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昱和司馬懿對望一眼,一齊搖頭。
曹丕悠悠醒轉,道:「一定是賈福這小子暗中搗鬼,朕不誅殺此僚,誓不罷休!」對夏侯惇說道:「有勞大將軍再辛苦一趟,替朕誅除此賊,還關河寧靜,天下太平。」
夏侯惇道:「臣遵旨。」
程昱道:「且慢。」
曹丕道:「仲德有何話說?」
程昱道:「臣所率部屬轉戰數處,已飢餓不堪,疲不能興,無法再戰,夏侯將軍的部屬想來也是如此。憑這樣的軍馬想要戰勝狡猾多智的賈福,那是一絲勝算也沒有的,只會自取敗辱,還請皇上三思。」
司馬懿附和道:「仲德之言甚是,還請皇上三思。」
曹丕向夏侯惇瞧去,徵詢他的意見。夏侯惇不想掃了曹丕的面子,可眼下的情形確是如此,他也不想做違心之言,點了點頭,道:「臣麾下將士先是強攻黎陽,之後晝夜不停,驅馳數百里,再經今晚這場惡戰,已強弩之末,勢不能穿魯縞者矣,以此擊敵,負多勝少,不過既是皇上要臣討賊,臣不敢推辭,必盡最大努力,以報國恩。」
曹丕歎了口氣,道:「城中糧草本就捉襟見肘,入不敷出,朕和仲達連日籌措糧草,已是焦頭爛額,現在又多了十幾萬張嘴,叫朕一時上哪搞那麼多糧食餵飽他們?局勢已不容我們喘息,倘若任由這個情況繼續下去,不出數日軍心嗟怨,必然引起嘩變,那時後果便不堪設想了。」
程昱道:「皇上說得沒錯。不過臣認為,如今當務之急,不是攻打賈福,而是搞來糧食,安定軍心民心。據臣所知,鄴城乃京畿要地,自武帝時起便積聚大量糧食,以備不時之需。倉中糧草不下數百萬斛,足支城中軍民數年之用。賈福圍城,前後不到一年,怎得就糧食告罄?」
曹丕向司馬懿瞧了一眼,道:「這事朕一想起來就頭痛的像炸開一般,不想再提了,就由你來說吧。」
司馬懿道:「這事至今仍是一樁懸而未絕的迷案。太倉中的糧食原是有幾百萬斛,可是太倉令劉楨利慾熏心,監守自盜,竟將這許多糧食全都賣了,換成銀錢,終飽私囊。等我們查覺此事之時,為時已晚,倉中糧食已所剩無幾。皇上親自審問劉楨,問他將糧食賣給誰了。他供認倉中糧食被城中數家糧食聯合買下。我親自領人查抄各家糧號,可主犯在逃,糧號空空如也,找不到一粒糧食。其他幾家糧號掌櫃倒在,卻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我一怒之下,抄了他們的糧倉,發現他們倉中的糧食也是少得可憐,尚不夠大軍支用三個月。那幾百萬斛糧食到底上哪去了,至今仍不得要領。」
程昱長歎一聲,道:「定是賈福用計賺了去,此子能想出這樣的主意,真是不簡單。如今白溝覆船一案,定也是他所為。他想讓我們無糧可用,自取滅亡,當真忒也歹毒。唉,可偏偏一點辦法也沒有。」
曹丕道:「不能再等了,激勵士氣,與賈福決一死戰,好過在這裡坐以待斃。」
程昱道:「皇上有所不知,臣麾下軍馬,一夜之間南南北北跑了近百里地,已然怨聲鼎沸。若不是臣好說歹說,並誘以重利,他們說什麼也不肯再隨臣北上支援夏侯將軍了。如今皇上不讓他們休整,又要他們攻打賈福,他們說什麼也不幹的,萬一鬧將起來,局面可不好控制。」
曹丕道:「你說的朕又何嘗不知,可是朕總不能坐在這等死吧。」
司馬懿道:「皇上且莫急躁,天無絕人之路,辦法總是會有的。」
