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01-24
雲童沉了沉肩膀,這種事情能不能和曾山說,還是個未知數,畢竟,有些情況最瞭解的是魁首,在魁首沒有表態之前,雲童是什麼話都不會不說的,情況說的對自己代表不了青年軍鐵衛做決定,情況說的不對,說了不該說的,反而起壞作用,壞了魁首的整體安排,也不是不可能出現,所以他對著曾山又作了個揖道:「曾老爺有心了,小的在這裡給您行禮,多謝您的好意。只是有些對不住您了,我家大人只是先派人將戰友的屍骸送了回來,至於具體的情況麼,並沒有同小人說,只是吩咐小人焚燒戰友的屍骸罷了,所以小人知道的狀況,也不過是一知半解,要是胡言亂語說的不好反而誤了大事,哪時節恐怕小人是百死莫贖。」
曾山的心裡面很清楚,對面站著的這個人,心裡面肯定是非常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要不然怎麼可能深夜佈防控制官道來去的行人,他防備什麼人難道還不知道麼?只是裝傻罷了。不過曾山也明白,人的上司並沒有表態如何對自己,他作為一名下屬自然不能多話,將一些掌握的核心情況說出來,要是這什麼雲童要真的說了出來,恐怕曾山還會低看哪位還沒有見面叫做龍天羽的小伙子一眼,要知道君不密失臣,臣不密**,幾事不密則成害,如果說幹一件事情,屬下都是大嘴巴,隨意的將一些消息傳播出去,這個組織的嚴密性、紀律性、和組織性都會讓人質疑,曾山恐怕真的要考慮今後和他們的合作要不要緊密下去。他從剛才這位雲童的話語裡面,聽出了幾分親近的意味,很明顯,自己的猜測是沒有錯的,對方也有著想要和自己進一步合作的心思,於是曾山牽動了一下嘴角,笑了笑,擺了擺手,做出一副理解的模樣說道:「哦,沒關係,沒關係,這裡面的事情我自然知道你的難處,你做的對,是我考慮不周罷了,老夫在這裡一切都很好,這位小兄弟也無需掛懷,知道你忙,不用講太多的禮儀,小兒與你們的上司相交莫逆,你也與他交情不錯,咱們自然也算是一家人了,知道你們今天晚上必然很忙,快去忙去吧,儘管放心,這裡我們歇息會兒就行了。」
聽完這位曾老爺的話語,雲童心裡面暗歎一聲,同聰明人說話自然是輕鬆,不管怎麼樣,該傳達的信息都傳達到了,善意已經表達完畢,最後與這老傢伙的接觸哪是魁首的事情,自己就犯不著去多糾結這什麼了,於是恭身又行了一禮,不再多說什麼,轉身出屋而去。
出了門之後,雲童剛要上馬查崗,就發現前面的傳出了陣陣的哨音,很明顯從哨音之中分辨,自然是自己的魁首回來了,他加快了步子走到莊門口向著黑暗之中觀望,果然在月色之下,點點螢光閃爍,這是青年軍夜路所獨特具有的光芒。見著對面的星點也不過是片刻之後就能到莊子門前,於是雲童趕快吩咐下去,熱說燒上,飯食熱好,鋪蓋都放好,弟兄們一夜奔波勞碌都辛苦的緊,準備好吃喝,休息一會兒解解乏氣。
不一會兒疾風驟雨的馬蹄之聲就到了莊院門口,雲童定睛一看,心裡面的緊張之意才放鬆了幾分,對面的弟兄們雖然面上帶著幾分疲勞之色,但卻沒有顯露出什麼異常的神情,這說明咱們這邊應該沒有吃什麼大虧,當先一人就是王五,雲童朝著王五行了個軍禮,帶著幾分看著好弟兄回來沒有受損傷的高興,按捺不住心中的疑問和困惑,說道:「弟兄們辛苦了,魁首呢,怎麼沒有見到魁首?這次出任務沒什麼大礙吧?弟兄們可都安好?」
王五一面回著軍禮,一面用馬鞭指了指後面說道:「魁首在後面呢,剛才你安排在官道上的暗哨又逮了幾名去德州通風報信的探子,魁首正在突擊審問狀況,估摸著很快就過來,其他弟兄們都安然無恙,只是柳安遭了些罪,你趕快安排人弄個房間安置他,還有後面有些新入伙的弟兄,是山東響馬你們要將他們好好安置,可別怠慢了。」
