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1-06-30
獨自一人走在大街上散心,方情此時臉上在沒有以前那麼純真的笑容,低聳著小腦袋眼神中漫無目的,看著讓人心底勃然一疼。
距離和方苦在城外一別之後已經三天了,當聽到外面傳言他被打入天牢,聯想到市井傳言天牢的可怕,方情猶如被晴天霹靂轟到般,整日恍恍惚惚魂不守舍。此時方情的心裡對方苦真的好愧疚,恨自己為什麼要讓方苦獨自去承擔,恨自己考慮為什麼一點都不成熟,眼前每當浮現出方苦那孤寂的背影,方情自己總感覺內心深處某樣寶貴的東西,正離她漸行漸遠。
她想過去天牢看望方苦,卻被月娘一頓喝斥,去太子府找朱允炆他也一籌莫展,方情想過去苦龍堂找方苦那群兄弟們,卻害怕他們那種鄙夷的眼神望向自己,最後方情只能每日閒散出去走走,來揮霍心中的煩憂
四海賭坊,作為南京城主要的幾大休閒產所,雖然有著上次聖火教開盤拖欠賭資這種陋習發生,但依舊人氣鼎盛賭客滿堂。在人潮熙攘之後天色漸漸晦暗,一道疲憊的身影慢吞吞來到後院,在井裡打了桶水從裡面搗起一瓢,咕嚕嚕牛飲起來。
充實了身體裡所需要的水分之後,那人癱倒在井口旁邊,雙眼無神的望著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此人正是外來「偷渡」進來的三狗子,當初也虧得他運氣好,碰上了四海賭坊招收小廝,管事看他模樣老實,加上為人勤快也就把他收留了進來,算上今天他已經整整在裡面做了四天。在這四天裡他白天忙活著賭坊內外迎賓接客,晚上則要順水而下,出去照顧自家老母,每天勞作異常艱苦,而且自己身體也越來越差,只要閒暇休息就會猛咳,用布巾一抹到處都是血跡。
大將軍府演武廳,雖然此時已近臨近深秋,藍玉依舊**著上身,露出紮結的肌肉在那裡打熬這身體,這是他每天必做的事情,只有這樣才能讓他的身體每天保持最佳狀態,才能為自己心中那一絲執著奮鬥下去。
喬水來到演武廳,見藍玉還在那裡鍛煉身體,乖乖的侍立在旁觀看,時不時露出幾聲驚歎為其喝彩。附近侍從知道喬水在將軍府的地位,從一邊搬來一張椅子,擺放些瓜果香茗,讓其不必在那枯坐。
將一個成人般巨大沙袋高高丟起,藍玉雙腿岔開蹲好馬步,全身勁力瘋狂湧入到雙臂之中,臉上彪悍之氣勃然而發,當沙袋達到制高點開始落下。藍玉眼眸精光一閃,身子猶如獵豹般劃過,雙拳以一種奇異的節奏快速擊打著沙袋各個地方,只見漫天拳影囊括住沙袋,整個演武廳此時只聽得到沙袋上爆發出炒豆子般炸響,瘋狂的勁氣席捲整個演武廳讓人心寒無比。
躍在半空中的藍玉,身子驟然一轉重重一記鞭腿抽向沙袋,一聲落雷般悶響爆發出來,就見整個沙袋橫腰而斷,漫天沙粒好似傾盆大雨般辟里啪啦落下。
「好招法,大將軍神威無敵,我大明朝有大將軍坐鎮,四方蠻夷誰敢挑撥天朝虎威。」喬水在那看的目瞪口呆情不自禁起身,發自內心恭維道。
藍玉接過侍女遞來的汗巾,抹了把身體上的汗液,走到喬水身邊臉上露出笑容朗聲說道「原來是你這機靈鬼,又有什麼好事要跟本將軍說。」說完藍玉坐在椅子上,大口喝著價值千金的茶葉,猶如牛嚼牡丹般毫不細品其中芬香。
撓撓頭喬水臉上露出絲憨厚模樣說道「今兒就是想念大將軍您,到還沒什麼好事稟報。」藍玉聽聞眼皮不禁微微一抖,心中升騰起一種異樣感受,雖然表面上依舊淡然,但看向喬水的眼神忽然柔和了許多,好似看自己親人一般。
藍玉如今已經年過半百,歲月好似在他臉上並沒有留下過多的痕跡,看起來宛如三十出頭的中年男子。但至今無親子是他一生的遺憾,他最大的心願就是有子嗣繼承自己的輝煌,但是老天厚待於他超強武力還有驚人的戰爭才華,但似乎這個平常人觸手可及的願望遲遲滿足不了他。
聽到喬水那溫馨的話語,藍玉心中頓生漣漪,在看他模樣乖巧,想想這兩年有這小子陪伴自己,真的真的彌補了他心中兒孫膝下承歡的願望。
摸摸喬水的小光頭藍玉臉上掛滿慈祥的笑意說道「我如果有兒子現在或許也有你這麼大了吧」喬水嘴角微微上揚起身跪拜道「小水願意給大將軍做義子」
「好,好,好」藍玉撫掌大笑道,多年來夙願已了讓他心情驟然開朗起來。
