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口,生於倭國西部福岡縣海邊漁村。幾十年前,一個女人隨著海流飄到了這個漁村,被一個窮得娶不起媳婦的漁夫所救,那就是川口的母親。他八歲時辭別父母和尚在襁褓之中的妹妹離家拜入中條一刀流門下修習刀法。十五歲時有所小成,告別師門,外出遊歷。二十歲時縱橫天下,罕逢敵手,被譽為不世之英才。
他年少成名,讚譽和禮敬紛至沓來,心志也越發狂傲,目中無人,竟然在別人的慫恿下跑到香取神道流的開派宗師那裡去踢館。我們都知道,開宗立派的人都是比較牛比的,比如說少林寺的達摩祖師,武當派的三豐真人,當然了,也有廢物的,比如說星宿派的丁春秋。不過這位香取神道流的開派宗師顯然不是什麼善男信女,川口在一念之差敗於對手,由於他在pk之前誇下海口,所以落敗之後再也沒臉在東瀛混,只好漂洋過海跟已經當了海盜的光腚娃娃(發小)一起做起了無本的生意。
沒有漂亮女人、沒有上好的清酒,川口在海島上日子過得很苦,他卯著勁拚命練習刀法,以為再出江湖之時,當世再無敵手。他一改在唐朝沿海各地撒網的戰術,這次合兵一處集中兵力打算攻城略地。雖然他有所準備,可還是有些出乎意料,這城池就跟白給似的,讓他著實興奮了兩天。在他看來,這皇位幾乎是沒跑了。
「呦西!真是皇帝輪流做,明年到我家。」川口站在桃渚的城樓上俯視城內,不由得躊躇滿志,信心滿滿。
此時的川口已經是一腦門子汗,由於心理上的劣勢,他在氣力上消耗很大,漸漸不支,幾次瞅準唐川的破綻發動致命一擊,卻都被唐川一一化解。
唐川卻越打越來勁,體力充盈,似有源源不斷之勢,他的攻勢逐漸凌厲,看似毫無章法,卻處處殺機,幾乎沒有破綻,與川口在心理上和動作上的優勢越來越大。此消彼長,川口的劣勢漸漸不可逆轉。
唐川絲毫不敢大意,維持搶攻速度的同時,還要注意距離兩人幾十步之外的那個忍者。
那忍者也騎著一匹馬,頭髮梳著馬尾,一張臉鼻子和嘴都已經被黑布遮住,只有眼睛露在外面,一襲黑衣,身材瘦削,胸前脹鼓鼓的,與身體不相協調,雖然看起來是個女的,不過也未必,倭國一些男子的髮型這是這樣的。他聽說,忍者全身的各個部位都可能藏有武器,自己當然不會傻到以為那是忍者的胸部。
川口覺得不能再等了,他的氣力已經不多,必須盡快結束戰鬥,一念至此,只見他格開唐川反撩上來的一劍,雙手握刀,突然迅捷無比的從上至下以千鈞之勢向唐川劈來!
他還是太魯莽了,因為他忽略了一個重要的問題,唐川的劍可以直接將他的刀砍斷!
川口的刀也是柄好刀,由倭國的著名工匠耗時半年鍛造而成,刀身光滑奪目,刀刃鋒銳異常,可是在古劍面前,仍然是一堆廢銅爛鐵。
唐川也察覺出川口的氣力不濟,這看似凶狠的一刀實際上與他最初那一刀氣勢相若,也就是說,唐川依然可以避過。
「不好意思,你輸了。」
唐川信心十足,瀟灑沉著地將古劍的劍鋒迎上了川口的刀鋒。結果毫無懸念,川口的太刀被割成兩半。
唐川趁川口一臉錯愕之際,突然全身用力,一劍刺入川口的左胸,他對人體構造略知一二,劍尖刺入的位置正是心臟的正中,一擊之下,心室洞穿,對手必死無疑,他知道自己不能對這個禍亂之源心存仁慈。
川口眼見刀斷,喉結微動,像是想要說些什麼,卻在胸口被利刃刺穿的時候變為一聲大叫。
「他的心臟不會長偏了,長到中間吧?」念頭忽閃,唐川想要拔劍再刺,卻發現側面迅疾無比地飛來兩隻飛苦無,他顧不上給川口補刀,揮劍將暗器打落。
川口的錯愕轉化為驚愕,他雙目暴睜,似乎沒想到自己這麼快就敗了,敗在自己輕鬆奪得的第一座城池之下。他捂著胸口,痛苦萬分地倒墜馬下,不情願的接受死亡卻又不能拒絕。
遠處的那個忍者一聲驚呼,帶著哭腔叫道:「歐尼醬!」從聲音上辨認必定是女子無疑。只見她奮力揚鞭抽向馬臀,馬兒吃痛之下發足向唐川這邊狂奔。
此時川口已經倒墜馬下,唐川看得真切,從懷中掏出自己之前中的那隻手裡劍,學著在電影裡面看到的手法想迎面衝來的忍者甩了出去。
那忍者一心關注著川口的安危,縱馬狂奔之時見他從馬上墜下更是焦急萬分,她只知道唐川會用弓箭,根本沒想到他手中會有暗器。手裡劍飛來,等她聽到風聲的時候已經晚了,猝不及防之下她一個閃身,雖然將鏢躲過,卻身形不穩,險些落馬,她死命抓住馬鞍,以免墜落下去,可是馬兒卻脫離了韁繩的控制,不辨方向的疾馳。