點了點頭,連忙叫庭院中的弟兄們出來將王五等人接進去,邊走邊說道:「裡面我安排了熱水、食物,大家趕了這麼久的路想必都乏了,五哥,快吩咐大家趕緊吃喝,休息,唉,我估摸著很快魁首就要回來發佈新的任務了,這次咱們碰到的敵人可是不一般啊,可不是和前面哪些廢物海匪和什麼真定府明軍一樣,估摸著要費些力氣。」
邊上的王七聽到這話立刻不幹了,自從梁山死後,他對羅教是恨之入骨,哪裡聽得如此漲別人志氣,滅自己威風的話,要說平日裡他是有些聰明的,也能審時度勢,可是在是這一天被仇恨沖昏了頭腦,人的理智都已經完全不在了,似乎只要有人說出來某種對於羅教復仇的不同意見,就如同摸了老虎屁股似的,立刻就跳了起來,眼睛一斜,帶著幾分嘲諷意味望著雲童說道:「哪又怎麼樣,說句不好聽的,就是他羅教是天上的神靈,如此對我的弟兄,我也要從他身上掏幾個窟窿出來,怎麼我說雲童你小子是不是草包了,要是草包了早點兒同魁首說,免得到時候上戰場軟了手腳,拖累了弟兄。」
唰一聲,雲童定住了身形,眼睛冒著死氣看著王七,沒有說一句話,王五一見,就知道雲童真的生氣了。唉,這個闖禍的弟弟,自從梁山死後就如同魔障了一樣,渾身長滿了刺,見人就要捅一捅。啪一把,王五顧不得別的直接打了王七一個巴掌,一改平日裡沉穩的摸樣,氣的暴跳如雷的說道:「你放屁,我跟你說王七,別看你是我弟弟,你要再胡說八道,我狠狠的抽你。你知道眼前這位雲童是什麼人,他會害怕?我告訴你,當年他去打野人女真的時候,他一個人就殺了十二個野女真,身上以傷換傷,付出了十二道傷痕,你以為這是玩笑本事?知不知道他是什麼外號,拚命三郎雲童,還不快給他道歉,就算你熊了,他也不會熊。」
聽完王五的話,雲童的神情鬆動了,他知道王五的難度,理解王五的話,他看著王七正顏正色的說道:「王七,你侮辱我雲童不要緊,但是你不能侮辱一名武士的榮耀,在青年軍中,武士的榮耀就能同於他的生命,你要侮辱武士的榮耀和尊嚴,那麼為了捍衛我的榮耀和尊嚴,我可以提出和你進行生死決鬥,而不受任何軍規的處罰。但我不會這麼做,並不是因為你是五哥的弟弟,又或是害怕你王七,而是我知道你喪失了你的弟兄,現在思維非常混亂,但你要知道,死去的不但是你的弟兄,哪也同樣是我的弟兄,我絕對不會少比你傷心一絲一毫,但是光是傷心,光是憤怒有用麼?越是這個時候,越是必須要理智,只有理智的思考敵人,分析敵人,才能找到敵人的弱點將敵人消滅,這個道理你難道也不懂麼?今天當著五哥的面我也是這麼說,不管你是誰的弟弟,又不管你曾是什麼割鼻軍中的首領,當年在外面有多麼威風,只要你進了青年軍這個大家庭,你就必須清楚知道一點,大家都是手足一般的弟兄,沒有什麼人有義務去對你捧著,對你尊敬著,大家都是平等的人,是,你可能職務比我高,但哪是指在戰鬥之中,拋開了這個之外,你我都沒有什麼差別,我在這裡說句不恰當的話,如果你不能適應青年軍的氛圍的話,請你離開,不要因為你而導致青年軍的不團結,讓青年軍千萬人如同一人的精神就此失去。」
這番話語一說,說的王七自己也對自己剛才的態度,很是有些羞愧,低著頭,同雲童說道:「是,剛才,剛才雲兄弟,你說的是,我是有不對的地方,還請你見諒。我就是,我就是心裡始終繞不出這個圈子來,梁山淒慘的摸樣總是在我的面前晃來晃去,如同在責怪我這個哥哥沒有盡到做哥哥的責任一般,雲兄弟我傷心啊,我真的傷心啊~!」
