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歷史軍事 > 萬曆風雲錄

歸途 第二百八十九節 李仲昆的謀算,解救劉潤普 文 / 玉泉居士

    更新時間:2012-02-29

    (同大家報告一下~!明天是3月份的第一天,我要休息一天哦~!特別請假,後天恢復更新依然是天天萬字~!)

    聰明的李洛既然跳出了局中自然腦筋也就活絡了開來,自顧自的說道:「沒錯,你說的對,姑母沒有表示就是最大的表示,她是在暗中向人表示她的反對之意。爹爹動作那麼快,根本沒有和其他人商量,就直接三媒六聘將我許給了英國公家裡面,一切都來的那麼突然,所有的去路都堵死了,姑母她老人家可是母儀天下的典範,一舉一動都代表著皇家的威嚴,自然是不可能明著做出這種悔婚的事情出來,只是暗地裡她卻是最疼我的人,姑母我還錯怪了你。」說到這裡李洛的眼角又留下了淚水,只是這次是一種得到家人諒解帶著幾分欣慰的眼淚,說真的李洛從小母親死得早,只是和姑母最親,早就能將李太后當成了自己的母親一樣,如今的她做出了對自己終生道路的決定,能夠得到母親的暗中允諾怎麼能不開心不已呢。

    龍天羽接著往下說去,笑嘻嘻的說道:「既然咱們的姑母都不反對我們走在一起了,那麼你覺得這個世界上還有誰能跳出來反對的?更別說咱們的海貿了,一切的一切,太后她老人家雖然明面上不說,但是暗地裡卻是踏踏實實的在看護著呢,至於你爹爹過段時間,等事情平息了下來,我又幹出些成績,哪時候咱們再回京城去,我去給咱爹爹下跪求他原諒。」

    默默的點了點頭的李洛,隨即感覺到了龍天羽話裡面用詞的不恰當,滿臉彩霞用恨恨的語氣說道:「什麼咱姑母,咱爹爹,你,你休要胡言亂語,我來你這裡是散心的,對,就是來散心的,就是這樣,你可不能輕看於我哦~!要不然我可不依。」緊接著她就被龍天羽面上帶著的笑容打敗,跺了跺腳,氣呼呼的說道:「哼,你就欺負我吧~!」

    就在李洛做出一副生氣小兒女態的時候,外面的喜兒冒冒失失,風風火火的闖了進來,一眼就見到李洛眼角還含著淚水,雙眼通紅的和龍天羽坐在一起,大大咧咧的她立刻咋呼了起來:「好啊,你,你居然欺負我家小姐,四爺爺快來,黑炭頭又欺負人了~!」

    隨後車伕老四帶起了一陣旋風,闖了進來,瞇著眼睛仔細打量了一下坐在上面李洛和龍天羽之間的神情姿態,老於世故的他自然能夠分辨什麼是真的吵架,什麼是耍花腔。他哼了一聲,直接說道:「洛兒,你先和喜兒去洗洗,吃點東西,這裡我有話同你的未來相公說~!」

    「哎呀,四爺爺,你在胡說八道什麼呢~!」車伕老四的話將李洛羞的轉身就往帳外走去,喜兒在後面看著小姐走了出去,氣呼呼的瞪了龍天羽一眼,跟在屁股後面顛顛的也跑了出去。

    望著自己的從小看到的小姐似乎憂愁盡去,車伕老四也是老懷安慰,心中高興了起來,但轉身回過頭來看了看龍天羽,心裡卻是氣不打一處來,癟了癟嘴,真不知道這個黑小子有什麼好的,居然迷得洛兒是神魂顛倒,想到這裡,沒好氣地說道:「有個人要我給你帶幾句話,說你要好好的對李洛,要是有半點對不住她,那麼他定然不會放過你的。」

