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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063 【草河堡會戰七】 文 / 過河老卒

    眼瞅著高地東坡被日軍的炮火打成了火山一般,而自家的火炮卻不知為何被楊格佈置那個憋屈的鳥地方,進,進不得,打,打不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高地上的弟兄們挨揍。心裡記掛著還高地上的楊格,昨兒析木城的消息是徹底打消了馮某人對年輕人的一點點「懷疑」,手下大將要是折了,自己如何向軍門大人交代,如何帶著弟兄們去南路作戰?

    草河堡東牆上觀戰的馮義和急了,真急了!互搓著雙手來回踱步,時不時向東看一眼高地上的硝煙火光,偶爾回頭看看那如一尊菩薩一般安坐馬扎上,眼觀鼻、鼻觀心、心觀個鳥的「統領諸營」大人壽山。你是八旗軍,你不急,我是淮軍,楊格是我手下戰將,我急,不行,得去看看。

    舉步行向階梯,身後傳來壽山的聲音:「馮大人哪裡去?」

    馮義和像被人扯住了一般,猛然站住,轉身,訕訕道:「去,去炮隊看看,咋回事兒?剛才還打炮,這會兒就歇了呢?」

    壽山抬手,伸出食指,指了指天上。

    馮義和當然知道那是啥意思!上司有令,二位分統不得插手草河堡戰事指揮,一切聽憑楊格定斷。

    「別急,廉讓兄。」壽山知道自己三兄弟頂頭「貳臣」之名聶士成面前不受待見,馮義和面前的自己恐怕也是被人看低了一頭,若非是漢軍旗人的身份,這個「統領諸營」的位置還是人家馮義和的!不過,該說的話還是要說,國戰當頭,管那貳臣還是忠臣,只要能殺鬼子或者做對殺鬼子有利的事情,那就是正經八的皇漢之後,正經八的國人。

    「鬼子炮擊為何?乃是掩護其步隊整隊推進,殺傷我高地之將士,若我炮隊炮阻止鬼子步隊,那鬼子炮擊就會繼續,楊致之等人高地上還不知要捱多久?馮大人,莫急,莫急,戰場之事牽一而動全身,他楊格運籌帷幄又親臨火線,表明一切皆其算計之。當真高地上是死路一條,想他也不會傻到去送死?放心,此子人情世故不咋的,打戰可是算計精到,決計不會吃虧,不會以身犯險。」

    「那」馮義和臉上有些燒,看,人家鎮邊軍分統都比自己瞭解楊格,到底楊某人是誰的部下啊?是啊,別插手,千萬別插手,如今的戰事,咱老馮是越來越看不懂嘍!

    「上茶,上參茶!」壽山待戈什哈離去準備茶水了,對馮義和笑道:「馮大人,我們二人同病相憐,不如就拋開戰事,耳聽炮聲隆隆,喝點參茶聊以解悶!」

    馮義和一想,也只能如此了,不過,壽山交好之意可是明顯得很吶!也罷,且不論軍門怎麼看待袁家三兄弟,楊格跟延山是八拜之交,又同高地東西坡迎敵,足可謂生死兄弟了。若要楊格聽話賣力,自己也有必要給壽山一點面子嘛!

    兩位分統大人的參茶還未入口,日軍炮兵估計累得趴下了,後一炮彈的爆炸聲山谷間迴盪了許久才漸漸散去,高地東側,鬼子的排槍聲響起,接著」板載「聲壓倒了槍聲,整個兒就是一副鬼哭狼嚎、蜂擁而上的架勢。

    想一想也是,這麼猛烈的炮擊下來,高地東坡還能有幾個活人?

    奇怪的是,延山營沒有動靜!

    兩人手裡端著熱茶,眼睛緊盯著西坡的延山營400多號官兵,心裡俱都想著一碼子事兒——莫非,延山膽怯了?

    「砰!」東坡響起了排子槍,鬼子的「板載」嚎叫立馬被壓低了不少。

    「砰!砰!砰!」排子槍一陣一陣迭次響起,鬼子的「板載」聲沒了,此時,延山營終於有了動作。遠處,柳樹林高地和東北角高地之間的戴超營也有了動作。遠處,沈增甲營也開始行動起來,以寬大的三列橫隊向東緩緩推進。再遠處老將馮義和老眼昏花,只能借助於千里鏡嘍!