拍了拍王七的肩膀,雲童歎了口氣,道:「知道你傷心,我們每一個人都傷心,但是你放心,魁首一定會帶著我們將敵人碾的粉碎,這是無數前輩們用鮮血換來的定律,任何沾染了我們弟兄鮮血的人都必然要走向死亡。你現在要做的是趕快去吃些東西,洗把臉,好好休息休息,估計很快下一場戰鬥就會到來,哪時候你攢足了精神為自己的弟兄報仇。」
話說到此,還能說什麼呢?該說的都說到了,剩下的,王七必然要花一定的時間才能適應這個新集體中的東西。不管如何,雲童自然也不想對他多說些什麼,回頭看了王五一眼,見王五哪只獨眼在火把的光芒之下發出冉冉清澈的光盲,雲童心裡面很有些安慰,王五並沒有變,他還是哪個五哥,是哪個為了青年軍能付出生命的五哥,有這麼一個好哥哥在,雲童相信王七、割鼻軍的融入只是時間問題罷了。現在對自己來說最重要的並不是考慮王七的事情,而是要告訴龍天羽曾亮父子到來的消息。就在他剛想上馬出去找魁首的時候,就看到對面又奔過來一群人,然後急促的哨音接著響了起來,他下馬矗立在一旁,從哨音中分辨,很顯然,龍天羽就在這一群騎士之中。
片刻功夫之後,雲童見到了,面上依然是那麼神采奕奕的龍天羽一馬當先的跑到了自己面前,輕輕鬆鬆的翻身下馬,面上帶著笑容,對雲童說道:「好你個雲童,果然不錯,這邊安排的非常妥當,將我們的消息都及時的收攏住,這樣咱們就有了足夠的時間和空間來思考對策了,做得好,看來你完全成熟起來了,沒有讓我失望~!這次回去有沒有想去新成立的大隊之中擔任大隊長的想法?」啊,擔任大隊長?雲童知道這整個青年軍之中原本只有三個大隊長,第一大隊、第二大隊,直屬於龍天羽的親兵教導大隊鐵衛對,後來為了對抗李成梁臨時成立了第四個大隊,現在是劉震代管,並沒有頭頭,可見這個大隊長的選拔對於青年軍來說是相當慎重的事情,可以說多少青年軍中有些才華的人才的眼睛都盯著這個位置,可以說千里挑一絕對是沒有任何的誇張,今天魁首怎麼突然提起這個茬來了,帶著疑問的目光雲童回身看了看龍天羽,沒有說話,等待自己的魁首做出下一步的解釋。
龍天羽是何等人,自然明白雲童的意思,正色說道:「這個不是我拍腦袋的想法,這段時間裡面我仔細觀察了你很久了,第四大隊,既然成立,我就不準備撤消了,畢竟之後咱們要進行海貿的話,必然將會有大量的海外事務要處理,如此就需要有強大的武力護航,所以第四大隊今後的任務就是保證航海的安全,正因為如此第四大隊將肩負新的任務,新的使命,可能要有長期在海外活動的心理準備,如此就必須要有一個能夠審時度勢,應變能力要求比較強的頭頭,我看你很合適,如果你要是有這個想法和闖勁,到時候回去我推薦你去參加升級考試,現在說這話雖然有些不是非常恰當,當時還是要和你通通氣,我還提前做些打算。」
雲童知道既然自己的魁首如此說話,自己要想當上第四大隊的首領,回去雖然還要經過一系列的考核,但只要沒有太大的紕漏就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於是他很鄭重的朝著龍天羽敬了個禮說道:「報告魁首,我自然願意為青年軍,為您效力,一切聽從您的安排。只是,屬下以為,現在不是考慮這些事情的時候,咱們的危機尚且沒有渡過,等渡過了之後再考慮也不遲,不知道外面的哨位有沒有向您通報一些情況,如果沒有,我這裡再重複一遍。」
聽到雲童這話,龍天羽並沒有認為他是不識抬舉而生氣,很是贊同的點了點頭,說道:「你說得對,咱們青年軍的將士就要有這種寵辱不驚的精神。剛才外面的夏侯寅是同我說了一些你們的遭遇,但是還有些不清楚,你再說一遍我聽聽,看看還有沒有什麼疏漏。」
