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之後,那趙高便將左丞相李斯滅門九族。其心狠手辣,簡直就是令人髮指。不過,對於這位宦官的倒行逆施,自然在朝野上下,引起了一陣軒然大波。
這一天,那趙高的女婿前來對趙高匯報說,目前朝野上下是議論紛紛。趙高雖然對於他將左丞相李斯滅門九族之後,一定會有這樣的結局出現,自是早有所料,可是,卻也願意聽聽究竟都有哪些消息,特點是一些具體的消息。
「閻樂,你倒是給為師說一說,那些混蛋們,都說了一些什麼話啊?」趙高一邊把玩著一件古董,一邊看似不經意地問自己的女婿閻樂道。
「呃,這個,這個∼∼小婿確確實實是聽到了不少的議論,只是,只是,那話可是很難聽啊!」那閻樂吞吞吐吐地說道。
「快說,那些人都說了一些什麼?你快快給我如實講來!」一聽到有人在紛紛議論於他,趙高再也坐不住了,便問他的女婿閻樂道。
「那些話,至於到底是誰說的,小婿也並不知道,不過,那些大臣們,都是一副面服而心不服的樣子,很多的話,都很難聽。說什麼二世只不過是一個傀儡罷了,而一切朝政都是由佞臣趙高掌管。還說,那趙高一手遮天,只恐怖這大秦的江山,非得毀在那老賊的手裡不可∼∼∼」趙高的女婿本來就也對於趙高的這一做法十分不滿,只不過,礙於那趙高畢竟是自己的岳父,而且對於自己也是多有提拔,所以,自然也不好再說什麼。不過,畢竟是人言可畏。整天跟那些人在一起,整天都聽著那些人說著自己岳父的一些難聽的話,作為趙高的女婿,那閻樂自然也是感到一種無奈與悲哀。而此時,自己的岳父既然給了自己一個機會,他自然正好狠狠地向趙高吐一吐自己的口水。
可是,剛一開始的時候,那趙高似乎還能夠沉得住氣。他雖然知道,從自己的這個女婿的嘴裡說出來的,絕對沒有什麼好話。當然也並不是自己的這位女婿不願意說好話,他趙高自己所做的事情,他自己自然是最清楚的。可是,當他聽到「只恐怖這大秦的江山,非得毀在那老賊的手裡不可」一句話的時候,卻是再也坐不住了,雙目瞪得如同一隻風鈴一般,衝著閻樂怒吼道:「住口!」
一聲斷喝,便把那閻樂給嚇得再也不敢說一句話了。好半天之後,閻樂才敢抬起頭來,看著自己的這位心機極深的老泰山那滿臉怒氣的樣子,閻樂知道,下一步,這個老傢伙肯定會衝著自己吼上一痛的,以發洩他心裡的怨氣。可是,讓閻樂奇怪的是,他的那位老泰山,只是氣呼呼地不停地喘著粗氣,臉色雪白如紙,眼睛都幾乎快要瞪出血來了,卻只是半於也沒有再說一句話。
自己跟著這位老泰山可不是一天兩天了,一見到他這樣的表現,那閻樂便知道,自己的這位老泰山肯定又在謀劃著什麼了。越是他不說話的時候,也越是他即將有大的動作的時候。看著岳父那可怕的樣子,閻樂知道不好再說什麼,於是便深深地向著那趙高作了一個揖,然後便悄悄地告退了。
三天之後。果然不出那閻樂所料,趙高果然又想出了一招妙棋,居然導演出了一幕中國版的《皇帝的新裝》。而這一幕鬧劇,也是他趙高敲響了他的謀權篡位的號角。
自從前一番,趙高知道了左丞相李斯經常在那秦二世的面前說自己的壞話,勸說那二世皇帝胡亥要疏遠自己的事情之後,趙高十分氣憤,於是便設計將那械丞相李斯滅門九族,而那個宰相的位子,自然也就由他來擔任了。
於是,一方面,自己在擔任地丞相之後,越發地感覺到了這權力的可愛,可是同時,他也隱隱地感覺得出,那二世皇帝胡亥,似乎對於自己,也已經有了防範之意。而自己呢,也越發地覺得那胡亥的礙手礙腳。於是,他內心深處的一個更為陰險的想法便已經在開始醞釀了。