    搖了搖頭,龍天羽並沒有自作聰明的說出是太后。就聽著老四咧嘴笑了笑說道:「這個人你絕對意想不到,他就是李洛的父親李仲昆。」

    這話一說出來,才真的讓龍天羽一陣暈乎,他是怎麼猜測也猜不出,居然是李仲昆要給自己帶話,李仲昆不是最反對自己和李洛在一起的麼,帶著疑問看著車伕老四,等待他的解釋。面上帶著幾分感慨傷懷,老四摸了摸鬍鬚說起了緣由,李仲昆同英國公府的結親是有意而為之。說真的,李洛能夠喜歡上一個男人,按照李仲昆的心思怎麼能不喜歡呢?可李家的事情壞就壞在太后的身上了,弄得李洛高不成低不就,富貴人家不肯找,貧民百姓不肯要,一直就這麼不尷不尬的拖了下來,拖到李洛十八歲。說真的,李仲昆一直擔憂女兒的未來,所以曾經幫李洛找了不少婆家,都被李太后用各種理由擋了回去,眼見李洛一天一天的大了起來,都已經算是老姑娘了,李仲昆心裡是天天憋屈的難受,卻一直敢怒不敢言。可就在這次,李洛好不容易自己看中了一個漢子,雖然是個商賈的後人,但總算是閨女自己選的男人,李仲昆心裡面怎麼能不開心呢。卻沒成想,這個男人又被太后弄去羞辱了一頓,還差點給弄死了,這讓李仲昆心裡面鬱悶到了極點,認為太后此次依然和以往相同,看不上哪位遼東的書生。所以為了女兒的終生大事,他就一直在想用什麼方式,去成全自己姑娘的幸福。

    想來想去,讓李仲昆想出一條計謀來,與勳貴聯姻。他知道李太后絕對不能願意李氏家族再和勳貴聯姻,因為這樣有可能引起朝局的動盪,勳貴加外戚在國朝以來為什麼都沒有聯姻的事情,因為這就是一條潛在的規則,怕的就是外戚干政的事情發生。只是此時的李仲昆哪裡還顧得上什麼潛規則,精挑細選了英國公從弟的兒子張維賢作為結親的對象,在他想來,只要讓女兒嫁給哪紈褲子弟,女兒的性格絕對不會束手就擒,一定是要抗爭到底的,最後肯定會離家出走,去投奔黑小子,而這個時候,太后在勳貴與平民這兩者之間自然也會做出,維護大明政治穩定的選擇,絕對不會阻攔李洛的離家出走,甚至還會為李洛的出走提供便利的機會,如此,女兒也就順理成章的就和遼東黑皮在一起了。至於英國公府的哪位從弟的子侄,他為了繼承英國公的爵位恐怕是巴不得能同太后拉扯上關係,要知道這一代的英國公雖然沒有子嗣,但是他的兄弟子侄可是不少呢。當然如果說李洛逃婚之後,有什麼疏漏,哪不過是英國公一個從弟的子侄罷了,又不是英國公本人,又不是英國公的親兒子,還能拿自己的女兒,李太后的侄女怎麼樣?到時候只要自己將姿態擺低一些,負荊請罪,估摸著人也不能多說什麼,反正為了女兒好,李家的面皮,自己的臉面他全都可以不要,只要女兒能夠幸福就行。因此拿定了主意的李仲昆不但迅速的三媒六聘,而起為了提醒李洛快些出逃,還擅自作出了提前婚期的做法。他見到女兒果然有了逃婚的舉動,表面上不動聲色,但是背地裡卻擔心李洛路上的危險,於是拜託車伕老四一路保護女兒去找她的如意郎君。

    聽完車伕老四的話語,龍天羽歎了口氣道:「可憐天下父母心啊,四爺爺,我不知道該如何同你說些什麼,不過你放心,我一定會疼愛李洛的,我不是衝著李都督和什麼太后的身份背景,是衝著李洛能夠捨棄一切來找我的這份情誼,而我看中,珍惜的就是這種感情,所以,只要李洛不負我,我是定然不會負李洛的。」

