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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111 【狗皮膏藥戰法】 文 / 過河老卒

    老人言,上山容易下山難。

    帶著臼炮的西寬旅團算是徹底體會到國這句老話的含義。上山路和下山路一樣坎坷崎嶇,路面一樣滑溜,沉重的火炮無需牽引就能骨碌碌的往下滑。此時,炮兵隊和協助他們的步兵、輜重兵們不是火炮前面「背著、頂著」,就是後面用繩拉扯著,免得四千多公斤重的火炮下山路上成為脫韁野馬。有兩次,後面負責牽扯的人群滑跌了,火炮千鈞重力全壓前面那些人身上,頓時骨折肉裂,慘叫聲聲。

    幸運的是,那些頻頻襲擾西寬旅團的清軍突然間腦子不靈光了,沒有趁著下山路難行的時節再襲擾。否則,西寬旅團不可能於1895年1月25日下午抵達破廟子。

    西寬二郎少將從望遠鏡看到破廟子山坡上列陣的大約兩千清軍,頓時喜出望外,連聲催促各部立即就位。經歷了長途跋涉後剛剛坐倒地休息的日軍官兵們叫苦不迭,卻不得不軍官、曹長們的威逼之下起身站隊,與列陣的清軍隔著一個溝塹,大約800米的距離對峙。

    旅團長西寬二郎很清楚部下體力不支,必須贏得喘息時間,好是用炮火先打一陣,提振己方士氣、打壓清軍的鬥志,然後起步兵進攻,以絕對優勢兵力一舉蕩平破廟子的清軍。想必此戰之後,第二旅團就可以直抵岫巖城下,輕易的收復該城了。

    臼炮隊的作戰準備時間原本就較山炮、野炮長許多,加之人手不足,此番準備是漏洞出,久久未能炮。就旅團長快要喪失耐心,痛斥炮兵時,前線步兵突然爆出一陣驚呼,不,是歡呼聲。

    西寬二郎少將舉起望遠鏡一看,頓時頭大如斗——清軍撤退了,很顯然的分成很多小股撤退了,意味著旅團翻越大頂子山這道進軍岫巖的後天然阻礙,又將遭遇清軍的頻繁襲擾!看著海拔高大約800多米的大頂子山,少將差一點哀歎出聲。

    追?以日軍目前的體力和鬥志,追不上。即便追上又能如何?清軍都是小股,追擊不可能產生多大戰果,反而會耽誤休息、整隊、開拔。按照第一、第二軍聯合作戰計劃,西寬旅團已經比預計到達岫巖城下時間晚了大半天。今夜,無論如何也要趕到岫巖!可是,放任清軍離去,後面的路就不好走了。

    矛盾,西寬二郎氣不打一處來,拔出指揮刀下令:「對準破廟子,炮擊!」

    轟隆隆的炮聲,原本就殘破的破廟子180口徑的重型榴彈摧殘下,化作齏粉。

    之後,西寬旅團的前進道路上又充滿了槍聲,他們艱難地翻過大頂子山,岫巖城遠遠望時,破廟子一帶突然響起密集的槍聲和震天的喊殺聲。後隊的炮兵、輜重兵們又一次遭遇襲擊。這一次,清軍是以營為單位襲擊日軍後路!當一個大隊日軍回轉支援時,清軍又化為小股消失山巒和密林之間。

    岫巖團練,生於斯,長於斯,此時也打算死於斯。部隊聚散,只需營哨管帶指定一個地名,大家都知道,都能找到,打完,去那裡集合,看敵軍情況,採用營、哨集群襲擊或者分散騷擾,隨意的很!弟兄們給這種戰法取了個名頭——狗皮膏藥。

    傍晚時分,西寬二郎少將不得不下令宿營時,第二旅團大部反倒回到破廟子,當然,日軍炮兵的淫威下,破廟子不存了,旅團長閣下只能住帳篷裡過夜。

    同一時間,大房身的戰鬥大局已定的情況下,突然生遽變。

    「楊管帶,後面來人了!」暮色朦朧,炮營第3哨的哨長李學堯向楊騏源報告,深知全盤作戰計劃的楊騏源大驚,因為炮營背後根本就沒有友軍!

