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章殺人滅口
劉蒙見劉封邁開大步,便要衝出,忙搶上兩步,橫在他跟前,將他攔住,道:「且慢!」
劉封雖沒有趙雲、馬超厲害,也會些三腳貓的功夫,要推開他,易如反掌,可他沒有這麼做,停了下來,道:「且慢,且慢!現在刀都架在脖子上了,再慢,腦袋就掉了!」
劉蒙道:「大王,這件大事可不是小孩子過家家,搞砸了還可以重來。這事要是辦砸了,咱之前的辛苦可就全白費了。」
劉封道:「事已至此,就當奮力一博,大不了魚死網破,總比坐著等死強。」
劉蒙道:「大王且稍安勿躁,事情沒有您想的那麼糟。」
劉封道:「馬超在金城,張嶷在豲道,不僅把隴西夾在當間,還把孤和彭羕給隔開了,這樣的情況還不叫糟,那什麼才叫糟!」
劉蒙道:「大王若是真要孤注一擲,在隴西和劉備決一死戰,恕我不能奉陪,聯絡各路人馬的事,大王另請高明吧!」說著轉身就走。
才走出兩步,就聽彩英在後面叫道:「且慢。」走到劉封跟前道:「劉先生說的沒錯,咱們這才剛有些成色,和劉備比起來還顯得微不足道。劉備已作好準備,我們現在就衝出去,等于飛蛾撲火,白白送死。兒啊,你難道忘了你背上刻著什麼字了?你爹爹可是把興復漢室的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你行事如此孟浪,又怎對得起他?」
劉封想起了背上了「復」字,想起了肩上的重擔,冷靜下來,道:「娘教訓的是,孩兒知錯了。」
劉蒙走了回來,道:「大王肩負著中興漢室的萬鈞重擔,可不能效那荊軻,為了無謂一擊,白白送了性命。」
劉封道:「嗯,你說現在該怎麼辦?」
劉蒙低頭沉吟,在屋裡轉了兩圈,道:「依我之見,皇上只是懷疑這事是您干的,卻沒有證據。他之所以把這件案子交給您,就是在試您。您要是沉不住氣,跳了出來,那就沒什麼好說的,自投羅網,也省得他去找證據了。反之您若是沉住氣,忍一時之痛,那他反倒難辦了。他要是沒有證據,主動挑起事端,那時我們理直,出師有名,形勢對我們可就有利的多。這一出一入差別可是甚大,大王可要考慮清楚。」
劉封定了定神,從全局考慮了一下當前形勢,點點頭,道:「嗯,你說的對。馬超和張嶷,就像兩隻手一左一右的掐著孤的脖子,孤要是走錯一步,劉備就可以輕而易舉的將孤掐死。哼,你想讓孤死,沒那麼容易,孤偏偏不上你算計!你且說說,要如何才能忍一時之痛?」
劉蒙道:「送信的鴿子有一群,咱只射下了一隻。那信估計不久就會到了馬超手裡,金城可是個關鍵,要是馬超到那發現了端倪,一切全完了。皇上不是要咱查出隴西血案的真兇麼,咱就滿足他的要求。」
劉封連連搖頭,道:「這些人雖然不知道幕後主使是誰,卻知道不少內情,劉備那裡盡有能人,一審之下,他們可就什麼都明白了。不行,不行,這事是萬萬行不得的。」
劉蒙笑了笑道:「大王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咱幹嘛要把大活人交給他們,送上些死人不就完了麼,死人不會說話,他們想審也沒法審。哈哈!」
劉封道:「這些人可是咱花大力氣訓練出來的精銳,堪當大任,就這麼殺了,實在太可惜。」
劉蒙道:「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要辦大事,就不能手軟。現在皇上的眼睛可是死死盯著咱,咱要是捨不得這些人,那咱的小命就得搭進去。這哪頭輕哪頭重,大王可要分清啊。」
