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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五百四十章 轉危為安 文 / 關駒

    其時張飛與夏侯惇又已鬥了百餘回合,仍是不分勝負。魏軍大小將士都全神貫注於眼前這場惡鬥,只覺二人勁力之強,招數之精,直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今日得見當世奇才各出全力相拼,實是大開眼界,不虛此行。

    眾將都是凡人,沒有天眼通的本事,此時他們兩隻眼睛緊緊盯著二人角逐,生恐錯過一個精彩鏡頭,抱撼終生,便沒有第三隻眼來留心到後方是否有隊伍悄然接近。

    陣中二將又鬥了二十餘合,忽然張飛大喝一聲,挺矛向夏侯惇面門刺來,夏侯惇斜身避過,一槍向張飛心窩刺到。張飛叫道:「來到好!」身子右斜,避過這一槍,跟著矛交右手,左臂圈轉,已將長槍挾在腋下。右手長矛揮出,刺向夏侯惇心窩。夏侯惇左腕翻轉,抓住蛇矛矛頭。

    二人成名兵器幾乎同時落入敵手,都是又驚又怒。同時大喝一聲,振臂回奪。他二人均以膂力強勁聞名當世,好比銅缸對鐵甕,半斤對八兩,說不上誰比誰力氣更大一些。兩人同時運勁,竟都沒能將兵刃抽出,不禁又羞又怒。張飛瞪圓兩眼,眼睛似乎要從眼眶中迸將出來,夏侯惇咬緊牙關,嘴唇邊一滴滴鮮血淌將下來,打在衣襟上。兩人一面使出吃奶的力氣搶奪自家兵刃,一面全力防止對方將兵刃抽走。他二人的心思都是一般,既要撥出自己的兵刃制對方於死地,又不讓對方取回兵刃抵禦。四股大力兩兩相反,同時作用在兩件兵刃上,一時之間竟是相持不下。驀地裡只聽啪啪兩聲大響,蛇矛矛桿,長槍槍桿俱斷。二人各執一截,怔在當場。

    張飛眼見自己最心愛的兵刃斷成兩截,一顆心似乎也裂成兩半,痛不欲生,叫道:「夏侯老賊,你居然敢斷俺兵刃,俺和你永世沒完!」

    夏侯惇的長槍也是稀世之珍,此時斷為兩截,他也是傷心欲碎,怒道:「這話也是我想對你說的。今天不拚個你死我活,誓不罷休。」

    張飛叫道:「今日不殺了老賊,誓不回寨!」說著左右開弓,舞起半截矛桿,半截槍桿,沒頭沒腦的向夏侯惇頭頂上打去。他的功夫原本就是無師自通,既然沒有師父,也就沒有招式。虱之下,更是胡砍亂劈,毫無章法可言,有道是無招勝有招,此時他是無招了,不過能不能取勝,那可難說得很。

    夏侯惇大叫一聲,舉起手中半截兵刃一架,四桿相交,噹的一聲大響,只震得各人耳中嗡嗡發響,兩人虎口都是隱隱發痛,坐下馬轉了一圈,分了開來。張飛怒叫:「再來!」催馬上前。

    夏侯惇叫道:「再來就再來,誰怕誰!」縱馬迎上。槍矛齊發,又是金鐵交鳴的一聲大響。火光照耀下只見四截兵刃化成四道金光,交相纏繞,越鬥越是激烈,旁觀眾人從未見過如此惡鬥,盡皆駭然。

    郭淮不知趙雲軍已欺到夏侯惇軍馬背後,正準備中宮直進,乾坤一擊,恐張飛有失,忙令鳴金。

    夏侯惇聽得金聲,哈哈大笑,道:「張飛小兒,聽聽這是什麼聲音?你的人知道你不是我對手,讓你回去呢。快些滾吧,省得做我槍下之鬼。」

    張飛叫道:「哪個鳴金?今日誰鳴金就是和俺老張過不去,俺老張回去之後一定好好收拾他!」

    夏侯惇笑道:「你的部屬也是為了你好,你聽他們的話,快快回去吧。」

    張飛叫道:「休想!今日不勝了你,絕不回去。」

    兩人如此對話之際,四周眾人彩聲如雷,響徹九霄。

    原來二人口中說話,手上絲毫不停,只有越鬥越快,但說話的語調和平時一模一樣,沒有半點停頓氣促。二人手裡均是半截兵刃,舞將開來,虎虎生風,乒乒乓乓的一連串大響過去之後,兩人又已交了十餘合,勝負不分。

