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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110 【老馮怒罵小馮】 文 / 過河老卒

    仙波太郎佐和長森祗敬少佐率領21聯隊第一大隊始終未能攻入王家堡,這場純步兵、純步槍的交戰,清軍狡猾的利用了堡內、堡外每一個可資利用的地形,河沿、高地、矮牆、樹林、房屋、堡牆,還將這些地形有機的結合起來,組成了幾道防線。清軍戰法也一改往日的呆板,時聚時散,時而冷槍、時而排槍、時而撤退到後面的防線、時而起令人有些膽寒的白刃反擊。

    束手無策的仙波太郎接到後衛報告「小清河出現清軍大隊」後,立即明白過來,師團長閣下的判斷是正確的!自己,佐參謀仙波太郎將成為第旅團、第五師團乃至第一軍的罪人。

    大房身方向的炮聲隱約傳到王家堡時,仙波太郎從河東轉到王家堡南找到長森少佐,提議「以一個隊擔任後衛阻擊王家堡之敵,兩個隊立即繞道椅子山南側增援大房身」。

    長森祗敬雖然是部隊長,但仙波佐是師團參謀,是第一大隊此次戰鬥任務的實際執行者和指揮者。眼見自己帶著兩個隊已經突破村南矮牆,只要再做一回努力即可突破村南那幾戶房屋進抵堡牆之下了,還是對佐的提議表示贊同,只是對增援大房身的路線提出異議,他說:「部隊連續作戰近一天時間,十分疲累,馳援大房身能否走椅子山北,即原路返回?」

    「原路返回?」仙波太郎冷笑一聲,道:「哼哼,原路返回必然落入清軍圈套!長森君,難道你沒看清楚,王家堡就是這個圈套的開始嗎?繞道椅子山南,行軍再艱苦,本隊也要從牤牛河源頭的石嘴溝後突然殺出,打清軍一個措手不及。只要大房身配合主力打勝了,長森君,我們還可以帶著多的部隊來王家堡,用炮火夷平這個可惡的地方,以消我心頭之恨!」

    零星的交火聲,長森祗敬少佐看著王家堡並不高厚的堡牆,還有那座隱約可見的望樓,心慨歎:「武毅軍實為清軍第一勁銳。」他知道,即便自己率部突破了眼前的這一群房屋組成的「防線」,後路已經是槍炮聲隆隆,補給斷的條件下,也沒有足夠的彈藥支持手兩個隊兵力攻破堡牆。必須撤退了,對於第一大隊長來說是撤退,對仙波太郎來說,是要尋機贖罪。那麼,就讓他帶著兩個隊走艱難的路迂迴椅子山南。哼,聽動靜,大房身是主力交戰,自顧不暇的清軍哪有功夫對付第一大隊吶?

    兩人很快說定,以長森祗敬少佐帶一個殘缺隊十餘名官兵斷後,仙波太郎率兩個隊迂迴椅子山、石嘴溝。

    日軍撤退,郭宗銘略一追擊,肅清河沿以東十里範圍後即收兵回堡。

    黃花甸的日軍一樣能聽到大房身方向傳來的激烈的槍炮聲。

    奧保鞏將此時是又急又恨,又氣又惱,背著手、八著腳指揮部內團團轉,時不時地看看那煩心的地圖,想起此前野津道貫將和小川又次少將制定的「第一、第二軍岫巖聯合作戰計劃」。

    計劃,第一軍用於岫巖作戰的第五師團領率第旅團應該堅守黃花甸,西寬旅團翻越分水嶺之後才取道關門山,穩步向南推進,形成南北兩路緩緩進擊、緩緩靠攏、終合圍清國武毅軍於岫巖城,以大口徑臼炮轟滅之。計劃是穩妥的,如能堅決執行,奧保鞏將此時就無需為21聯隊和11聯隊第一大隊的命運擔心,也為手裡只有兩個大隊兵力的自己能否守住黃花甸而極擔心。

    第五師團長閣下是如何一步走錯,步步走錯的呢?

    擔心清軍西走海城,失去合圍武毅軍於岫巖城的雪恥之機。這,恐怕就是奧保鞏將犯錯的大心理因素?屬下第十旅團楊格手下屢受重創,老拔刀隊長立見尚少將終日鬱鬱,僅以補充之三流戰力部隊退縮寬甸、鳳凰城、雪裡站等要點堅守。屬下第旅團11聯隊黃花甸被楊格重創,岫巖城第一軍司令官野津道貫將眼前被武毅軍奪取。

    奇恥大辱,焉能不報!?故而,即便明知第五師團派一個大隊出擊王家堡的行動違背了「聯合作戰計劃」本意,回到連城的野津道貫將也未表示反對。楊格,楊格之武毅軍乃是第一軍、第五師團的死敵!

    利用清軍二反攻海城失敗和乃木旅團成功進擊蓋平、大石橋,楊格擺出了**局,以假意西取析木城欺騙了第五師團長,不,是欺騙了上田有澤和仙波太郎,正是仙波太郎幼稚的被楊格的手段欺騙,被一個愚昧的清國農民欺騙,他的鼓動下,上田有澤的鼓吹下,才導致堂堂的將師團長犯錯!