劉封垂首不語,彩英道:「先生講的有道理。這些人雖然厲害,卻是手下,無關痛庠。況且咱有得是錢,人死了咱還可以再找。而你將來可是要坐龍庭的,哪能有半點閃失?」
劉封想了一會,咬一咬牙,道:「好就依你,這事就交給你去辦,一定要辦得乾淨利索,不能留下半點痕跡。」
劉蒙道:「大王儘管放心。」
劉封歎了口氣道:「這樣一來,你想的那些賺錢的主意都不能再用了。興復大業,千頭萬緒,哪樣都要花錢,還都要花很多的錢。咱要是沒了進項,今後的日子該怎麼過?這一點你想過沒有?」
劉蒙低頭不語,過了一會,道:「咱這幾年也攢了不少錢了,先將就用著吧。大王適才所說,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咱是要提前有所行動。我這就暗中和京城取得聯繫,讓他們趕緊行動。」
隴西雖然是出了名的窮郡,卻是西域通往關中的必經之路。西域胡商往來經商,必經隴西。這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既然靠著交通大動脈,當然得指著這個發大財。西晉時只做過幾年荊州刺史的石崇為什麼能富甲天下,讓王公貴戚甚至是皇帝都甘拜下風?他又是如何能在短期內聚斂到連皇帝都垂涎三尺的家財?這裡面看是有很多文章可做,其實說白了就只有兩點,第一就是刮地皮,這可是地方太守必修功課,要是不會這個,一心想要為民作主,估計就只能回家賣紅薯了。這項本事雖然能來錢,卻不能使人一夜暴露,要不然晉時那麼多刮地皮的,為什麼只有石崇富可敵國。所以要想來錢快,來錢多,關鍵還是要看第二點,那就是搶劫。荊州處天下之中,是吳人入蜀,南人北上的必由之路,南來北往,東進西出的客商大多都要在這裡歇腳,實可謂是交通樞紐。石崇之父石苞共生六子,石崇最小。石苞臨終前,將家產平均分成五份,分成頭前五個兒子,唯獨不分給石崇。他老媽看不過眼,就問石苞為啥這樣偏心眼,石苞就說這小鬼鬼得很,將來自能賺來萬貫家業,既然如此,又何必再給,省一筆是一筆。石苞也是一時人傑,看人的眼光自然不會錯,石崇果然是個鬼靈精。別的荊州刺史到任時都循規蹈矩,努力做好本職工作,當一天刺史刮一天地皮。他偏不,他通過觀察終於發現了荊州的地緣優勢,想出了一條來錢更快卻也大損陰德,斷子絕孫的致富之道。他令官差假扮江洋大盜,公然搶劫往來客商使節,幾年間,家資巨億,成了西晉首富。可是虧心事做多了,終究是要遇到鬼的,後來他因捨不得一個寵妾,得罪了八王之一趙王司馬倫的寵臣孫秀。孫秀看得起石崇才向他要美人,石崇卻不給,公然駁他面子。孫秀大怒,立馬跑到司馬倫那給他上眼藥,司馬倫一怒之下,傳旨殺了石崇全家。石崇能致富石苞看出來了,可他能滅族他我卻沒看出來,可見智者千慮,必有一失。
劉封坐鎮隴西,開始時也是一窮二白,捉襟見肘。他心懷大志,立意復國。可隴西百姓每年交上來的那點點租賦,還不夠他塞牙縫的,如何夠用?於是他終日苦思致富之道。這時在商海摸爬滾打多年的劉蒙以商人敏銳的眼光,也看出了隴西的地緣優勢,替劉封出了這麼一個生兒子沒屁眼的餿主意。劉封到底不是大奸大惡之徒,一聽這主意頭搖得好似撥浪鼓,一口氣說了一百個不行來。可是除了這個主意他實在想出來錢更快的主意,最後他窮瘋了,終於咬著牙同意這麼做,於是這個邪惡的計劃就在他的默許下付諸施行,他也是短期內攢到了令人哈拉子亂流的財富,這復國經費總算是有著落了。
劉封道:「嗯,她老不動彈,不知道要幹什麼,難道是餘情未了,不忍下手?可急死孤了!你去催催她,就說孤這裡已被逼得走投無路,她再不動,孤可就不再管她,自己先動手了,到時有起什麼事來,可怨不得孤。」
