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天的降臨,初生的太陽,已經開始揮灑它的酷熱,整個繁華的上海市上空似乎被一層光芒包裹著,向世界人昭示著他朝氣蓬勃。
穿過冷清的街道,一條長長的隊伍猛然出現眼前,將整條街道都擠滿了。
這是星龍集團的招工現場,每天從早上五點半開始,一直到夜裡七點,來者不拒,中間從不間斷。
今天排隊的人特別多,已經遠遠超過昨天的人數了,因為今天是星龍集團後一天的招工了。
許多前些日子沒招上,或則才趕來,徘徊觀望終於下定決心的人,反正什麼人都有,地痞流氓,等等,今天一下子全湊齊了。
為了那五十塊大洋的月薪,以及五十塊大洋的安家費,這樣的優待,對於廣大底薪工人階層,又或是無產階級,是絕大的誘惑。
一連半個月的招工,僅僅上海市中心這個地方,星龍集團就招收了四萬多人,就不要說那些重災區,或則是北方靠近北方東三省的地方,招收的人數都是數以十萬計,所以只招收半個月的時間,就已經滿足了星龍集團原先制訂的計劃。
此時距離招聘現場五十多米外,三五個人聚集樓道裡,手裡拿著棍棒和斧頭,眼睛盯著不遠處排著的隊伍。
「大哥說什麼時候動手?我看他們有不少人,就憑咱們這幾個人,肯定完蛋。」
「閉上你的嘴,動手的時候,自然有人通知咱們,先等著吧。」
日上山頭,酷熱無比,今天的天氣似乎特別的熱,遠處三三兩兩巡邏的巡警早就沒了身影,找個茶樓去喝茶涼快了。
一輛黑色轎車緩緩開來,街道上的行人紛紛避讓,等一扇車窗打開時,人們驚奇的發現竟然有霧氣從車內升起。
轎車停四四方方的藍色招聘屋子旁邊,從車裡走下兩個身穿黑色西裝的大漢,走進了屋內。
而此時,遠處樓道裡已經聚集了三四十人,持刀夾棒,神色嚴肅。
「各位兄弟,大哥說了,事成之後,每人三十大洋,記住了把藍色屋子內的幾個人都給我抓住了,這可是肉票,少了一個,別想要到一分錢。」
領頭的沉聲喝道,而其他人則紛紛露出凶光,對他們來說,這一次能拿到三十塊大洋,可是肥美的差事啦。
領頭的見自己的話對兄弟們有了明顯的影響,士氣為之振奮,心道:果然是錢能通神啊,不過這一家可要倒霉了。
「咱們走著」領頭之人意氣風發的說道,其他人都跟後面。
這些人行動起來十分默契,不發一聲,且秩序井然,不過手裡的刀棒卻敲的噹噹響。
附近的行人,見這陣仗,嚇的遠遠躲開,知道這些人是找麻煩的幫派份子。
慢慢的,人們發現這些人的目標了,正是星龍集團的招聘處。
「給我砸,其他人都給老子滾遠點,耽誤了青幫的爺們做事,小心你們的腦袋。」領頭的大聲吆喝一聲,手裡胳膊粗的棒子朝身邊的人已經開始招呼了。
本來排著整齊的隊伍,這一下子就炸開了,朝一邊遠遠跑開。
四個身穿黑色西裝的大漢跑了過來,擋屋子門前,而此時屋內的人,則下方飛快的敲擊著什麼,很快又從上面的某一處抽出來一個五六厘米長的長方體盒子,然後就走出了屋子。
總共有四個女子,約莫二十來歲,但是身穿打扮都與眾不同。
相比這個時代流行的美國風,男的以中分頭和穿吊帶褲為時尚打扮,女性穿著也很時尚。
而這四個女子,無論是衣料和風格,還是打扮,有很大的不同,整體看上去,大方、簡潔,讓人覺得眼前一亮。
保鏢們護著四個女人朝一旁的轎車跑去,顯然準備坐車離開。
然而來的鬧事的領頭一看,頓時急了起來,這一趟生意,主要的可就是那幾個女人。
因此帶著人就衝了上去,什麼話也不說,瘋狂的砸車,並開始搶人。
但幾個保鏢也不是吃素的,格鬥功夫不同凡響,四周十幾個人,竟然沒一個能近身。
尤其是保鏢下手很重,施展的都是殺人的招式,往往被他打上一拳的混混,躺地上,就沒起來過,不停的嚎叫著。
然而就算如此,雙拳難敵四手,三四十人圍上來,只搶人,就算保鏢再厲害也難以招架。
不過那些女子也不是吃素的,手裡的功夫也不差,三兩個男人近身,根本就不是她們的對手。
但這些混混是有備而來,兩個女的大意之下,就被一陣迷煙迷倒了,被四個人抬著就跑。
保鏢見此,就急了,頓時明白這些人的目標,於是當機立斷,護著女的進車。
領頭的見人上了車,頓時怒了,招呼一群人,就開始砸車。
然而讓他沒想到的是,吃奶的力氣都使了出來,竟然沒能把玻璃砸碎。
