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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滄海一粟 第一六一節 群起毆之 逃出生天 文 / 洛小伍

    眼看即將被黑衣人踩扁,那邊李承運忽的驚呼起來,「皇爺!」

    月以為老狐狸再一次詐屍了,抬眼望去,卻只見老狐狸依舊一動不動地躺在原地,只是胸口突然血如泉湧——死了還能噴血,不知算不算是詐屍的一種?

    黑衣人頓時慌了,立刻回身重又將老狐狸圍起來,有些白癡開始要為老狐狸點**止血,還有些白癡撕下身上的布條要為老狐狸止血。可是死人身上的**位又怎會運作,又怎會有什麼血小板凝結而止血

    當然以前小月也認為死人是不會再流血了的。

    現在,老狐狸的血依舊流無止盡,名副其實地「流無止盡」——止都止不住!

    李承運一臉的痛心和慌亂,甚至於放下他剛剛還心心唸唸的那只黑布鞋。他片刻不停地責罵那群人是蠢貨,笨人!其實他也不知道要如何是好,此刻也不過是在借此宣洩自己心目中的憤懣和不安。

    隱來則一個勁地搖頭,做歎息狀,一臉「我就知道會這樣」的神情,頻頻地點頭,再搖頭。

    這無疑讓小月和聞人十分抓狂——因為眼下的情勢,她們不能夠開口去問隱來,但是一個秘密就在眼前很想知道卻不能知道的感覺是很撓心的,尤其是小月和聞人這樣身在險中還要自得其樂的人。狸那邊一直站在那裡跟木頭似的莫問,眼睛一直盯著老狐狸,此刻忽然恭敬地湊在了李承運的耳邊,低低地說了句什麼,李承運勃然大怒,「你說的可是真的?」

    所有人都豎起了耳朵,想知道究竟說的什麼是真的。

    莫問又答了句什麼,可他的聲音低沉,顯然不如李承運那麼渾厚。有穿透力。

    月只能見到李承運的臉色越來越差,極端地憤怒在臉上炸開了便成了豬肝色,雙手也氣得發抖。

    在這個時候。君墨捏了小月一把。

    這麼多年地默契了。只需看他一眼。小月就醒悟了。當務之急。不應該是繼續看熱鬧。而是趁機跑路。

    月攥緊了手裡地黑布鞋。拚命地給聞人使眼色。溝通了半天。結果連蘇落枕都給吸引過來了。兩人都睜著眼傻乎乎地看著小月眼睛眨得快失明。

    等到聞人總算是恍然大悟小月是在說什麼了。她卻在那邊無所謂地搖搖頭。又頻頻以大拇指示意。蘇落枕也跟著有樣學樣地伸出大拇指。都是一副十分信任她地模樣。

    月翻翻白眼。這兩個笨蛋。莫不是以為她地**術可以迷翻一片人?瞧隱來反應多快。馬上就做好了隨時跑路地準備。身子已經微微弓起。一腳在前。一腳在後。多麼標勢!

    墨又在她手心輕點了一點。小月趕緊開始比手畫腳。但是太激動。幅度過大。一腳踩到一根乾枯地樹枝。「劈啪」一聲清脆地響。在一片寧靜中尤為明顯……

    月頓時整個人都僵掉,再僵硬地轉回頭,雖然抱著希望——但這麼點距離還能不被發現,那莫問他們就真是白癡木叢之前,只是還未確定敵人行蹤之前,他也沒有再做進一步地行動。

    其實小月這時候還抽空幻想了一下自己是魔法師什麼的,放出一隻鴿子。混淆下莫問的視線也是不錯的。

    於是小月幽靈似的臉慢慢從灌木叢升起,出現了模糊傻掉的笑容,而莫問乍一見到小月的面孔。便是一愣,然後條件反射般地就是將視線生生地拉離。所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說的就是莫問這樣的人。

    就這麼一愣神地時間,聞人和蘇落枕這兩隻遲鈍的也總算反應了過來。此時黑衣人已經一起緊跟在莫問身後一齊湧上來,一個個都是苦大仇深的表情。一模一樣憤恨的眼神,好像見到了殺父仇人。

    月的手還安然地放在君墨的手裡,此刻也不去想逃不逃得掉,拔腿就帶著君墨往樹,聞人和蘇落枕兩個會武的就忙著阻擋黑衣人的進攻,好在莫問沒動。

    莫問還保持著先前的那個姿勢,愣了一會,發現所有黑衣人都衝上來了,他居然返身往回跑,到了李承運和老狐狸地屍體旁作守護神。

    蘇落枕一聲長嘯,一匹如雲的駿馬遠遠就奔了過來,一看便是千里良駒,沒多久已經離得近了。蘇落枕一手拎一個,把君墨和小月不客氣地先丟上了馬,奔得劇烈的白馬嘶鳴著漂移了下,急速拐了個彎,繼續保持速度朝前狂奔。