    點了點頭,車伕老四淡然的說道:「你這話說的是,李丫頭我看著她長起來的,是個好丫頭,不過你麼,呵呵,未必是個實誠人,說真的我不大看好你,知道為什麼?」說到這裡,頓了頓,他接著道:「到不是說你對洛兒不好,我看得出你對她是有感情的,而且和其他男人不同,是一個真正能夠尊重女人的男人。但話說回來,你這個人想法太多,說透了就是太有野心,如果一個人野心太甚的話,有時候是會忽略很多東西,唉~!碰到你這樣一個男人,也不知道這是李丫頭的幸運,還是不幸。」說到這裡車伕老四長歎一聲,似乎想起了什麼一樣,閉口不言,眼神怔怔的,流露出了一絲感傷。

    龍天羽張嘴想說些什麼,可真的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些什麼好,野心,也許吧,也許自己真的而有些野心,但是這種東西在龍天羽看起來更多的是責任,是義務,是身上的擔子,只是你能同老四解釋這麼多麼,肯定是不行的,更何況你就是說了對方也不理解,最終龍天羽只能沉默以待,這個時候自己說什麼都是不恰當的。

    哼一聲,車伕老四此時已經回過神來,又言道:「這路上雖然我也多有動作,但關鍵還是錦衣衛和東廠的番子們放水,要不然恐怕也沒有這麼順利,我就是再厲害也擋不住無孔不入的番子們,看來是有貴人相助。」

    「四爺爺,這一路之上還真的辛勞您了,只是我覺得路上如果有人暗中幫忙,會不會是太后她老人家心疼李洛才做出了如此的舉動?」帶著幾分疑問之色,龍天羽問道。

    搖了搖頭,車伕老四見龍天羽提起李太后,嘿嘿一笑,面上帶著幾分似愛、似恨的神情道:「你在做夢,李綵鳳這個人我是知道的,天下間可以說最瞭解她的人就是我。李仲昆的動作確確實實的打在了她的軟肋之上,所以她無可奈何的要裝作不知道,但哪不代表她就能同意李洛違反道德私奔出逃,最多是不阻止,不鼓勵罷了。哼,李綵鳳這個人可不是那麼的簡單,你不要小覷於她,倒落了個被暗算,至今為止落到她算計裡面的男人,可沒有幾個好下場,你看看我就知道了。」

    聽到這話,龍天羽略微有些尷尬之意,李綵鳳就是萬曆的母親李太后,很明顯車伕老四和李太后之間發生了一些相當精彩的往事,而在失神之下,順口就說了出來,這讓龍天羽能不尷尬麼,難道他還能問車伕老四,您和太后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這不是找不自在麼。

    好在這裡帳幕外有人大聲通報道:「回管事大人,濟南知府曾山曾大人求見~!說有急事。」

    這下給了龍天羽一個脫難的機會,於是他恭敬的朝著車伕老四說道:「四爺爺,多謝你對我和李洛的關愛之意,今後我對李洛如何,您可以留下來慢慢的看,也就是了。您說呢?」

    車伕老四見龍天羽有正事要忙,也就不多話了,只是淡淡的點了點頭,轉身朝帳外走去。龍天羽心思收了回來,不再考慮什麼兒女私情。聽到曾山來訪,他立刻敏感的想到,難道說劉潤普出了什麼問題?連忙將曾山請了進來。曾山一進來,面上帶著慌亂的神情,迫不及待地朝著龍天羽說道:「賢侄,似乎情況有變,劉潤普不見了,我派人去知府衙門找過,也去過羅教濟南府分教問過,都不見蹤影,會不會出了什麼事故?難道他察覺了什麼跑了?」

    嘶~!龍天羽聽到果然是如自己頭先猜想的一樣,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氣,腦筋急速轉了起來,難道說劉潤普聞到了什麼味道,居然提前就溜走了?還是說他已經發現陳煜的不妥,直接就奔羅教總壇去報信去了?不管哪種選擇都不是什麼好事情。不過,還好自己在他身上有一招棋子,哪令牌的作用如此之大,能輕易的進出兵營,所以他一定不會輕易丟棄的,必然會留在身上,以備不時之需使用。

