爪哇島,一處寧靜的漁村。
天色近晚,無數漁船趁著落日的餘光返回海灣,一個個瘦小黝黑的漢子將一天的漁獲用網兜拖上海灘。
女人們從村子裡湧出來,幫助男人們收拾鮮魚,孩子們也在人群中穿來穿去,一片海灘變得熱鬧起來。
這一處世外桃源,如果是不知底細的外人,絕不會知道實際上不過是一方海盜聚居的賊窩。
血刃!
遠近聞名的印尼海盜,其老巢就在這一處寧靜的港灣裡。
這是一個有著五六百海盜,一兩千家屬的漁村,即便是附近的村莊,也和這個村子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不是朋友,就是姻親,或者乾脆自己就是血刃的一員。
自從數月前海盜團主力精銳跟隨毒龍幫前往北邊圍獵肥羊,幾百名同伴一去不回,村子裡的人就收斂了許多。除了出海捕魚,就只能靠在以前的積蓄換取日常所需度日。
數百戶人家,倒有大半家中失去了壯勞力,半年的等待,換來的不過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有船!」
「有船來啦!」
岸上的人群頓時騷動起來。
落日的餘輝,將天邊的晚霞渲染得通紅,西邊的海面上,一隊帆船正朝著海灣而來。船頭桅桿上,一面畫著白色彎刀的黑色旗幟在晚風中飄揚。
那是自家的船隊!
一二三四五六老天,足有一二十條。
莫非,真的宰到肥羊啦?
當初船隊出發的時候,可是只有七八條海盜船而已。
「回來啦!」
「爸爸要回來啦!」
留守老巢的海盜,更多的是守望在家裡的妻子兒女見到熟悉的血刃標誌,不由得熱淚盈眶。半年提心吊膽的等待,迫不得已過的循規蹈矩的生活,總算可以結束了。
「嗖——」
「轟!-」
「不好!快臥倒。」
「敵襲!敵襲!」
數十枚炮彈打來,呼嘯而至。
岸上的男女和少年們尖叫著,顧不上自家漁船,也管不了一天的漁獲,紛紛呼兒喚女逃向漁村的方向。那裡有結實的房屋,高大的樹木,還有火槍,砍刀,可以抵擋住敵人的進攻。
大概,去年出去做大生意的數百同伴已經載了。這支冒充自己人的船隊,估計是前來尋仇報復的敵人。
海盜幫派結下的生死大仇,向來是不死不休,即便留在家裡的老婆孩子,也不免要遭受波及。自己知道自己吃的是什麼飯,可不就是刀口上舔血,刀尖上跳舞嘛。
不過爪哇島上惡劣的生存環境,造就了他們彪悍的性格。嗜血,殘暴,就是女人和孩子也不例外。遇上敵人,就是孩子也會提刀殺人。
「無區別炮火覆蓋!」
季風心冷如鐵,對海盜殘餘毫不留情。
生活在這個群島國家的族群,不過是一群尚未開化的猴子而已,即便是老弱婦孺,那又怎麼樣?他們的手上依然沾滿了鮮血。寧靜安詳的生活,不過是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
這個愚昧落後的國家,不過是剛剛從原始社會、奴隸社會過渡而來,如果不是有殖民者一旁引導,他們甚至不會知道要建立一個國家。而這個國家的財富,不過是踩踏在無數華人的屍骨之上掠奪而來。
幾天前,待季風率領船隊解決了毒龍幫老窩之後,便直奔爪哇島而來。
不懷好意的敵人,就要趕盡殺絕,斬草除根!