    突然間,夏侯惇暴喝一聲,全力反擊,張飛左支右絀,似乎疲於應付。又過了一會,張飛不敵夏侯惇神勇,撥馬便走。夏侯惇大叫:「哪裡逃!」縱馬追來。

    魏陣眾人眼見夏侯惇大勝,暴雷也似的叫道:「好!」

    忽聽身後有人大聲喧嘩:「不好!」

    夏侯惇正滿心喜悅,聽得這聲倒彩,不由得心中大怒,猛地回頭,雙道冷電般的目光向陣中射去,叫道:「是誰在那胡……」

    只聽颼地一聲響,一隻長箭貼著他耳朵飛了過去。夏侯惇大驚回頭,只見張飛拈弓搭箭,又一箭往自己右眼射來。他隨曹操東征呂布時,一個不小心中了高順部將曹性一冷箭,沒有左眼。剩下這只右眼,可比他的命還精貴。張飛竟想要將他這隻招子也給廢了,他如何不氣,舉起斷槍掃去,撥開來箭,大叫:「屠狗小輩安敢如此,瞧你夏侯爺爺手段!」舞起半截兵刃,策馬衝將上去。

    原來張飛見兵刃已斷,使將起來甚不順手,許多妙著都施展不出來,心一生計:「我且詐敗佯輸,誘這廝趕來,猛地回身,一箭將他射個透明,好計,好計。」當下他便佯做氣力不濟,左支右絀,略斗數合,回馬便走。夏侯惇當年之所以會丟了一隻招子,就是因為貪功冒進,為追高順,不加提防,結果中了冷箭。此時雙方已鬥了兩百餘合,人又不是鐵打的,力氣也不可能無窮無盡,夏侯惇已有些氣喘,心想自己尚且如此,張飛又不神仙,肯定也累得夠嗆,氣力不加,撥馬敗走,那再正常不過的事情,豈有他哉?想到此他便放心大膽的追將過去。

    張飛見計已售,棄了斷槍殘矛,帶住了馬,彎弓搭箭,覷得親切,一箭望夏侯惇右眼射來。那箭離弦而出,如閃電,似流星徑向夏侯惇碩果僅存的獨眼射到。哪知便在此時,夏侯惇聽了陣後一聲倒彩,大怒回頭,竟將這勢在必中的一箭躲了過去。張飛一箭不中,心下惱怒,瞥見夏侯惇愕然回首,有隙可乘,抬手又是一箭。只可惜夏侯惇已有了提防,這一箭輕輕鬆鬆的便被他撥了開去。

    這聲倒彩早不叫晚不叫,偏偏在張飛就要勝利的時候叫,顯是魏陣之中有精善易理卜算的高人,忽地心有異感,隨手起了一課,見是如此如此,當即出言提醒夏侯惇。張飛雖是粗魯莽撞之輩,卻也篤信鬼神,見魏陣中有未卜先知的高人,心中驚怕,無心戀戰,撥馬敗走。

    奔出一陣,忽聽自家陣中鼓聲大震,三軍齊聲高呼,如潮水般湧將過來。張飛大為納悶,道:「不是鳴金麼,怎得又擊鼓了。」急回頭看時,只見魏軍陣後一陣騷亂,一隊隊軍馬不住向兩旁倒退,一彪軍馬衝入陣中,高呼鏖戰,喊聲一陣比一陣響。

    夏侯惇這才知道這聲「不好」,不是什麼卜算高人探得先機,事先提醒於他,而是一隊漢軍偃旗息鼓,欺到背後,搞突然襲擊,氣得手足冰冷,指著張飛,罵道:「大丈夫贏要贏得光彩,輸要輸的漂亮。你不敢同我堂堂正正的較量一番,放冷箭在先,派遣軍馬乘我軍凝神觀鬥之際抄我後路在後,殊不光明磊落,算什麼英雄好漢?」

    張飛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努力打拼了幾十年,才有了現今這個響噹噹的名頭。他這個英雄好漢的金字招牌,豈能輕易讓人毀了,聞言大怒,道:「都別上來,今天俺要獨擒這廝,哪個來幫的,就是和我過不去!」

