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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短歌行 第十五章 殺威棒 文 / 姜柏

    幾滴水落到鼻子上,唐川急忙抬頭,望見樹上枝葉繁茂處一個人影微晃,「嗖」地一聲動作極快地飛到另一顆樹上,連續幾個起落,消失在黑暗中不見了蹤影。

    唐川見那人影動作迅捷,似乎追他不上,仔細想來那人必定是在自己之前就藏在樹上,心道:「他媽的,老子猶豫了半天,卻被你佔了個先!」

    何男察覺到這邊的異動,叫道:「唐川!發生了什麼事?」語氣中帶著一絲驚恐。

    唐川聽到喊聲,連忙回頭望去,只見何男將身子埋在溪中,只把頭露在了外面,於是若無其事地說:「沒事,幾隻小鳥!」

    這個時代的女人極重貞潔,若是讓她知道自己被人看過,沒準會自殺,可是在這荒郊野嶺的,沒準她會為了不讓唐川說出去,先把他殺了,然後再自殺。

    此時的唐川已經沒了偷窺地興致,就算有,何男也會非常警惕,他可不能冒這個險。

    唐川抹了抹鼻子,說:「你洗好沒,下小雨了。」

    「你把頭轉過去。」何男的聲音傳來。

    唐川心道:「切,還轉過去,老子早看過了!不過也被另一個人看過了……」想到這,唐川心下有些黯然,人們總是這樣,有將美好事物據為己有的**。

    過了一會,兩人沿著山路向下,返回軍營,唐川嗅著她髮梢飄來的陣陣香氣,想到她那玲瓏浮凸的身材,心中不免又有些心猿意馬,他偷偷地望向她胸前,目光所到之處令他掃興不已。心想自己出生的那個年代女人們都希望自己的乳fang越大越好,發育不好的恨不能往裡面灌兩個籃球進去,而這個時代的人真是無趣,個個不知道用什麼綁得嚴嚴實實的,也不怕發育畸形。可是沒辦法,本來就要綁,為了在軍營裡混,就更要綁了。他本來想問她這麼勒著難不難受,不過在這荒郊野嶺的挨一頓毒打可就划不來了,想想還是算了。

    「噯,你等我一會。」何男轉身走到樹下搗騰了一陣,又走了出來,完全披散在身後的頭髮已經被紮成了一個男子模樣髮髻,剩餘的頭髮依然披在身後,與何玉的一般模樣。

    看到這,唐川突然想到,會不會是何玉呢?也許那個果子是那人故意丟下來的,僅僅是為了不讓自己偷看。她要洗澡,為什麼不讓何玉幫他把風?難道她對自己的信任竟然超過了自己的兄長?

    一般來說,一個人在恐懼中最先想到的人也許不是他最信任的人,而由於害怕在幾個人之間尋求那個能保護他人則必定是他最信任的人,無論如何,唐川很滿足於這種被信任的感覺,雖然他無時無刻不在辜負別人對他的信任。

    他們進入帳篷的時候其他人已經安睡,鼾聲和呼嚕聲無疑對兩人詭秘的行徑是個保護,這說明沒人注意到他們,至少表面上是如此.白天不去洗,晚上偷著去,沒人會願意和這麼一個怪人相處。

    唐川平躺在軍榻的一側,滿腦子全是何男光著身子洗澡時候的樣子,想著想著,身體上最容易衝動的部位自然而然地立了起來,有句話說得好:男人是用下半身思考的。

    他胡思亂想地睡不著覺,側過身去,發現何男正側著身對著自己,神色平靜,已經睡著了。

    他在近距離觀察著何男,只見她眼簾微闔,睫毛細長,紅潤的鼻頭下薄薄地唇瓣微微閉合輕輕地呼著氣,雖然從骨子裡透著一絲嬌氣,卻並不令人討厭,他強忍著想湊上去一親芳澤的衝動側過身去面對牆壁。

    「我們之間似乎沒什麼隔閡了,也許是相處了幾天的緣故吧。」或許是不想辜負她剛剛建立起來的信任,又或許是想釣更大的魚,總之,他做了回正人君子。

    翌日清晨,眾人像往常一樣來到操練的那片空地上。

    唐川細心觀察,今天的情況和往常有些不同,除了帶操的幾個老兵之外,陣前上首站著幾名衣飾華麗甲冑鮮明的軍官。

    他們這支部隊總共有三萬人,最高長官是左果毅都尉方虎,從四品,手下五個團營,共二十多個千人隊,其餘為輜重後勤人員。統領團營的軍職為校尉,統領千人隊的軍職為隊正,千人隊下轄五隊,每隊三伙,每伙領五位什長,每位什長領十丁。

    這支部隊以千人隊為一組,四散在這座山谷中訓練,平日裡都是各個隊長在一旁喝茶觀操,而今日他們都站在下首。上首那人坐在一張椅子上,目光銳利,滿臉的絡腮鬍子,至少得是個隊正,他旁邊坐著一個人,卻正是昨天獎勵他們饅頭的那個文士,只是目下在公眾場合,他和其他軍官一樣都穿著威武整肅的盔甲。

