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0-09-12
「啪啪啪。」
大廳裡一片死寂,所有人都看著瘋狂的高峰,嚇的說不出話來。一陣突兀的掌聲響起,將眾人從恐懼拉回了現實。只見一名儒雅的青年不知何時出現在了門口,在一群人的簇擁下走了進來,漆黑的眸子裡閃動著異樣的光芒,嘴角一抹淡淡的微笑卻暖如春風。
「祭哥?」殘月眾人第一時間反應過來,敬畏的看著裂祭,沉聲道:「祭哥!」
聲音洪亮若鐘,震的人耳朵發麻。
高峰回過神來,眼中閃過一絲詫異,恭敬的走上前低聲道:「祭哥,你怎麼會來?」此時的他應該在總部坐鎮才是,沒想到卻來到了這裡。
「我就來看看你的表現罷了,果然沒有讓我失望。」看著高峰疑惑的雙眼,裂祭輕鬆的說道:「不過這個人可不簡單,你知道他是誰不?」看著躺在地上渾身是血的青年,裂祭意有所指。
「我不知道他是誰,我只知道他是祭哥的敵人!」高峰不假思索,聲音冷漠如冰,沒有一絲感情。
「哈哈哈!」
裂祭微微一愣,轉而哈哈大笑起來,眼中閃過一絲讚賞之色,他現在對於高峰是越來越欣賞了。做事沉著冷靜,手段冷酷,特別是骨子裡那股嗜血的狠勁,令人膽戰心驚。其實裂祭早就來了,剛才的那一幕也盡收眼底,那股逼人的氣勢就連他自己都感到驚訝,如果運用的好,這高峰將是一把令人聞風喪膽的利器。
「他是天會錢岳山的孫子,錢鵬。」頓了片刻,裂祭笑瞇瞇的說道。
高峰微微一愣,疑惑的說道:「天會不是已經四分五裂了嗎?怎麼…」
「天會確實已經四分五裂,不過卻還保留了一部分勢力,雖然不強,但也不是很弱,而那錢岳山就是現在天會的主事人,再加上他以前就是天會的老人,輩分極高,所以從天會分裂出去的天虎幫和怒刀幫都會給他幾分面子。」
高峰點了點頭,這才明白錢鵬先前為什麼說只要自己賠罪就可以保證自己等人的安全,原來還有這一層關係在裡面,只要他出面,天虎幫的老大趙勝確實會賣幾分面子。
裂祭瞥了他一眼,只見其面色深沉,似乎混不在意,不由微微笑道:「現在我們不僅得罪了天虎幫,而且還得罪了已經不問江湖的天會,形勢對我們十分不利,難道你就不擔心我們的處境?」
高峰沉聲道:「祭哥心裡已經有了打算,我又何必多言呢?」
從認識裂祭的那一天起,高峰就知道這個男人不是自己能夠抗衡的,他的陰險,他的手段,他的陰謀詭計,一切的一切都令人難以琢磨。老奸巨猾的杜風是,冷靜沉穩的黃昆也是,但他們卻都死在了裂祭的手裡。既然裂祭做出了這一步選擇,那就必定已經有了對策。
「哦?」裂祭挑了挑眉,淡淡問道:「說說看?」
高峰理了理思緒,沉聲道:「天虎幫和怒刀幫爭鬥已久,根本就不用考慮其他的因素,只用一心應付彼此即可。但現在我們卻殺死了錢鵬,錢岳山得知自己的孫子死於非命,必定會與我們拚個你死我活,同時我們又四處的在天虎幫的地盤上惹事,天虎幫也必定不會放過我們。既然有了共同的敵人,兩幫聯合起來已經是順理成章的事了。」
裂祭神色平靜,不置可否,淡淡道:「然後呢?」
高峰繼續道:「而原本就落於下風的怒刀幫見到兩幫聯合起來定會十分驚恐,因為他不敢確定兩幫對付我們之後,會不會又對付他。所以只要我們稍微施一點手段,便有可能多一個盟友,j市原本明朗的局勢也會變得混亂起來,而越混亂,局勢對我們越有利!」
高峰看著裂祭,眼中充滿了畏懼,這看似隨意的一步棋,卻完全攪亂了j市,神不知鬼不覺的將他們劃分好了陣營,而他們卻渾然不知,只是這份深謀遠慮便令人靈魂顫抖!