    聞人攜著隱來先行,一邊忙不迭地抱怨,「你看你看,不學輕功就要勞累我!」

    蘇落枕斷後,那些黑衣人在他手下都過不了幾招,他跟玩兒似的就擋住了所有人,看白馬和聞人都有一段距離了,這才撤手不再與黑衣人們纏鬥,足下發力往前追去。

    黑衣人剛要追上去,就被李承運給叫住了,「都別追絲算計,可他嘴裡卻說道,「皇爺的事要緊!」

    看著小月等人離開的背影,莫問自己都沒有察覺地,臉色突然黯淡了幾分,忍不住問道,「老師,為何不追了?她不是……」

    李承運只以為莫問臉色突然的變化是因為皇爺,也沒有放在心上,只淡淡道,「那個,什麼救世鳳靈根本就是無稽之談,皇爺尋子心切才會上了他的當,她不過是個女子,能翻出什麼天來?此事不必再提。」

    莫問憂心忡忡地掃了他們離開的方向一眼,如果不是因為留著他們還有別的計劃,老師有怎會如此輕易地放過他們。

    「是莫問逾越了!」莫問很快又低下了頭,「老師,帝陵那邊已經安排好了。」

    「怎麼如此快?皇爺地事萬萬不能太倉促,時間長一點不要緊的……」李承運不悅道。

    「是。老師。」莫問恭敬地答應道,「不過帝陵這幾日守衛不比往日,似乎……」

    「似乎什麼?」

    莫問遲疑著開口道,「似乎是皇上早料到,特意準備……」

    「胡說!皇上若是發現皇爺……」李承運打斷了莫問的話,轉而又似乎想到了什麼,沒再接下去,平靜道,「既然安排好了。立刻把皇爺送回皇陵,你現在另一個身份已經暴露了,而且皇上還在到處抓你,這事就你來負責吧。」

    「是!」莫問低頭應允。

    「還有皇爺身上地傷口……」李承運眼底流露一絲狠毒,「若是查不出,就是把整個耶律滅族也在所不惜!」

    月在馬上一直沒有回頭,所以始終堅信她的臉沒有到:從撒腿逃跑到上馬,李承運一直沒有機會看到她和君墨!

    身後雖然沒有黑衣人追蹤地痕跡,但他們還是馬不停蹄地繼續往前逃了很遠。確定死活都追不上了,這才慢下來,此時已經到了樹林裡蜿蜒著的一條小溪旁。

    聞人帶著隱來氣喘咻咻,哪知剛把隱來放在地上,隱來忙不迭地就跑到了小月面前,扶了她下馬,還殷切地問道,「跑這麼快,顛得疼嗎?」

    「隱來!」聞人咬牙切齒地叫著。邊甩著胳膊繼續嚷,「我這麼辛苦帶著你逃,居然連聲謝謝都不說一句,太沒良心了吧?」

    隱來冷漠地看了她一眼,不說一句話,眼裡居然滿是鄙夷,然後重新轉過了頭,繼續對小月溫煦地笑,「渴了嗎?餓不餓?」

    月捂著肚子,很想笑。看聞人地樣子又不敢笑得太大聲,不禁伸了手捏捏隱來的臉蛋,她臉皮薄。輕輕一捏早就因為害羞變得一片粉紅。見到小月笑,君墨也跟著展露出些笑意。

    聞人還要再說什麼。隱來刷地一下就把自己的袖子擼了起來,露出大截雪白的胳膊。

    聞人一愣。隱來的胳膊上赫然一排烏青的掐痕,有一些已經青得發紫。隱來挑了挑眉,「這也要謝?」

    「呃……這個……」聞人眼看向了天空,「今天天氣不錯。」

    「是挺不錯地,可惜有個膽小鬼。」

    「你才是膽小鬼!」

    「我是膽小鬼,可我不會因為飛了一人高就嚇得把旁邊的人掐成這樣!」隱來毫不客氣地回嘴道。

    早就等著看好戲的蘇落枕早撐不住一直笑得彎了腰。

    聞人一見,更加生氣,「你吵什麼!你連飛都不會所謂,從沒超過一人高也叫飛的話,那我寧願走。」

    聞人頓時語塞,蹲在地上撿落葉。

    她的硬傷加軟傷啊!

    月看聞人已經悶悶不樂了,笑夠了的她竭力開始好心地轉移話題,「那個……隱來,你知道為什麼老狐狸還會突然流血嗎?是他還有救?」

    「他胸口其實早有刀傷,正中心臟,大概是刀刃太薄,下手的人太快太狠,或許又是位置恰到好處,總之血一時之間沒有流出來……」隱來的臉上是很扼腕的表情,甚至於,還有些迷醉和神往……

    於是,小月承認自己之前是高估隱來了,本來還以為隱來是醫者善心大發,所以才一直對是病人傷者地老狐狸畢恭畢敬,現在想來,大概是因為對老狐狸身上的傷太過好奇而造成的假象……

    無語地看著隱來手舞足蹈然很想跟著聞人一起蹲在地上撿落葉。

    天涼好個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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