於是雲童又重複了一遍自己下午在德州縣城之內的遭遇,以及自己的一些分析。講述完之後,龍天羽沉思了一會兒,又問了幾個問題,皺著眉頭說道:「看來事情比我們想想的還要嚴重,從德州縣城你分析的情況之中,可以看出來羅教的黑手已經滲入到了官府之中,有的地方甚至控制住了官府。這真的有些讓人不可思議啊,嘿嘿,看來羅教之中也有高人呢。對了我聽人說剛才有輛馬車,是曾亮回來了麼?他同誰一起來的,現在在哪裡,這小子,可比我估計的要回來的快的多啊~!看來他們家也有些坐不住了,嘿嘿。」
雲童又把剛才自己對曾亮、曾山兩父子接待的一些情況,事無鉅細的說了一遍,龍天羽揮揮手說道:「好了,這些我知道了,你現在帶我去見見他~!」
遲疑了一下,雲童說道:「魁首,您是不是先休息會兒,再去見他們父子,畢竟你也趕了一天的路了,又連續經過幾場大戰,我聽王五所說還很有些驚險呢,還是養養神再去吧。」
「不行啊,要對付羅教,他們父子和身後代表的地方勢力可是關鍵之中的關鍵。雖然我們封鎖了消息,但我們不可能始終封鎖官道的出入,我想最遲明天下午羅教就將得到信息,進而有所行動。如此的話,咱們必須要將事情做在前面,商量一個對應的辦法才是,現在萬事皆無頭緒,我還指望從這濟南知府身上找些靈感出來,想想怎麼拎起來這根線呢,嘿,恐怕不是我一個人著急,對方也急的不行吧,要不然也不會這麼急著就漏夜趕來與我相會,我想對方對於目前山東這個火藥桶所面臨的狀況一定有自己獨到的解讀和見解,在沒有清楚具體情況的同時,我又哪裡有心思去吃什麼飯,休什麼息呢?」龍天羽邊用手勢指揮雲童同自己走動起來,邊同雲童掰扯著為什麼要急著去見曾山的道理。
很快兩個人來到了曾山的屋子外頭,龍天羽看到坐在門前的兩名車伕,心裡頓時一驚,問道:「這兩個人是哪裡來的,我怎麼沒有看到過?很生的面孔啊~!」
雲童湊到近前同龍天羽壓低聲音說道:「這兩個人啊,都是曾山帶來的車伕,實際上卻是保鏢的身份,要不然魁首您想,他曾山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官,哪裡敢單獨走夜路。」
「嗯,理倒是這個理,但既然你剛才分析說德州縣城的衙門已經被羅教滲透了,那麼哪曾山的府邸之中就沒有可能被羅教滲透了?我看最大的滲透可能性不是別的就是,在這些所謂的看家護院的綠林好漢之中,他們既然能為了銀錢利益跟了曾山,那麼自然也能為了利益跟了羅教,等下我和曾山討論的事情非常的重要,你去調一小隊人馬過來,做好準備,等會兒我進去先通曾山聊一聊,接著曾亮會出來吩咐他們走開,看到有哪個臉上流露出異樣的神色,立刻拿了再說,別的等下我來同曾山交代,現在是非常時期一切都要小心謹慎才是上策,可不敢有絲毫麻痺大意,說句不好聽的,寧肯殺錯三千,不能放過一個,要不然一旦洩露出去我們同曾山的談話,讓羅教中人有了準備,並且提前動手,給咱們來了個先下手為強的話,那將是毀滅性的。」龍天羽想了想,很是慎重的交代了雲童一番。
既然魁首這麼命令,自然雲童要遵守,轉身下去安排去了。龍天羽轉過拐角,走前兩步,直接來到兩位保鏢的面前,拱了拱手,很是客氣的說道:「二位有勞了,小生這廂有禮了,敢請麻煩二位通報一下,就說龍天羽求見曾伯父~!」
董彪和蕭易對望了一眼,這就是大人千里迢迢趕著要見面之人?也太年輕,年輕的讓人不敢相信,如此人物居然身居高位,實在是難以想像其身後有些什麼人物再給他搖旗吶喊,董彪依然是保持著沉默沒有說話,倒是蕭易仔仔細細的上下打量了龍天羽兩眼,點了點頭,也不說話,直接進屋通報去了。片刻,曾亮同曾山走了出來,曾亮客客氣氣的朝著龍天羽笑了笑,這笑容倒是讓龍天羽暗暗皺了皺眉頭,怎麼這才沒見面幾天,這小子就和自己如此外道了,只是這裡不是仔細問話的地方,還沒等曾山說話,龍天羽搶前一步朝著曾山行了一禮口中稱呼道:「這位就是曾伯父吧,小侄給你行禮了,說起來我與曾亮二人相交莫逆,本應該是小侄去拜訪您才是,怎麼勞動您老的大駕,到此地與我碰面,羞殺我了。」