什麼最可怕?
不是死亡,也不是家破人亡,更不是生不如死,而是你的命運已經被人寫在了紙上!
「呵呵,高峰,你知道嗎,我現在是越來越欣賞你了!」裂祭深深的看著他,臉上的笑容顯得格外燦爛,但眼中的深處卻有著一絲森冷的冰寒。
「不敢,不敢!高峰只知道一心為祭哥做事,其他的都不知道。」聽到裂祭的表揚,高峰不僅沒有欣喜之色,反而面色蒼白,誠惶誠恐的低下頭去,語聲都有些顫抖。
他永遠也忘不了當初裂祭是怎樣讓自己背叛自己的老大的,同樣也是這種燦爛如春風般陽光的笑容,但裡面卻是說不出的陰冷和黑暗,令人毛骨悚然。
他這一輩子只怕一個人,裂祭!
看著高峰驚恐的樣子,裂祭眼中閃過一絲厲色。他喜歡聰明人,但卻不喜歡自己的心思全部被人猜中,因為這種人不在自己的掌握之中,這是他不允許的。
下一秒,裂祭已經恢復了平日裡的淡然,漫不經心的問道:「聽說明天就是錢岳山的六十大壽?」
一旁的鄧冬博連忙應道:「是的祭哥,半個月前錢岳山便四處下發了請帖,j市一些有頭有臉的人都有收到,到時候必定門庭若市,熱鬧非凡。」
裂祭挑了挑眉,悠悠笑道:「沒錯,人生百年,眨眼即逝,六十大壽確實是人一生中的大好日子,相信到時候必定十分熱鬧。」裂祭轉過頭,笑瞇瞇的看著鄧冬博,低聲問道:「我準備送一份大禮過去,冬博,你說好不好?」
鄧冬博瞥了高峰一眼,只見剛才霸道嗜血,目中無人的男人竟一直低著頭,恭敬的如同孫子一般,不由心頭一震。自己只是新加入進來的,對於裂祭這個人的喜怒哀樂還沒有一點瞭解,生怕說錯了話。
小心翼翼的看了裂祭一眼,見他神色如常,鄧冬博這才小聲說道:「祭哥,我們既然與他為敵為何還要送禮呢?」
裂祭有些不滿的說道:「冬博,你這說的什麼話?錢岳山老先生德高望重,在j市威望極高,黑道上大部分有頭有臉的人都曾經是他的門生,既然我們入住了這裡,如果不備一份大禮哪裡說的過去?」
見他臉色有些不悅,鄧冬博嚇了一跳,連忙說道:「是,是,是要送禮,只是不知道祭哥要送什麼呢,冬博好命人去準備。」
「六十大壽那可是大喜事,一般的禮物不僅俗氣,也不能襯托喜慶的氛圍,還真是教人難辦。」裂祭凝了凝神,自言自語,似乎真的在仔細的思考著送什麼禮。
良久,裂祭雙目一亮,突然驚喜的說道:「有了!」
鄧冬博連忙問道:「祭哥是否已經想到了好點子?」
「你說將錢鵬的屍體送過去是不是個不錯的主意?」看著地上血淋淋的屍體,裂祭嘴角泛起一絲燦爛的笑容,「正所謂一家團圓,共享人倫之樂,我敢肯定,錢岳山老先生看到自己的親孫子必定會喜極而泣,失聲痛哭!」
裂祭笑容燦爛,滿面春風,渾身散發著濃濃的暖意,猶如初升的太陽般平易近人。但鄧冬博卻是心中一寒,忍不住打了一個冷戰。
六十大壽,收到自己親孫子的屍體?
鄧冬博艱難的嚥下一口唾液,看了裂祭一眼,臉色有些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