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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飛龍升天 第一七二章 賀壽,死亡棺材[二] 文 / 冷情

    更新時間:2010-09-15

    一時間大廳裡鴉雀無聲,一片死寂,喜慶的氛圍頓時煙消雲散,看著這個不速之客,人們已經嗅到了一絲挑釁的氣息,赤~裸裸的挑釁!

    「小小禮物,不成敬意,還望錢老先生笑納。」也不理旁人驚訝的神情,裂祭深深的看著錢岳山,笑容說不出的燦爛。

    棺材?還要人笑納?這簡直是欺人太甚!

    「砰!」

    一聲大響,震人耳膜!

    趙勝猛的一拍桌子站了起來,狠狠的瞪著裂祭,怒聲大罵道:「你他~嗎是哪裡來的雜毛,竟然敢到這裡來鬧事?老子看你今天還想不想活著出去!」

    昨天的舊賬還未算,本來就餘怒未消,今天他卻又送來了棺材,這已經不僅僅是對錢岳山的侮辱,更是不把在座的眾人當回事,這裂祭實在太囂張了!

    趙勝大吼一聲,四周的幾十個黑衣大漢立即圍了上去,堵住了裂祭眾人的去路。魏鎖鄧冬博等人雙目一寒,將裂祭圍在中間,警惕的看著四周的大漢,神色冷漠。

    裂祭目不斜視,面不改色,淡淡說道:「早就聽說天虎幫的趙勝沒有教養,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這主人都還未發話,什麼時候又輪到你來說三道四,吆五喝六了?」

    「如果是我,就會乖乖的坐在一旁不言不語,免得越俎代庖,喧賓奪主,這人,總是要有自知自明的不是?」說到最後,裂祭的語氣已經冷了下來,諷刺的意味十分濃重。

    「你!」趙勝臉色鐵青,但卻被這一番有理有據的言論駁的無話可說。身為一方老大,自己的顏面已經掉的七七八八。

    「好一副尖牙利嘴!」一道陰沉的語聲,一個矮小的胖子緩緩站了起來,厲聲說道:「錢老未開口那是不屑教訓你,而論輩分,這裡所有人都比你高,也不看看你是老幾,竟敢在這裡撒野!」

    一看站起來的是羅震,趙勝一時有些詫異,愣愣的看著他。

    裂祭也有些想不明白,這羅震與趙勝明爭暗鬥十幾年,用仇深似海來形容也不顯過分,但此時卻站起來為趙勝說了幾句話,實在有些匪夷所思,難道是情報有誤?

    「我道是誰,原來是羅老大。」裂祭哈哈一笑,「不知道什麼時候羅老大與趙勝那個沒教養的一個鼻孔出氣了,實在教人驚訝,難道你已經忘了兄弟間的血海深仇?還是說…你收了趙勝的什麼好處不成?」裂祭凝神自語,露出迷茫的神色,卻不免讓人想入非非。

    果不其然,羅震的手下聽到這話不由都轉過了頭去,露出疑惑的神色。

    「你!你少在這信口雌黃,胡說八道!」羅震臉色有些難看,瞥了手下人一眼惡狠狠的說道。

    見他三言兩語便壓住了兩幫老大囂張的氣焰,其他客人不由都吃驚的看著這個歲數不大的青年。這裂祭先是避重就輕對「輩分」兩字隻字不提,然後將話語直指兩人間的矛盾,說些耐人尋味的話引起羅震手下的疑惑,進而達到壓制羅震的目的。

    借到殺人這些人見多了,但是借敵人自己的刀殺自己,卻還是第一次見過,不能不說這個青年已經十分老成。

    見兩人已經啞口無言,裂祭心中冷笑,眼神卻瞥向了面色深沉的錢岳山,「久聞錢老先生樂善好施,義薄雲天,只是沒想到卻是沽名釣譽之輩,表面看上去人模人樣,私底下卻與惡勢力暗通款曲,看來這天下的烏鴉還真是一般的黑啊!」

    裂祭得勢不饒人,將口中之箭又刺向了錢岳山,這看似隨意的一句話卻暗藏殺機。他不是要搞臭錢岳山的名聲,因為他不會傻到認為三言兩語就可以改變事實,他要做的就是引起他人的猜忌——白道商人對他的猜忌!

    眾所周知錢岳山是黑道出身,在四十幾歲的時候金盆洗手,轉而做正當生意,已經有十幾年。但是眾所周知只是相對於瞭解他的人,還有許多商人對他的過去並不瞭解,如果他們知道錢岳山的過去與黑道千絲萬縷,定然會心存顧忌,從而產生排斥之心,試問誰願意與一個不乾淨的人做生意?

    裂祭要的就是斷掉他在白道上的名聲,將其逼的不得不進入黑道!