    唐川暗道:「和參軍平起平坐,那個大鬍子應該是校尉一級的了。」

    「什長唐川,士卒薛顯、黑剛出列!」傳令官高聲叫道。

    唐川發覺加上自己,叫到的三人唯一可能聯繫到一起的就是昨天的饅頭事件了。「可是昨天的事那個參軍不是已經處理完了麼,今天難道還要當眾表揚不成?這個就不必了吧。」唐川一臉輕鬆,邁著正步出列。

    那傳令官看到唐川三人都走到陣前,接著叫道:「士卒薛顯目無軍紀,擅自搶糧,毀壞公物,杖責五十軍棍!什長唐川督責不力,罪同薛顯,杖責五十軍棍!士卒黑剛雖維護軍紀,然皆毀壞公物,杖責二十,以示懲戒!」

    聽到這話,唐川有點囧了,心道:「杯具了,五十棍啊,這不是要打死我老人家麼?」

    薛顯和黑剛心下不服,一齊高聲叫道。「怎麼,都處理完了,還要找後賬麼?」「難道因為一個破桌子也要打老……我二十軍棍?」黑剛突然想起來不跟對長官不敬,說到一半硬生生把「老子」改成了「我」。

    大鬍子眉毛一軒,對薛顯道:「處理完了?你倒是說說,誰處理的?」

    薛顯雖然是個大老粗,可是也知道參軍是虛職,地位比這個大鬍子這個軍權在握的校尉要低。那參軍昨天獎勵的做法雖然合乎人情,卻有些不符合軍規,心想不能連累了他,於是道:「五十軍棍,薛顯認了。」

    大鬍子見狀又對黑剛道:「毀壞公物,無論什麼原因都應該受到處罰,沒什麼好說的。」他隨即對場中所有人說道:「你們都是軍戶子弟,雖是新兵,卻應已熟知軍律,今後若是再有人犯錯,他們就是榜樣!」

    大鬍子話音剛落,三人就被幾個軍士一齊拖到陣前一處空地上。三人自知躲不過這頓揍,也就順從地平趴在地上,伴隨著一聲軍令,一左一右兩支軍棍在他們的屁股上敲起了鼓點。

    說起來薛顯和黑剛都是一等一的好漢,屁股被打開了花,嘴裡卻愣是一坑不吭。唐川也學著他們的模樣咬緊牙關硬挺,從小到大,一直在家人的呵護中長大的他,哪裡挨過這麼重的揍?與此相比,自己之前跟別人打架鬥毆那可真都是小打小鬧了,十幾棍下來他已經到了極限了,那兩根軍棍在他眼裡已經像鐵錘般沉重,再這樣打下去,他感覺自己的蛋都要碎了。

    可就在這時,他突然想起電視劇裡面那些大俠高手們在與敵人打鬥的時候用罡氣護身,還有什麼金鐘罩鐵布衫,牛比的甚至可以抵禦刀槍利器,真想像他們一樣啊!想到這,他忽然記起自己也會!

    「我靠,我真特麼傻啊!老子不是也練過麼?」他連忙催動真氣護住屁股,真氣像一塊海綿一樣將他的受創部位牢牢地護住,這樣一來,痛感頓時輕了許多。所以三人的外傷看起來都是一般嚴重,可是唐川卻絲毫沒有傷筋動骨。

    黑剛的二十棍已經打完了,他緩緩地爬起來,一瘸一拐的走回陣中,他的那個什長見狀竟然不敢上去相扶。

    我們都知道,一個人的抵禦能力或大或小都是有限的,外力逐漸打破原有的防禦力,從而變為造成內傷破壞力,而薛顯在三十棍打完之後已經開始硬抗了。

    唐川看到薛顯痛苦的模樣陡然想起了《水滸傳》中的殺威棒來,牛比如林沖、武松等好漢為了免了這頓揍也得老實交錢,可見任你是英雄豪傑,這頓屁股打下來不死也得脫層皮。

    「等一下!」打到四十棍的時候,行刑的軍士被一個聲音叫住。

    唐川抬頭一看,正是坐在大鬍子校尉身邊的那個參軍郭恆。只見他站起身對大鬍子施禮道:「杜校尉,郭恆幫這二人求個情如何?剩下這十棍打下去,他們恐怕就上不了戰場了,不如權且記下,日後他們上陣殺敵,一軍棍就算是一條人命,若是日後他們湊不夠數,再行補上如何?」

    這杜校尉本來覺得就按軍律論處,打死了也是活該,誰叫他們知法犯法,只是這郭恆是上面的人,雖然與自己不是一系,在這麼多人面前卻又不得不給他幾分薄面,他沉吟了一下對下面趴著的唐川和薛顯叫道:「下面兩個,你們站起來回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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