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0-09-12
目光對視,沉重的氣息似乎已經凝結了空氣。在這種氛圍下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不敢亂動,額頭的汗珠無聲滑落,森白的鋼刀被手臂緊握。
空氣漸漸冰冷,殺氣愈加濃重,最終達到了爆發的臨界點。
「殺!」
兩人同時暴喝一聲,凝固的空氣頓時破碎。
高峰抽出鋼刀獰笑一聲,一馬當先,大步衝向了敵方陣營,手起刀落,一道閃亮的刀芒斜著軌跡劃向了青年的胸膛。其他人得到命令也紛紛提著鋼刀衝向了對方,很快便與敵人戰成一團。一時間刀光劍影,喊聲如雷。
這一刀訊如電閃,軌跡刁鑽,帶著瑟瑟的破空聲,顯得聲勢驚人。
青年微微一楞,沒想到對方出刀如此之快,但卻沒有絲毫懼怕之色。眼中精光一閃,不僅沒有退卻,反而往前大跨幾步,藉著前衝的勢能舉刀橫劈,一道刀光閃爍,速度竟也不弱高峰。
「叮!」
兩道鋒芒閃電般碰撞,濺起幾絲火紅的星光。
高峰只覺一股大力傳來,不禁後退了幾步,手臂微微有些發麻,一時有些吃驚的看著青年。
青年也好不到哪裡去,連連退了三步才穩住身形,眼中滿是驚色,自己這一刀藉著前衝的勢能,再加上用了至少八成的力量竟只讓對方退了兩步,而他那隨意的一刀卻讓自己退了三步之多,孰強孰弱一眼便知。
好強的臂力!青年緊緊的盯著他,臉上多了一絲凝重,冷聲說道:「朋友好俊的身手!」握刀的手卻還在微微麻木,手臂不自然的動了動。
高峰哼哼冷笑,只是盯著他,並沒有言語。
見高峰沒有說話,青年又說道:「我看朋友面生的很,聽口音也有幾分生硬,應該是外地人,好心勸你一句,天虎幫的勢力龐大,並不是你們能夠惹的起的。鄙人不才,在道上也還有幾分薄面,只要朋友願意賠罪,我擔保你們不會有任何事!」
「擔保?哼!」高峰冷笑道:「看朋友歲數也不大,竟然就得了老年健忘症!我剛才就說了,你還沒有這麼大的面子!」
「你!」青年冷喝一聲,火氣忍不住又衝了上來。
這高峰身手敏捷,臂力驚人,雖然只過了一招,便已看得出他的身手在自己之上,與他交戰恐怕難以取勝,所以才好言相勸,只是這個人竟如此的囂張,說話毫不留情面,縱是他耐心再好也受不了這種目中無人的傲氣,但此時手臂的麻木卻還沒有消退,當即也不敢亂動,只是怒視著他,「這麼說朋友是準備一意孤行了?」
高峰正要回答,眼角的餘光卻無意間瞥到了青年那顫抖的右手,頓時明白過來,眼中泛起一絲寒光,冷喝道:「你她~嗎~的在拖延時間!?找死!」
說完身形一晃,鋼刀斜指,如一支利箭向青年激射而去,眨眼間便衝到了青年面前,依舊是一刀斜劈,只不過比剛才的刀更快,更重。
青年臉色一變,沒想到這麼快便被對方看出了自己的虛實,連忙後退一步,險險的躲過了他的攻擊。
一刀不中,高峰反手又是一刀閃去,直取青年咽喉,刀鋒寒光逼人。青年右手的麻木還未消退,哪敢與之硬拚,只得不停的後退閃躲他的攻擊。
一時間刀光如雪花飛舞,密不透風,尖銳的破空聲嗡嗡低鳴,震得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慄。
青年被連綿不絕的攻勢逼的沒有還手之力,只能不停的閃躲,儘管此時手臂的麻木已經消退,但卻沒有時間出刀。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高峰的刀光越來越快,光芒閃的人的眼睛一陣暈眩。連連閃躲過後,青年氣息混亂,被逼的狼狽不堪,心中已經有了一絲懼怕。這高峰不停的攻擊,體力的消耗應該十分迅速才是,但看他面色紅潤,氣息平穩,攻擊絲毫沒有疲軟之勢,反而越來越興奮,難道這人吃了興奮劑!?
撲的一聲,青年反應不及,刀鋒在胸膛上劃出了一條長長的口子,鮮血頓時染紅了衣裳。
看到紅色的鮮血,高峰雙目放光,滿臉興奮之色,似乎這紅色的血液就是絕世的美女般令人迷戀。
「血,我要見血!我要見血!」
高峰面目猙獰,神色陰冷,如瘋了一般大聲吼道,手中的刀光又再度襲去。
見到他的樣子,青年臉色大變,手中的刀片連連閃爍,一陣抵擋之後,青年一個不慎又中了一刀,眼中露出了恐懼之色。連中兩刀,他的身體已經有了疼痛感,抵擋的動作變得十分僵硬。但高峰卻毫不停留,手中的刀光越來越快,青年咬牙苦撐,刀鋒火星四濺,金屬撞擊聲不絕於耳。
「給我破!!」
幾秒過後,不耐煩的高峰暴喝一聲,握刀的右手自下而上斜劈而去,凌厲的刀光如一道急逝而去的流星般鋒芒畢露!
