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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短歌行 第二百零九章 「熱身」 文 / 姜柏

    小李子聞言虛應了一聲,在下一秒,卻把臉砸在了桌子上,除了聽覺,什麼都剩不下了

    鄧婆見郭恆三步一晃地自己回了房間,再看看桌面上的情況不禁搖了搖頭,李尋對面同樣早趴在了桌子上的陳松,鄧婆皺了皺眉頭,埋怨似的說道:「你說說這兩個混球,就知道沒命的喝,這收拾桌子的事情就又落在了咱們……」說到這,鄧婆察覺到身旁有異動,一抬眼,卻發現鄧公早早地離開了桌子,走到門口,悠然瀟灑地丟下一句話:「噢,吃得有點撐著了,我出去散散步,消化消化」

    鄧公一邊察覺鄧婆那邊的動靜,一邊內心謹慎表面卻很平靜說這話,悠然地想要將一隻腳踏過門檻,可是話音方落,卻感覺面前一陣陰風,再一睜眼,定睛一看,卻發現鄧婆的身形已經如鬼魅般的飄到自己胸前

    鄧公歎了口氣,道:「老婆子,你的身法還是那麼**,」鄧公眉尖一挑,見鄧婆臉色不善,便又補充道:「似乎比當年好像還快上幾成呢!難道你瞞著我又偷偷下了苦功?哎,不要嘛,你看咱倆都一把骨頭了,悠哉游哉過幾年,就好入土了麼,何苦為難自己」

    鄧婆一直沒說話,黑著臉聽完鄧公的一番「勸說」,沒接茬,心說你這點花花腸子我還不知道?繼而瞪了鄧公一眼,道:「老規矩,我收拾桌子,你是刷碗」

    「啊……刷碗啊!」鄧公故作恍然狀,轉而說道:「那什麼,你先把桌子收拾了,等我把肚子裡的食兒消化消化,再回來刷也不遲嘛」

    「少囉嗦,我還不知道你?」鄧婆兩手叉腰,恨恨地說:「回頭你又該說累了要睡覺了,你這點花花腸子,三十年前我就看透了,今兒個怎麼著?不聽話是吧?你不是要消化消化麼?那好,我就陪你在這消化一下!」

    說時遲,那是快,鄧婆掐著腰的一雙手此刻有如靈蛇一般發起攻勢,瞬間罩住鄧公身前八大穴位,上抵咽喉,下至肚臍,將天突、璇璣、紫宮、膻中、建裡、神闕、陰角、氣海籠罩於股掌之中

    而鄧公也瞬間感覺冷風驟至,自己的週身要害已經處於鄧婆的控制之中,他心中明瞭,鄧婆平素裡和和氣氣的,要麼不出手,一出手,就全是致命殺招,自己曾經在她手下吃虧無數,一方面是自己不願施展全力,而另一方面,鄧婆的外家功夫已經練得如火純情

    鄧公見狀,被酒精浸染得紫鏜色的臉龐此刻似乎變得更加紅潤,既然鄧婆已然出手,他卻也不能不有所防備,這習武一途,雖然講究的是收發自如,可是古往今來,互校拳腳者在較量之時被誤傷者無數,甚至於已經將功夫練得如火純情的高手也不能全然倖免,再加上自己方才嬉皮笑臉的不認賬,鄧公現下已經猜不透鄧婆的怒意到底有幾分,所以如今他不敢有絲毫怠慢,除了謹慎應對別無他途

    鄧公全身運勁,將內力遍佈週身要害,他並不打算進攻,而是靜待鄧婆出手,鄧婆只管攻,鄧公只管守,這也是兩個人延續了幾十年的老套路,與兩個人深夜在房中做的事情皆然相反,也許這就是所謂的和諧生活

    鄧婆凝視著鄧公渾身緊繃卻嬉皮笑臉的眼睛,一雙手的手指微微屈伸,讓人駭然的是,在屈伸的同時,她的手指骨節竟然還是畢博作響!

    這種響聲,只有在外家功夫練至極致的人的身體上才會發出,這一點鄧公自然心中明澈,如果說這個世界上誰對鄧婆的功夫最瞭解,那這個人只有鄧公,而就算他瞭解得透徹無比,卻還是經常在這樣的比試中吃足了暗虧

    此刻鄧公鄧婆已經全神貫注在注意的對方身體的每一寸部位,要知道,高手相爭,容不得半點馬虎,而高手中的高手,往往可以用身體的任何部位發起足夠致命的攻擊,使人防不勝防

    然而就在兩個人針鋒相對的同時,附近的飯桌上忽然有了一絲動靜,與此同時,酒樓門外的也有一雙眼睛在暗中窺探著酒樓中人的一舉一動

    酒樓門口的酒招無風自動,彷彿感受到了店門口劍拔弩張的氣氛,鄧公此刻已經一臉的為難,要知道,他不喜歡和鄧婆鬥,方纔的舉動完全是率性而為,有點大男子主義的他總是覺得,收拾桌子刷碗是女人幹的活,為什麼要他來幫忙?可是鄧婆根本不信這一套,在她看來,既然是共同生活,那就應該兩個人一起把需要做的事做完,而不是一個人閒得都要淡出鳥倆,另一個人卻忙得恨不能生出八隻手來

