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元接到蔣光鼐的電告之時,他正招待客人,他知道事發突然,一定非常嚴重,所有立馬就行動了起來,電告下屬調了一個裝甲旅開赴前線,一個步兵旅跟從。
**師是紀元親手組建的,但是中下層軍官大部分是蔣光鼐和蔡廷鍇兩人提供的,這也是當初呂龍和他兩人的一種約定。
只要**師,蔣光鼐和蔡廷鍇的勢力就不會遭到覆滅,而興華黨掌握上海之前,呂龍已經預料到現的情況,因此才授意紀元組建**師。
**師是六個旅的大編製,全師接近三萬人,兩個裝甲旅,兩個步兵旅,一個重炮旅,一個空降旅,空降旅包括一個飛行團。
可以說**師是模仿興華軍裝甲師團而建立,僅這一個師的戰鬥力,就能抵得上十九路軍全軍的戰力。
紀元的這位客人就是黃義,前一段時間上海的血雨腥風,就是出自他黃義之手,提起他的大名,整個上海的黑道勢力無不膽戰心驚。
近上海平靜了,黃義的工作也就下崗了,於是帶著他的小弟周倫,悠閒自的找老朋友敘舊。
如今周倫跟著黃義,身份也是水漲船高,不再被林長髮節制,紅黨方面把他升為和興華黨的直接聯絡人。
「紀將軍現是風光無限啊,這一個電話,就是近萬人的調動,怎麼前線打的不順嗎,還是十九路軍敗下陣了?」黃義看他忙得不亦樂乎,心裡想了想,就猜到了可能發生的事情。
紀元被這位老兄的話說樂了,笑道:「你這裡羨慕我,豈不知十九路軍裡的人恨我恨的牙癢癢。」
「誰讓你挖人家牆角挖的太厲害,沒和你翻臉就不錯了,怎麼,現就準備走?」黃義自然知道紀元前一陣子的難處。
「翁照垣的一五六旅擋不住了,六團被打殘了,蔣光鼐和蔡廷鍇兩個想讓我上去頂頂。」紀元沒有瞞他,他知道黃義是專門搞情報的,上海發生的事情沒有他不知道的。
「翁照垣不是七十八師的人嗎,一五六旅打殘了,那應該調一五五旅才對啊,怎麼讓你上?」黃義滿眼疑惑,他覺得這不是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嗎。
「這裡面的事,誰能理清,近上海發生那麼多事情,關於十九路軍的有不少,一群人鬧鬧騰騰的,都快吵翻天了,走,你和我一塊去看看,讓你見識一下我培訓出來的這支軍隊。」紀元他不願多想,他知道裡面肯定牽扯了興華黨,自然多說無益了。
紀元不願多說,但是黃義卻心裡琢磨著,他知道現蔣光鼐和蔡廷鍇兩個人處境不妙,因為他兩個是十九路軍的頭頭,而十九路軍裡面的人和中央黨牽扯太多,前段時間蔣j石暗地裡電告蔣光鼐他們攻擊興華黨和興華軍,雖然蔣光鼐沒遵守,但是他底下的有些軍官卻想興風作浪。
興華黨人看來,整個十九路軍都成了不穩定因素,到如今興華軍已經接防了十九路軍所有的駐地,而且將十九路軍集中基地裡,明面上說是換裝整合,其實是軟禁監控。
現興華黨掌握了上海大勢,根本就不怕十九路軍興風作浪,但是絕不能容忍十九路軍裡某些人搞破壞。就他所知道的,他的老闆已經命令特戰隊做好準備,無論是十九路軍,還是上海的中央黨人,及其其他黨派人士,誰敢鬧事,決不留情。
「轟隆」
一陣雷聲自九天而降,響徹整個天宇,嘩啦啦,一場大雨突然而至,天上地上連成了一片雨勢。
冰涼的雨水流朱瑞明的臉上,一股涼意攀上心頭,那一刻,他卻覺得整個時候鮮活了起來。
他好似自夢中醒來,睜開眼睛的時候,猶不自信他還活著,入眼的是水天之間一片朦朧。
而雨水則劈頭蓋臉的打他的身上,朦朧之中,他掙扎著想站起來,但是卻發現全身無力,一股刺痛自肚子上傳來,讓他全身都快散架了。
這一刻,他茫然四顧,地上全是屍體,有日本人的,有三營的,整個大地除了雨聲之外,再無他音。
他明白過來,三營被擊敗了,鬼子一下子全衝了上來,雙方絞了一起,拼起來刺刀,然而寡不敵眾,他被小鬼子刺中了肚子,倒下去,就爬不起來了。
此時朱瑞明全身刺痛,他覺得自己快要死了,除了腦袋能感覺到疼以外,全身各處根本就不能動。
他又想起之前的喊殺聲,到處都是人影,到處都是敵人,打倒一個,就會有多的敵人衝上來,似乎敵人殺之不,所有三營的士兵陷入了瘋狂之中,他也跟著喊殺,一個又一個同伴倒他的身邊,慢慢的,他開始絕望了,他不知道殺了多少敵人,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受傷,當一個小鬼子大吼一聲衝向他的時候,他被驚醒了,好似看到了許多以前的記憶,有他的父母,有他曾經的朋友夥伴,還有他的班長。
