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1-11-16
前文書說道,馬濤他們一幫戚繼光的手下,如今已經被有些朝中之人,逼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正謀算著怎麼鬧餉的時候,外面校尉進來通報說有親戚來訪,馬濤一問原來是錦衣衛的表弟齊眉,他正是心煩的時候,欲待不見,最後還是在旁人的勸說之下決定見上一見。
小校得令命轉身就要出去,邊上董飛近乎直覺的感到這個齊眉此時來一定有什麼事情,說不定這事情對解決目前堡中的困境就提供了辦法,他立刻喊住要離去的小校,轉頭同馬濤說道:「馬哥,我的好大人,見一見又何妨呢,說起來你的這位表弟也是在錦衣衛,哪是什麼地方,可是天子的鷹犬,手上還是有莫大的權利,說不定人就有解決我們死局的方法呢?」
聽到董飛如此一說,馬濤也點了點頭,現在自然是有病亂投醫,死馬當做活馬醫,既然眼前有這麼個關係能不能利用上,見見總是無妨的,於是吩咐小校快去請進來。
片刻之後,一位多少有些賊眉鼠眼的男子同一名黃瘦面孔的男子走了進來,馬濤定睛一看,不是自己的表弟又能是誰?他笑了笑對自己的表弟齊眉說道:「好小子,你可算是稀客呢,自從當了錦衣衛咱們有大概三年時間沒見了吧,都說人抱上了大腿完全不一樣,現在看來果然如此呢,看看這滿面春風,一臉得意的摸樣,怎麼來我這窮地方幹什麼。」
邊上的董飛被馬濤這番話語說的心裡暗自著急,唉,這馬濤果然還是那副直脾氣,有什麼說什麼,不知道為這種事情得罪多少官員權貴,眼下既然有求於自己的表弟,巴望著自己的表弟能給自己弄來些錢糧好度日,就不能放低點兒姿態麼。
剛才馬濤的一番話,把齊眉說的很是尷尬,滿面的不得勁,偷眼看了看站在邊上的黃臉漢子,沒臉沒皮的笑著說道:「大哥,我的親大哥唉,您可不帶這樣挑理的,是,你弟弟我以前不是東西,不是人,是狗眼睛,今天不是來給你賠不是了麼,您可要多在我的上司面前給我留著幾分顏色才好,要不然咱的飯碗可砸了。來來,我給你介紹一下,我身邊的這位就是大明駐真定錦衣衛衛所千戶黃貴,黃大人,」接著頓了頓,轉身一臉媚笑的同黃貴說道:「黃大人,這位就是我的表哥,馬濤,他這人說話直,要是有不當之處,還請您多擔待。」
馬濤見自己的表弟居然帶著頂頭上司錦衣衛千戶,來這自己這個窮地方,心裡頭很是好奇,倒是邊上的董飛,平日裡心中的彎彎繞繞還是比較多的,仔細一想,嘿嘿,這可是個好機會,要知道朝廷中的錦衣衛可是強權部門,他們能來自己的地方無非兩種可能,一種是按朝廷的旨意抓人;二種則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一定是有事情要我們幫忙。前一種自然是不可能的,咱們現在半死不活,正是因為政敵們不想留下話把子讓人傳揚,要不然早就對哥兒幾個下手了,還需要動用朝廷的錦衣衛麼,咱們可沒有那麼搞的政治待遇,隨著董飛的心思轉動,自然此刻已經圍繞著黃貴為什麼來而動著腦筋。
馬濤自然也很是好奇,原本大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如今錦衣衛千戶到訪,要知道這可是代表著皇家的特權機構,自然見官大三級,雖然他自是有風骨,但也不願意無緣無故的去招惹這幫人王,站起身來面上擠出了幾絲笑容對著黃貴說道:「哦,原來是黃大人,這可是沒有想到的貴客,來,來,快坐,」不管來人來意如何,畢竟身份擺在那裡,自己怎麼樣總是要盡盡禮數,他接著說道:「來啊,給黃大人上茶。「
黃貴此時也很是客氣,按照規矩行了個同僚之間禮儀,坐了下來,絲毫沒有錦衣衛那種桀驁不遜的習慣,他笑著朝馬濤說道:「不請自來,還望馬大人不要取笑我這不速之客才好。」話剛落,小校端茶上來,按照規矩自然請茶,黃貴端起茶杯一看,所謂的茶不過是碎末而已,而且就是碎末,也不過是一點點兒,僅僅帶著些茶味罷了,看到這茶黃貴心裡面立刻有了推斷,這幫傢伙估計現在確實日子不富裕,從外面站崗的哨位身上看,各個都是面有菜色,看來補給銀錢自然是短缺的緊,再從眼前的三位楓葉堡的主官身上的穿著看,雖然各個都很是乾淨整潔,但很明顯甲冑都是陳舊不堪,在馬濤的衣袖之上還打了一塊很明顯的補丁,不但堡中的兵丁吃喝發愁,看來就連這些楓葉堡的當家人也日子艱難的緊,如此一推斷,他對自己這次來的目的又多了幾分把握。