「叮!」
一聲嘹亮的脆響,青年的手臂如遭雷擊,鋼刀再也抵擋不了這勢大力沉的一擊遠遠飛了出去,落在地上發出一陣痛苦的呻吟。
刀片丟失,青年大驚失色,看著慢慢靠近的高峰,眼中充滿了濃濃的恐懼,「不,不要打了…」青年不停後退,連聲哀求,已經豪無鬥志。
看著驚恐的青年,高峰腳步緩緩的移動,嘴角泛起一絲殘忍的笑容,低聲問道:「怎麼,害怕了?」說完刀鋒一閃,一道血花飛濺。
看著飛舞的血花,他的雙眼也隨之變的通紅,變得陰冷,變得狂躁!
血液已經染紅了高峰的衣裳,那絲殘忍的笑容也如地獄的魔神般猙獰可怖。青年不停的後退,嚇的面無人色,神經高度緊張的他已經完全說不出話來。
看著青年懼怕的神色,高峰越加興奮起來。他喜歡看著敵人恐懼的樣子,無助,害怕,顫抖,這才是人最真實的神情。
「我問你…」
「撲!」
「你為什麼…」
「撲!」
「為什麼不回答!」
高峰面色陰寒,每說一句,手中的刀光便閃爍一次,青年沒有了刀片,如同待宰的羔羊,完全沒有了抵擋之力,每一道森寒的刀光都帶起一道艷麗的血液,顯得格外妖艷!
青年跌坐在地上,連聲哀求,「我錯了,我錯了大哥,你放過我吧…你放過我吧!」此時的他面白如紙,冷汗淋漓,褐色的瞳孔因恐懼而縮成了一團,強勁的心跳聲也彷彿被放大了無數倍,肆無忌憚的敲擊著他已經脆弱的神經。
高峰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隨後竟然伸出舌頭舔了舔刀片上紅色的血液。
血液入口,帶著濃濃的腥味,有著一種說不出的味道。高峰緩緩閉上了眼,神情舒緩,滿臉陶醉之色。
「你知道最美的顏色是什麼嗎?是紅色。而紅色中最妖艷最美麗的便是人的血液,它是獨一無二的,是上天傑出的藝術!」
他的聲線突然間變的無比沙啞,就猶如黑暗裡乾枯的枝葉碎裂的哀號,令人不寒而慄。
「我是紅色的信徒,在沒有將你做成紅色的藝術品前,你說我會不會放過你?」高峰猛然睜開雙眼,綻出一抹邪惡的笑容,眼中閃爍著嗜血的光芒。
那是一雙如野獸般沒有人性的雙眼,有的,只是對紅色的渴望。
「蹬,蹬,瞪。」
皮鞋的腳步聲富有節奏的響起,清脆而沉重,如同死亡的號角擊在了他已經絕望的心坎。無聲的恐懼在他的血液裡流淌,死亡的音符在他的耳邊迴盪,他感受到了死亡的召喚。
「不,不要過來…不要過來…你是瘋子,你是瘋子!救命啊…嗚嗚嗚…救命啊…」
青年已經崩潰了,聲嘶力竭的大叫著,如同一個孩子般嚎啕大哭。因為他的眼裡只剩下了紅色!紅色的刀,紅色的臉龐,還有那紅色的雙眼。他從未如此的怕一個人,怕一種顏色,但今天他知道了恐懼。
對紅色的恐懼!
刀片緩緩舉了起來,緊接著,紅色的血液在雪白的刀片上一次次妖艷的綻放。
所有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停了下來,渾身顫抖著站在原地,大廳裡一片死寂,只剩下淒厲的慘叫聲久久迴盪。
不知過了多久,慘叫聲漸漸停歇,再去看時,青年已經如一個血人般渾身通紅,鮮紅的血水順著褲管流在了地上,倒映出一張通紅的臉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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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迷戀紅色,就像水仙迷戀自己的倒影,流星迷戀剎那的隕落。
諸多紅色,我卻惟獨喜歡血紅。
我知道世界上任何一個畫家都不可能調試出這種迷人的色彩,因為這是眾神賦予鮮活生命的特徵,而這種特則征孕育出了世上唯一絢麗的色彩。
刺眼,野性,興奮,妖艷,人們在血液裡接受紅色的洗禮,就像虔誠的聖徒接受聖光的祝福一樣。
妙不可言!
聞著濃郁的血腥味,耳邊迴盪著裂祭如同魔咒的話語,高峰滿臉興奮之色。
「祭哥,我是你的信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