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0-09-16
「是你,是你!!是你殺死了我的鵬兒,我要殺了你!!」
自己的孫子死狀淒慘,死不瞑目,一向冷靜的錢岳山怒不可遏,理智全失,轉過頭逼視著裂祭,通紅的雙眼滿是仇恨的光芒,也不管是不是在大庭廣眾之下就衝了過去,看樣子是要與裂祭拚命。
魏鎖和鄧冬博冷哼一聲,擋在裂祭身前,錢岳山年老體弱,雖說身體還算健朗,但身手早已沒有青年時的靈活與犀利,被兩人輕而易舉的擒下,摔倒在了地上。
「還我鵬兒命來!」錢岳山不顧身體的疼痛,悲呼一聲又站了起來,張牙舞爪的就向裂祭衝去。鄧冬博臉上露出一絲煩躁之色,雙手抓住錢岳山的胳膊,猛的用力向前推了一把。錢岳山一個踉蹌,後退幾步,跌坐在了地上。錢岳山還想在站起來,但身軀顫顫巍巍的努力了幾下,終究沒能再站起。
「老爺!」
「錢老!」
剛才的變故太過突然,錢老的人一時還未反應過去,錢岳山就衝了過去,眨眼間便倒在了地上,當錢岳山再度摔倒時,其他人才回過神,大叫一聲衝了過來。幾十人瞬間將裂祭等人圍在了當中,手中摸向了懷裡的槍支,眼中滿是森冷的殺意。
「錢老,你沒事吧?」趙勝和羅震連忙跑了過來,攙扶起錢岳山,關心的問道。
裂祭對旁人視若無睹,看著眼中含淚對自己怒目而視的錢岳山,輕輕笑道:「錢老,你這是幹什麼?小弟送來了你的親孫子本想讓你享受一家團圓的喜慶,但你不僅不感謝,反而還要殺我,難道我們有什麼深仇大恨不成?」
裂祭表情依舊,如同進門之初,好像送來了錢鵬的屍體不是罪大惡極,反而是大功一件。
見過無恥的,沒見過這麼無恥的,其他人聽到這言論都愕然的看著裂祭說不出話來。
趙勝轉過頭怒聲道:「你她~嗎~的也有臉說這話?不是你殺了錢鵬還有誰?還一家團圓,我放你嗎~的狗屁!」
羅震厲聲道:「現在人證物證俱在,今天你插翅難飛!」
「殺人?哈哈!」裂祭仰頭大笑,輕蔑的說道:「趙老大,這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不知道你是哪隻狗眼看到我殺了人?」
「狗眼?好,好!!」趙勝雙目圓瞪,怒極反笑,身為大佬,平日裡哪曾受過這等惡氣,今天卻三番兩次被裂祭「沒教養,狗眼」等不堪入耳的詞彙侮辱,當即火氣直冒,大吼道:「裂祭,老子今天就要你死無葬身之地!兄弟們操傢伙!」
一聲令下,趙勝的兄弟大步上前,紛紛抽出了手槍,漆黑的槍口冷冷的指著裂祭等人。
「對,給我殺了他,給我殺了他!!」
錢岳山似乎才想起自己還有眾多手下,竭斯底裡的大聲咆哮道,因憤怒的面孔扭曲成一團,顯得格外猙獰。錢岳山的人得到命令也衝了出去,掏出手槍指著裂祭。
「好好!」魏鎖瞥了一眼四周,哈哈大笑,厲聲道:「老子今天倒要看看是誰他嗎死無葬身之地!」
就在這時,門外一陣騷動,凌亂的腳步聲由遠及近,一隊黑衣大漢急沖沖的跑了進來,面容冷峻,隊形肅整,清脆的卡膛聲如同一聲,四十幾隻胳膊凌空躍起,漆黑的槍口對準了在場的所有人。
看著這些槍支,趙勝羅震錢岳山臉色大變,因憤怒的腦袋頓時清醒過來,這才想起裂祭既然敢來鬧事必定留有後手。而那些客人一見這麼多槍械早已嚇的面無人色,瑟瑟發抖了,有的已經趴到了桌子底下。
一時間雙方的人都沒有說話,搖搖對視,大廳的空氣冰寒刺骨,肅殺的氣息令人窒息,所有人都緊握著手中的槍支,額頭的汗水無聲滴落,卻不敢輕舉妄動。
「裂祭!你以為這就把我嚇住了?我錢岳山出來混的時候你他~嗎還在娘胎裡喝奶呢!」
錢岳山滿臉森寒,咬牙切齒的說道:「今天老子就沒準備活下去,就是死,也要先把我幹掉!!」
他的語聲尖銳,神色堅定,錢鵬的死早已令他心灰意冷,此時只想手刃仇人。裂祭也絲毫不會懷疑錢岳山同歸於盡的決心,但他卻沒有絲毫懼怕之色,他不僅沒有,反而哈哈大笑。
「哈哈哈,說的好,反正你這個老東西已經活夠了,死不死都無所謂。小弟我捨命陪君子倒也沒什麼。」說完裂祭瞥了趙勝和羅震一眼,略有深意的說道:「可是這兩位卻正值壯年,正是風華正茂,事業上升的大好年紀,就這樣死了卻是可惜。哎,不過也好,大家路上做個伴,也不會寂寞!」
錢岳山臉色一變,淡淡的瞥了趙勝和羅震一眼,只見兩人臉色難看,目光游離,顯然已經心生懼意。
趙勝羅震當然不想就死在這裡,他們有錢有勢,正是四十來歲男人黃金般的年紀,還有大好的日子要過。雖然兩人姿態恭敬,口口聲聲叫自己錢老,但他們打什麼心思自己怎會不知道?無非是想把天會拉入他們的陣營。但現在這個生死攸關的情況,兩人又憑什麼會為了自己這個老傢伙而死在這裡?如果一意孤行,恐怕最先開槍的不是裂祭,而是趙勝和羅震!