    可是戰鼓已鳴,大軍已動,豈能因他一句話便退將回去?郭淮也和賈仁祿差不多,素愛佔人便宜,眼見魏軍陣勢大亂,即麾兩翼鐵騎,橫衝直撞,混殺過來。魏兵大亂,四散奔逃,夏侯惇右臂中了兩箭,向張飛狠狠地瞪了一眼,道:「張飛小兒,你等著,這筆賬我遲早要你加倍奉還!」撥馬向後便走,退入自家陣中,命後隊改前退,緩緩而退。

    正發號司令之際,忽有一人自人群中竄出,來到他面前,遞上一張字條,夏侯惇低頭一看,哈哈大笑,道:「天助我也。」

    原來衝入魏軍陣後,壞張飛好事的正是趙雲馬岱所部。馬岱因兄長馬超生死不知,下落不明,胸中一口惡氣無處發洩,一見到夏侯惇軍馬便即衝上。此時他腦中昏昏噩噩,心中只一個念頭:「就算拼了性命不要,也要取了夏侯惇的項上人頭,為兄長報仇!」眼前這些人都是夏侯惇的部屬,擋在他前面,就是為了阻止他報仇,他如何能不怒?只覺眼前之人全部不能活,個個都得死。他雙眼通紅,大喝一聲,舞動兵刃,策馬衝入人群之中,但聽得一陣慘叫之聲傳來,當先十餘名魏兵猝不及防,中招倒地。馬岱早已豁出性命不要,是以招招都是進攻招數,竟不回護自身。他麾下這支軍馬,大半都是西涼鐵騎,對馬超奉若神明,眼見自己敬如天神之人突然失蹤,生死不明,也是悲痛欲絕,個個狂發大發,狀若瘋虎,衝入人群之中,狂砍猛劈,大呼陷陣。

    其時魏軍兵將都在凝神觀看世紀之戰,突然背後來了一群瘋子,一上來就不分青紅皂白,沒頭沒腦的亂打一氣,陣勢登時大亂,那一聲「不好」的倒彩由此而來,而這一聲倒彩,竟令夏侯惇大怒回頭,使張飛勢在必中的一箭落空,救了他那只比性命還要寶貴的右眼,可見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馬岱撞入魏陣,無心與鼠輩糾纏,殺出一條血路,竟到中軍尋夏侯惇。趙雲知他不是夏侯惇的對手,有心解勸,轉念一想,他此時被仇恨沖昏了頭腦,什麼解釋都難以令他回心轉意,只得走一步算一步,竭力在旁衛護,不令他捅出太大的亂子也就是了。

    二人一前一後殺了一陣,忽見一員武將金盔金甲,身披黑色披風,左眼渺了,用塊黑布包著,只剩右眼,炯炯有神,騎著匹黑馬,向東南方向馳去,卻不是夏侯惇是誰?馬岱大喝一聲:「夏侯老賊休走,納下命來!」

    夏侯惇向他瞧了一眼,冷笑道:「憑你這黃口孺子也想取我性命,再練個幾十年再來吧。」說著縱馬向東南方向狂奔而去。

    這時張飛也撞入陣中,見到馬岱,叫道:「我當是誰,原來是你這個小子壞我好事。這一定又是賈福自以為是,派你來接應我,對不對?夏侯老賊是俺的,既便是你哥哥馬孟起來了,也得讓俺三分,你什麼輩分,敢跟俺爭!快快滾蛋,回去告訴賈福,俺要獨擒這廝,方見手段,誰也莫來相幫!」

    馬岱聽他提到馬超,淚流滿面,道:「哥哥如今下落不明,都是這廝害的,我與這廝不共戴天,今日有他沒我,有我沒他!」

    張飛吃了一驚,心道:「原來如此,難怪他如此衝動,竟不顧規矩公然闖陣,攪了我和夏侯老兒之間的拚鬥。」叫道:「你不是這廝對手,這仇俺老張替你報了。」

    馬岱道:「兄長下落不明,凶多吉少,此仇如何可假手他人,這仇我非報不可,便是送了性命,也在所不惜。」

    張飛意欲獨佔全功,哪容他來瞎搗亂,道:「這又何必,這又何必。你哥哥一定沒事,這仇你也不用報了。」向夏侯惇瞧去,只見他已變成一個小黑點,眼看就要沒入黑暗之中,叫道:「好了,不多說了,總之這功勞是俺的,你們誰也別搶!」催馬上前,一溜煙的去了。

