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你的,拿去吃吧,小饞鬼!」許寒將雞遞到小松鼠嘴邊,努嘴示意道。
似乎感受到許寒的善意,小傢伙伸出兩條前肢,小心翼翼地接過雞腿,湊到鼻尖嗅了嗅,眼睛裡露出狂喜的神色,然後開始大口大口地吃起來,吃得津津有味,雞汁橫流。
松鼠不是以草食性為主,平時主要食物是種子和果仁嗎?怎麼這只白色的小松鼠竟喜歡上烤肉?許寒實在想不明白,不過,由此可知,這個峽谷大有古怪!
見到小松鼠一幅狼吞虎嚥的樣子,許寒樂了。隨後,他撕下一個雞翅膀,也開始吃起來。這回,再也沒有什麼意外發生,他終於如願以償地吃到自己烤的雞肉了。
可是,小傢伙吃得特別快,只一眨眼間,整個雞腿便被它吃個精光,竟連雞腿骨也不見它吐出來!許寒甚感覺驚異。
吃完雞腿之後,小傢伙並沒有走開的意思,它又裝出一幅可憐巴巴,饞涎欲滴的樣子,目不轉睛地盯著許寒手裡的雞塊,嘴巴不住地活動著,口小和油汁從嘴邊流下來,將嘴角白色的絨毛染成了土黃色。
許寒無奈,隨手丟給它一大塊雞肉。
這回,小傢伙不再遲疑,它接過雞肉,迅速塞進嘴裡,又開始狼吞虎嚥起來。這回,它吃的速度更快了,吃完之後,又眼巴巴地望著許寒。
許寒拿它沒辦法,又丟了一大塊雞肉給它。
知道這個小傢伙正在跟自己掙吃,許寒不自覺地加快咀嚼的速度。
一個高大的人和一隻小小的松鼠並排坐在山洞口,狼吞虎嚥地吃著烤雞。松鼠全身雪白,小小個兒,形同一隻小貓。許寒全身黑袍,頭髮烏黑發亮,身材高高大大。這一大一小,一黑一白並排坐著,兩者的姿勢是如此相似,動作是如此相仿,神態是如此接近,這個場景有說不出的詭異。
雖然許寒加快了速度,可是吃到最後,整隻雞還是被小傢伙吃了三分之二,許寒只吃了三分之一。
許寒洗乾淨手,返回火堆邊,從在草蓆上。他剛一坐下,身邊忽然有動靜,一看,小傢伙也跟著進來了。
看到許寒進來,正在低頭啃雞腿的葉夢蘭抬起頭來,面色有些尷尬,顯然她也受不了誘惑,趁許寒不要旁邊的時候下了手。隨後看到坐在許寒旁邊的白色小松鼠,葉夢蘭眼裡閃過一絲詫異之色,似乎很想過來逗弄它,卻無法移動,只好悻悻作罷。
怔愣片刻,葉夢蘭低下頭,專心地啃著雞腿。
許寒心裡偷笑,不過他也不吱聲,又從盜天戒中取出一張草蓆,一個枕頭和一張大被子,就在火堆旁打起地鋪。他選擇打地鋪的位置也很考究,就在葉夢蘭的對面,兩人之間隔著火堆。
小松鼠則坐在許寒枕頭旁邊,伸出兩隻前肢,作烤火狀,樣子有說不出的可愛。
「小傢伙,左右無事,我給你取個名字吧?」許寒溺愛地伸手摸了摸小松鼠,輕聲說道。
小松鼠雖然聽不懂人話,可它卻似乎理解許寒的意思,抬起頭瞪著大眼睛,然後,居然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
「哈哈哈,有趣,真是有趣,原來你這麼善解人意。」小松鼠的反應令許寒大喜過望,禁不住哈哈大笑起來。隨後說道,「有時候,動物比人更善解人意,我終於理解為什麼終日呆在深宮大院中的公主小姐這麼喜歡養小貓小狗和小兔了。」
葉夢蘭聞言,惡狠狠地瞪了許寒一眼。
「給你取什麼名字好呢?這個問題確實是個大問題啊。名字要通俗易懂,又要順口中,還要表現你的性格。」許寒低頭沉思起來。
一盞茶之後,他突然一拍大腿:「這樣吧,你全身一片雪白,樣子又那麼可愛,又那麼單純,那麼善解人意,不如叫你小白吧?」
小松鼠怔愣片刻,居然再次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大眼睛裡流露出感激之色,顯然它對於自己的這個名字感到非常滿意。
接著,許寒自顧自地跟小白聊起天來,聊他的過去,聊他當年受的苦。小白無疑是個忠實的聽眾,它靜靜地聽著,一雙大眼睛不時配合地眨啊眨的。
葉夢蘭被眼前這一對活寶這麼一弄,鬱悶的心情漸漸淡了些。眼睛裡充滿了濃濃的羨慕,似乎小白應該屬於她,而不是屬於許寒,如果有可能,她必定毫不猶豫地橫刀奪愛!