聽到黃貴的話語很是客氣,邊上的董飛生怕馬濤說話不注意,又把這錦衣千戶給得罪了,連忙插嘴說道:「黃千戶是哪裡的話,您是貴客,平日裡是請都請不到的大人物,今天能貴足踏賤地可是給了我們這小地界實足的面子,我們又怎麼會不開心呢,可千萬別這麼說,您要這麼說不是折殺我們了麼。」
黃貴轉頭看了看董飛,心裡面把這個人對上了號,知道此人乃是這支隊伍實際上的軍師,看上去此人倒是有些眉目通透,他一定是知道了自己來是有目的的,於是笑著對董飛說道:「客氣,實在是客氣了,要知道黃某早就仰慕楓葉堡強軍的風采,咱們真定府偌大個區域,誰人不知,哪個不曉,次次真定大比,定然是楓葉堡奪魁拿第一,今天在堡外一見,紀律嚴明,作風強悍,個頂個的都是強兵呢,讓人看著就覺得心裡面舒坦的緊,我著實的佩服。」
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黃貴這番恭維的話把馬濤、老九還有董飛都說的臉上帶笑,自然這幫人是很不待見錦衣衛,自己的恩帥還被這幫人監控折磨,能對他們有好臉色麼,可黃貴的話正是撓到了這幫人的癢處,要知道別的不敢說,練兵打仗那是這幫人最得意的本事。不過在董飛的心裡愈發推斷出眼下這位錦衣衛千戶,有什麼事找自己幫忙,要不然人為什麼要拍咱的馬屁,要在平時,就算是倒換了身份,自己想要去拍人的馬屁,估計連錦衣衛的大門都進不去,就要讓別人給撅回來。他面上自然堆滿了笑容,同黃貴說道:「哎呀,您這番話說的我們可真是不好意思的,哪都是咱們應當應分的,實在值不得黃大人讚譽,正所謂食君之祿,忠君之事,我們吃著朝廷的俸祿,練兵操演,都是本分之內的事情呢。」董飛多有同外面的官員打交道,所以自然非常清楚這幫腐蟲們的做派,這個時候誰先提彼此需要幫忙的事情,可就失去了坐地還錢的態勢了。
坐在邊上的老九見兩人云山霧罩的繞來繞去,說了半天也不進正題,很是有些不滿,粗聲說道:「你們兩個賊廝好不爽利,都是軍頭出身,又不是哪啥子鳥文官,這麼拉來拉去,你酸我酸的不煩悶麼,有什麼就快說,有屁就快放,繞的俺肚子都餓了。」
咳咳兩聲,被這粗魯漢子的話語說的董飛同邊上的黃貴好不尷尬,倒是馬濤這個時候出來打圓場,直接斥責了老九一句說道:「你個混球,懂什麼,還不給我閉嘴,得罪了貴客等會兒有你受的,」說完轉頭笑著同黃貴說道:「黃大人莫怪,他就是這麼一個粗魯性子,整個人沒一個正形,不過這話糙理不糙,您有什麼就直接說,只要能做的事情,大家都是軍人出身,一是一,二是二,咱們絕對不帶半點含糊。」
一拍大腿,黃貴順著馬濤的話語,言道:「好,果然是爺們,快言快語,我也就不繞圈子了,咱們直話直說。今天來呢,也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有一樁買賣想找幾位談談,」說到這裡頓了頓,掃視了一圈在場的幾位,看到他們各個臉上都流露出感興趣的摸樣,於是接著說道:「咱廠衛最近有位管事,從京城返鄉探親,路過真定府,但是這路上不算太平,有匪賊跟著,所以想找一隊官兵保駕護航,這不,這趟差事最後落到了我的頭上,我是左思右想,最後想起了你們這兒,這真定府境內的強兵你們不認頭一份能認呢,就上門討擾來了。」
馬濤、董飛還有老九幾個人,聽到這話,對視了一眼,心裡想到果然啊,要老子賣命就來找俺們了,這幫傢伙真不是東西,平時恐怕連正眼都不會瞧俺們一眼呢。但三人確實明白不管如何眼下對自己也是個機會,你要我們出去保駕,自然總不能不給飯吃吧,不過這價格麼,董飛朝其餘二人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們不要說話,一切由我來談,馬濤、老九也清楚自己在這種外事上面確實沒什麼天賦,自然默認了董飛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