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美女有些腿軟的站不起來,這本該是件暖味的事情,可白愁飛的眼中卻無半分暖味。
在一些時候,除生死之外,別無他物。
而此時,就是這樣的時候,白愁飛的腿已經近乎廢了。狼來格格還沒恢復心情。
若這時候,有人要殺他們,不敢說輕而易舉。但機會總是很大,比平時大的多!
若說有人會錯過的機會,白愁飛相信,因為每一個人都會在這樣的情形下躲起來,讓別人找不到。
可若說別人會抓不到這樣的機會,那白愁飛肯定不相信,在這個小鎮裡,還能活得下的人中,絕對沒有一個人不懂抓住機會!
若說沒有人藏在暗處準備著要他們的命,白愁飛不相信!
可他絕對不能有任何動作,甚至不能對狼來格格有任何提示,因為哪怕他們有了準備,暗處的人也一樣會出手,而狼來格格絕對不會為他拚命!
到那時候,他逃不了,追不上,除了被動的挨打,什麼都做不了。
他只有一個機會,那就是狼來格格一直在裝!
狼來格格是不是在裝沒人知道。只是她一直都沒站起來……
躲在暗處的人卻一直都沒動手。他是不是也有顧慮?
當然有!
誰見了白愁飛一刀一刀斬下自己腿上的肉的時候,都會有些發寒。可發寒絕對不是害怕,除了讓他更隱忍。沒有任何其他的改變!
他甚至知道,躲在暗處的人絕對不只他一個,這個小鎮上任何一個地方,在暗處的人都不會少。
可白愁飛只有一個,殺了白愁飛就瞬間成名,還可以拿到花紅。他已經準備動了,可他還沒動,就從門外走進了一個蒙面人!
他心中已有了後悔,第一個出手的人本該是他的!
白愁飛卻在看這個走進來的蒙面人,他已經慢慢的站了起來,眼神掃過狼來格格的時候,才確定,她並不是在裝,而是真的站不起來!
蒙面人當然看到了白愁飛的眼神,所以他甚至開口:「你不用盼望她。」
白愁飛笑笑反問:「為什麼?」
「因為她已經中了毒。」蒙面人的話很直接。
白愁飛不笑了:「若她已經中毒,為什麼我跟她在一起,我卻沒中毒?」
他本就是在拖延時間,無論什麼毒,他都相信狼來格格能活到現在一定有著準備。他只盼望這個蒙面人能再多說幾句。
蒙面人並沒讓他失望,他繼續開口:「因為這種毒只對女人有效。」
白愁飛怔怔,臉色有些奇怪。
「不是春藥。」蒙面人忽然笑笑,他知道白愁飛在想什麼,所以給他解釋:「甚至不算是一種毒,只是在女人受過驚嚇後,可以讓她身體休息的更好。」
「很多地方都有著種藥,定神安魂的藥。」這個蒙面人歎氣:「這個藥的時間越久,效果越強,你也千萬不要想她準備了解藥,這不是毒,也沒有解藥!」
「所以你既然你想拖延時間,我就讓你拖延時間。」蒙面人笑笑:「因為我也要等她發作,狼來格格的本事,絕對不小,她若不安睡,我還真不敢出手。」
白愁飛點頭,他已經沒什麼好說的了!
可蒙面人卻還要繼續說,因為在他看來,白愁飛已經是個等死的人了!
他甚至笑笑朝天開口,白愁飛不知道他在跟誰說話,還是只是發瘋!
蒙面人就在院子裡朝天說著:「大家知道這個人是誰嗎?」
「好斬美人,好殺無辜,好獵人頭的白愁飛!」蒙面人忽然歎氣:「一個天大的惡人,可現在還活的好好的!」
白愁飛已經憤怒!他的有已經握上了刀柄,可他只能聽著。
這裡並不是人來人往的街頭,近乎是沒有一個人的角落。
自然沒人出聲,就算是人來人往的地方,也不會有人出聲,這世上真正的呆子畢竟不多,禍從口出,這句話更是每個人都知道的。
他自己接下去:「我念在他是個人物,又是遠道來的客人,所以也放過了他三次,可是今天,我卻要當著各位面前殺了他。」
白愁飛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放過三次,他也一點都不在意。他就好像一個看戲的人一樣眼著這個蒙面人發瘋!
蒙面人好像真的已經發瘋,他還在繼續的說著……
「這位白愁飛皮雖不厚,心卻太黑,非但好色如命,而且殺人如麻。」
「好色如命,殺人如麻,豈非正是英雄本色?」
「但世上若沒有這樣的英雄,大家的日子豈非可以過得太平些?」
「大丈夫有所不為,有所必為,只要是道義所在,就算明知必死,我也得試一試的。」
這人說的話,非但沒有邏輯,更明顯是應該兩個人說的,可這蒙面人就這樣說了出來。
白愁飛沒有蒙面,他蒙著面,卻好像他才是那個正大光明的人。
白愁飛笑了笑,他已忍不住厭惡:「好,好個男子漢,好氣概。」
蒙面人笑著開口:「我有氣概,你卻有刀。」
白愁飛點頭:「不錯。」
「拔你的刀。」
這不過是句廢話,誰都沒見過白愁飛拔刀,他手裡的雙手刀本就不用拔!
白愁飛卻認真點頭:「好。」
然後他真的拔出了刀!
猶如一婉春水……
蒙面人怔怔,他並沒見過白愁飛拔刀,也沒人見過白愁飛拔出刀。
蒙面人吸口氣:「這是什麼刀?」
白愁飛不回答。
蒙面人只要繼續說下去:「這一定是一口天下無雙的刀!」
白愁飛輕撫刀鋒,微笑:「這把刀若要斬人的頭顱,絕對不用第二刀!」
蒙面人已經不再說話,他在看著白愁飛。
白愁飛卻在輕撫著刀鋒,忽然長長歎息:「可惜呀,可惜。」
蒙面人忍不住問:「可惜什麼?」
「可惜我這柄好刀,今日要斬的卻是你這種頭顱。」
蒙面人冷笑:「你今日要斬我的頭顱,只怕很不容易。」
白愁飛看著他,緩緩開口:「剛才我的氣已衰,力已竭,傷口沒好。又有顧及,你若出手,我本已必敗。」
蒙面人冷笑:「現在你又如何?」
白愁飛回答:「現在已經不同。」
「哦?」
白愁飛歎氣:「剛才我對付的是江湖人,現在對付的卻是小人。」
蒙面人冷笑。
白愁飛還在輕撫著刀鋒:「我這柄刀出鞘,殺的人幾有幾種。」
「哪幾種?」
「我想殺的人,和我該殺的人!」
白愁飛冷冷的看著他:「你該殺,我也想殺你!」
「我平生最厭的,就是你這種只會耍小聰明的小人!」
他的話還沒落。刀鋒一展,眸子裡也突然露出種刀鋒般逼人的殺氣。
刀光與殺氣,逼人眉睫,蒙面人的心突然已冷,笑容突然僵硬。
他忽然發覺白愁飛竟似又變了個人。
白愁飛突然反手一刀,又削下了腿上的一塊肉,鮮血飛濺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