「宰相?宰相又有什麼好處?說白了,還不就是給皇帝扛活兒的?還是當皇帝好啊,還是當皇帝好!先不說那除了上天就是自己大的地位,不說那對天下之人都具有著生殺予奪的大權,單單就是那三宮六院七十二嬪妃的制度,也可以讓自己算是沒有活此一生。他可是成開介出入深宮,對於宮內的那些妙齡美女早就眼饞已久了,早就想將其擁入懷中,壓下身下。當上了皇帝之後,便可以享盡天下所有的大富大貴,天下所有的美食都隨自己去吃,天下所有的美女也都由著自己挑選∼∼∼哈哈哈哈∼∼∼
趙高在夢裡都做著皇帝夢。而現在,自己距離那個最後的目標,也已經是越來越近了,近到幾乎手到擒來的地步了。自己只要在以後的日子裡,再努力那麼一小把,再動一番心機,把那些不聽和招呼人幹掉,那麼,憑著自己的智慧和手腕,還怕當不了這個皇帝?
而自己的下一個對手,下一個要收拾的對象,就是那個人們所說的傀儡皇帝秦二世胡亥了。
「你們不是都說那是一個傀儡皇帝嗎?好,好,好,老子就讓你們看一看,胡亥那個傀儡皇帝究竟傀儡到什麼程度!你們不是都說那是一個傀儡皇帝嗎?好,好,好,老子就讓你們看一看,胡亥那個傀儡皇帝究竟傀儡到什麼程度!」趙高在心裡暗暗地較著勁。於是,在一天早朝的時候,當滿朝的文武百官都早就在朝堂裡等候的時候,卻只能那宰相趙高遲遲不來。
這,本來就已經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了。按朝制,,都是包括宰相在內的群臣早早先到,然後皇帝可以姍姍來遲,以顯示皇權的威嚴。可是,現在倒好,皇帝都已經在那裡等了好久了,可是,宰相卻遲遲不到。於是,朝堂上下,開始有小聲的議論之聲了。
而那秦二世胡亥,也是一番奇怪的樣子。只是,他整天在後宮裡聲色犬馬,哪裡還顧得上什麼國事朝綱?他一直都以為自己的天下太平,一直都以為自己現在是高枕無憂,一直都以為自己的權威是至高無上,哪裡想到,自己已經處於一種實架空的邊緣了呢?
無論如何,秦二世胡亥也想不到,這個在自己的面前一直都是唯唯諾諾的趙高,一直都是奉自己的旨意如神明的趙高,一直都對著自己拍著胸脯效忠的趙高,一直都喜歡看著自己的眼色行事的趙高,現在,卻竟然敢比著自己還晚上朝!這,還了得?這豈不是對於自己的明顯的不恭敬嗎?
「一直都還好好的啊,可是今天,今天這究竟是怎麼了呢?」秦二世皇帝胡亥心裡也是一個勁兒的納悶。
好在,那趙高也沒有讓大家等得太久,半個時辰之後,他終於帶著他的道具——一頭鹿,上場了。
「陛下,今天我帶來了一頭新奇的駿馬,想要送給陛下。不知道陛下是不是喜歡?」趙高若有其事的說道,同時,卻拿眼睛狠狠地掃過了君臣。一時間,整個大殿裡都再一次議論紛紛起來。
「什麼?駿馬?那簡直就是笑話啊!什麼駿馬啊,那分明就是一頭鹿嘛!」君臣紛紛說話,自然,聲音都是很小,而且大多都是竊竊私語的那一種。
而趙高的這一番話,自然將那秦二世胡亥也說蒙了,他睜大了好奇的眼睛,怔怔地盯著那一頭鹿,看了好久。即使,他再昏庸,也不會認不出什麼是鹿,什麼是馬來的。他雖然沒有經常出遠門,沒有多少的見識,可是,在皇家園林上林苑裡還是經常打獵的,而那上林匈裡,自然也沒有什麼凶狠的獵物,大都是一些鹿類。所以,這位二世皇帝還是認識鹿的。
「丞相,你牽過來的哪裡是什麼駿馬啊,分明就是一頭鹿嗎!開什麼玩笑啊!」秦二世再三的辨認了一會子,然後說道。
確確實實的,這就是一頭廛。那馬的個頭多大啊,就算是再好的品種,再奇特的馬,那它也是馬,而不會是別的什麼東西。而被趙高牽來的這個玩意,自然分明就是鹿,又哪裡是馬呢!
