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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禦？不是第十一旅應該考慮的問題！
站由四名槳手、一名舵手操縱的渡江大木船的船頭，第十一旅旅長李樾少將手的望遠鏡不住向江東的十四屯地區打量。11旅受命駐防黑龍江西岸的璦琿城，東岸的十四屯地區是《清俄璦琿條約》之後，大清國黑龍江以東保留的後一塊居民地。
長107公里，寬4公里的居民地有漢族、滿族、達斡爾族三萬多人，大大小小的村屯無數，概略稱為十四屯，以前也有四十八屯的說法。
北面不遠處，精奇裡江匯入黑龍江的地方是海蘭泡，也叫哈喇泊，現卻叫布拉戈維申斯克，據說俄國人如此命名法，乃是表彰一個姓布拉格維申的俄**官遠東地區的「開拓」業績。真是去他娘的！
收起望遠鏡，李樾左右看了看，11旅第一營的700多名弟兄分十三條大木船上，還有黑龍江靖邊軍馬隊一個營的弟兄們，將步兵登陸江東十四屯，渡船回到西岸後再擺渡過來。從此之後，靖邊軍的弟兄們可以放心大膽的江東十四屯騎馬巡邏了！
李樾還有多的想法，璦琿廳組織打造木船，要保障向江東一次投送兵力一個團的運輸能力。既然是戍邊，那就得準備打仗，時時刻刻的準備著跟老毛子幹一場！否則，第11旅來璦琿戍個鳥邊啊？！既然要準備打仗，第11旅的主力就要陸續的放到江東去，一打起來，咱不能咱家的地盤上打啊，要打就去老毛子的地盤上打，順便把海蘭泡拿回來才是。
師旅主官軍事會議上，參總沒有明說，可言語的意思，跟著參總兩年的部下們都聽懂了——時刻準備著跟老毛子干！
延山是參總的拜把子弟兄、鎮邊軍初的營管帶；李樾是鎮邊軍獵戶營出身，從草河堡戰役時就調歸武毅軍；隨昌毅是岫巖團練領，甘泉堡整軍之後就列入武毅先鋒軍正式編製；德英阿是甲午戰前依克唐阿麾下僅次於壽山的戰將，當初的地位比延山還高出一籌來。可以說，關外軍團的精華第三軍，不，此次北調黑龍江的四個旅，隨著軍團機關和直屬部隊向北分支出北滿指揮部，黑龍江的軍總兵力將達到四萬四千多人，加上黑龍江巡撫壽山整編留駐黑龍江的各軍為靖邊軍營，總兵力接近五萬。
這麼大的力量用來消極防禦是不妥當的！應該是積極進攻！
延山三姓追剿山匪的行動，能否引得老毛子出手呢？
「嗚嗚」汽笛聲尖嘯，上游，海蘭泡方向駛來一條懸掛著聖彼得旗的俄國機器船。李樾頗有些興奮地向後打了個手勢，又拿出望遠鏡向上游看去。他的手勢有兩個意思，一是命令一條小木船前去「交涉」，因為俄國船已經侵入了大清國的水道；二是命令傳令兵立即向西岸的炮兵營信號——準備戰鬥！
俄國船不大，有三十多米長，大約七米寬，看樣子是用於內河的巡邏船。《清俄璦琿條約》之後，海蘭泡、位於黑龍江游的俄國人要利用黑龍江航道去下游，那就必須通過璦琿城和江東十四屯之間的水道。
那麼，俄國船是去下游的？還是來干涉大清**隊調動到江東十四屯的？
李樾興奮的腦子狂吼：「老毛子！你有種就開槍開炮！」
西岸，炮兵營長李學堯看著俄國機器船藉著水勢飛速靠近船隊，載著十幾名弟兄和翻譯的小船被那機器船掀起的波浪蕩得搖搖晃晃，乃高聲下令：「一連標兵炮，目標敵船，距離2300，方位1330，速提前角6，觸引信，榴彈一，打！」
「轟」的一聲悶響，岸邊樹林裡的光線陡然一亮，炮彈呼嘯著俄國機器船前方大約十五米的地方炸開，掀起一股高高的水柱。
船頭，李樾眼看著俄國巡邏船立即轉舵打橫，失望的偏頭一看，已經快到東岸了。唉老毛子啊，你們也太令老子失望了一點嘛！
巡邏船上的俄國人被那一炮嚇蒙了，這是開天闢地的頭一遭哇！平素裡俄國巡邏船衝撞清國船隻，清國人連屁都不會放一個，今兒卻敢於派出一條小船來阻止，阻止不成就開炮！這，這已經大大的出乎了巡邏船上所有俄軍官兵的意料之外，令他們手足無措、進退失據。
機器船江心兜著圈子，幾個軍官用望遠鏡觀察了西岸的數量升騰起硝煙處，當然，他們早就看到江面木船上滿載著全副武裝的清國士兵了。
不用懷疑，機器船隻要迫近船隊，西岸的炮火會立即將三十米長的巡邏船揍到江底去。阿穆爾軍區司令官早有警告，清國式軍隊不同於清國地方軍隊，他們剛剛與日本黃猴子一個叫海城的地方惡戰一場，這種打紅眼的軍隊是極其野蠻、無禮的！