就在許寒跟小白有說有笑時,葉夢蘭把雞腿吃完了,雞腿骨上面的肉也啃光了。她將雞腿骨隨手丟進火堆裡,然後看著自己油膩膩的雙手,直皺眉頭。
透過跳動的火苗的,許寒看見她的表情,馬上知道她想要幹什麼,可他就是不願意為這個追殺他半天的女魔頭效力,於是索性一翻身,背朝著火堆,拉過被子蓋好,舒舒服服地睡自己的覺。
葉夢蘭看著許寒的背景,恨得直咬牙,可是女人的矜持讓她不好意思開口。
如此僵持了一盞茶,許寒竟發出有節奏的呼嚕聲。
葉夢蘭大急,可是她這邊只有一張草蓆,連一塊擦手的布都沒有。以她一向的作風,自然不可能為了弄乾淨雙手而將衣服搞髒了。她很想站起來自力更生,可是試了好幾次,均以失敗而告終。她全身軟綿綿的,使不出半點勁,下半身依然動彈不得。別說站起來,就是想爬,都爬不動。
思想激烈地鬥爭了很久,葉夢蘭終於忍不住了,開口說道:「喂,我知道你根本沒睡著,起來幫我一下吧!」
誰知,她不開口說話還好,她一開口,許寒的呼嚕聲更響了。
葉夢蘭氣得臉色發青,卻也無可奈何。她臉色變幻不定,似乎內心正在努力掙扎之中。
良久之後,似乎終於意識到自己的處境,知道這裡不是城主府,對面這個可惡的鄉巴佬也不是她的下人,葉夢蘭這才乖乖放低姿態,放軟語氣,柔聲說道:「公子,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替冰琴妹子出頭,追殺於你,我自己也不會落得如此下場,這是報應,小女子在此鄭重地向公子陪禮道歉了!」
話音一落,呼嚕聲嘎然而止,許寒翻了一個身,面朝火堆,一雙明亮的大眼睛在跳動的火光中,顯得灼灼生輝。透過跳動的火苗間隙,望著火堆對面楚楚可憐的葉夢蘭,如夢如幻。
「請問公子怎麼稱呼?」葉夢蘭見到許寒轉過身來,暗暗鬆了一口氣,隨即問道。
「我姓許,叫許大爺,」許寒戲謔道。
「許……公子,能不能幫我一個忙?我想洗洗手。」葉夢蘭自然知道,這世上不會有人叫許大爺,如果真的有這麼一個人,早就被人家打死了,絕對活不到今天。
「好,本公子就勉為其難地幫你一下吧,」許寒說著,一骨碌爬起來,快步走到葉夢蘭後面,從後面一把將她抱起來,抬腳便往洞口走去。
「喂喂喂——誰叫你抱我了。快放下,快放下!」葉夢蘭大吃一驚,花容失色,哇哇大叫起來,「你只需幫我打點水來就行了!求求你了,快快把我放下吧!」
她一邊叫一邊掙扎著,就像一隻小綿羊在大灰狼的懷抱裡掙扎一樣。
「閉嘴!瞎嚷嚷什麼?你全身上下哪個部位我沒見過,還裝什麼清純?」
許寒大喝一聲,理都不理她,幾步便將她抱到洞口:「好了,洗吧,我抱住你就是。要是你覺得不爽,以為我在佔你的便宜,那我大不了鬆手,讓你掉進水潭裡,去跟潭底下的那個死鬼風流快活。」
「啊!不要,千萬不要——!」葉夢蘭大急,她真的怕許寒亂來,嚇得大叫起來,「我可什麼都沒說,什麼話都讓你說完了。好好好,全聽你的,抱緊我哦,千萬別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