這時轎車突然發動,發動機猛然躁動一聲,車子就像是一頭瘋牛一般,將前面五六個人統統撞飛,車子一瞬間就穿了出去,順便將車頂上的幾個人也甩飛出去,揚長而去。
這突然而來的變故,嚇的其他人魂飛魄散,愣那裡,看著轎車跑沒影了。
這時警哨響了起來,從遠處衝過來一隊員警,手裡還持著步槍,隔著老遠就開始大聲叫喊。
此時周邊看熱鬧的人大亂起來,這個時期的老百姓十分懼怕警察,尤其是上海這地方經常抓亂黨什麼的,生怕自己被冤枉的抓了。
劫匪們這下也慌了,雖然他們並不怕這些警察,但是今天這些警察可是拿著槍,自己手裡全是棍棒,幹起來,根本就不是一個檔次的。
好漢不吃眼前虧,也不管倒地上的同夥是死是活,就朝四周散開跑。
而這時警察已經跑過來了,散開抓人,這時只聽有人喊道:「局長有令,此舉為亂黨所為,死活不論,有反抗者,格殺勿論。」
還未跑遠的劫匪一聽,頓時心底都涼了,他們可是聽的明白,這種事竟然讓他們碰到了,不覺就加快了步伐,死命的逃開。
這時有槍聲響了,就像是平地起了炸雷,四散的人群,也同時炸開了鍋,瘋狂了起來。
一連槍聲響了十下,四周街道再沒有一個人了,不過此時不管遠近,抱頭蹲著十幾個人,而且遠遠近近的,還躺著七八個被擊斃的人。
「把這些人都帶上來。」起先喊話的那個警察喊了一聲,他是這隊警察的隊長。
「報告隊長,死了八人,活捉十二人,不知道跑了多少人?」一個警察上前報導,後口裡則是吱吱嗚嗚的說道。
隊長聞言,一言不發,只是走到被活捉的面前,這一看,卻看到了熟人,而那人也看見了他,臉色一喜。
「陳隊長,陳隊長,我是李剛啊,咱們一塊喝過酒的,我可不是亂黨,你抓錯人了吧。」這人正是劫匪的領頭人,名叫李剛,本地人,今年三十出頭,但是出道已經二十年了。
被李剛喚著陳隊長的,名叫陳子良,今年二十三歲,人長得俊俏,而且現是警察隊長,手下有十七八人,並都配有步槍。
這年頭,不論是軍隊,還是幹警察,就認準了一個道理,有槍就是爺,那李剛看陳子良這勢頭,如何看不出來,別人已經是鳥槍換炮,身份不一樣了。
「原來是李頭領啊,這幾間房子是你砸的吧,下手挺快的啊,我就納悶了,你們和這星龍集團有仇嗎?」陳子良若無奇意的指著近處被砸的稀巴爛的藍色房子,故作好奇的問道。
李剛則被問的心中一突,道上混了二十年,這察言觀色的功夫可沒少練,心道:聽說陳子良的親戚是市警察局的局長,手裡有一萬多警察,前段時間還都配了槍,一躍成了上海市實權的人物了,就連青幫老大都去給他賀喜。今天老子算是栽了,不出點血巴結巴結這小子,他可真敢把我當成亂黨報功了。
心有所想,開口就道:「陳隊長你可誤會了,我那裡和這什麼龍,什麼集團有仇啊,咱這身份放那裡,幾斤幾兩能不知道嗎。陳隊長,看你們這聲勢,可真夠嚇人的,說開槍就開槍啊,差點沒嚇破我的膽子,怎麼,這次上頭也要抓亂黨啊,兄弟我可是倒霉,要不這樣,家裡還有些餘錢,趕明我孝敬孝敬兄弟們,也就把我放了吧。」
這大上海,不吃拿剋扣,就不是當官的,有事無事,臨到自己頭上了,怎麼也得那些錢打點一下,尤其是李剛這種身份的人,經常和警察打交道,一來二去,大家都知道行裡的規矩,心照不宣罷了。
「哦,李頭領可真不愧是頭領啊,你這麼多兄弟就不管了?」陳子良詫異的看著他,心道:這人可真夠恨的,不愧是個人精。
又道:「算了,既然你這麼說,看著老交情上,就放你一次,也好回去給你們的老大傳個話,告訴他,這一次不是抓亂黨,而是抓*砸毀星龍集團的罪魁禍首,上頭有令,這一次誰動手了,逮著了格殺勿論,尤其是主謀者,聰明的主動自首,否則就難善了,聽清楚了嗎?」
李剛嚇的心裡膽寒,沒想到真被他亂撞撞對了,剛才幸虧沒承認,心道:這下可撞上鐵板了。
他連忙道:「聽清楚了,聽清楚了,我一定會一字不漏的給我老大說。」
「那就好,你走吧,其他人都給我帶回局裡,死屍也帶著,另外讓局裡的人過來看看,看屋子裡的主損失有多大?」陳子良氣勢不凡的呼喝道,此時他雖然是個隊長,但是卻可以直接調動整個警察局,誰讓他大伯有了一支警察軍隊呢,可以說,現的他也可以整個上海橫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