    「什麼,錢老先生是黑道出生?」

    「與黑道有勾結?」

    聽到裂祭的話語,人群一陣騷動,紛紛低聲討論起來。一些膽小的商人望向錢岳山的目光已經有了畏懼,有的甚至準備起身告辭,但卻不敢輕舉妄動生怕惹禍上身。而有些人已經臉色難看,坐立不安了。

    裂祭滿意的看著眾人的反映,嘴角泛起一絲冷笑。錢岳山的白道生意差不多到頭了!

    裂祭!你好狠的心思!

    聽著大廳裡人們的言論,錢岳山面色鐵青,嘴角一陣抽動,雙目閃過一絲森冷的殺機,桌子下那雙滿是皺紋的手緊緊的握在一起,清脆的骨頭聲嘎嘎作響。

    看到錢岳山的表情,趙勝和羅震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

    錢岳山頓了頓神,哈哈笑道:「裂兄弟真是會說笑,老朽人緣廣結,朋友滿天下,正所謂朋友多了路好走,難道還要多一個敵人不成?你這棺材老朽收下了,這也算是老朽活了這麼久最特殊的禮物,必定銘記在心。如果裂兄弟有空就坐下吃一頓便飯,要是不方便那我也不便強留。」

    錢岳山笑容滿面,說話得體,哪有絲毫怒氣,其他人也不由對他的氣度有了幾分佩服。

    哼哼,這錢岳山不愧是在江湖上打滾了這麼多年的人,修養定力遠非常人能及,但就想這麼打發我,還遠的很。

    裂祭拍了拍掌,笑道:「好!錢老果然氣度非凡,令人歎服,其實小弟剛才也是信口由韁胡說八道而已。今天來真的只是單純的送禮,絲毫沒有得罪錢老的心思。」隨後裂祭微微轉身,指了指棺材,「這份大禮錢老見了必定喜極而泣,失聲痛哭!」

    「是嗎?老朽活了一輩子還從來沒有因為一個禮物而如此失態,今天我就來好好看看裂兄弟說的是真是假!」說完錢岳山大步走了出來,一雙眼睛緊緊的盯著裂祭。

    「小弟敢拿性命擔保!」裂祭毫不在意,哈哈大笑,揮了揮手,大喝道:「開棺!」

    四名大漢得到命令,連忙走上去將蓋子打了開來。

    棺材裡有什麼?無疑是死人。但死人到底是誰,誰也猜不准。眾人心中懼怕,但眼睛卻忍不住想要看個究竟。

    裂祭冷眼看著底下眾人的神情,心中冷笑一聲,看稀奇一直是國人的劣根!

    隨著棺蓋的打開,一張蒼白的毫無血色的臉露了出來,這是一個面目俊秀的青年,但此時已經全無氣息,瞪大的雙眼死死的瞪著天花板,微微張開的嘴巴似乎正在大聲吶喊,神情甚是猙獰可怖。白色的衣服上滿是鮮紅的血液,顯得格外觸目驚心,而破開的衣服下則可以清晰看見那三十幾條縱橫交錯的刀口。

    他是被活活放血而死的!

    「鵬…鵬兒!?」

    錢岳山如遭雷擊,渾身一顫,不相信似的看著眼前的屍體,隨後上前大跨一步,雙眼死死的盯著棺材裡的青年,似乎要將他看穿,看透。

    「鵬兒,我的鵬兒,我的孫子…」

    錢岳山呆若木雞,口中唸唸有詞。他多麼希望眼前的人不是錢鵬,不是自己的孫子,但他知道裡面睡著的人就是自己的親孫子!

    「鵬兒!我的鵬兒…我的鵬兒啊!」

    靜靜的楞了兩秒,錢岳山猛然悲呼一聲,大步衝到棺材旁,雙手緊緊的抱著錢鵬已經冰冷的屍體,悲天呼地的大聲哭喊,「嗚嗚…這不是真的…我的鵬兒怎麼會死…我的鵬兒怎麼會死?鵬兒啊!嗚嗚…」

    渾濁的雙眼熱淚盈眶,乾枯的面容老淚縱橫,晶瑩的淚水終於如雨水滴落。

    他不再是那個充滿威嚴的一幫之主,也沒有了刀光劍影時逼人的氣勢,他只不過是個老人,一個痛失親人而失聲痛哭的老人。

    濃郁的血腥味在大廳瀰漫,淒厲的哭喊聲響徹心扉,如同鋒利的寶劍刺痛了眾人的心靈。除了哭喊,再也沒有了任何聲響。

    「我說過,你會失聲痛哭。雖然我是個喜歡撒謊的人,但心情好時也會說一兩句令人信服的真話。很不幸的是,今天我心情很好!」

    裂祭嘴角露出一絲淡淡的笑容,顯得格外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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