    趙雲搖頭苦笑,對馬岱說道:「有翼德去追夏侯老賊,萬無一失,你我且回大寨,和軍師一起商議尋訪孟起,擊敗程昱之策如何?」

    馬岱搖了搖頭,道:「夏侯惇既是程昱老賊的頂頭上司,這賬找他算也是一樣的。如今機會難得,我說什麼也不能錯過了。將軍且回大寨,同軍師商議,我一人往追夏侯惇,今日不拿到這廝,絕不回寨!」說著縱馬自去。

    趙雲長歎一聲,追了上去。

    眾人追出一陣,忽聽東南首密林中金聲大震,金聲是退兵的信號,眾所周知。張飛心中一喜,叫道:「夏侯老兒支持不住了,準備夾著尾巴逃走了,咱這就追將上去,活捉夏侯老兒!」

    眾將士齊聲高喊:「活捉夏侯老兒!」衝將上前。

    突然間身後一騎飛奔而至,叫道:「眾位將軍且慢,大寨有失,郭將軍令眾位將軍火速退兵,回救大寨。」

    趙雲道:「大寨有失,不可不救。」撥馬回頭,向來路奔回。

    馬岱向夏侯惇逃跑的方向望了一眼,歎了一口氣,道:「也罷。」跟著撥轉馬頭。

    張飛道:「這麼好的機會怎可白白錯過,俺老張打天下那會,郭淮這小子還在穿開襠褲呢,他也敢來差我?你們幾個回救大寨,我自去追趕夏侯老賊!」

    趙雲道:「伯濟哪敢胡亂下令,這定是軍師的意思,將令不可不遵,還是回去吧。」

    正說話間,只聽得喊殺聲陡然間響起,一支軍馬金鼓不鳴,從刺斜裡突然殺到,攻眾人一個措手不及。張飛叫道:「何方鼠輩,竟敢偷襲!」

    只聽夏侯惇大聲叫道:「張飛匹夫,你中了程仲德之計了,快快納下命來!」手挺長槍,引著軍馬翻身殺回。

    便在這時,漢軍陣中金聲大震,趙雲回頭看去,但見遠處塵土飛揚,如烏雲般遮住了半邊天,顯是城內軍馬甚是驍勇,突破了孫禮所設的防線,大寨危如累卵。他憂心如焚,也就不顧得眼前這點雞蟲得失了,一聲呼哨,招引自家軍馬向北退走。

    馬岱於火光之下看得分明,那支斜刺裡殺來的軍馬正是由程昱指揮,仇人相見原是分外眼紅,可是大寨危急,又不可不救,權衡之下,還是大寨要緊,私仇為輕。當下他向程昱狠狠的瞪了一眼,撥馬回頭,向北退走。麾下軍馬旗幟翻動,緊隨而去。

    張飛可不想讓好不容易就要到手的功勞就這麼飛了,倘若現在大寨裡坐著的是他大哥劉備,那他拼了性命不要,也要趕回去救援。然而現在帳中的是他最討厭的賈仁祿,那是打死他也不會去救。他大喝一聲:「夏侯老兒,俺正要和你拚個你死我活!」縱馬迎上。

    可是三路軍馬去了兩路,剩下張飛這一路,人不過數千,將不過數員,如何能當得住兩路軍馬的狂攻猛擊,登時敗下陣來。更氣人的是,張飛來時匆忙,竟未帶兵刃,他的愛矛已然斷為兩截,手邊唯有長弓一把,無奈之下,只得奪了身邊一小卒的長矛。只是長矛畢竟不是蛇矛,使起來極不順手,和夏侯惇斗了二十餘合,料想今天定討不過好去,張嘴罵了幾句粗話,撥馬敗走。夏侯惇、程昱合兵一處,隨後趕來。大殺一陣,張飛軍死傷極多,其餘殘兵敗將,四散而走,各自逃生。

    趙雲回到大寨,逕奔中軍大帳,只見大帳早已收去,賈仁祿正指揮親兵扛扛抬抬,顯是要腳底抹油,忍不住說道:「軍師出奇用計,好不容易才有了今天的局面,就這麼走了,實在太可惜了。」

    賈仁祿道:「老子也不想啊,只是小命要緊,走晚了,這腦袋可就要挪地方了,咱還要留它來看美女呢,可不能就這麼沒了。」

    馬岱道:「可是大哥的仇……」

    賈仁祿歎道:「孟起之事,我也聽說了,我已差精細幹練之人,前往出事地點仔細找尋,料來不久便有好音。既便孟起真遇上不測,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你放心這仇我一定替你報。」