    想到這裡,龍天羽認為不管如何,事不宜遲都必須立刻找到這傢伙,他不想自己的手段太多的被曾山知道,所以強自安奈心中的急切,保持幾分淡然說道:「伯父儘管放心,劉潤普早就已經在我的掌握之中,逃不出去的,我這就派人出去緝拿他回來。最多一個時辰就能發現他的蹤跡。這就請回去寬心等候,養足精神,一會兒咱們還要同劉師爺聊一聊呢。」

    望著龍天羽淡定的神情,曾山總算是吁了口氣,沒有再說什麼轉身離去。雖然他和眼前這位年輕人接觸時間不長,但卻知道,這個男人可沒有信口開河的習慣。剛才曾山的急切也是消息來得太突然,讓他有些措手不及的感覺。要知道如果劉潤普發現了什麼端倪的話,去羅教總壇通風報信,那麼事情就危險了,整個局勢必然不可阻擋的要糜爛開來,當下羅教立刻就會造反。要真的是這樣,曾山自己頭上的哪頂巡撫的烏紗帽必然不翼而飛,只要一想到這裡,煮熟的鴨子都讓它飛掉了,你叫曾山怎麼能不鬱悶慌亂。龍天羽立刻吩咐人喊來了王五,細細吩咐了一下,一定要活捉劉潤普,絕對不能讓他溜走,王五領命而去。

    月黑風高,這是一個沒有月夜的晚上,王五等人跟著紫貂尋著氣味先是來到了幾個人藏身的那處大戶之家,發現了劉潤普所用的馬車,接著再從那處庭院之中,又跟著氣味來到的濟南城西的一塊區域。跟著來的*孔輝看了看這裡,笑著同王五說道:「沒想到劉師爺居然藏匿在這個地方,此地乃是濟南城裡面最窮的貧民所居住的區域,裡面住的要麼就是些破落戶兒,要麼就是些狐蟲鼠蟻之類的無賴漢,倒的確是一處隱蔽身份的好去處。可我不能理解的是,為什麼劉潤普會躲到這裡來,要知道他可是曾知府眼裡面的大紅人,外面都給他取了個外號劉小府,怎麼就能到這裡來呢?莫非他並不是自願而來,是被人綁著來的?」孔輝自然不清楚劉潤普是羅教黨徒,他只是按照常理來推斷。

    皺了皺眉毛,王五很有些贊同孔輝的說法,但是他並沒有急於表態,而是先是派了人跟著紫貂進去探路,弄清楚到底劉潤普是不是在這裡。王五*不是孔輝,他非常清楚劉潤普身上到底有些什麼東西,對自己的魁首又有什麼作用,心裡相當明白劉潤普的重要性。從現在的狀況分析,劉潤普的失蹤的確帶著幾分蹊蹺之意,要知道如果劉潤普要是發現了魁首對付羅教的動機得話,最應該的舉動就是直接去羅教報信,而不是躲到貧民窟裡面來,這個道理說不通的。那麼換個思路,也就是說劉潤普到這裡來,並不是發現了什麼關於羅教事情的蛛絲馬跡而逃脫出來的,那麼他為什麼和曾山招呼都不打就一個人跑到這裡來呢?剛才孔輝說的非常有道理,估計劉潤普真的是被人綁著來的,並不是他自己自願過來。要是如此說,一切也就能夠解釋的通。可怎麼處理呢,這就麻煩了~!如果劉潤普真的落到了某些不軌之徒的眼中的話,那麼怎麼樣才能在保證他安全的情況下,將他解救出來就成了關鍵。