    「護炮隊,跟我來!王傳義,接替全營指揮,繼續炮擊103高地和溝口之敵!」

    來者正是日軍21聯隊第一大隊的兩個隊,他們仙波太郎佐的帶領下避開武毅軍左翼之魏福根營、馬登奎營設下的埋伏,湊巧地出現炮營背後。

    「啪啪」的槍聲頓時石嘴溝內響起、迴盪。80餘名炮營護炮步兵楊騏源的帶領下,迎著日軍衝去,一邊沖一邊零散射擊,企圖擋住大約400名日軍的「偷襲」。

    103高地上,劉松節被槍聲驚動,轉眼一看,大驚失色,立即命令溝口的彭輔臣帶兩哨步兵支援護炮隊。

    戰局由此被牽動,彭輔臣營一動,武田秀山立即感覺溝口壓力大減,忙從103高地下抽調了一個半隊加強溝口,並命安田信雄的山炮隊卸炮,從游動狀態轉入作戰狀態。

    安田信雄大尉和他的部下僥倖的沒有成為炮灰,很快就放列火炮,朝溝口的彭輔臣營第三哨猛擊。高地上的劉松節又向炮兵旗號,可惜暮色,炮兵無法看清旗號,一時間並未組織起對日軍炮兵的壓制,造成彭營第三哨日軍炮火打擊下傷亡慘重,隨即,日軍吹響了進攻號,武田秀山親率手裡僅有的三個隊全部壓上,像黑壓壓的潮水一般,「板載」聲向溝口猛衝。

    亂套了,亂套了,精心組織的戰役計劃完全的亂套了。四面合圍、步步緊逼、壓縮日軍於小清河西岸——103高地下再加以殲滅的計劃似乎高地上,劉松節目瞪口呆,一時無計。

    高地半山腰,五營陣地上,周昭明見戰局變幻,當機立斷,從壕溝裡一躍而起,高聲道:「二營2哨留守,五營,全體起立,上刺刀!跟我上!」

    大房身村口不遠處的土坡後,陳固只覺頭皮麻。他娘的,咋辦?自己手裡的余號弟兄是全軍距離石嘴溝口近的部分,理應立即支援彭營!可是,就靠這一名輜重兵貿然出擊,跟鬼子來個對沖?!

    輕鬆活兒一下子就變成萬鈞重壓!

    「弟兄們,想不想立戰功吶!?」

    無人應答,陳固左右看看,不禁心哀歎道:輜重隊就是輜重隊,沒膽氣跟鬼子大隊硬碰硬吶!

    「殺啊!」103高地上傳來一陣陣喊殺聲,那是五營鬼子兩個隊組織的排槍火力下,脫離陣地的依托,從半山腰猛衝而下。

    陳固一把扯下頭上的暖帽,一甩手把辮子盤頸上,提槍起身高呼:「他娘的!有卵蛋的,跟老子上!沒卵蛋,留下!」

    一個身影躍起,一邊上刺刀一邊喊:「大人,算我一個!」

    「我!」

    「我也去!」

    一個、兩個、三個七八個二十餘個陳固回頭掃視眾弟兄的當口,眾弟兄紛紛起身,沒有一個拉下。

    「以前後兩列橫隊,交替射擊前進!」命令下達不久,走隊列前的陳固就現自己錯了,輜重隊大多是以前的遼陽團練,後來的鎮東軍,現的武毅軍輜重隊,完全沒有接受過系統的戰術訓練,此番兩排出擊,交替射擊前進的簡單戰法,被弟兄們搞得無比的混亂。「停止射擊!跟著我,找鬼子拚命啦!」

    興許,這才是符合輜重隊眾弟兄心思的命令,一陣吶喊,一輜重兵緊跟武毅軍總書的腳步,蜂擁向前。

    石嘴溝內,楊騏源被日軍準確而密集的排子槍壓得趴地上無法動彈。他的左右,幾名護炮隊弟兄彈倒地,血濺雪野。一個照面吶,80餘人的護炮隊就死傷過半,只能就地臥倒,管帶的口令聲舉槍還擊,卻很難打出排子槍的節奏來。

    日軍佐仙波太郎見狀,以一個隊持續射擊壓制清軍,親率一個隊以地形為掩護緩步前進,距離清軍護炮隊拉出的稀疏火力線大約90米時,佐嘶啞著嗓門高呼「天皇萬歲!」近兩日軍官兵同聲高呼,向清軍炮兵陣地起白刃突擊。

    「霍爾光!」一炮彈破空而至,準確地落日軍群炸開,一閃即逝的火光,人影跌撞、血肉飛濺。

    炮彈的爆炸聲尚石嘴溝內迴響,彭輔臣率兩哨步兵紛紛穿過炮兵陣地,來不及整隊就一股腦的衝上。炮兵陣地上,親手操縱火炮直射見效的王傳義生怕傷了自己人,只得放棄對後方敵軍的炮擊,命令弟兄們調轉炮身的同時,跑到陣地前略一觀望溝口方向,下令:「目標,溝口參照物三,左右200,各炮以標定諸元,無需修正,榴霰彈,自由射擊!」

    「轟轟」炮兵陣地上,各炮出怒吼,噴吐出一片白光和濃濃的黑煙。

    「光光光」10餘75炮彈敵群炸開,日軍攻勢頓時一滯。

    炮兵陣地後,兩軍一陣白刃格殺後,日軍退走,一部繞開炮兵陣地當面,向溝口竄去。眼見「日軍奇襲瓦解」,3營管帶彭輔臣丟開手的步槍,摀住腹部緩緩栽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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