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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短歌行 第十九章 神馬帥哥都是假的 文 / 姜柏

    唐伯虎在軍人的心中就如同平定「安史之亂」的郭子儀和太宗時期的凌煙閣二十四將一樣光輝,以至於雖然唐家不停地敗落,都沒有減少他們對唐氏後人那崇高的敬意。

    鄧愈起初也對自己能在唐公後人的麾下而心情振奮,可是這幾個月他並未發現唐川有什麼特別之處,在他心中,唐公的後人應該都是武藝高強,兵法韜略信手拈來便有神鬼莫測之功,摧枯拉朽之力一般。或許是期望越高,失望就越大了吧。

    至少唐川覺得自己這個冒牌貨比唐家真正的後人唐龍靠譜多了。

    出於對領導的尊重,鄧愈還是應道:「這裡易守難攻,小股倭寇是不會輕易來犯的,他們一般會避開官兵,*沿途村落與大部隊會合,然後集中攻打一處城鎮。不過路上即便碰上了官兵,他們也不會害怕,這裡的官兵人多打人少絲毫佔不到便宜,幾年下來已經被他們打怕了,簡直就是一觸即潰。這些人以殺人劫掠為生,性情殘暴,萬一日後遇到,一定要謹慎應對」

    唐川「哦」了一聲,心說自己的軍事理論水平和鄧愈比起來實在是低得離譜,還是別丟人現眼了,免得被人家瞧不起。

    鄧愈似乎對這幾門大炮很感興趣,一邊答話,一邊在燈光下仔細觀察。

    他本來想問,你在研究什麼呢?可是想到剛才已經問了太多小白問題,這會也就不好意思再問了,於是道:「你慢慢研究,我先回去了。」

    鄧愈聞言拍了拍手上的灰塵,說:「我也回去吧,晚上光線不夠,明天可要好好地研究一番了。」兩人一同回到營房。

    唐川心想:「咱得笨鳥先飛啊。」於是他在進了營房之後終於鼓足勇氣當著眾人的面大聲叫道:「鄧兄弟,明天早晨叫我玩大炮,老子不會,跟你學學。」

    「好!」鄧愈欣然應允。眾人聽到這句話一齊將讚佩的目光投向唐川。

    察覺到眾人目光的唐川突然發覺無知是多麼的愚蠢,站在鄧愈身邊,他總是覺得矮了人家一截。最近,他深切地體會到了當一個無知領導的悲哀,當官本來是很威風的一件事,可是一旦發現自己在某方面的才能不如自己的屬下,就會開始擔憂起來,隨著時間的推移,差距暴露地越來越大,那顆卑微的自尊心也開始變得脆弱不堪。有的領導會因為一點小事找那些聰明人的麻煩,穿穿小鞋,設置點障礙,明著說是看好你,磨礪你,其實都是因為一種齷齪的心態在作祟。

    手底下強手雲集的唐川會怎麼做呢?他想起了四個字:「大道無為。」你們多幹點,老子就少幹點好了,最好你們把事情都干了,我全力支持!爭個錘子啊?又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在這種特殊的心態下,唐川將最高級的領導藝術在不知不覺之下使用了起來。

    這個衛所的營房很多,住房條件相對於軍帳而言寬敞舒適了許多,眾人也不用再擠在一個軍榻上睡覺。

    大家都很滿意,除了唐川。

    何男的床位就在唐川旁邊,不過這個「旁邊」的距離目測至少得有兩米遠,唐川坐在床上用其他人無法理解的眼神與何男對視著。

    何男也正以一副迷死人的笑容看著唐川,他牙根癢癢,恨不能撲上去把她掐死在床上。

    這幾個月來,何男一直很小心地掩藏著自己的身份,唐川也在暗中幫助著她,以至於到現在,除了他和何玉以外,沒有人知道她是女兒身。

    唐川突然有些後悔,後悔沒有把握機會盡早展開更進一步的行動,現在晚了,看得到,吃不著。他喜歡她睡在身邊,喜歡在她睡著的時候可愛的模樣,喜歡她柔軟的長髮、小巧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喜歡她身上那清香的味道,就連她那被緊緊地束縛著、只有仔細觀察才能看出微微隆起的胸部此時都具有非凡的誘惑力。

    此時的她近在眼前,似乎又遠在天邊。

    唐川看到她的小腳正輕鬆自在地耷拉在床下來回踢著,一時無名火起,心中怒道:「老子睡覺!」他一翻身,把被子掀起躺下又蓋上。由於動作太大,被子泛起一陣發霉的氣味,在空氣中瀰漫,使唐川一陣咳嗽。這裡的軍士們平時就很不注意衛生,知道呆不了幾天了,自然也沒有人會去理會被子乾不乾淨。

    惡作劇得逞,何男笑得更甜了。

    體諒到軍士們長途跋涉的疲憊,隊正放了他們兩天假,正好自己也休息一下。

    第二天早晨,唐川想著去跟鄧愈學一些火炮方面的知識,卻被何男拉著在城裡閒逛,她就像是沒見過世面的孩子,無處不覺得新鮮,搞得唐川反而更像是這個世界的人。

    轉得疲憊不堪的唐川心裡甚至有些懷疑何男也是穿越來的,可是自從自己的手被她那只柔軟的小手握上開始,唐川似乎就被她俘虜了,這會就算他親爹來,也別想把他們拉開。想起親爹還遠在另一個世界,「好吧,就算何男的親爹也來,也別想把我們拉開!」