    在原地駐刀而立的王五閉目養神,那邊孔輝見王五如此嚴肅的表情,加上自己同龍天羽這位手下頭號大將之間並沒有太多的交情,自然也是閉嘴不言。在沉寂之中,片刻之後鐵衛回報,已經確定了一間房子,哪個令牌的氣息就在其中。王五聽了瞇了瞇眼睛,帶著一群人走了過來去,進入了一所民居之中。民居中的百姓早就被鐵衛控制起來,在得了幾兩銀錢之後,老老實實的不敢有絲毫動靜。而王五、孔輝等人趴在了民居破損的牆頭,往指揮紫貂的鐵衛所指的方向看去。那裡是靠近城牆邊的地方,幾戶低矮的房子搭建在一起,單獨形成了一塊建築群。鐵衛指了指其中靠左邊的房子說,紫貂就是朝哪兒過去的。點了點頭,王五吩咐屬下,在悄然無聲之中將整個建築群包圍起來。接著他回身同孔輝言道:「孔總旗,我的這些弟兄戰場上面真刀真槍的廝殺不成問題,但是如果說這種*進屋的事情,恐怕還是交給你們正牌的錦衣衛干為好,畢竟你們是專業人士麼,應該能比我們做得更好,我們就在外圍給你們警戒著。」說到這裡,王五說的如此客氣,孔輝也沒細想王五話中的涵義,急於顯示自己的能力和本事,在龍天羽面前多爭取一些好印象,自然是拍著胸脯說沒問題,一切都包在他的身上。

    王五止住了孔輝表述的話頭,指了指那幾處房屋,帶著幾分慎重的神情說道:「事情並不是這麼簡單,剛才孔總旗也說了,劉潤普有很大的可能是被人綁票到了這裡,那麼敢於綁架官府衙門中的紅人,這夥人必然有所圖謀,而且圖謀不小,本身的力量也絕對不能小覷。因此你必須要小心從事,在保證劉潤普絕對安全的情況下,把他解救出來。再有,我提醒孔總旗一下,眼前這幾棟房子相互之間關聯,形成了一套獨立的院落,我估計敵人恐怕不止是在其中一間屋子裡面,弄不好幾間屋子都有可能有敵人~!從這一點來分析,到底劉潤普在這幾間房子裡的哪一間,咱們可是無法確定的,要救出劉潤普的關鍵依我看就是要做到快、準、狠,不給敵人反應的機會。好了不多說了,我也是關公門前耍大刀,就看你的了。」

    聽到這話,孔輝一時噎住了話頭,心裡面暗自詛咒了一陣,就知道事情沒這麼好糠。他娘的好事情哪裡這麼容易就能輪到自己的頭上,他說什麼戰場上廝殺不成問題,扯淡,他們不是東廠的廠衛麼。唉,沒辦法自己都將話說得這麼滿了,哪是不行也要行,硬著頭皮直接上。錦衣衛、東廠辦案可以說是一脈相承,東廠就是從錦衣衛裡面剝離出來的分支機構麼,所以他們的辦案手法都是有著百年傳統延續的。於是孔輝在領取了自己的任務和目的之後,並沒有匆忙的開始攻勢,而是派人再次去詳細瞭解一下,哪幾間院落之間的狀況、地形、住的是什麼人等等細節,然後在一張紙上劃出了詳盡的圖紙,開始分派錦衣衛的位置。先是小組,最後再具體到個人,由點到面,將每一條線緊緊圍繞著幾間房屋之間展開,既相互關聯,又緊緊纏繞,細緻到了極點。站在旁邊觀看的王五,第一看到錦衣衛做事,都不由得暗自點頭,你別看這孔輝平日裡一副卑躬屈膝的軟骨頭摸樣,但是真正幹起實事來,還是有些本事的,並不是那種只知道欺壓良善的蛀蟲。

    這邊孔輝將所有的步驟都部署下去之後,回身同王五苦笑了一聲說道:「五大人,別看我這麼安排,其實心裡面一點底都沒有。說起來,敵人將劉潤普劫走之後,曾山大人就來同我說過,我當時派人出去調查了半天,什麼有價值的消息都沒撈到。五大人你這邊帶路過來,這一路上七拐八彎,要不是你們有獨門的追蹤技巧,是絕對難以發現這伙賊人和劉師爺的藏身之所。所以從這幾點上面說明了什麼,說明綁架劉潤普的賊人必定都是老手,只有老手才能不留一絲的痕跡,神不知鬼不覺得將一個人帶走,唉,要想在這些積年老賊手底下將劉潤普毫髮無傷的弄出來,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也不知道這劉師爺是得罪了一些什麼人,居然被如此的狠角色惦記上了。」