兜轉了幾圈，眼見得清國船隊已經烏帕麥村登岸，一支為數大約兩人的小部隊正順著東岸江邊向北急行，顯然是要機器船距離東岸近的地方組織起火力威脅來。算了，好漢不吃眼前虧！撤！回去報告交差！
俄國巡邏船掉頭向上游而去，一營三連繼續沿著東岸向北，他們的目標是璦琿河口的舊璦琿城。三連奉命舊璦琿城建立起對路上北面和江面的警戒，如果俄國船開到舊璦琿城江面上，必須向天鳴槍警告。
5月14日，三連斷斷續續的用三次鳴槍警告，向遠歐洲萬里之外的「沙皇加冕致敬」。這是李樾接見俄軍代表格裡西諾夫少校時的回答，接著，他板著臉向老毛子軍官說：「老子脾氣不好，這種事兒多了，老子沒功夫報告朝廷，告訴你，國有一句老話叫做，將外君命有所不受。惹急了，老子對故意侵入本國江面的俄國船隻警告一次，警告無效即下令開炮予以擊沉！你們，自己個兒看著辦！」
同一天，江東十四屯下游的黑龍江、松花江交匯處的拉哈蘇蘇地方，第旅一個騎馬步兵連和靖邊軍一個連追趕著一股土匪到江邊，看到早有準備的土匪駕著小船過江而去，沒有船隻的軍隊只能望水興歎、勒馬而還。其實，第旅也不是要把土匪們趕殺絕，前番作戰也是驅趕、勸降為主，子彈都沒消耗幾就從觀音山追到江邊。
老子是來打國戰的，那些個土匪終究是大清國的人，能夠湊空子利用漫長的清俄邊境線上的空子躲到對岸去，那是他們的本事。但是，只要他們跟老毛子坑瀣一氣，那就另當別論嘍！
所謂土匪，原有一股是真的土匪，針對的並非大清國人，而是老毛子。他們以庫布特林為基地，長期江東的地盤上偷襲老毛子的運輸隊或者搶掠零散老毛子商隊，以此為生。搶大清國的姓嘛，初期也是有的，可惜沒啥油水可撈，故而就漸漸的與黑龍江、松花江一帶的老姓們和平相處了。
移民們隨著軍隊大批開到屯墾，又有一部分想不通的滿人、赫哲人、達斡爾人加入了土匪，以至於匪眾聲勢愈大。由於部眾日多，吃飯成了問題，原本規矩的山匪們只能向周圍的村屯「徵集糧草」，釀成事端，引來官兵的追剿。匪的真名兒誰也不太清楚，確信是個牛姓漢人，他肯定是聽過西遊記裡有這麼牛姓的人物，性取了牛魔王的諢號。
牛魔王一夥的小船江心偏東的江面上順流而下，江面越來越寬，再望下遊走就是西岸的撫遠城，東岸的伯力城，老毛子叫哈巴羅夫斯克。
狗頭軍師姓王，是江東十四屯的王家屯的人，匪眾排行老二，唇上蓄著兩抹鼠鬚，得了王二鼠的名號，他回頭看了上游一眼，小聲說道：「老大，咱不能望下走了，越望下走離家越遠，官兵和老毛子兵也越來越多。」
牛魔王有三十來歲，生得高大壯實而眼神透亮，絕非那種莽夫一般的草頭王。他的目光一直看著軍隊撤離的方向，聞言搖頭道：「屁！你***不懂，你看官兵們是真要砍了咱們的腦袋？還是故意攆咱們向東去的？要不，剛才江邊一陣排槍就把咱們打下水了。而且你看看，他們都撤了，按照常理，他們應該順著河邊繼續往下追趕才是。」
「官兵到底是啥意思？」
「你說是啥意思呢？」
一個入伙的赫哲兄弟插了話：「老大，軍師，我知道官兵是啥意思！他們赫哲三姓的地盤上祭拜古額裡時說，要幫舒穆魯家回到烏蘇裡東岸老家去。」
「庫蘇，你是三姓哪家的？」
「努雅勒家的。」
「啪！」牛魔王一拍大腿笑道：「老子就說嘛，以前依克唐阿將軍的時候都不追剿咱們，壽山將軍剛剛來的時候也不管咱們，偏偏是軍即將開到了，反要打咱們了？奇了怪了，嘿嘿！弟兄們，軍是要來給撐腰的！他們表面上不好說，慢騰騰的追著咱們往東，一個槍子兒也沒打過，就說明問題了！咱們繼續望下游去，到烏蘇里江口去，古額裡兄弟是赫哲的英雄，咱們要幫他的家族打回烏蘇裡東岸出一把力氣。」
王二鼠還沒搞懂，疑惑道：「咋出力氣？」
「去伯力騷擾老毛子，全部人手都撒出去，隨便怎麼個鬧騰法都成！鬧得越大越好，好是引著老毛子向西岸來。老毛子兵要過了江，軍鐵定是衝著老毛子開槍！嘿嘿，弄不好，咱弟兄們以後也別混土匪立山頭當鬍子了，統統混軍去！」
王二鼠恍然道：「這個，這個就是什麼投名狀？」
「算你小子還有幾分見識。」
一大群土匪，十幾條樺樹舟隨波逐流向下游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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