「陛下,這確確實實就是一匹駿馬,是我費了很大的工夫,才從外國給陛下弄了來的,這可是奇馬良駒啊,能夠日行千里,夜行八百呢!」趙高絲毫不為所動,仍然堅持著自己的「駿馬」的主張。
那秦二世一看,也沒有辦法,於是便笑著對眾臣子說道:「眾位愛卿,大家也都說說自己的看法,丞相說這是一匹駿馬,而我則說這是一頭一般的小鹿。大家說說看,這到底是一匹駿馬呢,還是一頭小鹿呢?」說完之後,秦二世便仍然笑吟吟地望著他的那些臣子們,而且,在他的想像之中,他的這些一直都對他唯唯諾諾的臣子們,肯定都會說「這是一頭鹿,這明明就是一頭鹿」的話出來。
可是,當他把這話說出了很長的一段時間之後,卻還沒有人站出來說話。一時間,整個大殿之上,籠罩著一種十分奇妙的氣氛。秦二世也覺得大家今天的表情,今天這大殿之上的氣氛,著實有些怪。於是,他看看這位,瞧瞧那樣,而大家卻都是一副凝神沉思的樣子,看樣子,都像是在費盡腦汁,在考慮他們面前的這一個動物,究竟是馬,還是馬。
明明就是一頭鹿,可是,卻難壞了那一座大殿之內的所有的人,而且,這一些人,還都是當朝的達官顯貴,精英之輩,這可真是咄咄怪事。
「你們都是聾子啊,沒有聽到陛下的話嗎?陛下可是讓你們好好地看一看,這傢伙到底是鹿,還是一頭馬啊?你們都是聾子啊,沒有聽到陛下的話嗎?陛下可是讓你們好好地看一看,這傢伙到底是鹿,還是一頭馬啊?」那趙高見眾人都默不作聲,他也不由得著了急了。畢竟,這一齣戲可是他一手導演的,不管怎麼樣,總得有一個結果啊!像這樣大家都不聲不響的,那可不是他所要的結果。
可是,大家卻仍然是默不作聲。其實,眾位大臣們,此時的腦袋都在飛快的運轉著,都是以自己最快的速度,計算著趙高此舉的真正用意之所在。很明顯的,這明明就是一頭鹿,這是千真萬確的。可是,那趙高為什麼非要說成是一匹馬呢?而且,還敢於跟皇帝唱對台戲呢?