當他倒下去的時候,感覺自己就像是做夢,一個聲音不斷的他腦海裡高喊著,醒來吧,醒來吧。
此時他迷迷糊糊的,好像陷入了夢魔之中,他不斷的掙扎著,想要睜開眼睛,卻發現連手指頭都動不了。
他能感覺到雨水的冰涼,甚至能觸摸到大地的堅挺,他好想重站起來,去打仗,去殺敵。
他心底默默的想著,告訴他自己:我快死了,我快死了。但是不知道為何,他心裡有一種不甘和憤怒,他感到外面的世界距離他如此之近,為何觸摸不到呢。
「轟轟轟」
有一種宏大的聲音,透過雨幕,天地之間迴盪,使萬物震懾,讓鬼神敬畏。
朱瑞明啊的一聲大叫,好似從地獄掙扎著,逃了回來一般,這才發現這一切不是夢,之前看到的和感覺到的是如此真實的存著。
「轟轟轟」
聲音由遠及近,由大變小,然後傳遍他的全身,那一瞬間,他只覺得自己的心臟也隨之顫動。
他頓時知道那是什麼聲音了,那是重炮轟擊大地爆炸的聲響,雖然距離他很遠,但是炮彈大地之上爆炸之後,震波卻遠遠的傳開。
戰爭還沒有結束,敵人還頑強的抵抗著,朱瑞明掙扎著站了起來,看著遠方,甚至能看見爆炸的火光。
只見他深吸了一口氣,這一刻他感覺活著真好,再也沒有之前的那種昏昏沉沉、朦朦朧朧,好似做夢一般。
但是他肚子上的傷口卻是真實的,此時傳來一陣陣的刺痛,雖然沒有之前夢中那麼猛烈難以抵抗,但是卻讓他走不動路。
而這時,他朱瑞明好像突然聽到了人的叫聲,只是那聲音和雨聲混雜一起,讓他聽的不是那麼清晰。
但是朱瑞明之前經過了一場夢魔之後,似乎他的感覺靈敏起來,判斷每一件事,條理尤為的清晰。
他看著後方,那裡是之前日軍反擊的地方,然而這一刻,他卻透過雨幕看到一叢叢移動的人影。
他不敢大意,不知道來人是敵是友,說不定是鬼子的殘軍,所有他又重臥倒地上裝死。
很快雨幕的人影近了,朱瑞明看的也清晰起來,但是他首先聽到的是一陣發動機轟鳴之聲,然後就看到到處都是披著雨衣的人影,而且都是軍人。
而讓他驚恐的是,他還看見一輛輛巨大的車影朝著他這邊開來,他能想想的到,一旦自己被那東西壓住之後的慘狀。
「別動,別動,長官,這裡有一個活著的。」
正當朱瑞明想著要不要打一聲招呼的時候,身子自然而然的準備站起來,但是突然被槍頂著腦袋。
幸好他之前已經判斷這些人不會是日軍,因為日軍是殘軍敗兵,根本就沒有坦克戰車,也不會這身打扮。
但是他被嚇了一條,忙大聲道:「我是中g人,我是中g人,別開槍,別開槍。」
不是他膽小,而是形勢不同,現雨水滿天,而且這地方又是戰場,死的到處都是人,誰也不知道突然站起來的人是不是敵人,有些士兵甚至會下意識的開槍射擊,要是那樣的話,他就悲劇了。
而用槍指著他的那名士兵顯然沒想到這人會突然開口說話,他一聽這人說的話雖然口音很重,不像是南方的人,但是大江南北的口音不管怎麼變,漢語的調子還是能聽出來的。
這時就見一個人走了過來,先是上下打量了他一般,然後對旁邊的人說道:「看他這身衣服,應該是十九路軍的士兵,你叫什麼名字,隸屬那個部分?」
朱瑞明總算放下了緊張的心情,聞言忙說道:「報告長官,我是一五六旅第六團三營的士兵,叫朱瑞明。」
那人聞言點了點頭,而旁邊的人卻奇異的看著他,道:「看你這個樣子,不會是畏敵裝死吧。」
朱瑞明一聽,一下子火了,大聲道:「我沒有。」
「士兵,不用激動,我知道你不是,看你受傷了,還傷的不輕,勸你不要淋雨,如果傷口感染了的話,十九路軍是救不活你的。」那人淡淡的說道,卻無視朱瑞明滿臉怒氣通紅。
這個時代的醫療條件很差,對於傷口發炎感染,到目前為止還沒有特效藥,抗生素雖然實驗室裡已經被發現,但是並沒有運用到實際當中去。
朱瑞明聽了,心情則平靜了許多,道:「你們是興華軍?」
那人聞言,則沒說什麼,只是對身邊的人說道:「他受傷了,先給他雨具,讓醫生過來,一會兒帶他去治療。」
旁邊的人聽了,忙跑回去那雨具,而那人則對朱瑞明說道:「醫生一會兒就來,你先不要動,看你的樣子很虛弱,先休息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