    聽到這裡,王五並沒有理會孔輝的抱怨,而是看了看對面的房子,見孔輝分配完行動方案之後,並沒有行動的意思,於是開聲問道:「怎麼不動手,還在等什麼?」

    「哦,不好意思,瞧瞧我這腦袋,五大人,這裡面的事情您不知道,要做到出其不意的解救,時機上的掌握非常重要,一般來說後半夜的寅時是動手的最佳的時間。那個時候,人要是睡著了,是睡的最深沉的時候,要是不睡覺則是最不清醒的時候,」說到這裡,他轉頭看了看擺出來的沙漏說道:「看這功夫,現在才亥時剛過,眼下動手可不是好時候,咱們還要再耐心等等。要不五大人去休憩一會兒,畢竟還有好幾個時辰,這裡有我老孔盯著就行了。」

    王五聽著孔輝的解釋,知道孔輝說的有道理,這抓人就如同戰場襲營一樣,也是講究個出擊的時間的,他搖了搖頭說道:「沒事,我在這裡等著。」

    自然孔輝醞釀著想要拍一拍王五的馬屁,就見屋外監視對面房屋的人進來稟告說:「大人,對面的房屋有動靜,剛才有人在對面的房子裡對外探頭探腦的,不知道有什麼動作。」

    王五和孔輝對視了一眼,心裡面一動,看來這是賊人出來了,就不知道有什麼目的。於是二人快步來到破牆之外悄悄露了頭偷眼向外觀瞧,果然從對面房屋之中鬼鬼祟祟的走出來三個身穿黑衣的漢子,一個二個都蒙頭蓋臉的,看上去就不是什麼良善之輩,孔輝回首看了看王五低聲說道:「五大人,這幾個人咱們一定不能放過,一則要從他們嘴裡面得到消息,二則,恐怕解救劉潤普的任務就要落到他們的手上了。嘿嘿,這可是老天爺給的運氣,我正發愁沒有人知道屋裡面的情形呢,這可好打瞌睡就有人送枕頭。」

    王五自然不會反對,只是一再叮嚀孔輝,不能鬧出太大的動靜,讓屋裡面的人提前就有察覺,進而產生魚死網破的心,到時候劉潤普要是出了什麼事,就太不值當了。孔輝嘴裡面答應著,但是心裡面卻是有些奇怪,說起來劉潤普算什麼人呢,他不過是曾山一個比較重視的幕僚罷了,為什麼京城來的東廠大爺們如此的緊張,只是這個疑問在他腦袋裡面也就是一閃而過,不管什麼原因,自己是知道東廠裡面的規矩的,有些事情不該自己知道的就不能知道,如此才是長命百歲的道理。

    接下來孔輝選了幾名錦衣衛和東廠的好手,悄悄的提前埋伏在這片貧民窟外出必經之路兩旁,潛伏起來。看著埋伏地點距離賊人藏身的房屋,有大約四、五里遠,也就不豫賊人發出什麼慘叫讓屋內的敵人有所警覺。而王五則是為了保險,抽出了幾名鐵衛之中的神射手,佔據了兩邊院牆的制高點,手持弩箭靜靜的潛伏在黑暗之中。片刻之後,哪是三名身著黑衣的人影走了過來,看著三個人一致的步調,彼此之間時刻保持這相等的間距,王五立時推斷很明顯這些人不是什麼尋常的匪徒,而是受過專業訓練,有組織的高手。面對如此人物,普通方式的抓捕估計是要出問題的,因此當機立斷的王五,轉頭同孔輝說應該改變策略,先殺傷對方,限制對方的行動力,再實施抓捕,孔輝也是老手,自然明白其中的道理,立刻同意了王五的說法。好在他們之前都已經佈置好了,不管是東廠還是鐵衛都是用哨音控制黑暗之中的聯絡,也不用將命令口口相傳下去,就靜靜的等待獵物進入伏擊圈之中。