聽見龍天羽如此客氣的話語,曾山不由的瞇了瞇眼睛,捻了捻鬍鬚,心裡暗道,果然是個人才,雖然貌不驚人,從言談舉止上看,不但沒有絲毫的年少輕狂,反而擺出一副恭敬的摸樣,不管這種恭敬到底是真恭敬還是假恭敬,一名年輕人身居高位,能夠如此放低身架,就單單說起這份涵養恐怕就不簡單呢;曾山也是滿面堆笑,彷彿這裡並不是德州縣城外的義莊,而是自己家的庭院,拱了拱手,做出一副長輩的姿態,但是又不乏溫情的說道:「瞧瞧賢侄這話說得,太過,太過,倒是老夫有些冒昧的登門拜訪,有些失禮了,急切之情倒是讓賢侄見笑了。」這裡面拿捏分寸極其恰當,既顯示了自己長輩的架勢,又顯示了親熱的情分。
邊上的曾亮恰如其分的流露出了一絲不爽的神情,朝著曾山和龍天羽兩個人嚷嚷道:「我說爹爹、大兄,你們二人可真行,站在外面絮叨半天,有什麼咱們進屋再說,這老站在門口是個什麼事啊~!」這話一說,龍天羽同曾山二人相視哈哈大笑起來,攜手而入。
進入房間之後,分賓主坐下,曾山剛想開口說些什麼,就聽到龍天羽壓低了聲線,問道:「伯父,不知道這外面兩個保鏢是何來歷,可靠與否,要知道今天我們的談話可是相當的隱秘,涉及你我二人,以及身後一大群人的生死問題,可是要要慎重些。」
面上一愣,曾山見龍天羽如此說話,心裡面打了個踢突,他反問道:「是不是賢侄掌握了什麼信息?我想賢侄總是不回空穴來風,無風起浪的吧~!」其實他這麼說,心裡面也已經有些不高興了,這個龍天羽怎麼如此不曉事,剛見面就直接同自己說懷疑自己的屬下有問題。
龍天羽自然知道此時曾山心裡面在想些什麼,可畢竟事關重大,必須要將一切的不穩定因素降到最低,於是他將自己的屬下去德州縣城之內觀察到的事情了一遍,曾山聽聞之後,面色大變,猛然站起身來,嘴中連連說道:「駭人聽聞,駭人聽聞,曠古至今,從未聽聞過有如此事情,你的意思是說德州縣的整個縣衙已經淪落到了羅教手中,這,這,難怪了,我說上上個月,我吩咐人傳信叫德州縣令來濟南府開治河會議,他托病未來,縣丞也沒有出現,就只來了一個主簿,要是照賢侄這麼說,恐怕德州縣令、縣丞要麼就是遭遇了不測,要麼就是已經被人控制了起來,我的天,如果這麼說的話,哪麼,」曾山養氣的功夫再好,咋聽如此驚人的信息他也沒有辦法不震驚,害怕,要知道在明朝什麼罪名是必死無疑的?不是*,不是什麼昏庸判案,對於地方文官來說最可怕的就是失地,如果失去了自己的轄區控制的地域,你就是神仙,就是背後站著朝中的哪位大佬都起不了任何作用,能保住性命就算是最好不過的事情了,頭上的烏紗帽麼,哪你就更不用去奢望了。所以當曾山得知羅教控制德州縣城的這一消息之後,冷汗花花的冒了出來,一級政府的淪陷,代表著一縣之地已經被羅教實質意義上攻佔了,那麼他這知府首當其衝就要受到上級的制裁,一個喪地失城的罪名是逃脫不了的,要是有人在朝廷中使壞,恐怕家中的親人們流放都是有可能的。
見曾山一副大驚失色的摸樣,龍天羽心裡面淡淡的笑了笑,這番話起了作用就好,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這次與曾山合作很是關鍵,畢竟此次消滅山東羅教,很大程度上都要曾山出人出力,當曾山回過神來,龍天羽面上卻是流露出警惕的神情接著說道:「所以,伯父還是請不要見怪,畢竟這裡面牽涉面太廣,我們今天所說的話非常重要,一旦洩露出去,後果不堪設想,因此,您也別怪小侄子多想,如果說羅教的賊人能夠將觸角滲入到德州縣衙門之中,又豈能知道他們不會再次故技重施,派出細作暗間潛伏在伯父的周圍探聽消息呢?」