曹丕定了定神,道:「你說的很是。朕聽聞糧船覆沒,方寸大亂,是有些急躁了。仲德,這次你略些小計便耍得敵人團團直轉,敵將馬超下落不明,論智謀我看不下於賈福,如今該當如何,你來拿個主意吧。」
程昱沉吟半晌,搖了搖頭,道:「賈福已然全盤考慮清楚,一切都在他控制之下。要想籌思反擊之策,談何容易,請皇上給臣一點時間。」
曹夭知此事甚難。糧食其實不是沒有,如今城窩解,鄴城南面的幾個縣已重回他掌握之中,可以從那裡就近調來糧食,以解燃謀之急。可是縣中糧食本就有限,既使全部調來也僅夠大軍吃上幾天,至於城中百姓,卻什麼也分不到,只能餓肚子了。要想運大批糧食,就要靠中原郡縣,可是賈仁祿早已算定,怎麼可能讓糧食太太平平的運進城來?他想破了腦子,也想不出個子丑寅卯來,歎了口氣,道:「好吧,這事先放一放,以後再說,今日好不容易大勝一場,揚眉吐氣。不可為這件小事,破壞了氣氛。來,來,來,大家開懷暢飲,不不歸。」
他抬起手來,輕擊三掌,音樂聲響起,一隊舞姬踏著舞步,跑進殿來,翩翩起舞。曹丕凝神觀舞,物我兩忘,哈拉子不由自主的順著嘴角流將下來,但覺今朝有酒今朝,哪管明日愁與憂?夏侯惇見城圍雖解,但形勢依然嚴峻,哪有心思看什麼勞什子的歌舞?腦子裡飛快的轉著主意。他的腦子不大靈光,想要勝過別人,唯有笨鳥先飛,乘著他人觀看歌舞之際,用心思索。過了良久良久,他忽地靈光一閃,伸手在案上一拍,大聲叫道:「妙極,妙極,妙之極矣!」
其時歌舞並沒有十分出彩的地方,眾人聽他連呼「妙極」,均感愕然,跟著無數道目光向他射來。
鄴城西面五十里處,漢軍中軍大帳,賈仁祿安頓好後,便支起地圖,籌思良策。不多時,楊瑛來報,已劫了曹丕十萬斛糧食。原來白溝覆船就是她的傑作,她和徐象本就是水匪,慣於潛入水下鑿人船隻,此時重操舊業,自然輕車熟路,且黃澤與白溝相去不遠,他們也常去那裡討生活,對那一帶的水路自然瞭若指掌,何處水緩,何處水急,何處河道寬闊,何處泥沙淤積,都是一清二楚。在他們的指引下,吳懿引著一千荊州水軍,伏於河道兩岸蘆葦茂密之處,待糧船進入伏擊圈,便潛入水中將其鑿沉,又將落水的押運兵士全部溺死,乘船離去。隨後馬忠領著另一路人馬趕往覆船地點,將糧食撈起,運往位於白溝上游的朝歌城中,存放起來,聽候調用。就這樣夏侯惇千辛萬苦籌來的十萬斛糧食,又成了賈仁祿大軍餐桌上的食物。經此一役,漢軍大小將校一致認為,曹丕總是在他們最困難的時候送上糧草,這個後勤部長,當得十分稱職。漢軍中分管糧草供應的大小官員,更是感激涕臨,甚至打算上奏劉備,嘉獎其功績。至於曹丕聽到了,會不會欲哭無淚,那就不得而知了。
楊瑛一門心思想要為楊修報仇,賈仁祿要她劫糧,自然求之不得,欣然從命。可徐象就不同了,他原來既想劫了賈仁祿獻給曹丕換取萬兩黃金,高官厚祿,又想奪回原本就屬於他的山寨大頭領一職,當然他這些都還不是他最想要的,他連做夢都在想的事情,便是娶了楊瑛,和她一起雙宿雙棲,仙福永享,壽與天齊,千秋萬載,一統江湖。可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楊瑛心中充滿著仇恨,滿腦子都想著如何報仇,根本沒有情之一字,再者徐象的長相,雖說不像賈仁祿那般諸丑齊備,該長則短,該短則長,卻也對不起觀眾,楊瑛又如何會看得上他?他汲汲營營,到頭來美人得不到也就罷了,還成了賈仁祿的階下囚,可算是倒霉到家了。