    記起昨天晚上跟鄧愈的約定,唐川心頭一陣愧疚,不過也只能暫時放放了,好在來日方長,在這裡學習的日子還有很多。

    這個地方雖然時刻處在倭寇的威脅之下,平日裡卻絲毫看不出慌亂,一切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著,幾個婦人在門前晾著洗好的衣服同時還在閒話家常,幾個小孩在地上圍著一堆沙子玩著一個唐川特別熟悉的遊戲,這個遊戲在唐川的家鄉俗名叫「尿炕」,意為誰把沙子中那根樹杈碰倒,誰昨天晚上肯定尿過炕。遊戲雖然簡單,幾個孩童卻樂在其中。

    微風吹拂,花香怡人,民風淳樸,使得這座江南小鎮寧靜而平淡,如果僅僅是從鎮中人們的生活來觀察,誰也不會想到這是一個經常被倭寇滋擾的軍事要地。

    此時在街上閒逛的兩人都穿著軍裝,何男唇紅齒白穿著一身嶄新的軍裝看起來雖然有些脂粉味,可是對於街上的小姑娘、俏媳婦來說卻具有足夠的吸引力,回頭率幾乎是百分之百,而唐川就慘多了,雖然他長得也不賴,可是跟女扮男裝的何男比起來,就只能綠葉配紅花了。

    街上的小吃很多,其中以一個看起來毫不起眼的露天混沌攤最是火爆。他們望著混沌攤,突然發覺已經到了中午,肚子也有點餓了,便跑到那家餛飩攤僅剩的一張位置坐下。開店的看起來是一家三口,夫妻兩個在包著混沌,他們的女兒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姑娘則在一邊邊煮混沌邊跑堂收錢。

    「她這個年齡應該是上小學或者初中呢吧,在這個獨尊儒術的時代信奉一句老話:『女子無才便是德』封建制度害人啊!」唐川坐在混沌攤低頭沉思,完全忘了是來吃飯的。

    「說起上學,自己來到這個世界也有一段時間了,學校裡不知道何人稱雄,何人稱霸,不過是誰都無所謂,等老子回去了也懶得跟他們爭,只肖帶幾件文物回去,小爺就發啦!他們還不得爭著給老子擦鞋?那些班花、校花什麼的肯定、必須站成一排讓老子選女朋友。」想到這,他笑得嘴都合不攏了。

    何男見唐川望著那小女孩愣了一下神卻又低頭狂笑,還以為他是在打人家的主意。

    「來兩碗混沌!」何男喚道。

    唐川聽到何男的叫聲,這才回過神來,他發現坐在對面的她正在以一種鄙夷的眼神看著他,搞得他茫然有些不知所措。

    沒過多久,兩碗熱氣騰騰的混沌就被端了上來,唐川下意識地掏錢給小女孩,卻發現她正直勾勾地望著何男發呆,像是早已將收錢的事忘了。

    唐川像是有些生氣地用銅錢敲了敲桌子,挪揄道:「哎哎,這位美女,瞅帥哥瞅傻眼了啊?要不我做個媒,讓他把你娶了?」說完,他一臉奸笑地來回瞅著兩人的表情,滿是戲謔之意。

    小女孩被逗得小臉通紅直透耳根,情急之下一把將唐川手裡的銅錢搶去,頭也不回飛也似的跑了。

    望著小女孩遠去的背影,唐川嬉皮笑臉地瞅了一眼何男,又看了看她碗裡的餛飩,小聲嘀咕道:「這人要是長得俊兒啊,買餛飩都能多吃幾個,也不怕吃多了長胖沒人要。」

    何男紅著臉「啐」了他一口道:「你這個人說話怎麼就不知道留點口德呢,你說我也就罷了,人家才多大啊,經得起你這麼沒皮沒臉地玩笑麼?真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唐川聽到一半,心裡已經想好了說辭,道:「這有什麼?像她這個歲數已經到了可以嫁人的年齡了啊,再說了,要是能吐出象牙……」說道這,他猛然記起這句話好像在哪裡說過,那個開朗的笑聲又在耳邊繚繞……

    他突然沒了開玩笑的性質,低頭吃起了混沌,乍一入口,頓時覺得味道鮮美無比,既有海魚的鮮味又有豬肉的香味,和他以前常吃的雞絲餛飩的味道相比別有一番風味。他胃口大開,風捲殘雲似的將一碗餛飩吃個精光,然後意猶未盡地喊道:「小妹妹,這餛飩不夠數啊,是不是都給我旁邊這個帥哥裝走了,再來一碗,哎,我給錢的啊!」

    食客當中早已有人注意到了何男,聽到唐川一番話頓時轟然大笑。包餛飩的老闆和老闆娘注意到了剛才的情形,也嬉笑著在一邊開起了女兒的玩笑。

    小女孩將煮好的一碗餛飩「砰」地一聲放到唐川的桌上又忍不住看了一眼何男,似乎在詢問著什麼,而何男卻擺了擺手,意思不用了,在得到了否定的答覆之後小女孩什麼都沒說又轉身走了。這一連串的動作從頭到尾除了那只碗落桌「砰」地一聲之外沒有任何聲音。

    唐川看在眼裡,沒有開他們的玩笑,卻模仿者王力宏那充滿磁性的嗓音唱起了歌:「你還沒說可惜,我已經在歎息,不可思議的默契……」

    何男沒有理會他的挪揄,卻一隻手撐著下巴,側著頭以崇拜的眼神望著他道:「你唱的真好聽,我從來沒聽過這麼好聽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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