    片刻之後,嘟嘀嘀一聲哨音響了起來,立刻有幾隻黑暗中的利箭,朝著已經預先好了的人物目標飛了過去。幾名黑衣人也算是警覺,並且顯現出了相當的技戰術水平,下意識的想要翻身躲避利箭的襲擊,可你就是再警醒又如何,在黑夜裡面,而且是有心算無心,幾隻箭矢嗖嗖的直接射中了目標,悶哼一聲三個人同時翻到在地。其中有的黑衣人警醒的張口嗷的一聲就要狂吼出來,以起到示警的作用。但說時遲那時快,兩邊早就已經佈置好的錦衣衛,直接撲了上去,各個都按照事前分配好的任和長期抓捕的經驗,擒住雙手的,鎖喉的,壓住身體的,扳住雙腿的,各個部位都被人按倒拿住之後,有人上來綁腿綁腳,一套擒拿動作進行的是有條不紊。片刻之後幾名黑衣眾就被五花大綁起來,連下巴也被卸了下來防止自盡,卸了下來,然後錦衣衛們則是抬著黑衣眾消失在了黑夜之中。王五躲在隱蔽之處,觀察到了整個過程,可以說這是一次經典的抓拍,除了黑衣們發出了少許的掙扎之聲,和開始哪半聲淒慘的喊叫聲音外,沒有驚擾起一絲一毫的波瀾,錦衣衛們各個都封住了自己的嘴,所有的動作相互彌補,協調,靠手勢來完成彼此之間的聯繫作業,端是了不得,他回過頭來就稱讚孔輝道:「貴屬下果然了得,這幾下手尾功夫極其紮實,可見平日裡訓練有素,是沒有絲毫鬆懈。」

    孔輝有些尷尬的笑了笑,說了實話:「這話,五大人可是贊錯了我的,說實在的,錦衣衛的訓練平日裡哪裡輪得到我,就連富達求也是不管,說起來都是有一名百戶叫白易的在管,說起這個白易為人很是有些古怪,但是這手練兵的本事倒是讓人不能不佩服幾分的,倒也是讓人佩服得緊,可惜了,同我一樣都是靠邊站的主兒,不受人待見。」

    聽到孔輝這話,王五心裡一動,如此人才可是不能放過,應該為魁首拉入自己這邊來,只是麼,現在也不得空閒說這些,還要快些審訊一番那幾名黑衣徒眾才好。快步來到路邊的一間民居,見到幾個黑衣眾全身絲縷不剩,被剝的精光,錦衣衛的刑訊好手在對他們用刑呢,此時離動手的時間還很長,還有足夠的時間給這幫錦衣衛來折騰。三個黑衣眾先是集合在一起審訊,其中有一名錦衣衛長的是貌不驚人,有駝又矬,輕輕的喝問了對方幾句,眼見對方並不說話,嘿嘿一笑,似乎對方不合作才是一件高興的事,轉頭朝著孔輝拱了拱手說道:「大人,弄到什麼程度,可要給駝子我交代一二,讓我心裡面好有數才行。另外呢,等會兒估摸著,您二位還是迴避一下的好,等下的事情有些太過醃髒了,怕懷了兩位老爺們的興致。」