賈仁祿要他協助楊瑛前往白溝劫糧,答應事成之後,還他自由之身,並在軍中給他安排份工作,讓他擺脫水匪的惡名,堂堂正正作個軍人,殺敵立功,陞官發財。這條件已算是十分優厚了,可他卻十萬個不願意,嘴裡喋喋不休,一定要讓賈仁祿將楊瑛許配給他,否則一概免談。賈仁祿苦口婆心的勸了他半天,直至口乾舌噪,徐象仍是咬緊牙關不鬆口。賈仁祿見軟得不行,只好來硬的了。便將張飛請進帳來。張飛嘴上的功夫雖然不濟,但拳腳上的口才卻很好,當下也不和他廢話,提起醋缽大的拳頭,往他的頂門上錘將下去,直打得他眼前金星亂舞,耳邊百鳥齊鳴,淚水、白沫、鼻血、尿水一齊流將下來。這一下終於使得他認清形勢,精神之後立即跪倒在地,磕頭如搗蒜一般,口中連稱願為賈仁祿效死力,今後但有所命,赴湯蹈火,在所不辭。若不是張飛的神拳頗具奇效,他也不可能為賈仁祿賣命,萬一行事的時候拉稀擺怠,那可是要出大亂子的。
賈仁祿聽聞楊瑛克成大功,開懷大笑,道:「很好,很好。只可惜你是個女子,不然我一定上表皇上,封你做大官。」
楊瑛撅起小嘴,道:「女子怎麼就不能做官了,這是誰定的規矩?既然規矩已經定下了,改起來怕是麻煩的得緊,我也不想做大官,你讓皇上封我個小官,也就是了。」
楊彪其時正在帳中和賈仁祿商討下一步的行動方案,聽了這話,氣得鬍子根根上翹,道:「胡說八道!天下間哪有女子做官的,簡直是胡說八道!咳……咳……咳……」氣得咳嗽不止,楊瑛忙搶了上來,伸手輕輕拍打他的胸口。
楊彪瞪了她一眼,道:「像你這樣未出嫁的女娃娃就該待字閨中,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可你成天瘋瘋顛顛,舞刀弄槍,簡直不成個體統!咳……咳……咳……」說到這裡又是咳嗽不止。楊瑛不以為然,卻不敢出言頂撞,向賈仁祿扮了個鬼臉,嘻嘻一笑,也就不以為意。
楊彪無可奈何,苦笑了笑,對賈仁祿說道:「這孩子從小就不在我身邊,缺乏管教,讓將軍看笑話了。」
賈仁祿說道:「女子當官雖說駭人聽聞,但也不是沒有。我遠征南蠻之時,曾聽蠻王孟獲說起,在他部落之南有個國度,女子便可以當官,可以執政,擁有權利也與男子差相彷彿,可以說是男女各頂半邊天。」心想:「我要是將現代男女平等這套灌輸給你,你非氣得當場吐血不可。不這麼說吧,又不知道怎麼和你這個老古董解釋,只好說是孟獲說的了,反正你這輩子是不可能見到孟獲的。就算見到了,孟獲最討厭讀書人,也不會給你這老傢伙好臉色看,你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咱家祝融雖是的的道道的南蠻人,可是老子撒過的謊,她肯定是會幫老子圓的,老子說太陽打西邊出來,她肯定不會說太陽其實是打東邊出來的,因此你也打聽不出什麼來,哈哈!」
楊瑛信以為真,雙眸一亮,道:「世上真有這樣的國家?」
賈仁祿點了點頭,道:「嗯。」
楊瑛笑靨如花,道:「看來那國家的人見識要比咱中原人高明百倍。」
楊彪氣得幾欲暈去,心中雖有千言萬語,但話到嘴邊,卻一個勁的咳嗽,怎麼也說不出來。
賈仁祿知道再說下去,楊彪非當場氣死不可,道:「好了,男女平等這個話題,無關眼下大局,就不討論了。楊瑛,這事你辦得漂亮。只可惜老子不能賞你官做,不過還是能賞你錢財的,一會你到公琰那支取黃金百兩,蜀錦百匹,就說是老子賞你的,他不會……」