沉吟一會藍玉對左右侍從說道「去,把我那件玄武護心鏡取來。」侍從應聲前往,不多時便端著一個托盤,上面物體用一塊白色絲絹蓋上呈現了過來。
「小水啊,義父沒有什麼珍稀異寶,這件玄武護心鏡乃是為父早年配備之物,八百石巨弓射來的強箭也不可破,今日就賜予你了。」說完取下那白色絲絹,一件成人巴掌大小的護心鏡,表面上白淨光滑,在陽光照射下反射出流螢般亮光,乍一看就知道是件異寶。
喬水看了眼藍玉遞來的護心鏡,連忙跪下言語懇切說道「俗話說長者賜不敢辭,但這是義父征戰沙場保命利器,小水萬萬不能接受。」藍玉聞言哈哈大笑,身上猛然狂暴霸氣勃發傲氣絕倫說道「以為父現今武功,小水認為當世還有人可傷我?哪怕有這種人物,這護心鏡也不過是一道擺設罷了,來給義父收下。」
聽到藍玉把話講到這裡,喬水猶豫番還是接過,連忙叩頭謝賜。當兩人接著一番嘮叨之後,喬水不留痕跡把話頭引到方苦身上問道「不知道義父可知那方苦現在情形?聽說他只是被判下獄,而不是就地格殺,到真浪費我們一番心思。」
藍玉擺擺手臉上露出不慍之色說道「那又如何,當初不是你說要讓他身敗名裂,我早就派人取他項上人頭,現在不過是讓他多活一陣罷了。」喬水聽聞連連點頭稱是,過了半響藍玉忽然繼續問道「我交託於你的事辦的怎麼樣了」
點點頭喬水說道「所有事情全部辦好,都是小水一手操辦絕對沒問題。」
聽到喬水肯定答覆藍玉欣慰的笑笑,起身走到廳外望著那昏黃的天空,幾片枯葉劃過一道優美弧度緩緩飄落,雙眼中既然流露出絲絲惆悵之意。
「義父可有什麼煩心事?」喬水跟上前來拘謹的問道,雙手別在身後抬頭望著天空,藍玉聲音充滿蒼涼說道「你可知道我為什麼費盡心思,做這等誅滅九族的事情。」
「小水不知,但義父所做之事,無論是對是錯,小水絕對侍奉於鞍前馬下。」
悠悠的歎息了一聲,藍玉繼續說道「我只想活得更好,希望能多享受幾年我戎馬一生拼下來的江山,但是狡兔死走狗烹,他皇帝卻不讓我過的舒心。如果不是我這麼多年處心積慮,遲遲不率兵直下漠北掃平殘蒙,如果不是當今朝中在無一得力武將,如果不是各地藩王還沒有成長起來,我藍玉早已被他朱元璋所殺。」
喬水聽到這裡眼皮狠狠抽搐了一下,但還是強裝鎮定說道「義父多慮了,義父乃是大明朝砥柱,任何人也不敢拿你如何。」
冷哼一聲藍玉說道「自開國到現在短短數十載,他朱元璋殺的砥柱還少嗎?逼走劉伯溫,莫須有殺死胡惟庸,還有那些開國大將,哪個又落得個好日子,如果不是本將擁兵自重,外加邊境強虜覬覦,我也早就落個身敗名裂下場。」
喬水在藍玉身後狠狠一咬牙,臉上浮現出一抹陰冷說道「義父放心那毒藥已經做成,只要再過幾天大軍集結完畢,咱們就在南京城中投毒,宣稱瘟疫來襲造成恐慌,到時候流言四起,義父大事定可成也。」
藍玉淡淡的問道「那毒藥?我可不想最後南京城遍地屍骨!」
「義父放心,那毒藥毒發症狀和瘟疫一摸一樣,但卻沒有傳染性還有致命性,在飽受痛苦之後一個月自然解除。」喬水恭敬的回道。
滿意的點點頭藍玉嘴角微微上揚問道「依你看假如這流言蜚語逼得朱元璋下位,而當太子即位之後,那各地藩王會是什麼反應?」
喬水沉吟一會抬起頭堅定說道「其他人不好說,但是如若抓到機會,燕王必反。」藍玉聽聞臉上掛起淡淡笑意說道「不錯,此子是匹狼,外表卻用羊皮來偽裝,京師一旦出變故,他定會藉著什麼名頭來清君側,到時候正好取回他那把大漢弘綱,得常我多年的夙願。」
「義父得天道相佑,定可完成宏偉霸業。」喬水順應時機大聲說道,藍玉聽聞發出一道震天狂笑,在天空中久久盤旋。
這邊藍玉和喬水密謀殺機暗藏,天牢裡方苦這幾天卻活得有滋有味,看身材好似還微微胖了不少。
有獄頭鐵子的照看,方苦這些天又沒閒雜事來打擾,整日無事喝喝小酒吃吃大餐,或者來了閒情和獄友下下象棋,晚上時嫣憑著高超的輕功偷偷潛入,一番纏綿悱惻別提多舒坦。導致錦衣衛指揮使蔣桓過來看望,見方苦神情悠哉躺在軟絲被褥上,翹著二郎腿哼著小調,旁邊桌子滿片佳餚狼藉,還以為走錯地方來到了酒樓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