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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途 第一百八十節 風餐露宿 文 / 玉泉居士

    更新時間:2011-11-08

    聞聽許晴的話語,龍天羽心裡面對眼前這名女子更有了一份直觀的影響,果然是聰慧的女子,非凡俗之流,他點了點頭,笑著對許晴說道:「沒錯,你嘴裡自由是相對的,很坦率的說,我不可能放任你回去對我們產生不利的影響,所以我只能把你送去一個地方,等過一段時間之後,事情淡化了,你想回家也是可以的;當然我說的自由也沒有哄騙的意思,你在我送你去的地方是可以找到自己的生存位置,哪裡有很多女孩同你一樣做著力所能及的事情,我想像你這種很有獨立人格的姑娘,到了哪裡一定會喜歡上哪裡的。「

    許晴並不是三歲的孩子,能被龍天羽幾句話就給說的心中盡信,但畢竟龍天羽給她帶來了某種莫名的安全感,再加上人麼,總是要有希望才能給自己生存下去的借口和動力,自然眼下在別無選擇的情況下只能去相信龍天羽的話語,只是當龍天羽提到家的時候,許晴臉上流露出了哀傷的情緒:「家,呵呵,我哪裡還有家,是我父親的家,還是我丈夫的家,哪都是別人的家,都是我回不去的地方,我已經沒有家了,不過是個天涯飄零之人。」

    聽到許晴的話語,龍天羽心裡面暗暗歎了口氣,當初從毛家把許晴救出來的時候,他就已經打發人去詢問了許晴的根底。原來這位女子的父親是位落第的秀才,家徒四壁,卻是最最的講究儒家的綱常之說,所以可以想像,一旦這姑娘回到家中,先不說別的,他的父親就絕對容不下自己的女兒是一名被盜匪擄掠過的身份,哪要是傳揚出去,必然會被人說失去名節,到時候一定會逼迫自己的女兒自盡以全名節。

    「誰不是天涯飄零人呢?咱們這個年代就是如此,人的總是很難擺脫命運的嘲弄,所以咱們才要更加的珍惜眼前的一切人和事物,因為不知道什麼時候,它們就會被命運摧殘、毀滅,要是到時候才後悔沒有懂得什麼叫做生活,恐怕就晚了。」帶著幾分沉重,龍天羽似乎也被觸動了情懷,房子裡此時靜默了下來,似乎兩人都在思考剛才的一段話語。片刻之後,龍天羽笑著對許晴說道:「姑娘,今天我來並不是說什麼安慰你的話語,只是想告訴你,你還有活下去的意義,還能活的更好,關鍵在於你自己有這顆活下去的心,好了,不多說了,同你說,明天我們就要上路了,如果你要真的不想同我們一道的話,也行,你說個地界,我給你些銀兩,再給你雇輛車,派兩名護衛送你過去就是了。」說完,龍天羽自行離去。

    回到屋中,洗漱完畢,龍天羽很是放鬆的躺在床上,沉浸在黑暗所帶來的寧靜之中。雖然他身體有些疲累,但是腦海裡面卻始終在想著黑暗中的敵人,這條毒蛇不挖出來,始終是無法安心的,也許只有真正回遼東了,才能安全起來,畢竟在遼東由李成梁,有自己的青年軍,誰又敢輕掠虎鬚,不過也難保敵人不會在自己最放鬆的時候給予致命的一擊,所以萬事都還要小心為妙;唉,也不知道老巢的建設怎麼樣了,擴軍行動進行的可好,鴨綠江一帶的水文特徵都勘探清楚了沒有,河岸之上的碼頭建設的怎麼樣,唉,要是能早點回去和他們在一起奮鬥該是多麼好的事情啊,在一陣胡思亂想之中,龍天羽漸漸睡去。

    天色微明,清風拂面,鳥兒在院中枝頭嘰嘰咋咋的叫喊著,此時的院中已經熱鬧了起來,收拾行禮,吃飯,洗漱,大傢伙已經在做著出行前最後的準備。龍天羽早就已經起來了,站在臥房門前,做了幾個深呼吸,然後直接就朝許晴所在的房子走去。這次他並沒有敲門,而是直接站在門外輕輕的喚了句:「姑娘,你準備好了跟我們走,還是決定自行離開呢?」

    「我,我決定了,決定了去看看你所說的充滿了自由氣味的地方,如果哪個地方沒有你說的那麼好,我還是要走的。」許晴帶著幾分猶豫,在屋裡面說道。

    「好,姑娘,你會發現今天你做的決定是非常正確的選擇,如此還請姑娘你收拾,洗漱一二,吃點東西,我們很快就要上路了。」龍天羽聽到許晴的話語,面上不自禁的流露出了幾分笑容,是啊,如此美麗動人的姑娘,絕對不應該就這麼消沉逝去。

