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上海熱鬧的地方,有兩處,一處是星龍集團的招工點,一處是遠近聞名的黑店:祥雲茶室。
前者是被黑幫裡的人,帶著一群人把十幾處場地砸了,這倒不稀奇,詭異的是,一群警察持槍到場就抓黑幫分子,而且當場開槍,打死了好多人。
這就奇怪了,上海,警察和黑幫裡外通氣,大家都知道,何以今天當街火拚,難道黑幫的頭子和警察的大佬鬧翻了,許多人都這麼猜想。
後者祥雲茶室就加出名了,那裡只允許日本人出入,華人還沒靠近,就被打走,上海博得一個狂的字號,深受中g人厭惡。而昨夜,祥雲茶室打的天翻地覆,槍聲爆炸聲,隔著幾里地,市民都聽得一清二楚,今天早上來圍觀的人,那場面是極度血腥,聽說還有幾十個人被當場嚇昏了過去,因此就有傳言說,祥雲茶室招惹了某方妖鬼,昨夜被一群妖怪全給咬死了。
「黃財神,你們幹的好事,可被老百姓當成妖魔鬼怪啦,哈哈。」
一間酒館雅間裡面,黃義和周倫對面而坐,相鄰窗戶,一邊喝酒,一邊看著樓下熱鬧的人市,門口則被黃義帶來的兩個大漢把持著。
黃義聽著周倫的打趣聲,只是笑道:「世人多愚昧,只當茶餘飯後的談資而已,何曾知曉你我這些人所幹的義舉。」
「要我說啊,管他們這些平頭百姓嘮叨個鬼,你我只管打抱不平,殺的鬼子大屁都不放才好呢?」
周倫哪管黃義口中的所謂義舉,事來就做,做完就走,他這種風風火火的性子和觀點,倒是有幾分李太白「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的意味。
「你說的倒是很風趣,也是,一干小鬼子到現也沒找著咱們的影子,怕是現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呢。」
黃義笑了笑,對周倫說道,眼睛裡也有幾分得意之色,這些日子他這一隊人,可是端掉了日本人上海設立的十幾處情報機構,光人就殺了幾百人。
「不過我可是聽底下的人說了,今天早上,小日本的軍隊可出動了,就祥雲茶室的附近,一個排的日本兵被屠殺了,有人看見了那場面,直接嚇昏了過去。」
周倫臉色上帶著憂慮,對黃義說著,本想給對方提個醒,但是黃義臉上一點兒變化都沒有,讓他好生鬱悶。
「日本人上海肆無忌憚,大家都知道,現中日雙方鬧得沸沸揚揚,日本人提出來的混帳要求,還少嗎,周隊長不用害怕,他們這是示威,是給市政府看的,過不了今日,市政府就會受到日軍的抗議,說不定還要挑起戰事呢?」黃義臉色不變,口氣卻陰沉的說道。
「咳咳,我不是怕小日本,而是怕你們被日本人逮住了把柄,萬一被堵住了,可就慘了,咱們之間如今的關係放那裡,你們要是倒霉了,我找誰要錢去。」
周倫的心思被黃義戳破,一臉不好意思,一邊說著,尷尬的掩飾著。而黃義則笑了笑,道:「哈哈,我就等著日本人逮著我的把柄那一天呢,到時候撕破了臉皮,就不用像現這樣,做起事來畏手畏腳,還躲躲藏藏,憋屈得慌。」
「嘿嘿,還是財神的口氣大,不把小日本放眼裡,不過就我所知,日本人上海可是有一個聯隊的海軍陸戰隊,十幾艘軍艦游弋長江水道上,一旦打起來,可就玄乎了。」他這裡顯然不認同黃義的話,雖然他與這人這幾天的接觸之中,他感覺這人身後的勢力不小,但是要是說能和日軍較量,他是不相信的。
「你的消息過時了,一個星期之前,日本就開始向上海增兵,現上海的日軍,暗地裡恐怕不是一個聯隊,而是一個師團了,再加上一個旅團的海軍陸戰隊,三萬多人,光航空母艦就有三艘之多,明裡暗裡的飛機三四百架,咱們一直都生活小日本的飛機炸彈和艦炮射程之內,還不自知呢。」
周倫聞言,臉色一陣慘白,接著忙道:「他媽的日本人,也太猖狂了吧,這裡可是中g的地方,他們就敢肆意增兵,一個師團外加一個旅團,近三萬人,三四百架飛機,你不會是匡我吧,這份實力擺那,上海不是遲早要完蛋。」
「嘿嘿,現知道急啦,要不我怎麼說咱們現做的都是義舉,偌大的上海,五千萬芸芸眾生,每日醉生夢死,有幾個知道日本人的行動,又有幾個人為國效力,要不我說,這國民政府要倒霉了呢。」黃義無視周倫的臉色,還一旁幸災樂禍,怡然自得的說道。