劉蒙嘴角邊閃過一絲狡獪的笑容,隨即隱沒,道:「好,我這就去寫信。」
劉封揮了揮手道:「自孤到隴西以來,還從來沒有這麼窩囊過。賈福,賈福!你到底要幹什麼!」
彩英眼珠一轉,道:「賈福還沒走遠不如把他抓起來。」
劉封眼睛一亮,可轉念一想,又變得黯淡無光,道:「不行,這傢伙滑頭的很,除非抓了之後立時就將他殺了,不然定會給他逃走的。孤要是殺了他,不僅公然和劉備為敵,他那三個結拜兄弟也不會放過孤的,徐庶、賈詡、賈逵哪一個來了,孤也對付不了。既然現在不是和他們翻臉的時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嗯,就這麼著吧,你們都下去,孤想一個人靜一靜。」
眾人互望一眼,告辭退出。劉封也不關門,任由寒風灌進殿內。蕭索的寒風中,他就這麼靜靜坐著,臉上神色倒和周圍的環境十分配套,一派窮途沒路的景象。
賈仁祿從劉蒙家出來,得意洋洋,頭前走著。姜維、賈露小臉漲得通紅,吭哧吭哧的抬著不義之銀隨後跟著。三人一前兩後,來到了一個僻靜無人的所在。賈露給姜維使了個眼色,兩人同時放下箱子。賈露氣鼓鼓的道:「爹爹,這些錢都是他們殺人越貨換來的,咱們怎麼能要?」
姜維跟著道:「嗯,君子愛財,取之有道,這種不義之財咱不能要。」
賈仁祿本就是個流氓,只曉得有便宜不佔是王八蛋,這套仁義禮志信對他來說無異於對牛彈琴,笑了笑道:「你們倆果然很般配,一對傻帽!你們知道這些錢來路不正,可你想不沒有,這些錢在劉封那兔崽子的手裡能被把來干多少壞事,而在我手裡則能被把來干多少好事?虧你們飽讀詩書,連逆取順守的道理都不懂。我收了劉封一點錢財,等於減弱了他的為禍之力,猶似搶下屠夫手中的屠刀,功德莫大。再說了,取之於為富不仁之徒,用之於貧困無依之輩,這叫劫富濟貧,梁山泊的英雄好漢都是這麼幹的。你們讀過書,自然知道取民脂民膏以供奉一己之私慾,是為殘民以逞;以之兼善天下,普施眾人,是以俠之大者,所以關鍵不在於取之不取,而是在於用在什麼地方。」
姜維信以為真,還以為他真的要拿這筆錢去周濟窮人,道:「大人說的很有道理,姜維受教了。」
賈露笑靨如花,問道:「爹爹,你真打算拿這錢為了接濟窮人麼?」
賈仁祿老臉通紅,道:「小丫頭片子,竟揭你我的短!還不趕緊將這錢揣進懷裡,化了裝閃人!」
三人打開箱子,將各種珍珠寶貝揣入懷裡袖中。搞定之後,賈仁祿從袖子裡取出三張人皮面皮,三人分別戴了,混出城去。
姜維想起適才的事情,心有道:「大人適才我可真為您捏了一把汗。你適才孤身赴會,深入險地,難道一點也不害怕?」
賈仁祿笑道:「我說不害怕你們信麼?」
姜維、賈露毫不遲疑,齊刷刷的點了點頭。這個無聲的馬屁倒是拍到他心裡去了,哈哈大笑,道:「你們這倆個小鬼真會哄我開心。你們也不是外人,我不瞞你們,我的心直到現在還怦怦怦的跳個不停,我心裡有多害怕,可想而知了。」
姜維道:「大人既然害怕,為何還要以身犯險,傳聖旨不過是小事一樁,隨便派一個人去不就可以了麼?」
賈仁祿道:「我喜歡和對手攪在一起,這麼好的面對面觀察對手的機會錯過了豈不可惜?」
姜維深有同感,點點頭,又問道:「那大人可曾發現什麼有價值的線索?」
賈仁祿微笑著點了點頭,姜維在劉封一句只說了一句話,其餘時間都瞪大眼睛左觀右瞧,以期發現一些蛛絲馬跡,他的眼睛雖尖,畢竟不是火眼金睛,看了半天,也沒瞧出啥破綻來,聽了這話著實吃了一驚,道:「哦,是什麼?」
賈仁祿道:「他大廳裡的擺設你也看到了,難道你沒覺得的有什麼不妥?」