    本來這家酒店在當初的時候開起來也不是很順利,鄧婆一個人在後灶準備一天的飯菜,鄧公在前面悠閒的看著門,只是礙於門前需要有人應承,鄧婆這才沒有發作,後來就來了兩個小孩,這樣一來,鄧公的日子就更好過了,只是這世上的事情沒有一帆風順的,鄧婆心情不好的時候,還是喜歡找鄧公麻煩

    兩人相較,難免會有誤傷,所以鄧公是小心再小心,謹慎再謹慎,而鄧婆的攻勢卻一次比一次凌厲,彷彿根本不擔心會發生什麼意外

    鄧婆的全身玄功已經提至巔峰,彷彿稍微一動,便會山崩地裂,而鄧公也運用真氣將整個人幾乎變成了鐵板一塊,似乎任何想要對抗的人都不會討到什麼好果子吃

    隨著一聲輕吒,鄧婆的一雙手掌有如鋒利的鏟子一般自左右分別插向鄧公的雙肩,鄧公見對方來勢洶洶,雙腳未動,上半身卻本能地向後避讓

    鄧婆見狀順勢右腳向前踏上一步,雙手變插為削,自上而下帶著有如千鈞力道帶著一種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架勢繼續砍向鄧公雙肩

    多年的相濡以沫,鄧公早已摸透了鄧婆的性格,自然也聊到了她的招式路數,所以他不慌不忙地繼續後仰下身,臉龐卻似乎已經處於對方的掌風籠罩之下,然而就在鄧婆想要收攏雙掌,改削鄧公脖頸兩側的同時,鄧公已然用雙手撐住了地面,止住了下沉的勢頭,同時抬腿蜷膝,在對方專注於上盤的攻勢而忽略了下盤的防守之時頂向鄧婆的小腹,這就叫以攻為守!

    可以說,多年互毆的結果是互相瞭解,鄧婆早就看明白了鄧公以守為攻,避實就虛的套路,就在她發覺鄧公停身的同時一直不妙,眼神一掃,果然發覺鄧公平衡的重心已經在雙臂,她立即就猜出了**分,所以在鄧公抬膝的同時,鄧婆冷哼一聲,身子在空中一個翻滾,雙手首先著地支撐重心,兩腿的落地之前已經變踏為掃,逕直掃向身旁鄧公的雙手

    鄧公見狀只好雙掌用力,將自己的身子彈向空中,避開鄧婆掃堂腿的同時身形一個旋轉,瀟灑至極的落在了地上

    他依然是面帶笑容,因為在他看來,熱身已經結束了,該幹嘛幹嘛去,可是他剛看清鄧婆的臉,瞳孔卻驟然收縮,收了只剩一半的真氣立即凝聚到身體的上半身,因為一記飛踹已經距離胸口只有數寸!

    鄧公知道,速度如此之快的飛腿所夾雜的必然是可以開碑碎石的勁道,若是胸口被踹中,自己少則被震斷幾根肋骨,甚至有可能被踹出內傷來,即使是他剛才並未散功,而是將全身的真氣凝聚與胸膛,也必定挨不下這速度奇快的飛腳

    事已至此,鄧公在心裡歎了口氣,非常無奈的大喝了一聲,雙掌隨即平推,若是誰此刻能看一下鄧公的雙掌,一定詫異此刻他的掌心竟然是一片駭人的橙紅色!

    此時鄧婆的腳尖距離鄧公的胸膛只有幾寸之遙,按理說別說鄧公的掌心是橙紅色,就算這會開始催動金鐘罩鐵布衫,也決計無法阻止鄧婆無堅不摧的飛踹,而鄧公的手掌也確實沒有抵在胸口阻擋鄧婆腳尖的時間

    此時,要麼鄧公求饒,鄧婆也許會網開一面,將內勁盡可能的收回,要麼鄧公再次後仰,不過也許這會後仰,被踢中的不會是胸口,而是脖子!結果也許會更早,頸椎也會被踢碎,或許鄧公還有別的選擇,比如說將全身功力凝聚於鄧婆必然會攻向的部位,然後站在那裡硬挨一記,最後躺個十天半月的

    不過鄧公顯然不是會坐以待斃的人,他見鄧婆來勢洶洶,急不可逆,若是為其所傷,這個家又不免陰盛陽衰,他養傷是小,不能喝酒是大,心裡一番掙扎,所以只好將自己壓箱底的招式祭了出來,然而就在他糾結的瞬間,腳尖又已經靠近數寸!

    鄧婆冷不防一腳飛出,飛到半途發覺鄧公這才有所行動,心中不由得暗笑:「小樣,不跟老娘來真格的,這會看你還敢不敢托大,不把老娘放在眼裡!」

    果不其然,鄧婆眼看自己的一招奏效,心裡卻已經開始擔心起鄧公的傷勢來,心說你真能忍,我如此相逼,你竟然還不出手

    不行,不能傷到他,如今我們兩個人的身子骨已經不如往常,若是他有個三長兩短,那自己這回不是玩得過火了麼?

    然而就在鄧婆準備收招的同時,鄧公被逼無奈,只要使出了看家本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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