此時曾亮在邊上見龍天羽說的可怕,他全身都如同進入了冰水一樣,直打著冷震,說道:「哪,哪不是說,我們這次出來本身就很危險,要是這兩個人是羅教派來的臥底的話,完全有可能半路上就將我們父子二人殺害掉,可不對啊,他們要是臥底的話,為什麼不在路上動手,為什麼要隨著我們父子二人走這麼遠的路?」曾亮說著說著,慢慢的聲音低了下來,突然大叫一聲,拍了下大腿說道:「也許對方是想知道我們父子星夜兼程是要去看什麼人,見什麼人,做什麼事,所以才留了我們父子一命,真的好危險啊~!大兄,你快使人將他們兩個抓起來,嚴加審訊,他們是探子,必定府裡一定還有別的探子。」
曾山卻是不同曾亮,苦笑了一聲,搖了搖頭說道:「現在還未必說我們這兩名保鏢是細作,說句實在話,他們當初都是犯了人命官司被抓起來之後,我可憐他們一身本事,就這麼死了哎可惜了,於是從牢獄之中救出來的,如果說羅教要是連這種事情都能預判的話,那麼羅教確實是無孔不入,太可怕了,所以從我向來這種事情確實是有些匪夷所思。」
笑了笑,龍天羽思索了下,道:「伯父,這話說的也不一定就準確,也許您當初救他們兩個人的時候,本身就是被人所誘導呢?如果真是這樣,那麼一切也就順理成章了。您可以仔細回想一下,當初是誰先提這兩個人的名字,又是誰誘導大人去救這兩名綠林好漢的,總不能大人坐在堂中就能知道綠林中有這麼兩位大本事的英雄吧?」
此話一出,曾山倒吸了一口冷氣,他回想起來,當初提及這兩個人的是自己的師爺劉潤普,最後去辦這件事情的也是劉潤普,難道是劉潤普?曾山再也坐不住了,站起身來左右來回度步,想了想,不由得啞然一笑,現在不是還沒有明確的證據說明那兩名保鏢是羅教中人麼,如此自己怎麼這麼不鎮定呢,只是不管如何龍天羽剛才所說的話未嘗沒有道理,今天房裡面所談的事情必須要有嚴格的保密性,因此先將兩人調開為好,別的以後再說,他剛要開口,就聽到外面又呼喝之聲傳來,面上帶著驚疑之色轉身看了看龍天羽,似乎在問他為什麼會如此,龍天羽淡淡的笑了笑,這肯定是雲童在外面發現了不妥,吩咐拿人的呼叫之聲。
果然龍天羽猜的沒錯,剛才雲童在外面接到龍天羽的命令監視車伕,發現了異常的舉動,所以才有了呼喝之聲。片刻之後一切歸於平靜,雲童進來回報道:「稟大人,剛才卑職在外面觀察,發現這兩名保鏢蓄意靠近門廊一副偷聽房中內容的摸樣,所以屬下才動的手。」
點了點頭,龍天羽轉身朝著曾山笑著說道:「伯父,您看,事先進來的時候我預先就安排了人在外面監視動靜,卻沒成想歪打正著,發現了不妥,還要請你多多見諒才是,小侄沒有經過您的允許,就將您的保鏢哪些,小侄應該在這裡向您賠罪才是。」
曾山還沒有說話,曾亮在邊上先是大聲的嚷了起來:「不會吧,那兩人可是山東排行前幾的綠林好漢,我可見過他們的表演,確實是有些真功夫的,哪蕭易一手暗器金錢鏢使得出神入化,所以才有八手天王一說,而驚天鶴董彪端得好輕功,善用奇門兵器鶴嘴鉗,有萬夫不當之勇,怎麼幾個照面就被你們拿下了?雲童快和我說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龍天羽笑著吩咐雲童將人抬了進來,曾亮發現兩個人如同死豬一樣被捆綁了起來,兩個人同時陷入昏迷之中,雲童解釋道:「回曾少爺的話,擒拿這兩人根本沒有費太多的功夫,說句不好聽的話,武功再高也怕菜刀,我們是軍人,不是街面上的地痞無賴,更不是說很麼綠林中的好漢,講究什麼江湖義氣,單打獨鬥,要拿下這兩人,自然不是什麼難事,幾個人吸引他們的注意力,然後直接用迷藥迷倒也就是了。」