姜維搖了搖頭,賈仁祿問賈露道:「你呢?」
賈露搖了搖頭,賈仁祿歎了一口氣道:「看來你們這兩個小傢伙日子過得太滋潤了,該把你們扔到貧民窟裡,關上一個月,憶憶苦,思思甜,然後再來看,你們就會知道哪裡不妥了。」
賈露道:「爹爹是不是覺得大廳裡的陳設過於奢華。」
賈仁祿笑了道:「總是答到點子上了,就是這麼回事。」
姜維道:「劉封貴為王爺,屋裡陳設奢華點,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賈仁祿道:「不當家不知柴米貴,怪不得你小子會這麼說了。你也知道,甄宓那小妮子喜歡讀書,只要一有空就把我拉到集市上採購古籍善本,將我將腦袋別在褲腰帶裡賺來的那一點點錢,如流水一般大把大把的花將出去。我經常陪著她逛古玩市場,對現今世面上古董的價格,倒也略知一二。劉封這小子大廳裡擺著那些個東西,大到椅子後面擺著的屏風,小到案上擱著的茶碗,無一不是上品,件件價值不菲,特別是邊上擺的那個青銅大鼎,如果我沒看走眼,應該是商代所鑄,說它價值連城,那是一點也不為過。這還是在三……在這兒,要是在我故鄉,一準能把那些古玩店的老闆樂得神經病發作,都不別人推,他自個就會跳到河裡淹死。」他剛想說這還是在三國,猛想到會洩露天機急忙改口。
姜維恍然有悟道:「這還只是大廳,宅子裡的其他地方還不知陳列成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雖然他是王爺,但一年的俸銀總也有個數目,不可能無窮無盡,他哪來那麼多的錢?」
賈仁祿笑了笑,道:「孺子可教也。除此之外,我還發現大廳裡擺著不好西域奇珍。我在且末住過一段時間,對那裡的玉器珍玩自是再熟悉不過,我剛到大廳時,一眼就認出了屏風邊上擱著的幾件玉器是出自且末匠人之手。」
賈露啊地一聲叫了出來,道:「爹爹說的沒錯,那些玉器的確產自且末。有幾件好像……好像就是……」
姜維眼睛一亮,道:「你是說那幾件玉器是且末女王進貢給皇上的貢品?」
賈露氣不打一處來道:「正是!我當時只顧著害怕,根本沒注意看。看來劉封就是那幫黑衣人的幕後主腦。且末的那些使節不能就這麼白白的死了,尤其是莫護跋叔叔。他為人和善,見誰都笑,和我最要好了,我有什麼心裡話常常對他傾述。這麼一個大好人竟也被那幫畜物不分清紅皂白殘忍殺害。不行,血債要用血來償,我找他去!」轉過身去,便要施展輕功。
姜維慢將她按住,道:「小不忍則亂大謀,這事不可造次,須當從長計議。」
賈仁祿瞪了她一眼,道:「你以為你是誰?荊軻嗎?就算是荊軻,最終也沒把秦始皇怎麼著,反而白白的搭上了一條性命。隴西王府戒備森嚴,你去了不被他們大卸八塊,那才叫怪呢!我不說和你說過,我年紀大了,受不了刺激。你這麼做,存心要把我氣死,是不是?」
賈露冷靜下來,撲到他的懷裡道:「爹爹,這幫傢伙殺了那麼多好人,我恨死他們了,爹爹你趕緊想一個辦法,把他們滅了吧。」說完淚如雨下。
賈仁祿摸著她的頭道:「要滅這幫傢伙其是不難,用不了七天,他們的首級就會傳到長安。到時我和皇上說一聲,將那些人頭拿到咱家,咱請上一幫道士和尚,好好的搞一場法事,祭奠在此案中無端慘死的且末使節。」
賈露心下大喜,道:「這是真的?」
賈仁祿道:「我騙誰也不能騙你啊!」
賈露笑道:「謝謝爹。」
賈仁祿見她長長睫毛還掛著幾顆淚珠,在陽光照耀下晶瑩生光,笑道:「一會哭,一會笑,真是個傻丫頭。」
姜維道:「照此看來,劉封是那幫黑衣人的上司已確然無疑。如今他負責這件案子,為了使自己的奸謀不至於暴露,他一定會徇私舞弊,袒護黨羽。大人何以這般肯定那幫傢伙的人頭七天之內就會到長安?」