如果放任不理,或許過的三年五載又是一個強大的海盜團,在這片海域製造麻煩。
既然敢於捋虎鬚,那就必須做好承受報復的準備。
有血魔衛降兵帶路,不管血刃的老巢隱藏的有多隱秘,還是被順利地找到。二三十條戰船,數十門大炮,更有幾十條快船包圍,小小漁村,幾百名殘餘海盜自然不在話下。
是以,季風只不過是耍了點小小計謀,掛上幾面血刃幫海盜旗,讓對方放鬆警惕,然後出其不意地發動雷霆一擊。
黃昏時候正好人人都要回家,方便了一網打盡。
而且在這個年代,因為營養不良,許多人都有雞眼,在天黑後兩眼昏花無法辨物,而季風的手下悍卒都是大魚大肉喂出來的,早就沒有了這毛病。
「加緊打,準備開工啦!」
陳大生一臉興奮,不斷督促炮手們發射炮彈。季風把船隊交給他指揮,可讓他過足了癮。
硝煙四起,樹林、房屋都紛紛著火,逃回村中的男人女人們又從村子裡逃出來,哭喊哀嚎著四散奔命。
鬆散的海盜村落,還沒有組織起有效的抵抗就已經遭受了毀滅性打擊。
一力降十會,如果能避免己方的人員損傷,季風寧願多花點炮彈。
等到炮火停息,一條條小艇早已被放下了水,幾百名戰士划船登岸,嗷嗷叫著衝向村落與叢林。
打頭的,自然是血魔衛強兵。
近身搏殺乃是血魔衛強項,這也是這些炮灰戰士最適合的作戰方式。
作為消耗品,季風不愁沒有俘虜補充進血魔衛。戰勝得活,戰死拉倒。如果受了傷也沒啥,還可以回島上養傷,實在不能戰鬥還可以當農民,季風可需要不少人開荒種地。
「殺!」
烏塔帶著一隊悍勇的血魔衛戰士一馬當先衝進村子,逢人便殺,見屋就燒,比起後面跟進的龍虎衛戰士還要來得兇猛。
「饒命啊!」一個披頭散髮的女人跪倒在路邊。
「媽媽!」女人身邊一個小男孩看見漫天火光,煙塵瀰漫,被嚇得抱住自己母親嚎啕大哭著。
「嘎嘎!-」
烏塔看到火光下照映的身影,揮刀的手不由一滯,驚呼著對方的名字。這瘦小的孩子,可不是自己的兒子嘛?
「爸爸?爸爸!」嘎嘎抬起頭,看到滿身鮮血的男人,遲疑著輕輕詢問。
「媽媽媽媽,是爸爸,爸爸回來了!」
「烏塔!」
「羅維娜!」
烏塔把女人和孩子從地上抱起,彎刀已經掉落在路邊。經歷了腥風血雨,一家人居然在這樣的情境下團聚,不由喜極而泣
「復仇!」
「殺回去!」
殺戮還在繼續,火光映紅了夜空。
附近幾個村子糾集了上千名健壯男子,敲著牛皮鼓,打起火把嚷嚷著趕往海邊漁村。這些人在叢林中縱躍如飛,乃是天生的叢林戰士。火光映紅了一張張猙獰的面孔,黝黑而醜陋,面孔上還塗抹這各種野獸圖案,顯得殺氣騰騰。如不是這些土著發出的吶喊聲,真要讓人誤以為是叢林中衝出一群山精樹怪。
饒是龍虎衛戰士見慣了血魔衛印尼人的樣貌,依然為這群野人的醜惡模樣心驚不已。
長得醜也就罷了,居然還跑出來嚇人。
季風可不相信什麼神仙鬼怪,這麼想做鬼,那就成全這幫印尼猴子吧。
「機槍掃射!」
「噠噠噠噠噠噠-」
打字機一樣的聲音隨著陳大生大手一揮瞬間響徹叢林,林中跳出的野人即便悍不畏死,血肉之軀卻無法抵擋鐵流的洗禮。一條條火練掃過,跳躍向前的土著們紛紛化作槍下亡魂,甚至來不及發出一聲哀嚎。
屠殺,這完全是一邊倒的屠殺。
落後的血刃團海盜不過是仗著凶殘在南洋稱王稱霸,對上馬克沁重機槍這樣的新式武器只能依仗人數優勢,企圖衝破封鎖,近身戰鬥。
龍虎衛根本就不給他們近身搏鬥的機會,在季風的調教下,早就認準了能用武器優勢欺負人,絕不做什麼無謂的犧牲搞啥子白刃戰。
「啊!-」
「救救我!」
「饒命!」
被子彈掃到的敵人早已沒有了剛才的兇猛,能將人打成兩截的重機槍子彈令從來沒有見過此等神器的土人們再也無法冷靜,毫無希望的戰鬥令他們失魂落魄。什麼巫術,什麼人多勢眾,都不過是騙人的。
前面,就是一個鬼門關。
附近幾個村子都是血刃聯盟的外圍勢力,當海盜精銳喪失殆盡,餘下的匪眾終於崩潰了,朝著漆黑的茂密叢林四散而逃。
季風將隊伍分成三部,分開追趕殘敵。
他並不是要將血刃海盜團餘部趕盡殺絕,將他們的村寨燒光,將能帶走的婦孺擄掠乾淨,再把海邊的大小船隻盡數帶走或者炸毀,只留下一片白地。
等那些逃竄進山林的海盜殘餘再回來,他們面對的也將是一個令人絕望的慘況,沒有房子,沒有船,也沒有人,從根子上,這些人已經失去了生存的基礎。
活著,也等於死了。
囂張一時、稱霸一方的印尼海盜團,血刃聯盟,終於瓦解,從此煙消雲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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