正說到這裡,忽見蔣琬急匆匆進帳。賈仁祿笑道:「說曹操到,曹操還就到了。」瞥眼間,只見蔣琬眉宇間含有深憂,知道發生了什麼大事了,不敢再開玩笑,正色道:「出了什麼事了?」
蔣琬道:「方纔下官巡視各寨,鼓舞士氣。行至轅門附近時,忽聽得巡哨兵士大聲驚呼,知有情況發生,忙跑過去看時,卻見……卻見……卻見……」說到這裡聲音哽咽,淚水一滴一滴流了下來,打在衣襟。
賈仁祿心中一凜,道:「你見到了什麼?」
蔣琬道:「卻見孟起……孟起……的白馬向大寨奔來……」
賈仁祿吃了一驚道:「你是說孟起的坐騎?」
蔣琬點點頭道:「正是。」
賈仁祿道:「那孟起呢?」
蔣琬道:「下官只看見白馬,沒看見孟起,想是……想是……」
賈仁祿道:「快出去看看。」說著長身而起,大踏步向帳外奔去,甄宓忙取過一件皮裘披在他身上。
眾人來到轅門口,果見一名兵士牽著一匹白馬遠遠走來。那白馬滿身泥污,身上不少白毛被大火熏得焦黑,正是馬超的坐騎。賈仁祿再也忍不住了,眼淚撲簌簌流將下來,問那兵士道:「你們可在附近搜索過?」
那兵士道:「蔣大人見了白馬之後,便令我等四散開來,仔細搜索,弟兄們將方圓五里仔仔細細搜了一遍,什麼也沒有發現。」
賈仁祿走上前去,伸手摸了摸那白馬的額頭,道:「馬兒啊馬兒,你的主人到底哪裡?你快告訴我們啊!你倒是說話啊!」說著兩道淚水沿著面頰流了下來。
甄宓走在他邊上柔聲安慰:「孟起吉人天相,一定不會有事的。想是孟起身負重傷,白馬馱他回營時,路上顛簸,不慎將他摔在某處。你這就命人去找,可能還來得及。」
那白馬顯是聽懂了甄宓說話,忽律律一聲長嘶,像是在對他們說些什麼,可在場之人無一精通馬語,自然不知所云。
賈仁祿對那白馬說道:「你知道你主人在哪?對不對?」
那白馬又是一聲長嘶,賈仁祿心中一喜,回頭對馬岱說道:「你這就領上五千人,讓孟起……」
忽聽身後有人大聲喧嘩:「走水啦,快救火,快來救火!」
賈仁祿愕然回首,但見中軍大帳方向,一股火頭沖天而起,這一驚非同小可,叫道:「中軍大帳火起!快令人救火,快,快,快。」說著向來路奔回。
甄宓搶了上去,道:「仁祿危險,有他們在,你就別過去了。」
賈仁祿搖搖頭,道:「那裡儘是些個什麼軍薄,令旗,文書,檔案等等易燃之物,倘若付之一炬,老子這大半年來的心血可就全白費了。」
趙雲道:「軍師莫謊,末將這就衝進火海中將重要物事搶救出來。」
賈仁祿連連點頭,道:「那就有勞子龍了。」
話間眾人來到中軍帳前,只見火焰騰起十來丈高,大火甚是熾烈,中軍大帳已完全被烈焰吞噬,數百親兵亂叫亂嚷,東奔四竄,擔水救火。可火勢太大,這點點水遠遠不夠。趙雲二話不說,展開絕世輕功,衝進火海,於帳中冒煙突火,搶救軍薄文書。可重要東西實在太多,趙雲孤身一人,只有兩隻手,一時也拿不過來。眼見大火越燒越旺,大帳隨時都有倒塌的危險,無奈只得揀些十分重要的揣入懷中,奔將出來。他右足剛踏到火焰之外,只聽身後砰彭一聲大響,大帳倒將下來。回想剛才情景實是險到極處,一顆心不禁砰砰砰地跳個不停。他雖然武功蓋世,但手臂還是給大火燎到,鮮血直流,一張清秀白晰的臉龐也被熏得烏黑,好似包黑炭一般。
賈仁祿接過他手中的文書,趙雲道:「裡面還有不少重要物事,末將無能,沒拿出來。」
賈仁祿歎了口氣道:「算了,燒了就燒了吧,大部份重要計劃文檔,公琰那都有備份,令旗令牌也還可以再重制。好在老子有先見之明,調兵的虎符老子隨身攜帶,若是給燒了,那可就糟了。子龍,且到後帳休息,我差太醫前去診治。」
