任何暗哨,沒有任何守衛,直接到會場的一條「小路」。
想到這裡方苦大罵一聲「哪個傻鳥真他媽的天才,這麼勇猛一條路都可以找到,這要死多少人啊。」說完方苦不敢把頭伸向懸崖底下,怕一不小心一顆人頭爬了上來,那任憑方苦做好了心理準備,也要嚇得三魂出了七竅。
帶著絲忐忑,又有些小興奮,方苦抽出大商飛影在繩索上輕輕那麼一割,連忙低伏在懸崖邊上聽著動靜,讓他遺憾的是連個屁聲都沒有。但失望歸失望,方苦扯起梯雲縱就朝會場上跑,心裡暗暗祈禱新一年新氣候,但願別發生什麼倒霉事,但他卻沒想到是,今晚是除夕夜,離新的一年還有一兩個時辰
啊~啊~啊~
一陣聲嘶力竭的狂嚎,好漢歌即將到達收尾部分,也就是最後一個高音部分。或許老巴子沒有歌手的聲音,但絕對有著一流歌手的素質,他要把這個高音唱出來,不但要唱出來還要將這首歌詮釋出精髓來,為此,當身後的彈唱姑娘們全都戛然而止手中樂器。老巴子卻雙手捂著那個奇怪「話筒」,閉著雙眼,雙膝跪倒在地,高高昂起頭喉結一陣抖動,似乎是在醞釀情緒,也似乎是被一口氣噎著了正在緩解中,不管怎麼樣朱棣還是蠻欣賞高台上那個小伙子,起身嘴角浮現出一抹微笑,帶頭鼓起掌來,身後一干官員見到老大鼓掌又豈敢不捧場,一時間整個會場爆發出熱烈的掌聲,而就在這時老巴子猛然跳起來,高舉著左手一陣連綿不絕的「啊~」帶著氣吞山河的威勢,終於蓬勃爆發而出。
不會任何換音技巧的老巴子,硬挺著一口氣,將收尾音節唱的鏗鏘有力,持續了半刻中,簡直驚天地泣鬼神。當老巴子終於臉色通紅,像只老黃牛一樣大口喘著氣,望著滿堂喝彩,一瞬間他內心激動無比,自己人生第一個舞台,終於完美謝幕,自己人生的**,終於在這一刻痛快淋漓,老巴子好想哭,他感謝生他的爹娘,他慶幸自己有著王閻這一干兄弟,他更感激方苦,是這個神一般的人物,將他推向了人生最高峰。
「巴哥,趕快下來,後面東興的人都等煩了,揚言你在不下去他們上去群毆你。」一個不和諧的聲音出現在老巴子耳際,一個小弟半拽著他往下拉,唯恐老巴子倔脾氣上來要把那首好漢歌在「詮釋」一遍,氣的臉色發綠,但老巴子知道這次可是有燕王朱棣在此,強忍住怒氣,狠狠瞪了眼底下委屈的舞獅眾人,悻悻離開。
張少陽半蹲在地上擺弄著指甲,眼神時不時朝不遠處司徒劍南臉上掃去,周圍來來往往忙碌搬運的苦役,和他清閒的模樣形成鮮明的對比。
忽然張少陽雙眼中閃爍一絲寒光,嘴角輕輕上揚,在狡猾的狐狸,被經驗老道的獵人盯住,也要露出一番馬腳。張少陽終於在一個長相談不上英俊,但是那個鷹鉤鼻很讓人容易記住的苦役身上找到了突破口。
之所以注意到他,是因為張少陽細心發現,這名身穿苦役服飾的鷹鉤鼻男子,從司徒劍南身邊走過,眼神中沒有絲毫感情,就好像大街上碰到一個陌生人一般,而司徒劍南既然直接無視這名男子,好像生怕和他對眼似的。
這樣的細節或許放在別人身上會被無視,但是張少陽可不同,從小他就經過嚴格訓練,對細節的把控連方苦都感到恐怖。司徒劍南可是東興苦役中的絕頂人物,就好像方苦在宏興的地位一樣,那個鷹鉤鼻既然對他視若無睹,而司徒劍南看他的眼神好像有點躲閃,這裡面的貓膩可就耐人尋味起來。在看此人身形魁梧,走起路來龍行虎步,顯然下盤功夫練的極為到位,張少陽故意從他身邊走過,細心發現此人虎口處長著很厚的繭子,這說明此人是玩刀劍的行家,這樣的人物在東興,不可能不出名。
想到這裡,張少陽直接不理會司徒劍南等人,跟著那個鷹鉤鼻身後打轉起來。那鷹鉤鼻也發現了張少陽的注意提轉到自己身上,微微一詫異,嘴角不留痕跡微微上揚,身形往人群一鑽,漸漸朝荒無人煙的地段走去。
跟著鷹鉤鼻男子身後,漸漸來到會場之外一處小樹林中,張少陽原本可以早早的就把此人喊住,但是他想看看這鷹鉤鼻到底想玩什麼花招,就徑直一路跟了過來。
忽然前方鷹鉤鼻停下腳步,轉身三枚飛鏢以品字狀射向張少陽,眼皮都懶得抬,信手一捻,三枚飛鏢穩穩夾在手指中。
「報上你的身份,或者讓我直接揍死你。」張少陽擺弄著手中飛鏢,發現做工很是精細,鋸齒也鋒利異常,越看越喜歡,索性就塞進懷裡。方苦曾經對他們說過,咱們都是窮人家的孩子,要學會節省,一般別人丟給咱的東西,不要學那些敗家子大俠丟到地上,多浪費啊,要是被小朋友撿到了,上面又擦上了劇毒,這不是造孽麼?
那鷹鉤鼻對張少陽促狹的動作並沒有引起什麼情緒,當然見張少陽接飛鏢的姿勢,也沒大方在送他幾枚,索性脫去身上的外衣,一隻熊頭紋身映入張少陽眼眶,讓他心神一震。
塞外蠻夷中,有些部落王室成員,都會將本族圖騰繡在胸口上,一來是種身份的象徵,二來是種精神上的信仰。張少陽前些日子,也就是剿匪的那晚,潛伏過程中,看到過哈赤第一猛將赫爾薩身上也有這種紋身,那鷹鉤鼻男子的身份此時就不言而喻了。
「原來是塞外蠻子,東興既然敢勾結塞外異族,看來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張少陽此時臉上收回輕佻的模樣,沉聲說道。那鷹鉤鼻男子嘴角高高上揚,有種說不出的邪氣摻雜在裡面,用種很怪異的腔調說道「敢跟蹤本王子,不知死活的中原狗。」話音落下,鷹鉤鼻雙手從後背掏出兩把尖刀,身形急速掠過,尖刀閃電般揮向張少陽腦袋。
鷹鉤鼻出刀迅猛,隱隱有種殺伐氣息在其中,張少陽不敢輕敵,況且從小他身邊的人就教導他,獅子搏兔亦用全力,當下一個鐵板橋堪堪躲過尖刀橫劈,一個倒掛金鉤,右腳猶如毒蛇吐信,掀起一道破空聲,重重朝鷹鉤鼻後頸踢去。
顧不得抽刀繼續揮砍,鷹鉤鼻轉身一記鐵鎖橫江,尖刀橫劈向張少陽右腳,卻沒想到這只是虛晃一槍,張少陽摸出一枚先前放進懷裡的飛鏢,直刺鷹鉤鼻的咽喉,出手陰狠,招招要命,不同於任平生的大開大闔,也不同於彭星的正氣圓潤,張少陽的拳腳好似完全為殺敵而創,伺機而動,出手斃命,就好像一名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