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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短歌行 第二章 畫中人 文 / 姜柏

    「一會不見你怎麼成這樣了?誰把你打成這樣的?」丫環見他默不作聲,臉上青一塊紫一塊,像是已經被打傻了,她想了一下似乎已經猜出原由。

    「你發什麼愣啊,快跟我走,二小姐還等著呢!」丫環走到他面前,二話不說,拉著他就走。

    夏川被丫環拽著衣袖在菜園中不辨方向地穿行。

    這是個很大的莊園,放眼望去感覺比學校的操場要大很多。一路上夏川茫茫然沒了頭緒,一直在想該怎麼辦,他畢竟不是這個世界的人,還不知道要在這個地方呆多久,不過他覺得還是不能胡來,以免在回去之前就被「卡嚓」了,身上這些傷就是很好的例子。

    「這是怎麼個意思啊?你看人家穿越過來不是遇到個美女老婆就是神秘老人傳授蓋世神功,還包介紹工作,再就是皇室貴族,一過來就開始吃香的喝辣的。自己可倒好,過來就是一身傷,看自己這身打扮,一身土了吧唧的工作服,容易髒的部位已經洗得發白,不是家丁就是僕役,搞不好還是賣了身的那種,真是無力吐槽了。」

    想到這,夏川偷偷地瞟了一眼旁邊的丫環,見她臉上長了幾粒雀斑,卻並不難看,仔細看了幾眼,越發顯得有些嬌俏可愛。

    他想來想去還是決定「坦誠」相告。

    「這位美女。」夏川油腔滑調地對丫鬟道。

    「啊?你說什麼?」丫環倉促之間沒聽清楚,心中辨認了一下登時明白過來,嫣然一笑道:「呦,小三子也有油嘴滑舌的時候,有事求姐?」丫環之前被他色迷迷瞧著,一直餘怒未消,見一向老實巴交的他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話,怒氣登時消去了大半,眉梢也已掛上了笑意。

    「書上說的沒錯,女人都喜歡恭維的話。」夏川心道。

    他換上一副無奈的表情說:「我失憶了。」

    丫環停下腳步,這回輪到她發愣了,她想了很久,見夏川一本正經不像是開玩笑的模樣,問道:「真的?」

    夏川點了點頭,見她臉上的表情變幻莫測,略帶驚訝有些興奮卻又帶著一絲失落,不由得皺了一下眉頭,暗道:「這是什麼情況?」

    「我說他今天怎麼這麼古怪,原來是被那兩個流氓打傻了,看來昨天這個人情先不用還了。哎呀,剛才一路上真是糾結死了,本來覺得他幫了自己這麼大一個忙,守住了清白,無以為報,還想以身相許呢。」

    想到這丫環不禁臉色微紅,她順手理了理頭髮想遮住羞意,心道:「萬一他過兩天又恢復了記憶呢……算了,到時候再說。」

    她心境平復,也不說話,一個人自顧自地向來路走去,夏川則莫名其妙的跟在後頭。

    原來夏川這個身體名叫唐三,是這座唐府的家丁。唐府主人半年前在探親的路上被劫匪殺人越貨,夫婦雙雙遇難,如今是他的獨子唐龍當家。這個唐龍年方十六,正是心性開蒙之時,父母遇難家中無人管教便開始游手好閒、沾花惹草。他頻頻光顧賭坊、妓院,並結識了高富、高帥兩兄弟。

    三人臭味相投,幾天的功夫就混得像是失散了多年的親兄弟一般。這兩個人市井無賴出身,整天像蒼蠅一樣圍在唐龍身邊,極盡恭維之能事,簡直就像皇宮裡的太監。

    唐龍被兄弟倆**湯灌得暈淘淘的,整天變著法兒地吃喝玩樂,銀子像流水一樣地花了出去,半年下來竟然沒有傷筋動骨,可見唐家資產之殷實。

    兩兄弟最近被唐龍招到府中做了家丁之後將唐府鬧得是雞飛狗跳,在將老管家氣得回鄉養病之後更是肆無忌憚、無法無天,一些看不慣他們行為的家丁僕役們奮起反抗,卻紛紛被唐龍趕出了唐府,丫環們也被兄弟倆頻頻騷擾,心中苦不堪言。

    就在昨天,家丁唐三發現高富、高帥兄弟倆在丫環小英洗澡的時候從窗外窺視,一向忠厚老實的他一看到兩人這鬼鬼祟祟的摸樣就知道準沒幹好事,他忍不住叫喊起來,向裡面的人示警。

    伴隨著「啊!」地一聲尖叫,兩兄弟發現好事敗露,回過頭目光向唐三投出凶狠地一瞥後,做賊心虛地逃向別處。

    結果第二天兩人在唐三侍弄菜園子的時候突然冒出來,將他圍在牆角就是一頓毒打,高帥覺得不解恨,找了一根鋤頭用鋤頭背照著唐三腦後就是一下,唐三一聲慘叫倒在血泊中,身體抽動了幾下,一動不動地沒了聲息。

    高富俯下身用手湊在唐三的鼻孔探了探,然後驚駭萬分地對弟弟說道,死了!