    曾經賽馬集正面戰線上遭遇過日軍炮擊的壽山咕咕一口茶水下肚,慢悠悠地把茶碗放小几上,握拳道:「此戰,贏定了!胡殿甲營可以動手了!」

    距離草河堡七里處,山坳間的一處平地就是日軍**野戰炮兵大隊的陣地。一門門75火炮的炮口還散著青煙,火炮周圍幾乎沒有一點衰草樹葉,甚至連積雪和塵土都被強大的動能風吹出老遠。地上,只有子橫七豎八的黃澄澄的藥筒,還有累得躺地上直喘氣的日軍炮手。

    炮兵陣地採用前後三列複式佈局,如此佈局適合於直射條件下,以基準炮試射後修正諸元,直接下給各炮,以基準炮彈著點為心,形成三列複式佈局的自然射彈散佈,對小範圍重要目標的炮擊,採用此種辦法為合適,可以獲得「飽和轟擊」效果。由此可見,大野分炮兵大尉絕非徒有虛名!能以大尉軍銜受命組建臨時的**野戰炮兵大隊的大野分,立見尚少將和野戰炮兵第五聯隊長柴田正孝大佐眼裡,堪稱少見的人才。軍團司令部,大野分也是頗有名氣,曾經得到小川又次參謀長的極高評價。

    此法佈局的炮兵陣地正面寬達200餘米,前後縱深40多米,堪堪這山坳間的小平地上展開。

    身披白色披風,手持一把鋒利的刺刀,胡殿甲放開懷裡的日軍哨兵,那傢伙喉嚨噴射著鮮血,瞪大眼珠子緩緩倒下。胡殿甲的刺刀日軍哨兵屍體上擦拭兩下,裝槍口,手一招,樹林裡閃出無數個身披白色披風的身影。

    哼,這些死腦筋的傢伙們,現知道披白衣的好處了?想想昨晚那陣仗,好幾個傢伙跳著腳拒絕執行軍令,說披白衣是帶孝,不吉利吉利?媽的,倭鬼子的槍子兒招呼到身上,打出血紅紅的一個大洞就吉利了?

    隊伍無聲地展開,樹林邊緣停下,組成兩列火力線,鬼子炮兵陣地就槍口下,鬼子炮兵們一個個累得夠嗆的模樣,根本就沒有察覺危機已然來臨。可是,弟兄們還得按捺下心裡的那點小激動,因為營官胡殿甲還得等,等鬼子炮兵的第二次炮擊。

    草河堡方向的槍聲稀疏了,鬼子步兵的進攻肯定是被武毅軍營和鎮邊軍營打退了,又需要炮兵轟擊!

    一個騎馬傳令兵從左營的400多條槍口下馳來,衝到鬼子炮兵陣地間靠後的位置,胡殿甲從望遠鏡裡看到,那傳令兵跟一名大尉軍官指點地圖,說什麼?老胡我不是順風耳,抱歉,聽不到!放下望遠鏡,營官左右看看身邊的弟兄們,從他們的臉上,營官看到的是臨戰的興奮而不是畏怯,看到的是槍口的刺刀閃著寒光、眼珠子裡冒出似乎是看到賞銀時的光彩。順手仗,好打!三輪排槍後即白刃突擊,胡老子也要讓鬼子看看咱左營的400兄弟都是鐵漢子!

    「瞿瞿!」哨子吹響,那些可憐的日軍炮兵們只得從地上爬起來,軍官們的喝令下蔫巴巴的搬炮彈,裝引信,調整炮口方向仰角。

    「彭彭彭」就炮彈出膛的瞬間,胡殿甲的右手猛然劈下,「砰砰砰」的排槍聲響起,猝不及防的鬼子炮兵倒了一地,剩下的還鬧不清虛實,因為火炮的巨大聲響掩蓋了步槍的射擊聲。

    一個個、一片片的鬼子倒地了,第二輪炮擊無法實施了,此時,大野分才明白過來,才晚啦,幾顆子彈不分先後地鑽進他的身體,帶走他作為生命的意識。

    「殺啊!」

    「嗚嗚」左營的號手吹響了牛角號,喊殺聲日軍炮兵陣地上響作一片。同時,草河堡東北高地後的十二門火炮出沉悶的轟響,戴營、楊營、延山營、聶營、沈營和邢長春的馬隊營分成三路出擊,席捲潰退的日軍第一、第三大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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