    馬岱泣道:「有軍師這句話,末將便放心了。」

    正說話間,哨探來報:「報,程昱軍在東,夏侯惇軍在南,司馬懿軍在北,三路軍馬同時夾攻,我軍抵敵不住,請將軍早拿主意。」

    賈仁祿道:「子龍,你與德達麾兵斷後。馬岱,你領一支軍馬接應」

    趙雲應道:「在。」

    賈仁祿道:「你和德達斷後,眾軍開拔,向西退卻。馬岱,你領軍前去接應翼德。這傢伙典型的無組織無紀律,現在咱是撤退,不是衝鋒,這一鍋好粥可是老子熬了許久才得的,可不能被他這粒老鼠屎給攪黃了。你見到他,也別和他廢話,直接綁了,拎將回來!」

    馬岱嘿嘿一笑,道:「末將可不是翼德的對手,綁不了他。」

    賈仁祿道:「笨,不會強攻,難道還不會智取?他那智商,三歲小孩都勝得過,你不會沒轍吧。」

    馬岱笑了笑道:「末將試試。」

    賈仁祿道:「試屁試,這是命令,要是綁不回他來,就把自己綁了回來吧。」

    馬岱應道:「是。」

    當下眾人分頭行事,賈仁祿指揮軍士拔寨起程,腳底抹油。趙雲趕往孫禮所在的北軍大帳,同他一起引軍斷後。馬岱引著一支軍馬,衝出寨來,行不多時,正遇張飛。馬岱先用好言好語逗得他開懷大笑。跟著乘其不備,一聲呼哨,十名親兵搶上,不由分說,將他拉下馬來,摁倒在地,綁了個結實,拖回大寨。

    賈仁祿見張飛綁得像只粽子,哈哈大笑,道:「翼德因何如此狼狽?」

    張飛叫道:「賈福小兒,你安敢如此待我,我定要到皇上那裡告你去!」

    賈仁祿道:「你去告吧,你只要到了長安,我保管你再也上不了前線了。」

    張飛心中一凜,道:「你給俺鬆綁,俺聽你的話便是。」

    賈仁祿道:「現在可是有組織的撤退,你要是胡亂衝鋒,老子的大計可全泡湯了。先委屈你一陣,待重新紮下營寨,我親自鬆綁,擺酒向你賠罪。」

    張飛道:「打得好好的,咋又要撤了?」

    賈仁祿聽得遠處鼓聲急促,連綿不絕,長眉一軒,道:「現在沒空解釋,來人,將翼德拖走交由伯濟看管。」

    鄴城之下,四路軍馬大殺一陣,漢軍以一敵三,損失慘重,由趙雲、孫禮斷後,緩緩西退,司馬懿見漢軍陣勢齊整,又見西北角林中隱隱有旌旗展動,恐有埋伏,倒也不敢窮追,與夏侯惇合兵一處,收兵回城。

    曹丕大喜,也不顧天色已晚,即令命在銅雀台擺下酒宴,親自斟了一杯酒,來到夏侯惇跟前道:「今日若無大將軍鼎力相助,朕其危矣!來,朕敬大將軍一杯。」

    夏侯惇不敢怠慢,依足禮數,一飲而盡,道:「微臣戰張飛不下,滯留不前,實無功勞。此番之所以能擊退敵寇,皆仗仲德運籌之功。」

    曹丕大喜,親自向程昱敬了一杯酒,下旨官升三級,賞金千兩,增邑千戶。程昱謝過,道:「此戰雖然大勝,然城中糧草不敷,元讓的糧食又叫馬超給燒了,所剩無幾。我軍無糧可用,焉能再戰,後患可慮。」

    曹丕笑道:「不妨。如今漢軍已退,糧道已通,火速令中原郡縣調糧支援。」

    夏侯惇道:「臣在許昌時聽聞城中缺糧,特令仲德準備糧草三十萬斛,運抵東郡……」

    剛說到這裡,忽見一近侍踉蹌進殿,道:「不好了,大事不好了。東郡發出的運糧船過了白馬行至白溝水道時,莫名其妙突然翻覆,全部船隻沉入水中,船上十萬斛糧草下落不明。」

    曹丕只覺天旋地轉,眼前一片模糊,驀地裡雙眼發黑,暈了過去,身子軟軟癱倒,夏侯惇忙搶上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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