周倫臉色就像是唱戲的戲子,是變了又變,他覺得黃義的話應該是真的,但是又不太願意相信,他內心深處,上海是中g的地方,現日本人來了,他們就是強盜和入侵者,骨子裡的熱血,驅使他應該做點兒什麼,但是想來想去,他能做的實是有限,一個星期之前還帶著一幫兄弟為生活而掙扎,近也就是靠著拿命當槍使,掙著一點兒錢。
這時想到了錢,他頓時心中一亮,知道自己應該做點兒什麼呢,就算沒有保家衛國、驅除韃虜的能力,也得為了自己和親友兄弟這亂世生存下去而拚搏吧。
「這會兒該算賬了吧,那麼咱就言歸正傳啦,昨天夜裡我可是傷亡了十個兄弟,這安家費、醫療費,還有你經常說的那個什麼精神損失費,黃財神,你準備給我多少錢?」
黃義慨然一歎,看著周倫眼前一個勁的唬弄,心道這人可真是俗不可耐,三句不離本行,就開始向他伸手要錢,難道剛才說的那一番大義之言,全被拋到黃浦江了嗎。
周倫見黃義拿眼色看他,立馬收住嘴,端起酒杯,嘴裡又道:「你這眼神也太有殺傷力了,我一看就受不了,不就是上次唬弄你幾個零花錢嗎,兄弟那陣手頭緊,下面的人都快揭不開鍋了,你這當財神的,也不乎那幾個錢,你說是吧。」
黃義聞言,本來繃緊的臉色,就像是消融的白雪一樣,似乎他想到了整治周倫耍無賴的辦法,此時他笑道:「既然你這麼說,我也不能不給你面子,這是昨夜你們的佣金,三千塊大洋的銀票。」
「哈哈,還是黃財神大方,不和我一般見識。」周倫一臉喜色的看著桌子上一摞錢,兩眼放光,這可是三千大洋啊,絕對是一筆巨款,心裡又想著自己能從中拿多少,五分之一,還是十分之一。
周倫伸手就準備拿過去,黃義卻突然一巴掌壓銀票上,周倫詫異的看著對方,而黃義則對他笑了笑,他道:「兄弟一直給周隊長面子,周隊長不會不給兄弟面子吧。」
「呵呵,哪能啊,我周倫講義氣了,再說誰的面子不給,也不能拂了你的面子不是。」周倫忙信誓旦旦的說道。
「哈哈,那就好,這段時日以來,兄弟們干了十幾票行當了,周隊長你可是唬弄了我不少錢啊,我給你算了算,前前後後,我損失了近一千大洋,既然咱們兄弟講情面,我就當算是之前借給你的,今天你有錢了,就得還錢了不是,這一千塊,我就自己拿了啊。」
黃義不客氣的從那一摞銀票裡抽了兩張,滿臉笑意,而周倫可急了,臉色頓顯怒氣,叫道:「你這當財神的,也太計較了,再說了,哪有你說的那麼多錢,還一千大洋,我算了算,多不過五百大洋,你也太黑了吧。」
「呵呵,你這就不懂了吧,這錢放你手裡,或許永遠就那麼多,但是到了我手裡,可就是錢滾錢,利滾利,五百大洋,我手裡,說不定過幾天,就變成了幾千大洋。」
黃義把對方忽悠的一愣一愣的,就聽周倫驚叫道:「你說的真夠神的,要真是那樣,和一支會下蛋的母雞沒什麼兩樣啊。」
「呵呵,會下金蛋的母雞嗎,我是沒見過,要不你去給我找一隻來看看?」黃義不鹹不淡的說道。
「嘿嘿,看你說的,下金蛋的母雞隻當是傳說,不過你這財神爺,可比它強上幾百倍了。」周倫立馬改口,笑著說道。
這邊黃義也懶得理他,至於他所說的錢生錢的法子,還別說,他還真知道,別說十倍的翻利了,就算百倍千倍都不話下。
就他所知道的,指揮官手下的那批「金融專家」,近是開著戰鬥機,滿世界的兜售一批批假鈔,就說他吧,每個月指揮部給他五十萬美金的經費,但是這五十萬美金都是鮮出爐的,送到他手裡,能不能花出去就看他的本事了。
偌大的上海,黃義知道像他這樣的戰鬥小隊,不下兩百支,雖然每月給每支小隊的經費並不相同,像他這樣的特殊存,自然經費就多了,但是每個月所有戰鬥小隊的開支加起來,平均按每個小隊花費五萬美金的話,一個月的開銷就達到了一千多萬美金,
一千萬美金當時可以兌換兩千多萬的大洋,按當時的物價來講,絕對是一筆巨款。想想蔡廷鍇和蔣光鼐兩人,為從呂龍手裡拿了一筆一千八百萬大洋的現款而瘋狂的樣子,就知道,一千萬美金的價值幾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