趙雲道:「這點小傷,不礙事。這火定是魏軍細作所放,想來魏軍不久便會來攻,末將這就組織人手抵禦。」
賈仁祿點點頭,道:「嗯,那就辛苦你了。」
趙雲道:「軍師何出此言,這都是末將應該做的。」
賈仁祿甚是感激,對馬岱說道:「你帶上五千人,讓孟起的白馬引路,往尋孟起。」
馬岱大聲應道:「是。」興沖沖去了。
眾人忙了一夜,大火總算是熄滅了,中軍大帳被燒成一堆焦炭,帳中重要典籍文書,焚燬殆盡。所幸帳中眾人聽聞馬超白馬重現江湖,心中在喜,紛紛出寨觀看,是以沒有人員傷亡。
臨時搭建的中軍帳中,賈仁祿陰沉著臉,正中一坐,問守衛中軍大帳的親兵道:「大帳好端端的為何會著起來?」
親兵嚇了一跳,紛紛跪倒,道:「小的看守失職,請將軍重重治罪。」
賈仁祿怒道:「你們以為這次還能跑得掉?把當時的情景詳詳細細給老子說一遍,還能減輕些痛苦,若有半句虛言,老子定叫你們生不如死。」
一名親兵道:「啟稟將軍,事情是這樣的。將軍走後,張將軍突然來到中軍大帳,說有要事要見將軍。我們說將軍出去了,他卻不信,硬往裡闖。我等上前攔阻,張將軍氣得哇哇亂叫,伸拳出腿,將我們一頓好打。我等無能,不是他的對手,四散奔逃,欲稟告將軍,哪知行不多遠,便聽聞大帳火起,嚇了一跳,忙趕去救火。
賈仁祿見他們個個面青目腫,顯是剛被人暴打一頓,心中一凜,猛地想起,張飛大怒時說過的那句話:「惹惱了你張爺爺,一把火將你的中軍大帳燒個精光!」大怒之下,不暇細想,伸手在案上重重一拍,道:「這傢伙簡直是無法無天,來人,將那廝給老子叫到這來!」
一名親兵問道:「將軍是想叫誰?」
賈仁祿怒道:「還能有誰,當然是張飛這老匹夫,快去!」
那親兵應道:「是。」站起身來,衝了出去。
不多時,那親兵奔回大帳,叫道:「不好了,張將軍帶著數百親隨硬闖出營,向鄴城方向奔去,不知道要去做什麼。」
賈仁祿怒不可遏,道:「這傢伙居然不顧念結義之情,畏罪潛逃,反投曹丕去了。」取出懷中虎符,道:「持此符令子龍領軍一萬,務必將這廝追回來,若這廝敢頑抗,就地正法!」他的令牌都已被燒成黑炭,面目全非,倉促間來不及趕製,只好先用虎符代替了。
甄宓道:「翼德和皇上桃園結義,誓同生死,不可能無緣無故去投曹丕,這其中定是有什麼誤會。」
賈仁祿叫道:「這廝一時氣憤,燒了中軍大帳,自知闖下大禍,罪無可恕,便畏罪逃去降了曹丕。除此之外你還能想到什麼更好得解釋?」
甄宓道:「這個……我是想不出更好的解釋,不過我總覺得這事沒有這麼簡單。」
蔣琬道:「下官也認為此事處理當須慎重,不可太過輕率。」
賈仁祿道:「事情真相到底如何,等拿了這廝,不就清楚了麼?」連連揮手,對那親兵道:「快去,快去。」
蔣琬道:「這令還是下官去傳吧。」
賈仁祿道:「嗯,快去。這廝知悉老子的全部計劃,說什麼也不能讓他溜進鄴城。」
蔣琬點點頭,轉身而出。
趙雲接到軍令,大吃一驚,道:「什麼,竟有此事?不可能,不可能。翼德根本不可能去投曹丕。」
蔣琬道:「我也知此事不可能,不過翼德不辭而別,前往鄴城,大是古怪。將軍正在氣頭上,沒法勸解,你追上翼德,好言好語將他請回來,那進事情真相到底如何,自會水落石出。」
趙雲點點頭,道:「事不宜遲,我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