    王五聽到這話皺了皺眉毛,並沒有說話,用疑問的眼神審視了一下這名駝背歪脖的矮子錦衣衛,見其醜陋的容貌之中,一對長的並不怎麼勻稱的雙目之中,閃爍著興奮之意,甚至還帶著星星點點野獸般的綠光。王五沒有直接同他說話,而是轉頭看了看孔輝,意思是在問他,如此不懂長幼尊卑的人,怎麼能在錦衣衛裡面呆下去。孔輝見王五看著自己,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指了指眼前這名錦衣衛,同他說道:「這個人叫駝子,原來是京城北鎮撫司的用刑高手,只是有一次在審問過程中,不小心弄死了一名重要的人犯,所以被上司發配到山東來了,您別看他容貌有些怪異,卻是個有本事的人呢。而這有本事的人麼,呵呵,有些脾氣也是難免的,平日裡,別說對我,就是對富達求他也是這般摸樣,誰也拿他無可奈何。」

    聽到孔輝這話,那邊的駝子立刻彷彿被人侮辱了一般,跳了起來,大聲回道:「孔胖子,可不是什麼不小心弄死,我說了多少次了,不是我弄死的,是哪名犯人自己暴死的,和我沒關係,我的手藝多少年的家傳本事,怎麼可能出紕漏呢,說了,我就是個替罪羊。」

    孔輝見王五點了點頭,他也就不再多說什麼,而是轉頭朝著矬子錦衣衛笑罵道:「他娘的,駝子,別扯哪陳年舊賬。,這可是好不容易才開了張吧,今天能讓你過癮,什麼手段都可以用上,只是麼,就一點,要快~!快些從這些人的嘴巴裡面掏出屋裡面的情報,明白了麼?至於其他的,五大人您還有什麼想要交代的?五大人?」

    王五在對著駝子發怔。他見到駝子從懷裡面如同掏什麼稀世珍寶一樣,拿出了一長條的布袋,這條布袋外面血跡斑斑,很明顯年代相當的久遠,接著駝子的手輕輕將布袋打開,露出藏在裡面的東西,原來是一套泛著血色的小刀,有弧形、勾形、三角形各種形狀應有盡有,在昏黃的燈光之下,散發著死氣。駝子在刀具上面輕輕的撫摸了幾下,面上流露出溫柔色彩,是的是溫柔的顏色,王五絕對沒有看錯,只是這份溫柔映襯著駝子怪異的面孔,加上手中染血的布卷和哪閃透著血色的小刀,在黑夜昏暗的燈光之下,這一切的一切,顯得那麼得殘酷和詭異。孔輝連喊了兩聲王五才反應過來,知道自己剛才失態了,想了想,說道:「哦,記得要問問他們的來歷。」

    聽到這話,孔輝立即朝著駝子說道:「聽到沒有,五大人剛才說了呢,要是聽到了就好生弄,弄好了以後說不得有更多的人讓你擺弄,免得你老是抱怨在山東閒的蛋疼。」

    駝子這個時候哪裡還顧得上孔輝的話語,完全進入了狀態,有些不耐煩的回到:「知道了,等會兒,你們自己來問,我先弄一道再說。」說完,就見他迫不及待的走了過去來到一名黑衣眾之前,先是癡迷的用雙手撫摸著一名漢子的全身,如同愛撫著一件藝術品一樣,上下輕輕觸動著,從上到下,從前到後,就連陰*囊,屁*眼也不放過,仔仔細細的翻動分析了一遍,有的地方甚至還低頭用鼻子嗅了嗅,嘴裡面神神叨叨的也不知道在自言自語些什麼。看著駝子變態的動作,孔輝似乎想起了什麼,面色蒼白,轉身同王五說道:」五大人,要不然我們到外面等吧,等會兒他弄好了自然會來喊我們進去。「

    王五想了想,自己確實是沒必要站在這裡,他知道接下來的事情絕對是非常殘酷的、可怕的,甚至是泯滅人性的。可他對這些曾經暗殺過自己魁首的敵人沒有一絲一毫的憐憫之意。他跟著孔輝走出了屋子在屋外等著,孔輝和他兩人都有些默然,黑夜之中,詭異的平靜之下,屋內一陣陣的飄來血腥的味道,雖然沒有親眼看到駝子在屋裡面有什麼動作,很明顯在如此的氣氛之下更多了幾絲臆測之心,讓人五臟六腑煩悶起來。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