    兩人本來是想狠狠地教訓他一下,讓他長點記性,沒想到做的過了火,犯下了人命案子。這樣一來可是非同小可,按當朝律法,人命案的幫兇與主犯都是死罪!在驚慌失措之下,兩人本能的選擇了逃命。唐府周圍圍牆很高,試了幾次都沒爬上去。他們終究是心黑手狠之徒,靈機一動,回身將唐三的屍體搬到了牆角,踩著跳出了圍牆。

    屍骨未寒之際,唐三的意識飄走了,另一個意識卻飄進了身體。

    夏川一路觀察四周景物,同時用自己僅有的那點歷史知識來辨認這到底是什麼朝代,腦子裡存了一大堆古代小說的他只能大概齊的從服飾上辨認出這既不是唐朝,也不是清朝。因為據他所知唐朝的衣著很開放,而身邊這個丫環怎麼看也不屬於很開放的那種類型。也不可能是清朝,因為自己身上沒有辮子。當年清朝辮子軍入關的時候,規定轄區百姓中的男丁全部將頭髮輸成辮子,將額頭露出來。當時有一句口號就是:「留頭不留發,留發不留頭。」一時間搞得民怨沸騰,多少威武不屈的熱血男兒沒有死在沙場上,卻死在了這條扯淡的規定上。頭顱滾滾之下是明朝遺民的錚錚鐵骨。如果不從民族習慣的角度上來講,依夏川的審美來看,這留辮子也實在是俗不可耐,你看看現在那些留大辮子的村姑就知道了。

    這很有可能是宋朝、元朝或者是明朝,不過他連哪個朝代都看不出,就更不可能知道是哪個帝王在位了。

    「真是書到用時方恨少啊,如果上天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先把二十五史讀透!對了,還有唐詩宋詞元曲。」他恨恨地想道。

    走了一段,來到了一個花園,不遠處露出一段房簷。一排類似北京四合院的舊式房子映入眼簾,雕樑畫棟,古色古香,雖然式樣陳舊,卻很乾淨整潔。

    夏川被帶到一棟房門前,屋門正好從裡面打開,一個宛若畫中仙子的女孩走了出來,只見她玉腮微暈,一雙秋水般的明眸如星辰明月,玲瓏的瓊鼻,可愛的小嘴如櫻桃一般嬌艷欲滴,雪玉般晶瑩的肌膚欺霜勝雪,一頭如飛瀑的頭髮披在身後,這豈不就是自己在夢中無數次遇見的人麼?

    「這模樣,比電視劇裡面的女主角都漂亮啊!不過就是嫩了點……」夏川又一次呆在原地,不過這次他壓根就沒敢看人家的胸部。

    丫環見她出來,連忙上前施禮,叫了一聲:「二小姐。」

    二小姐微微點了下頭,看到唐三一身是傷,語聲關切地問道:「唐三,你怎麼了,怎麼渾身是傷?」

    夏川忍著疼,裝作若無其事的說:「不知道,可能是走路摔倒了。」其實他真的不知道是被府中流氓兩兄弟打得。

    可是二小姐可不這麼想,在他看來唐三真是條漢子,打掉了牙合著血往肚子裡吞,真爺們!

    二小姐的臉上綻開了一絲笑容,明眸皓齒如三月花開般綻放,同時帶著一種欽佩的目光看著他,夏川感覺自己的魂兒都要被勾走了,只聽見玉人微笑道:「唐三,你真是條漢子,唐府的家丁中我覺得最勇敢的就是你了,先讓小英幫你上點藥,然後……呃,一會我去洗個澡,你幫我在門口看個門,別讓那些宵小之徒靠近。」

    「之前聽丫環小英叫我小三子,原來我叫唐三。」他聽二小姐說叫小英幫忙上藥,剛想說不用不用,卻又聽到說讓他幫她把風,他不由得一個激靈,心道:「你洗澡,叫我給你把風,這不是耗子給貓當三pei麼?你叫丫環幫你看著不一樣麼,真把老子當成正人君子了?」

    其實他有所不知,唐府僱傭的的丫環們大多都已經被高富、高帥兩個惡棍給嚇跑了,剩下幾個都是從小賣了身沒辦法只能留在這裡的,即使是這樣,她們也日夜期盼著有個白馬……呃,隨便一個老實的莊稼漢就可以了,趕緊給自己贖了身,免得整天提心掉膽的,要知道,在這個時代萬一被流氓糟蹋了,那是要抬不起頭背一輩子的,就算流氓沒得逞,那些風言風語傳出去,也夠她們喝一壺的,那時候又沒有什麼檢驗貞潔的儀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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