賈仁祿道:「我來之前,請皇上將孟起派到金城鎮守,而且有意識的將這個消息透露給劉封知道。你也知道金城是黑衣人的巢穴。劉封當然知道馬超到了金城會對他造成什麼不利的局面,他是個聰明人,一定會先下手為強,在孟起到達之前,將那幫黑衣人殺了滅口。如此一來咱不用費一兵一卒,照樣能除掉那幫傢伙,這麼好的一把殺人快刀,不用當真浪費了。哈哈!」
姜維道:「此極果然大妙,大人真神人也。不過萬一劉封捨不得這些手下,讓他們隱姓埋名逃往他方,這又如何是好?」
賈仁祿道:「這時那道聖旨就起作用了,皇上只給劉封七天時間,七天時間他上哪去找這麼多替罪羊?況且朝廷裡的那些個大臣個個精得跟猴似的,不是那麼好糊弄的。他想找些西貝貨搪塞過去,肯定會穿幫的。他要救那些手下,就必須擔上削職為民的風險。劉封正在謀幹大事,可能為了這幫豬狗,把自己前程給毀了麼?這種人往往六親不認,逼急了我娘也殺,何況只是幾個手下?」
姜維道:「您就不怕把他逼急了,提前造反?」
賈仁祿道:「我就怕他不提前造反。皇上已在周圍布下口袋,等著他自投羅網,他要是主動竄將出來,老百姓自然就認清他的嘴臉,省得我們再費神搜集證據,提起公訴了。」
姜維心服口服,道:「大人把方方面面的都算到了,這計真是用絕了。」
賈露道:「爹爹真厲害,姜維哥哥,你可得好好學學,將來也和爹爹一樣。」
賈仁祿哈哈大笑,道:「你們兩個小鬼,就會拍馬屁。」
金城縣北黑衣人巢穴,劉蒙隨著那獐頭鼠目的中年漢子來到地道深處的密室。幾個頭領早已候在那裡,劉蒙來到正中坐好,眾頭領依著次序匯報工作。當然賬目丟失的事,實在太大,眾頭領害怕劉蒙雷霆大怒,砍了他們的腦袋,都傚法孔老夫子筆削春秋之意,將這事略過不提。
劉蒙從頭到尾聽完,很滿意,表揚了幾句,道:「眾位弟兄辛苦了。」
眾頭領道:「大首領待我等恩重如山,我等便是赴湯蹈火亦在所不辭。」
劉蒙哈哈一笑,道:「好。我見你們最近都很辛苦,特備薄灑,犒勞你們。來人擺上酒宴。今天酒宴乃是為了慶功,所有人等不拘大小一律與宴,不醉不歸。」
那中年漢子道:「多謝大首領體恤屬下,可所有人都與宴,誰來巡哨?」
劉蒙道:「不妨事,不妨事,我已做了安排,大家只管痛飲便是。」
眾人都好久沒痛痛快快的喝幾杯了,聽聞此令歡呼雀悅。
不多時,酒宴擺好,眾人各據一席,推酒換盞,吆五喝六,好不熱鬧。
又過了一會,那中年漢子舉起大碗道:「來我敬……哎喲,肚了,肚子,痛死我了!」只聽啪啦一聲,酒碗掉地,酒水灑了一地都是。那酒一沾地,便發出嗤的一聲,地上冒起了一股青煙。那中年漢子捂著肚子,道:「這酒……有……有……」砰的一聲倒在地上,再也說不出話來。
那天那個聲音低沉的漢子,拔刀出鞘,道:「我和你拼……拼了。」踉蹌而上,來到劉蒙跟前,舉刀便砍。劉蒙哎喲一聲,兩手抱頭,縮成一團,可等了半天也不見有何動靜,睜眼一看,那人已躺在自己腳邊,口裡流著白沫,兩個大眼睛惡狠狠的看著他的鞋子。但聽得乒乓之聲大作,黑衣人一個接一個倒在地上,密室裡一片狼籍。
劉蒙站起躺來,看著滿屋的屍體,微微冷笑,對手下親隨說道:「來人,將首級割了。」親隨拔刀動手將那幫歹人的腦袋都給割了下來。
劉蒙接過親隨遞上來的火把,看著那個要砍他沒砍成的人,道:「我讓你死不瞑目!」將火把往他身上一扔,一股火苗竄起。劉蒙張嘴狂笑,緩步而出,地下密室隨即被大火吞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