    徐水城外,今天依然是徐老蔫當值,這次他的面上除了青腫之色外,可再沒有什麼情不自禁的喜色。對於他來說,上次吃的苦頭雖然是假的,但挨在身上,那份痛楚可不是假的,徐老蔫自然知道這裡面多少隱含著人家對自己的警告之意,如果要是自己去出首告密的話,那麼自然身上的傷痛早也不會是哪天的輕微之傷,恐怕最後自己的命運就會真的如同拖到在地的那段經歷一樣,頭昏腦脹,感覺整個世界都在眼前顛倒一般,每每徐老蔫想到那一刻,有從骨子裡透出了一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就在徐老蔫胡思亂想的時候,滴滴答答一陣清脆的馬蹄聲,再加上車軸轱轆轱轆的滾動響動傳到了他的耳朵裡面,嘿,立刻出於本能,徐老蔫身體一縮,躲進了城牆的門洞之中,側身偷眼觀瞧,果然,不就是那幫兇人還會有誰呢?他們總算是要走了麼,徐老蔫心裡面不由得鬆了口氣,要走了就好,阿彌陀佛,菩薩保佑,今後可是有太平日子過了,想到這兒,他整個人輕鬆了不少,這時候老蔫又隨即想起了自己藏在床底陶罐之中的一百五十兩銀子,不由的笑了起來,哼著前幾日聽大戲的腔調,用與眾不同的目光審視著同伴們,心裡想到,嘿,你們誰家能有一百五十兩銀子的富裕,我現在是有錢人了,趕明兒,按照同這幫兇人的約定,三個月後只要辭了差事就再給一百兩銀子,反正老子不是世襲的軍戶,可以隨時隨地辭了差事,到時候,自己開個小買賣,總好過在這裡吃塵喝土,風霜雪雨的弄不到幾兩銀錢。

    龍天羽帶著隨眾走出徐水城,與早就等候在城外的周衛石與東廠番子們會合一路,浩浩湯湯的朝著山東放下奔去。就在他們從官道上過去袋煙的功夫,從路旁的小樹林裡面冒出來兩位騎馬的武士,身著青衣,頭戴皂帽,儼然一副官差打扮的摸樣,朝著龍天羽大隊離開的方向看了看,其中一位個子高挑些的說道:「你回去告訴首領,他們已經離開徐水城往山東行進,我綴在車隊的後面慢慢跟著,你通報完之後速度回來,也不用從後面趕上同我匯合,直接去前面新樂等我也就是了,到時候我同你換班,估摸著這一路上咱們還少不了風餐露宿的。唉,也是倒霉,誰讓咱們哪裡會騎馬的只有你我兩個人呢。」矮個子騎士笑點了點頭,表示明白了,接著笑嘻嘻的一邊擺弄著馬匹轉身,很是不熟練的吆喝了幾句,一邊說道:「哪有什麼辦法,說句不好聽的咱們哪裡要是比操船,哪個頂個的都是英雄好漢,可要是比這玩意兒,不是我馬六吹牛,要找出我這樣的還真不多見。」說完,也不等高個子搭話,將好不容易轉過來的馬頭擺正,小心謹慎的策馬小跑而去。望著離去的馬六,高個子騎士不由得搖了搖頭,臉上冒出戲謔的神色自言自語的說道:「就這鳥毛灰的摸樣,還一副高人的姿態,嘿嘿,恐怕馬騎的快一點他都要被摔下來。也不看看人家,要說起來這幫遼東的侉子們,馬術確實了得,哪馬騎的是出神入化,唉,這路上我還是綴著遠點為妙,要不然被人發現了,恐怕逃都逃不掉,就給他們隨意的收拾掉了。」又等了片刻,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他策動了韁繩,晃晃悠悠的綴著龍天羽車隊留下的痕跡跟了下去。

    話說會來,這一路之上,除了必要的補給,龍天羽帶著大夥兒穿城過鎮,絕對不在城鎮之中打尖休息,因此雖說速度不算快,但是絕對也不算慢,就這麼顛顛撞撞的一行人很快就來到了束鹿縣境內。這段路程之上,龍天羽是外緊內松時刻保持這警惕和戰鬥的狀態,因為畢竟在徐水大傢伙兒議論的只不過是一種猜想同預判,萬一敵人就是要出其不意不在水路動手,而在陸路襲擊的話,自己可不能沒有防備。當然這一路的辛苦對於常年奔襲在野外的青年軍鐵衛們來說真心不算什麼,要知道,青年軍訓練營裡面的畢業考試,就是要去遼東野女真哪裡打草谷,每個人都必須割一個野女真的人頭帶回來才算是考試合格,哪困難可比現在要難上很多倍,別的不說就說路途,大部分都是小路,荒無人煙,可比現在的難走很多。

    快到真定府的時候,周衛石騎馬過來,要知道這一路之上大半個月的行程,是朝也行,夜也走,他是真的有些受不了了,而他的那幫手下雖然傷都養好了,但也無法忍受這一路上的苦楚,於是眾人攛掇著周衛石上前去同龍天羽商量,問問這遼東的黑皮小子是不是能夠在真定府休息個一天兩天再走,總不能就這麼一路人不停,馬不停的走到山東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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