    「啪——啪!」遠處,又是一陣排槍聲響起,討厭的清軍馬隊又來騷擾了。

    其實,面對五清軍騎兵,黃花甸的半個隊騎兵根本無法應對,偏生清軍騎兵又不靠近村落,或者疾馳而來,飛馳而去,不給炮兵瞄準開火的機會。至於步兵嘛,創後的第11聯隊只有兩個步兵大隊黃花甸固守,難以出動兵力救援大房身,也無法出擊行動快速、飄忽清軍騎兵。何況,奧保鞏將和參謀長上田有澤大佐都有相同的擔心,清軍騎兵黃花甸外如此囂張,估計還有大隊步兵遠處待命?一旦出動兵力增援大房身,黃花甸怎麼辦?!

    很明顯,楊格是棄西寬旅團的推進於不顧,用整個武毅軍主力來對付第旅團了。

    而今的奧保鞏知道第一軍已經沒有機動兵力可調,自己唯一的指望就是西寬旅團加快速,給岫巖城以威脅,迫使楊格回軍了。

    岫巖正西五十里,也就是溯湯池河而上過大頂子山,大頂子山西面有個不知名的破廟,故而地名曰破廟子。隨昌毅、馮國璋就把阻擊戰的指揮部設這裡,把後的阻擊線也定這裡。

    沿途襲擾、層層阻擊,阻擊支隊的任務很簡單——即便拼光了團練三營和獵戶營,也要為主力爭取殲滅日軍第旅團的時機。

    巴哲爾飛馬來到,破廟子門口翻身下馬,小跑進去後,衝著隨昌毅和馮國璋說:「鬼子快到坡下了,獵戶營回轉沒?」

    日軍西寬旅團剛剛下了步雲山,又得爬坡仰攻大頂子山西坡的破廟子,岫巖團練三個營一千餘人已經列陣等待,可是,獵戶營卻因從步雲山南麓繞道而遲遲未歸。面對鬼子一個加強旅團的強大兵力,少一個作戰經驗相對豐富的獵戶營,對隨昌毅和馮國璋來說確實是很大的問題。

    馮國璋是阻擊支隊的實際指揮者,他立即道:「催!快馬去催!」

    「盞茶前已經派出兩撥快騎去找了。」隨昌毅解釋了一句,他能體會馮國璋的心境,自己不也是如此嗎?黃花甸戰前加入武毅軍,如今享受到「正規軍」幫統待遇的團練把頭,還指望著此戰建功,再請楊大人給岫巖團練三營換一頂「正編武毅軍」的帽子呢!

    別的營頭都是武毅軍某翼第幾營,為啥咱要加「團練」二字?團練,就是民團嘛!人家遼陽團練就好啊,練總徐珍屬下精銳全都挑選進入鎮東軍,還有兩個營頭此次隨馮大人來到岫巖,又編入了武毅軍,雖然其的程克昌營是輜重營,可終究是正兒八經的「武毅軍」!有遼陽團練的前車,隨昌毅又哪能不想摘掉團練的帽子呢?

    巴哲爾沒功夫體會馮國璋和隨昌毅是啥小心思,撿起地圖,就著從破屋頂透進的光線看了看,放下地圖扭身就走,走了兩步回頭說:「我看我還是去看看弟兄們穩當點兒。獵戶營來了,讓他們分成三股上大頂子山,就算咱們撤退,他們也要留下,拖住日軍後腿。」

    「就算咱們撤退」,這話充分說明巴哲爾心裡,對這場擺開來打的阻擊戰不感冒。說完,他又快步出門,卻差一點撞上一人,仔細一看,喲,老將來啦!老將不是岫巖城裡坐鎮嗎?把門的咋不通報?團練就是團練,不懂事兒!急忙地,立正致禮!

    「巴哲爾兄弟,馮華甫和隨把頭呢?」老將隨和的問了一句,舉步進門,回頭道:「你也進來。」

    馮國璋、隨昌毅趕緊見禮。

    「楊大人說過,不能硬拚,我看你們是要破廟子跟鬼子硬碰硬了。」馮義和一邊說一邊指點廟外西邊山坡上列陣的方向,滿臉不悅,不等眾人分說,又道:「就這麼一點本錢,你們是不賠光不甘心吶?馮國璋,你跟著楊格也有兩月時間了?就學到這點本事?」

    人家馮教習武備學堂學的步科,教的就是怎麼打會戰。再說了,如今的幫辦營務處馮國璋其實頗有些被弟兄們看不起,都說「馮國璋有啥戰功、能耐吶?無非就是楊大人的河間同鄉嘛!」好不容易,這一次撈著了一個自領一路的機會,哪有不打個漂亮仗出來堵那些嘴的呢?漂亮仗怎麼打?馮某人的本事就是擺開打會戰!

    本事再大,遇到老馮喝斥,小馮也只能低頭,乖乖的收斂起那一點點小心思。

    「我就不放心,心裡總覺得這邊要出事,幸好,幸好吶!」老將確實急了,抬手抹了抹額上的細汗,一聲歎息,唉坐鎮岫巖就得兼顧大頂子山方向,準女婿用七千餘主力給鬼子設套大房身,要殲滅三千多人,沒個一、兩天時間是不成的!看看,看看,看看西坡上擺出的陣仗,是團練搞的嗎?娘的,當初朝鮮的時候,就算功字軍擺出這副陣仗跟鬼子一個旅團拚命,也鐵定是大敗虧輸的結果!這麼一想,看到面前三人木訥不語,老將怒火燒,須皆張地指著馮國璋跺足罵道:「還不快撤下弟兄們,再行設法!快去,滾!」

    無辜的巴哲爾遭了池魚之災,恨恨地瞪了馮國璋一眼,搶先出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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