大多數的人,都已經猜出了那趙高的用意,那就是利用這一種「指鹿為馬」的鬧劇,來檢驗一下,自己現在在朝堂之上的地位,聲望,威信,究竟是怎樣的。如果自己擁有一定的鹹食——也不管這鹹食是人們故意所裝出來的,還是真實的——他趙高也十分地清楚,要想讓所有的人,都心悅誠服於自己,那是不可能。他所走的那一條道理的性質,其實也就說明了這一點。好在,他趙高現在所要的,並不是這些。那些什麼名,他完全不稀罕。他要那些東西沒有用處,一點用處都沒有。他要的是實實在在的東西。那是權力。那是一種凌駕於一切之上的,至高無上的權力。
為了這種權力,他可以付出一切,他不管什麼顛倒黑白,他更不管什麼是非屈直。這個世界之上,本來就沒有什麼真正的是與非,對與錯,曲與直。有的,只有實力。只有弱肉強食。人與人之間,並沒有什麼感情可言,卻有著必然的怕情之所在。
從這一點上來看,他倒還是十分佩服那個已經被自己給弄死了的前任宰相李斯的。他所換行的法家學說,其實跟自己所崇尚的這一切,是如出一轍的。只是,那李斯太不善於機變,所以,他被自己一不小心就捏死了,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哎?你們怎麼不說話啊?啊?難道,難道你們,你們也不認為馬不成?」那秦二世胡亥一看眾臣子們都緘口不言,心裡十分窩火。心裡想著:你們這些傢伙們,這到底是怎麼搞的?食我大秦的奉祿,在這關鍵的時刻,卻一頭鹿也認不出來,這可真是滑天下之大極啊!
這是地,趙高又追問了一句道:「你們難道還沒有聽清楚嗎?陛下可是在問你們,這到底是馬,還是鹿呢?」
而到了這個時候,那趙高的心裡已經隱隱地覺得,自己這一回,基本上差不多就要勝利了。因為他已經看到,已經有很多的大臣們,雙腿都已經開始發抖了!
「陛下,這是鹿,不是馬!這確確實實只是一頭鹿,而並不是馬啊!」那此有的大臣們,都幾乎是異口同聲的說道。
而這一下,卻把那秦二世給真的弄蒙了。他甚至,他甚至都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自己真的給弄錯了?因為他聽到了他的那些一直都不會說謊話的臣子們的真誠的聲音,他也看到了他的那些一直都不肯說謊話的臣子們的真誠的眼神。莫非,莫非真的是自己錯了?
想到了這裡,那秦二世更加地不安了,連忙站起身來,向著殿堂裡的那一頭正安安穩穩地站在那裡的那一頭鹿走了過去。輕輕地撫摸了一下他的腦袋,十分溫順的樣子,明明就是一頭鹿嗎,怎麼會成為了一匹馬呢?
「這可真是咄咄怪事,咄咄怪事啊!這明明就是鹿,怎麼會是馬呢?」那秦二世不不停地摸著自己的光滑的下巴,十分不解地說道。
「難道,難道在我的宮殿裡,竟然出現了妖馬不成?」胡亥若有所思道。他其實並不傻,而且,就算是真的傻,那也不會傻到這樣的程度吧!明明就是一頭鹿,卻硬是被說成了一匹馬!而問題是,自己說的就是馬,而那丞相說的就是鹿的。可是,眾臣子們,卻紛紛向著那趙高丞相,反而不向著自己。這,這,這還成何道理?而當一個臣子的威信,竟然超過了君王,這又意味著什麼呢?
而恰恰正是在此時,卻正好有一個不識時務的老臣向著那秦二世一拱手道:「陛下,陛下,這確確實實就是一頭鹿,而不是馬。恐怕是丞相給弄錯了。恐怕是丞相給弄錯了。」
說完之後,那位老臣便又拱著手,退回到了他的原來的位置裡去了。而此時,一聽到了居然還有人敢說那是鹿,不由得狠狠地瞪了一眼那個老臣,心裡說道:「老賊,真是不識時務,真是不識時務啊!我很快就會讓你知道,那究竟是鹿,不是馬了!」
想到了這裡,那趙高哈哈一笑,對秦二世胡亥說道:「既然老臣敬獻給陛下的這一匹好馬惹得陛下很不高興,那麼,小人便先告辭,把這一匹好馬牽下去就是了。」而當他走到了剛才的那兩堅持著說是鹿的老臣身邊的時候,那趙高狠狠地給了那個傢伙一瞪眼,這:「明天或者是後來,我就會讓你知道,這究竟是鹿,還是馬!」而當他走到了剛才的那兩堅持著說是鹿的老臣身邊的時候,那趙高狠狠地給了那個傢伙一瞪眼,這:「明天或者是後來,我就會讓你知道,這究竟是鹿,還是馬!」