戰折大將,正是進攻的最佳時機,唐川長劍一招,臨安王見狀下令全軍突擊,早已被唐川的勝利鼓舞地熱血沸騰的將士們像打了雞血似的吶喊著一擁而上。
倭寇們見首領竟然被殺,一時間群龍無首,六神無主,他們此時的實力雖然足以打退唐軍,可是卻全沒有一絲戰意,軍心渙散,與鬥志昂揚、銳氣正盛的唐軍一經接觸,便被打得潰不成軍,紛紛四散奔逃。
這倭寇到底是一群雜牌軍,全然沒有軍旅戰陣的經驗,之前為了看熱鬧,就連把門的倭寇都紛紛跑出來觀望,將自己地職責拋在九霄雲外。此時變化倉促,後卒變前卒又紛紛逃回城中,卻沒有人想著去關城門,唐軍趁機一擁而入,殺入城中。
唐川沒有當先入城,他見那女忍者被馬兒帶的狼奔塚突卻不能翻身越回馬背上,一看就是知道是馬術不精,又或許是馬速太快加上她胸前的物事增加了翻身的難度。他在感到好笑之下突然有了一個念頭,「把她抓住,逼她教我忍術!」
唐川很喜歡看《火影忍者》,對忍者這個職業覺得猶如鬼魅般神秘。他一念至此,夾了一下馬腹,逕直向那已經跑得很遠,將忍者帶得七葷八素的馬兒追去。
唐川馬快,初時見那馬已經快要消失在視野中,可是很快就追上了它。他施展馭馬之術,使兩騎堪堪並行,輕舒猿臂,攔腰將那女忍者環抱胸前,放到赤鬃馬頸後。
那女忍者不及反抗,就被唐川捉住,她驚魂未定地回頭望去,想看看是誰救了自己,一瞧之下發現是唐川之後登時氣惱不已。她伸胳膊蹬腿、張牙舞爪地想要掙開唐川的懷抱,口中還不知道在說些什麼,卻發現唐川的手臂猶如鐵箍一般,任她如何反抗,可就是掙脫不開。她掙扎了一會,突然不再反抗,肩頭聳動,住口不言。
唐川有些意外的望向她的臉,卻發現她的眼淚已經如開了閘的江水般滾滾而落,似乎要將心中失去兄長的痛苦和被俘的委屈全部宣洩出來。
唐川見她不施脂粉,模樣還算俊俏,即使是哭起來也不覺得難看,他並不急於衝向桃渚,而是驅馬回營,似乎是不忍看到城中那些令人心碎的場景。
待到平靜了一些,他突然感覺手臂外側軟綿綿地,像是貼著什麼東西,心道:「不對啊,如果是『無影神針』,應該是比較硬的竹筒或者是木盒才對。」他仔細感覺了一下,這才明白那根本不是什麼暗器,而是……,他體內忽然泛起一道熱流,「怎麼會這麼大,簡直就是兩隻超大號的水氣球!」他驀然想起一個人:綱手姬!
「趁她不敢反抗,多佔點便宜!」他邪惡地想著,把手臂悄悄地往上抬了抬,又緊了緊。
舒服的感覺瀰漫全身,可是好景不長,因為他們已經到營門前了,只見小英正站在營外笑靨如花地望著他,激動崇拜的眼神彷彿是在期待著英雄的歸來。
小英望著來到面前的唐川,萌萌地說:「唐將軍殺將破城,真英雄,好厲害喔!」他看了一眼還被唐川抱在胸前的忍者,一眼就辨認出性別,「呀」了一聲道:「怎麼是個女的,快把她放下來,不然我可要不依了!」說完,她的臉色真的一變。
唐川依言鬆手,把「綱手姬」放下了馬,對前來圍觀祝賀的守營軍士們一本正經地說:「把她綁起來,一會我要親自審問!」
「這位兄弟的武藝真是高強,之前咱老張怎麼沒看出來呢。」
「剛才打得真激烈啊,咱胡活了半輩子,還從來沒見過這麼激烈的打鬥,比皮影戲裡的都精彩,好在這位兄弟沒受什麼傷。」
「要說咱軍中還是有能人地,你看看那魏校尉和馮隊正,你再看看這位唐什長,不一定官大武藝就好,是吧?」
「哎呦,剛才可真是危險,我看他們在這刀光劍影裡邊劈來砍去的,只要一個不留神,那小命兒就得沒咯,真替唐什長捏了一把汗。」
「唉,老邢,你沒事瞎操個什麼心,唐什長這武藝早就甩那倭狗首領幾條街了,你沒見他殺了那首領,還順手把這女賊的暗器打落了麼,那可是要分心的,所以說,他們兩個根本就不是一個水平線上的!」
「哎呀,兄弟真是羨慕老弟啊,日後兄弟要是發達了、富貴了,可別忘了我們這些生死兄弟啊!」
「咳咳,你也就是羨慕羨慕,你看剛才人家那架勢,你敢上去練練麼。」
除了兩個幫忙去取繩子的軍士之外,剩下的人呼拉拉一齊上前將唐川圍了起來,七嘴八舌地議論紛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