擺了擺手,止住了曾亮無休止沒有意義的追問,曾山望著躺倒在地上的董彪、蕭易二人,此時他的心裡面也確實有些七上八下,難道真的董彪、蕭易二人是羅教的兇徒?要真的是的話,自己這一路過來的確凶險異常,在生死之間徘徊,只是現在不管是或不是,人都已經拿下了,還說什麼呢?肯定要審訊一番,看看其中是不是有疏漏,畢竟剛才只是異動而已,有沒有靠近門楣偷聽偷看這都是很主觀的動作,做不得準的,想到這裡,曾山心裡面突然洒然一笑,嘿,看來自己確實是老了,這都是什麼時候了,還糾結於證據,只要有了可以自然是有殺錯沒放過,看看對面的青年人多麼果斷,發現疑點監控起來,只要稍有異動立刻清除,管你是誰帶來的屬下,果然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啊,不簡單呢。想到這裡,曾山笑著來回揮動了一下手掌說道:「賢侄說的太客氣了,這件事情你做的非常對。要這兩人真有問題,那還要多謝賢侄救得我父子出了苦海,又怎麼會怪罪於你;要是哪兩人沒有問題麼,經受住了考驗,之後對於他們多加寬容撫恤一番也就是了,這也是其作為屬下應該承受的考驗嘛。」
聽到曾山的話,龍天羽心裡面一陣抽搐,他娘的這些老官僚,果然都是琉璃球,光滑無比,這話說得,唉,屬下的性命在這些人的眼裡面都如同一個屁一樣,當然曾山的話對於龍天羽來說,只有好處沒有壞處,他自然沒有反對的意願,而是順著曾山的話說到:「哪就恕小侄專擅了,現在兩位貴屬剛剛拿下,還沒有收集證據,既然伯父如此說,我就命屬下收撿其全身,看看能不能發現什麼,小侄手下有專業的審訊專家,如果二人真的於羅教勾結的話,又或其根本就是羅教派到您身邊的細作,應該是能有所發現的。」
點了點頭,曾山笑著回道:「理當如此,只是要辛苦賢侄的屬下了,一切拜託~!」聽到這話,龍天羽擺了擺手,吩咐雲童將人抬下去仔細詢問一番,有了什麼狀況及時匯報,雲童朝著龍天羽、曾山、曾亮三人躬身行禮,接著領命而去。
見這些人拉拉雜雜的都出去了,曾山又開口了,這次並沒有兜圈子,而是直指問題的核心:「賢侄,咱們之間有太多的共同話題了,別的切先不說,先說說你們昨天碰到了羅教的匪徒吧?到底發生了些什麼,讓我這個伯父心裡面有些數,現在羅教是我們兩面共同的敵人,咱們必須要聯合起來才行啊,可是不同隱著藏著要不然對我們雙方都沒有好處。」
此話一出,龍天羽心裡面是有數的,對面的曾山迫於現實的壓力,羅教的強勢確實是著急了,不過對於自己來說著急了是好事啊,愈是著急,愈代表著曾山對自己的配合程度會愈高,自己在山東找羅教晦氣的行動將會越來越順暢。接著龍天羽將昨天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毫無保留的全部述說了一遍,當說到梁山被信眾活生生的分食血肉而死的時候,曾亮不由得摀住了嘴鼻,他這才知道剛才外面焚燒的哪具遺骸是什麼情況下造成的,這一說,足足說了小半個時辰,龍天羽才將話語說完。曾山聽完之後,捻了捻鬍鬚,搖了搖頭,歎息了一聲說道:「我原本以為賢侄與羅教的衝突,有可能要到濟南之後開始,卻沒成想,天意弄人,這半路就已經開始了碰撞,我聽亮兒說賢侄身上是帶有上命而來,可是確有其事?」
點了點頭,龍天羽聽出了這位濟南知府話中的意味,但是他沒有說透,畢竟有些話恐怕還是要曾山來說才好,於是他沉著的說道:「確實有這回事,我此次沒有經陸路會遼東,而是取道山東就是有兩件事情,其一是奉太后懿旨暗中查探李家家奴失蹤一事,其二則是奉皇上密旨選取山東清河船匠奔赴遼東,選地營造海船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