這裂祭真的好狠的心思!那洞察人性的目光當真讓人心驚膽戰!
錢老死死的盯著笑意融融的裂祭,臉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裂祭,你太小看老子羅震了!老子出來混了這麼久,什麼場面沒見過?老子會怕死?」羅震輕蔑的看著裂祭,叫囂道。
「有種你就開槍,老子趙勝皺一下眉頭就把趙字倒過來寫!」
裂祭嘴角泛起一絲冷笑,冷眼看著趙勝和羅震。雖然兩人依舊冷著個臉,但那眼中的慌亂卻毫不保留的出賣了他們,在這場劍拔弩張的對持中,自己根本就不用擔心生命危險。
裂祭哈哈笑道:「我當然不懷疑兩人的決心,兩位老大身經百戰,大小陣仗沒見過一千也有八百。但你們千萬不要懷疑我的決心,誰要開槍,我保證,這裡沒有一個人可以活著出去!」
「不知道你們是信,還是不信!?」
裂祭的神情驟然轉冷,鋒利的目光如同出鞘的寶劍,射得人心中發寒。兩人面容微微一顫,緩緩轉頭對視了一眼。羅震額頭冒出了冷汗,稍稍靠近錢岳山,低聲說道:「錢老,留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如果在這樣下去大家都不好過。」
錢岳山死死的盯著裂祭,嘴角一陣抽動,緊握的雙拳微微顫抖,卻是沒有做聲。
見錢岳山不動於衷,羅震心裡有些急了,連聲道:「錢老,只要裂祭在這j市,憑我們三家的勢力幹掉他綽綽有餘,何必急於一時?錢鵬在天之靈也希望你老好好的活下去啊!」
錢岳山猶豫片刻,深深的吸了口氣,他知道今天是不可能了,裂祭這人心思太過慎密,完全掌握了局勢的發展,趙勝羅震兩人已經懼怕,如果在這樣下去,死的必定是自己。
錢岳山心中悲歎一聲,沉聲道:「裂祭,我錢岳山不會放過你的,馬上給我滾!!」
「哈哈!」
裂祭哈哈大笑,露出一絲燦爛的笑容,他知道在這場心理對決中,最終取勝的是自己,「錢老,何必發這麼大的火,令孫的死我也很悲傷,其實我發現他的時候已經死了,盤問了許多人才知道這人竟是錢老的孫子,我這才好心好意的給您送了過來。而且小弟已經報了案,相信以警察的辦事能力必定會盡快偵破此案的,錢老大可放心。」
「給!我!滾!!」
裂祭的風涼話深深的刺痛了錢岳山已經破碎的心靈,錢岳山雙目噴火,咬牙切齒的吼道。
「既然如此,那裂祭就告辭了,打擾了錢老的六十大壽,真是罪過罪過。」裂祭低聲輕笑,哪有半點愧疚之色,隨後他轉過頭,深深的看了羅震一眼,意有所指的說道:「羅老大,謝謝了!」
曖昧的眼神,模稜兩可的話語,令人摸不著頭腦。
羅老大,謝謝了?什麼意思?他在說什麼?
看著裂祭不懷好意的眼神,羅震不禁身軀一震,雙目緊緊的盯著他,一股陰冷直竄背脊。
「哈哈,哈哈哈!」看著正廳裡大大的「壽」字,裂祭不禁仰頭大笑,隨後才雙手負背,大步走了出去。
朝弄的笑聲久久迴盪,如一支支鋼針紮在了眾人心頭,羅震,趙勝,錢岳山愣愣的望著已經空無一人的大門,臉色鐵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